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 “还挺特别的。”乐澄闭着眼感受了一下,“这个味道。” 周时锐微顿,不动声色地垂下眼:“很普通的牌子。” 乐澄只是随便问问,闻言不再吭声,下巴磕在沙发背,长长的睫毛尖盖在眼睑,像是要睡着了。 他这个姿势很别扭,也就迷瞪了一小会儿,周时锐已经看完,对他说:“可以,这一版的构图更加吸睛。” 乐澄听见自己的意见被采纳,立刻精神了不少,站起身走到周时锐的身边,微微弯腰看向屏幕:“是吧,我也觉得!” “那好。”乐澄打了个哈欠,把手机抽回来,“我要去睡觉了,晚安。” 睡觉。 周时锐微微蹙眉,乐澄不和自己一起么? 乐澄边走边说:“我发现我最近都有点认床了,不在同一个床上都有点睡不着,你说我是不是年纪大了?” 他比周时锐还小一岁呢,周时锐抬眸,看着他那张白嫩的几乎能掐出水的脸蛋,罕见地开了个玩笑:“嗯?说给我听呢?” 乐澄一愣:“什么说给你……”他反应过来,忍不住笑出声:“哎呀——” 他拉长声音,很显然是故意的:“周学长~还是很年轻的!” “是吗?”周时锐望着他。 “当然啦。”乐澄眨了眨眼,“不过,也就比我大了那么一点点吧!” 他狡黠地说完,就像是一尾小鱼,呲溜一下跑开了,徒留周时锐在原地愣了半晌,才无奈地扯起唇角。 - 翌日清晨。 他们起了个大早打车去上学,乐澄睡得还挺好,就是起得太早,没什么精神。 他们分别在不同的教室上课,告别周时锐,乐澄自己去教学楼。 一节大课完成,周时锐还没下课,乐澄等不及地往宿舍走,要回去画画。 推门进去,谭小白不在,何子卿正在低头钩毛线。 乐澄和他打了声招呼,打开电脑,又拿出数位板。 找到那张几乎马上完成的稿子,乐澄打起十二分的精神开始修改。 中途休息的空档,乐澄和何子卿闲聊几句。 “子卿,怎么又在钩毛线。”乐澄探头过去,“不过你钩得好好,比我织得好多了。” “这不是马上要文化节了吗。”何子卿笑了笑,“咱们社长答应了要给他们织一套特殊奖品,正好我织东西比较快,就想着趁平时没事,帮帮忙。” 乐澄点头,想到自己也是社里的一员,忍不住有些羞愧:“那我也帮忙,等我画完这一张画。” “没事,还有咱社长呢,其实也用不了那么多人。”何子卿说,“而且我的速度比较快。” 那倒是,乐澄织东西堪比笨蛋,在征服陶艺后,归来编织,仍是新手。 乐澄改画挺快,中间婉拒了周时锐出来吃饭的邀请,随便凑活了一下,爆肝六小时,终于改完细节。 把画发给周时锐,得到肯定后,乐澄打开自己的账户,终于有了真正拥有十万块的实感。 这段时间他不仅在画周时锐约的cg,还抽空摸鱼了几张2k+的单插,算下来,他还差不到一万块,就能完全还清债务。 乐澄开心地搓了搓脸。 很好!他马上就要脱离债务,走向新的人生! “嗡嗡嗡——” 放在桌面的手机震动,乐澄低头一瞅,是快递:“喂?你好。” “你好,我是顺水快递的,你这里有个送货上门到了,我正在你楼下,方便下来拿吗?” “快递?”乐澄皱了皱眉,他好像没买东西吧? “哦哦,好的。”乐澄说,“稍等,我马上下去。” 他踩上拖鞋,啪嗒啪嗒下楼。 快递员正等着他,问:“您就是乐澄先生对吗?” “嗯,是我。”乐澄报了一串尾号。 “好的。”快递员从车上搬了一个接近一人高的箱子,“这是您的快递,拿好。” 乐澄懵了一秒,手却已经条件反射地接过:“好,谢谢。” 箱子虽大,但也不是沉得让人难以忍受,乐澄托着他上楼,何子卿见了,微微睁大眼:“乐澄,你买了个冰箱?” “…………”乐澄摇头,“我不知道,这不是我买的。” 何子卿和他一起蹲下拆快递,把所有泡沫纸扒开后,发现里面是把椅子。 一把……人体工学椅? 黑白的配色,看起来简洁大方,乐澄提起来,忍不住坐上去试了试。 有点高,但可以调节,乐澄摸索着把所有地方都调了调,一把堪称完美适合他的人体工学椅诞生了。 “哇,”乐澄舒服地感叹一声,“这个椅子坐起来好轻。” 何子卿捡起说明书:“这是什么牌子,看不懂?” 乐澄也看不懂,舒服过后,和何子卿大眼瞪小眼,皆是一脸迷茫。 这把椅子肯定是送给他的,但他不确定是谁。 思考间,手机再次来电,乐澄接通:“周时锐?” “嗯。”周时锐的声音从话筒中传来,“拿到快递了吗?” “快递?”乐澄眨了眨眼,“这把椅子是你买给我的?” “对。”周时锐问,“有没有试过?” 乐澄有点无措:“试过了,你怎么突然给我买把椅子,贵不贵啊?” “不贵。”周时锐轻描淡写地说,“上次来工作室,你不是喜欢那把椅子吗?” 乐澄低头看看,寻思着这也不像工作室的那把呀。 “这是定制的,应该更舒服一些。”周时锐声线平稳,“还可以吗?” 