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故意说给陈清安听的,他知道电话还没挂。 夏熠对陈清安那边说了声“抱歉”,挂断后半个字也不想跟夏维星说,就要出去。 夏维星却追出来,“那天晚上在大学城夜市,你跟谁在一起?” 夏熠没理他。 径直回房间。 看他这平淡的反应,夏维星心想难道是自己认错了? - [苏铭夜怎么样了?] 上午出门时,夏熠发消息给了萧应。 他还是要嘘寒问暖的,不然显得太冷漠了。 [开国际会议呢。] 萧应偷拍一张照片发过来,点开看到男人精致无暇的侧颜,夏熠的手指下意识长按,点了保存。 在他毫无察觉的时候,这张照片已经存在了手机里。 [他应该不希望我出现在他面前,刚好最近有些忙,我就不过去了,你让他好好养伤。] 夏熠打着字,一抬眼看见陈清安。 他很喜欢穿纯白色的衣服,干净通透,浑身都散发着清爽。 手指点了发送,夏熠锁上屏,自如微笑,挥手跟他打了招呼,“清安哥,早上好。” “你去上班?”陈清安走到面前,似打量了下他的脸色,关心询问:“昨晚没睡好?” “别提了,夏维星把音响对着我床头的位置,一大清早就在那放歌。” 夏熠很头疼地揉揉太阳穴,打个哈欠,“我怎么会摊上这样的弟弟。” “他那个人确实挺傲慢无礼的。”陈清安往夏家别墅看了眼,“不要理他就行了。” 夏熠漫不经心应了声,“我得去公司了。” “路上注意安全。” 陈清安回头看着夏熠远走的背影,微微眯了下眸。 阳光有些太刺眼了。 夏熠自然察觉不到身后的目光,却有种如芒刺背的感觉。 他步伐匆匆走出别墅区,叫的网约车已经在那边等着了。 回过头看了眼,夏熠总觉得有人在跟踪自己,但却什么也看不见。 他想起苏铭夜说过的,会在暗中保护他,那有没有可能是他的人? - 一上午没精打采,熬到下午,夏熠实在困得不行,趴在办公桌上睡了会儿。 然而,刚进入梦乡没多久,就有人敲起了他的桌子。 “公司是让你来睡觉的吗?” 迷迷糊糊睁开眼,看到沈确,夏熠差点以为自己是在做梦。 “你怎么来了?” “我们两家一直有合作,你不知道吗?” 沈确是奉公司之名来办事的,低头俯视着他,嗤之以鼻道:“我以为我够浑水摸鱼了,你更绝。” 难得偷懒睡个觉,被他给逮到了。 夏熠很不喜欢沈确,他身上总有种阴森森的感觉,说话做事都很有心机。 坐正身子,夏熠无视他站起身,准备要走,沈确却伸出胳膊拦在他面前。 “我去洗脸。” “不用洗,你这样也挺好看的。”沈确单手插兜,上下打量一番,“我突然觉得,你脸和气质都有,就是不会打扮。” 本来觉没睡够就挺让人窝火的,还要面对神经病。 夏熠打着哈欠,眼角都困得浮出泪,“你和我说这些话是什么意思?能不能不要每次都莫名其妙的出现,说些我听不懂的?” 沈确沉默了数秒。 食指敲打几下桌面,似乎考虑片刻才出声:“我今天看到你又觉得你有意思了,要不要翘班跟我去玩玩?” “我不要。”夏熠拒绝得毫不犹豫。 谁料,沈确竟打电话给了夏育东,“叔叔,我想替夏熠请半天假,带他出去玩会儿。” “………”这不就变相证实了夏维星之前说的是真的? 这下,连夏育东也要误会他跟沈确有一腿了。 “你是不是疯子啊?”夏熠拿他这种人真没招,“我又不喜欢你,你也不喜欢我,那干嘛要缠着我不放?” “你高估自己了,我只是碰巧今天下午没事做。” 沈确不由分说拉住了夏熠的胳膊,“跟不跟我走?不然,我抱你出去也行。” 