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阿科气的恨不能上去和他打一架, 但阿卓在部落里的地位仅次于罗阇,他冲上去只能是给阿鱼惹事, 只能恨恨地说:“才不是!” 阿卓冷眼看了阿科一眼,阿科收了声,愤愤地转过头去。 阿鱼走到笼子边,蹲下身看着健壮男人:“阿壮。” “阿鱼……”阿壮抬头看他,难过地说:“我对不起你。” “为什么?” 阿壮苦笑一声:“阿鱼,咱们现在什么情况你清楚,下斯仁乐部落打过来是迟早的事,我们不可能赢,全部落最健壮的男人都被派去守在罗阇身边,罗阇不会有事,但是我的母亲会死,我的孩子们会死,我的妻子会被抓走成为别人的奴隶,被迫给别人生孩子。与其等着这一切发生,还不如离开部落,找一个山洞生活,活下去的可能更大。” “雨林里有毒蛇,有野兽,还有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发现你们的敌人。”阿鱼说:“聚在一起才有更强大的力量,这就是部落的意义。” 阿壮摇摇头:“阿鱼,我们部落里有这个意义吗?” 阿鱼转头看向笼子里的其他人。 火把上的火焰在风中摇摆,橘黄色的光在这些人的脸上摇摇晃晃,将他们眼中的恐惧映照得清清楚楚。这些人都不过是部落里最普通的人,他们衣衫褴褛,身形消瘦,很多孩子明明长到了七八岁,却只有五岁的身高。 对于他们来说,出逃似乎是唯一的出路。 阿鱼拍了拍阿壮的肩,沉声说:“我会让它有意义的。” 阿壮眼神中露出担心:“阿鱼,你……” 阿鱼朝他笑了笑,站起身,转头走向阿卓,问:“你打算怎么处理他们?” 阿卓锐利的眼睛眯了眯:“你觉得呢?” 阿鱼似乎已经知道了答案,问:“什么时候?” 阿卓没说话。 “你知道现在部落里正是用人的时候,”阿鱼说:“无论多小的力量对部落都很重要。” “不用你教育我。”阿卓冷冷地说。 阿鱼坦然看着他。 “明天早上。”阿卓说完,冷着脸转身走了,阿鱼招呼了阿科一下,也走了。 躲在一边听墙角的夏阳悲伤地叹了口气,说:“闻哥,你说我脑子是不是真的不够用啊?怎么我学长和你老大说话听不懂,现在连阿卓和阿鱼说话都听不懂了啊?” 闻珂好脾气地说:“哪听不懂,哥给你讲讲!” “就是这俩人刚在打什么哑谜啊?”夏阳疑惑地问:“阿鱼知道阿卓要做什么了吗?他怎么直接在问时间啊?” “在现在这种人心各异的时候嘛,对于掌握话语权的人来说,第一要务就是立威,阿卓肯定是要拿抓到的这些人做文章,杀鸡儆猴,断了其他人想出逃的心,时间就定在明天早上。” “这样啊……那岂不是明天要有一场大热闹?”夏阳眨眨眼睛:“明天如果要是乱起来,我们是不是也可以趁乱把罗阇的战冠偷出来?” “你想的轻松!”闻珂一拍夏阳的小脑瓜:“明天罗阇一定会出面,而且一定会戴着他的宝贝战冠。他身边的护卫不可能会少,我们只要一击不中,打草惊蛇,到时候更麻烦!” 夏阳挠挠头:“好吧。” 闻珂饶有兴味地说:“不过看你这么积极,精神可嘉啊!” “那当然了!我兴奋啊!”夏阳眼睛亮亮的,压低声音:“闻哥我和你说,我上学的时候一直也算是成绩拔尖,但是我学长,他和我完全不是一种人……” 闻珂来了兴致:“那你学长是什么样的人?” “学神吧……”夏阳说:“像我学长那样的人做题,思路都在分析出题人的想法,想考哪个知识点,怎么个考法,和我们都不是一个级别的!就像进入游戏,每次我都时刻牢记游戏任务,千方百计地去找思路解题,可是我学长好像一直都对任务不大感兴趣,好像心思一直都没放在游戏里似的,可是每次完成任务都要靠他。这次也一样,连游戏任务都不管了,直接要掀翻这局游戏!” 夏阳激动不已:“跟着学长果然有前途,现在我都能和他并肩作战了,我也和出题人对上了啊,这种感觉太奇妙了!” “是啊,跟对了人很重要。”闻珂一勾夏阳的脖子:“这事我有经验,以我雪亮锐利的眼睛来看,你跟着你学长,错不了!” 夏阳骄傲的一挺胸:“那是当然!” 两人回到草棚,和楚泽宿元禹说了看到的经过,四个人决定第二天早点起来,去看看情况。 楚泽习惯睡软床,第二天很早就醒了,看其他三个人还在睡,就先出了屋子。 此时天才蒙蒙亮,楚泽走出门,却发现外面已经有很多人开始了一天的忙碌。忙活烧水煮东西的、处理猎物的、在菜地里忙碌的,人来人往,脸上都带着愁容。楚泽往前走了走,看到了阿美正在屋子前的锅里煮东西,上前打了招呼。 “起这么早啊!”阿美对他还是和昨天一样热情,笑起来仿佛一朵热烈的向日葵。只是即便这样,楚泽也感受到了她的一丝不安。 “需要帮忙吗?”楚泽客气地问:“这是在煮什么?” “棕榈树的芯,做汤很好喝的!”阿美一边忙活一边说:“哥哥昨天守在部落外巡查,今天换班,一会就回来了,得吃点热乎的!” 楚泽惊讶:“你还有个哥哥?” “是啊!