乐澄心里又感动又开心,嘴里说:“真的不贵吗?是不是骗我呢?”但唇角已经翘起来,没忍住笑两声,“这个椅子好舒服!周时锐……你好好哦。” 周时锐漫不经心地捏着手机,心脏好似被戳进去了一小块儿。 乐澄好像一朵向阳花,永远地坦诚开放,坦诚地接受别人的好意,坦诚的开心,无论从哪种角度,都让人感觉无比值得。 “嗯。”周时锐说,“喜欢就好。” “我很喜欢!”乐澄大概穿过来就没坐过这么舒服的椅子,眨了眨眼,问,“周学长——这算是‘员工福利’吗?” 周时锐:“嗯?”他顿了顿,短促地笑了声,“是……算。” 乐澄晃了晃小腿:“我的专属福利?” 周时锐低声:“嗯。” 挂掉电话,乐澄又享受地坐了一会儿。 他想着人要节省,翻翻学校里的二手群,索性把自己之前坐的懒人沙发给挂上去。 他又顺手用识图搜索了一下这把椅子,但可能是定制的缘故,并没有搜到同款。 下午,何子卿邀请他一起去社团玩。 乐澄欣然同意。 社里其他几个成员也在,楚钥见到他俩,招了下手。 “可以啊子卿。”楚钥满意,“又给我们拉了一个壮丁来打工是吧?” 何子卿连忙摆手,乐澄接话:“没错,我是自愿加入这个家的!” 楚钥被他逗笑,乐澄顺势坐在一旁,和大家一起捣鼓着织杯套。 “咱学校马上要开始文化节了,”楚钥说,“你们都报名参加了吗?” 蒋之杰摇头:“我什么才艺都没有。” 何子卿:“我也一样。” “没才艺就要创造才艺啊。”楚钥说,“我报了合唱团,准备到时候一展歌喉。” “对了。乐澄呢,你形象这么好,有没有准备参加的?” 乐澄正低头跟一个死结较劲,闻言抬起脑袋:“啊?我?我就不参加了,到时候我在下面给大家加油就行。” “真不参加啊?”蒋之杰问,“我以为你也要去参加个唱歌什么的。” 唱歌?乐澄不会,不过他确实有点才艺——他会玩沙画。 高中的时候,还因为这个才艺去市里比过赛。 乐澄含糊着:“我不会唱歌的。” “啪——” 说话间,社长许远推门进来了。 乐澄正想和他打招呼,许远后边又进来一人。 林何。 林何往这里瞥了眼,见到乐澄还有点意外,乐澄朝他点了点头,许远笑容满面地说:“哎呀,真不错,大家都干活呢?” “谁跟你一样。”楚钥挑挑眉,“只找事不做事。” “咳咳。”许远挠挠头发,“这是作为一个社长的职责嘛。” “那社长请我们吃饭!” “行行行。”许远摊手,“下周一定请大家吃饭。” 乐澄有一搭没一搭地听着大家闲聊,划着屏幕,忽然弹出一条消息。 [周甲方学长:在哪?] 乐澄回复他—— [橙子:我在社团呢] 过了挺久,周时锐没回复。 乐澄又懒懒地发消息。 [橙子:好渴,想喝饮料,我们社团这层竟然连饮水机都没有!] [橙子:小狗哭哭.jpg] 周时锐这才回复他。 [周甲方学长:怎么去社团了] [橙子:马上文化节,我也来帮帮忙呀] [周甲方学长:嗯] [周甲方学长:和谁在一起?] 这听起来好像查岗哦。 乐澄戳戳屏幕回复。 [橙子:都是我们社团的人,许远、楚钥、蒋之杰,何子卿] 他点击发送。 周时锐的消息很快弹出。 [周甲方学长:没了?] 乐澄心里一虚。 [橙子:没啦!] 可能是他太敏感,他总觉得周时锐好像不太喜欢林何。 具体哪里不喜欢,他也说不上来。 反正就是一种强烈的直觉。 所以他干脆不说这个名字了,想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反正他也没和林何说两句话。 但他发出消息的下一秒,不知道为什么,林何忽然朝他走来,弯下腰,看着他手里丑丑的杯套要说什么。 “哐——” 门在此时被推开。 乐澄吓了一跳。他一下子扭头,对上周时锐沉黑的眼。 来不及说什么,周时锐已经向他走来,很近了,“啪”,很轻的一声,桌上放了一瓶饮料。 冒着凉气的铁罐上,那只修长的手还未离开。 周时锐盯着他,没分给其他人一个眼神,语气很淡地问:“乐澄。晚饭是要和他们一起吃么?” 乐澄心头蓦地一跳:“不是。” “嗯。”周时锐应了,没什么表情,却做出和语言完全不同的举动,他缓缓放开那罐饮料,视线直勾勾地落在乐澄的脸蛋,然后转身。 这感觉太不妙了。 乐澄感觉到心慌,大概是因为撒谎了,下意识想拉他,但只碰到了衣摆。 其他人没看出什么,周时锐表现得太如常,甚至还问乐澄:“诶?你男朋友怎么走了?” 乐澄心虚得要命,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他却有种莫名被正宫抓奸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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