萧濯温声哄道:“你身子骨刚恢复了一些,河水太凉,不易受寒。我给你擦一擦行不行?” 净夜小性子上来是拦不住的,他鼓着脸道:“不行,我就要下河洗。我都要热死了,河里多凉快啊。而且不洗干净,我睡不着觉的。” 萧濯劝不动,便只好抱着人一跃而下,之后又疾步将人抱到河边。 萧濯亲自帮净夜解了衣裳,还没等萧濯帮他脱掉白色长袜,净夜就迫不及待地扑腾进河里。 还好这河水浅,萧濯无奈地叹了一声,便也解了自己的外衣,陪着他一起洗洗。 净夜的头发长出来一些,他发质偏软,摸起来倒也很舒服。 净夜衣裳里放着香膏,他洗沐的时候,还不忘抹了香膏,抹在身上。 他自己抹了还不算完,还非要给萧濯也抹一抹。 萧濯连忙道:“你自己用,我不用。” “你身上一股汗味,用这个去去味道。”净夜都挖出来一些,作势要往萧濯身上抹,萧濯还往后躲了一下。 “你用不用?”净夜绷起小脸,看起来有些不高兴了。 萧濯盯着他的脸色,立马讨饶:“这个东西太香了,身上带着这香味,会让萧凛他们笑话的。” “他们哪敢笑话你,再说王爷不是很喜欢我身上这股香吗?”净夜说着话,已经往他身上抹开了。 净夜一边均匀地帮他涂开,一边冷哼道:“你之前还说你喜欢我身上有这个味道,咱们都是男人,我抹,你就不怕我被笑话,到了你自己,你就怕被笑话了?我不管,我用你也得用。而且,你身上汗味若是重了,我就不喜欢你了。从现在开始,你每天也得香香的。” 萧濯闻言笑了,他一脸宠溺地点头:“好,那我听小主子的,以后你多多喜欢我好不好?” 净夜被萧濯惯出了小性子,他现在对萧濯也不像初时那般小心翼翼。 他扬起头,一脸傲娇地道:“这就得看你表现了,以后我要给你用什么东西,你就用什么。” 萧濯眉尾勾起,笑道:“遵命。” 净夜也知道河水凉,他没洗太久,便擦干了身体,套上了外袍。 这会儿,净夜已经清醒了大半,他牵着萧濯的手,吹着晚风,慢悠悠往回走。 这一路上,净夜突然问道:“潘英和易水寒私下募兵,又私建宫殿。我想,潘英暗地里,肯定打算发展一个新的逍遥会,王爷可查到他那些势力都在何处了?” 萧濯道:“正派人查。先且让潘英得意几天,等勾出他背后势力,再找机会发落他也不迟。再者,如今还有皇上护着他。朝中那些老臣,就算是看不上潘英,这会儿为了对付我,也肯定会站在潘英那边。没有实打实的证据,若这时候就撂了底牌,只会打草惊蛇。要出击,就得一击必中。” 净夜和萧濯一路走回了幄帐。 净夜和萧濯没睡,萧凛他们也不敢睡。 直到净夜和萧濯安稳躺在幄帐之内,萧凛他们才老老实实换班休息。 净夜知道萧濯还没睡,他翻过身,趴在萧濯怀里,忍不住问:“王爷有什么没实现的愿望吗?” 萧濯摇头:“从前有,如今都实现了。” 萧濯见净夜眼神晶亮地看着自己,便笑了:“那你又有什么愿望?” 净夜的愿望,自然是复仇。 除了潘英,当初那些帮助潘英的背叛者,他会一个个揪出来,用他们的血,祭奠那些无辜亡魂。 净夜没回答这个问题,他只道:“皇上似乎希望我回京之后直接住在玉王府。若我回去之后,与王爷生分了,王爷会不会以后都不理我了?” 萧濯将净夜的头按在怀里,一下一下地抚着他的后颈:“只有小主子不理我的份,我哪里敢不理小主子?” 回京之后,净夜明面上,定要站在小皇帝那边。以此来分潘英在小皇帝跟前的恩宠。 可萧濯和小皇帝只可选其一。 净夜想,回京之后,他若是做了什么不利于萧濯的事,萧濯真的能做到毫无芥蒂吗? 像今夜这般毫无防备的亲密姿态,日后还会有吗? 净夜伸出手,从萧濯的唇,到他的喉结,再慢慢往下…… 一下又一下,像是要打定了主意,勾走萧濯的魂。 幄帐内一片昏暗,萧濯只能大致看出净夜那朦胧又美妙的轮廓。 可那蚀骨绵绵的爱意,却在空气里放肆缠丨绕、勾连。萧濯觉得,连净夜的气息,都让他喜欢到发狂。 萧濯起身,死死按住了净夜的双臂。 萧濯声音低低沉沉的,比净夜今夜喝的果酒还要醇香醉人:“还要再来吗?恩?”