父亲母亲走的早,我和哥哥相依为命。”阿美笑笑,说:“哥哥是阿卓手下的战士,阿卓说哥哥很勇敢,是他手下最好的战士呢!” 楚泽点点头,帮她添了点柴,随便聊天问:“你们感情一定很好吧?” “嗯,我哥是全天下最好的哥哥!”阿美笑了,而后神色又黯淡下去:“现在我们部落太弱小了,周围的部落都可以来欺负我们。哥哥每天除了打猎还要守卫部落,经常会受伤,我很担心他。” 阿美抬头问楚泽:“昨天晚上有人想趁夜离开,被阿卓抓了回来,你们知道这件事了吗?” 楚泽点头:“知道。” “唉。”阿美叹口气,蹲下身来,看着锅里的汤咕嘟咕嘟冒泡,有些低落:“阿卓没有错,他是部落的继承人,以后要带领部落变强,无论如何他不能让部落散了。可是那些想离开的人,他们也没有错,谁不想活下去呢?” “下斯仁乐部落的人太坏了,他们要抢占我们的土地,抢走我们的食物,他们都是坏人,可是他们也没有错。在这片雨林里,从来都是强者才能生存,弱者就会被打败、消失。我们的部落之所以存在,也是因为以前打败了其他部落才活下来的呀。” 楚泽看着难过的姑娘,想劝慰却不知道该如何开口。弱肉强食本就是这个世界的法则,更何况还是在这样的原始雨林中。 “大家对昨天的事都很担心,不知道罗阇会怎么办。刚刚罗阇派人来每家每户通知,太阳升到部落第一棵棕榈树顶的时候,所有人集中到祭坛,罗阇有事情要说。” 阿美抬头看了看周围,秀眉微微耸起,说:“部落里凡有大事要宣布的时候,都会去祭台,象征着让神灵也知晓我们的决定。现在大家都很紧张。” 天光一点一点亮起,时间快到了。 楚泽向周围看看,就见部落里的人神色都越来越忧虑。 等到了时间,楚泽和阿美一起去了祭坛。他们到的时候部落里的人已经到了七七八八,虽然这部落并不大,但人员都集中起来也有快三百号人,大家满面愁容地聚在一起,气氛更加压抑。 宿元禹、闻珂和夏阳站在人群外,夏阳显然还没睡醒,迷迷瞪瞪的。宿元禹见楚泽过来,轻声问:“起那么早,要不要先回去睡一会?” 楚泽摇摇头,看着人头攒动的人群,说:“这怎么睡得着?” 对宿元禹来说,天大的事也没有让楚泽吃好睡好重要,接着说:“这里离我们的棚子有段距离,听不见多少声音。结束之后我告诉你结果就好,没必要在这看着。” 旁边的夏阳眨巴眨巴眼睛,一脸委屈:“我刚才起不来问你能不能回来告诉我发生什么,你直接了当地拒绝了我!” 宿元禹瞥他一眼,眼神略带嫌弃:“多大人了,别撒娇!” 夏阳:??? 闻珂慈爱的搂住夏阳,贴心安慰:“别在意,以后有你受的呢。” 夏阳:“啊??” “咚!咚!咚!” 三声鼓声响起,原本窃窃私语的人们不约而同地安静下来,虔诚地低下头。 不远处,整理排列的两列士兵们手拿长矛,步伐一致,由远及近,十分肃穆。被拥护在正中的老者正是老罗阇,身披白色长袍,头戴插满鹰羽的战冠,神色庄严,缓缓一步步走上祭台。 “阿粟部落的子民们,”老罗阇俯视着部落里的人们,声音沙哑而雄浑:“神灵与我们同在!” “神灵与我们同在。” 整个部落整齐划一地重复着老罗阇的话,带着宗教式的虔诚。 一时间,整个祭坛周围的分为庄重而充满神性,夏阳本来还因为起的太早而脑子迷糊,此时早已经彻底清醒过来,身体下意识地往楚泽身边凑了凑,屏气看着这一幕,大气都不敢喘。 “阿粟部落在神灵的庇护下,在雨林中繁衍生息已有几十年。”老罗阇缓缓说:“我们在雨林中寻找食物、建造房屋,把个人微小的力量汇聚到一起,成为团结一致的大家庭。在这里,弱者得到了庇护,强者拥有稳定的后方支持,我们不必提心吊胆丛林里的猛兽毒蛇,不必夜不敢眠,这,就是部落的意义!” 人们静静地听着老罗阇铿锵有力的话,十分动容。 “的确,我们的部落现在遇到了一些困难,比我们更强大的部落屡屡骚扰进犯,干扰了我们平静安稳的生活——但这,是神灵对我们的考验!只有接受了神灵的考验,我们才有资格享受神灵对我们的庇护,才有资格继续做神灵的孩子!” 很多人被老罗阇的话说动,面露愧色,似乎对自己曾经想要离开部落而十分羞愧。楚泽微微偏头,小声问宿元禹:“你以前不会也做过这种传销似的演讲吧?” 宿元禹没肯定也没否定,说:“没有这么离谱。” 楚泽做出一个“原来如此”的神情,宿元禹赶紧补充:“很少,真的。” 老罗阇沉下面色,朗声说:“但是,昨天晚上,部落里有人因为听到了敌人威胁的话,就想偷偷离开部落!这些人,享受了部落的庇护,却在部落遇到危难之时,只顾自己的性命,而忘记了部落的荣誉!他们丢下了保卫部落的责任!这样的人,他们辜负了神灵的信任!” 围在祭坛周围的战士们同时将手中长矛在地上一震,同时发出一声低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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