第025章 分离一日 萧凛每次守夜都格外精神, 所以纳其想着,他暂时眯一会儿休息一下。 帷帐内隐忍细绵的声音传出来的时候,纳其倒是一个激灵醒了过来。 纳其侧首看了萧凛一眼, 萧凛也看着他。 纳其想的是,这摄政王和自家主子还挺频繁。 而萧凛则是紧盯着纳其看了一会儿, 忽而轻声道:“我在这守着,你去河边打几桶水过来。主子们爱干净, 待会儿定是还要沐洗一番的。” 纳其没急着动, 萧凛便接着道:“主子身边, 还是我亲自守着比较放心。你去打水便是。” 纳其揉了揉眼,没说什么, 倒是起身去办了。 净夜之前吩咐过陈良,说萧凛如今的职责便是守着他,所以无论什么时候, 叫纳其都不必与萧凛争锋。 待日后萧凛明白,纳其和纳多确实是净夜自己人时, 萧凛便不会防备着他。 纳其现在要做的, 就是处处小心, 谨守本分,莫要让人察觉出, 他这张面皮下, 是前逍遥会的余党陈良。 纳其起初只打了两桶水,萧凛只瞥了一眼,便说水不够。 后来纳其来来回回打了三趟, 萧凛才算是满意。 不过后来纳其想, 萧凛不愧是侍奉主子多时的人,对主子的习惯十分了解。 那些水, 刚刚好够用。 相比于萧濯,净夜比较费水,他需要洗三遍才成。 洗干净之后,净夜终于美美地睡了一觉。 如此过了两日,他们总算是回了京。 刚到摄政王府门口的时候,净夜像是回家了一般高兴。 他从马上一跃而下,深吸了一口气道:“啊,奔波了这些个时日,终于能松快松快了。” 摄政王府的人早早便候着,尤其是崔嬷嬷,她老早就盼着等着,看到净夜之后,崔嬷嬷红了眼道:“小主子都瘦了一圈了,想必这一路,吃了不少苦。” 净夜笑着道:“哪里就那么娇气了,天气热,食欲不好罢了。这一路有王爷照顾着,我吃好喝好睡好,哪里都好,嬷嬷不必担心。” 可净夜还没来得及与府内的老人叙太多话,那方御前统领,便下了马车,恭恭敬敬地对着净夜和萧濯行礼。 “奴才叩见摄政王,叩见玉王爷。” 萧濯沉下了脸,过了会儿才道:“起来吧,李公公来此有何贵干啊?” 李公公堆着笑,忙道:“皇上知道玉王爷今日回京,实在是想念得很,便让奴才来请王爷进宫一叙。” 萧濯看了一眼天色,这才道:“这都什么时辰了,为何不让玉王爷明日进宫拜见?眼看着宫门要下钥了。” 李公公道:“这倒是无妨,皇上说了,若是晚了,便让玉王爷歇在宫里。皇上心念兄长,想必摄政王是会体谅的。” 萧濯自是舍不得净夜的,净夜一路奔波,萧濯一来是想让他好好休息,不必入宫与那小皇帝周旋。二来,也是舍不得与净夜分开一时一刻。 李公公见摄政王这架势,他怕是不好交差,便只好求助一般地望向了净夜。 净夜这才抓了抓萧濯的手指,哄道:“既是皇上有请,哪有不去的道理。” 说罢,净夜凑到萧濯耳边道:“王爷在府里等我便是。” 萧濯无奈,只好点了点头。 这是净夜的选择,萧濯不会干涉。 不过走之前,净夜还是拿出了他早就备好的点心,递到崔嬷嬷手里道:“崔嬷嬷,这是路上买的芙蓉糕和酸杏干,酸杏干我替您尝过了,没那么酸,微微甜,您一定喜欢。” 崔嬷嬷接过,眼眶红得更厉害了。 眼瞧着李公公要带人走,崔嬷嬷快步上前,一脸不舍道:“小主子,老奴给您备了如意卷,您有空可要记得回来吃啊。” 现下,就连崔嬷嬷都看得出来,净夜这之后,怕是不会住在摄政王府了。 一同跟着净夜的,还有纳其和纳多。至于萧凛,被留在了摄政王府。 萧凛站在原地,陪着萧濯一道,久久未动。 直到净夜的马车没了踪影,萧凛才叹口气道:“王爷,听说玉王府是皇上亲自盯着修葺的,奢华无比。明日就算是小主子出了宫,皇上怕是也会将人直接带到玉王府。以后您打算如何留住小主子?” 萧濯转了转玉扳指,道:“遵从他的意愿吧。待他开府,你和萧然便一道跟过去,从即日起,你便和纳其纳多一样,都是他的护卫。” 萧凛点头道:“王爷放心,属下一定看顾好小主子。” -- 净夜由李公公引着,一路坐马车入了皇宫,最后直达乾清宫。 小皇帝早早便等着,还未等净夜行礼问安,小皇帝便急忙下地,抓住了他的手道:“兄长不必多礼,朕等你多时了。” 说罢,小皇帝又吩咐道:“李公公,去拿个软垫过来,兄长这一路奔波,想必是累极了。” 小皇帝先是让人侍奉净夜沐洗一番,之后又与他同桌用膳。 宫里用膳的规矩多,小皇帝倒是贴心,他生怕净夜不适应,只让李公公一个人在跟前布菜。 李公公一边布菜,一边同净夜讲着宫中规矩。 李公公一边讲,小皇帝还笑着道:“今日在朕跟前,兄长不必拘礼。只是明日一早,兄长需得与朕一道去给皇祖母问安。在皇祖母跟前,莫要失了礼数。不过,皇祖母向来慈爱,兄长也不必紧张,你身子骨刚恢复,若有失礼之处,皇祖母也不会怪罪。” 话虽如此,净夜倒是很老实,哪怕不知这大金皇宫的礼数,也不会做太出格之事。 小皇帝的寝宫之中,摆放着一局棋。 用过膳之后,小皇帝看着这盘棋道:“原是想着,待兄长回来,朕亲自教兄长下棋。不过今日兄长累了,朕可不想为难兄长。今夜,正好朕也无事,兄长便睡在朕寝宫里,正好朕与兄长,夜里也能说说话。” 净夜是真的累了,若现下还在萧濯跟前,萧濯早就给他按肩揉脚,伺候得他飘飘然了。 可是眼下,他在小皇帝这里,就算是小皇帝说了多次让他不必拘谨,净夜也不太自在。 到了夜里,净夜与小皇帝并排躺着,小皇帝像闲话家常一样,柔声问道:“此番江南之行,兄长可有什么收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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