沉默的那两秒钟,夏熠不知想到什么。 之前态度还很强硬,突然间转变,点头道:“我跟你走,不过去哪儿要听我的。” “好。” 沈确不知道他在搞什么花招,莫名有种自己被卖了的感觉。 夏熠和沈确走出公司,朝两边张望一番。 如果他的猜测是正确的话,今天下午和沈确出去的事情应该会很快传到苏铭夜的耳朵里。 以他那么小心眼的性格,必然会很愤怒。 但他也必须要让他明白,他不是非他不可的。 有危机感才会紧张。 苏铭夜太高高在上了,以为对他发完火,说了那么难听的话,他还会恬不知羞像只摇尾巴的狗往他跟前凑吗? 别做梦了。 - 彼时。 苏夫人命厨师炖了鸡汤亲自送去了苏铭夜的家里,他不习惯住在医院,打完针后就回来了。 看到儿子不休息,还是一个劲儿的忙工作,苏夫人很无奈地给萧应递了个眼色。 萧应扶着她走出去,苏夫人带上门,去到客厅后感慨地说:“铭夜成今天这个样子,都是他爸害的,从小对他严加管教,把他送到那种军事化的生存训练营,每天要完成那么多高强度的任务,完不成就要受罚,连饭都不能吃,美其名曰锻炼他的意志力,实际上是淡化了他的感情,让他的人生除了争第一就没有其他的了。” 叹了声气,苏夫人坐到沙发上,“人哪能事事都要赢,都要做到最好,这样会把自己累坏的。” 萧应静静听完,安抚地拍下苏夫人的手背,“姑姑,也不光是在魔鬼训练营长大的原因,跟在姑父的身边他就能过得好吗?他只怕是比教练更为激进吧。” 这话说得还是委婉了,萧应脑海中一想象苏铭夜他爸发飙的样子,身体都忍不住颤。 他就没见过对孩子那么心狠的父亲,取得好成绩从来不夸,只会贬低,说明明还能发挥得更好,做错事情会罚他在雪地里站一夜,直到发高烧倒在地上才让人抱进来,那时候他也在苏家住着,亲眼目睹这一切后赶快溜了,唯恐波及自己。 当然,他表哥的脾气也确实是怪,只会顶撞,要像他这般圆滑,很多时候父子矛盾也不必如此剧烈。 如今,姑父去世了,表哥全是自由了,但他童年留下的阴影谁来弥补呢? 萧应有时候都要怀疑,是不是他被苛待过,才会对有同样经历的夏熠惺惺相惜呢?不然,他一个生性冷漠的人,怎么能在还没认识多久的时候,就对夏熠那么好呢? 苏夫人没待多久就离开了。 这边请了专门的护工照料,萧应也不必时刻都在。 落地窗外的天色快黑下来,他过去敲了苏铭夜的房门,问他还有没有要交代的工作,却见苏铭夜面色铁青,死死盯着墙壁,仿佛要在上面凿出个洞。 “咳。”萧应有些害怕,“你怎么了?我亲爱的表哥。” 苏铭夜没说话,把他的手机丢了过去。 拿起一看,萧应直接“我靠”了声,惊呆了。 “夏熠怎么跟沈确混一块了?”他下意识说完这句,反应过来,“不过表哥你怎么有这样的照片?你派人跟踪夏熠了?” “那叫保护。”苏铭夜冷冷纠正他的话,看眼自己骨折的腿,笑了,“夏熠就是这么对待我的,他可真行。” “他知道你派人保护他吗?” “知道。” “那说明他肯定是故意的,就是想让你吃醋,谁让你昨天那么对他的。” 萧应的分析让苏铭夜的脸色更加难看。 “你和他串通好了?” “冤枉啊!!” “不然你会那么清楚他心里在想什么?” 萧应无语凝噎。 拜托!感情来来往往不就这么些事儿吗?吃醋、闹别扭、谁都不愿意低头,最后再莫名其妙的和好。 “哥,我说真的。”萧应摆出一副严肃的表情,“沈确那小子腹黑又心机,他要跟你抢,你未必……” 话没说完,一记寒光扫射过来,属于苏铭夜独有的低沉嗓音,含了几分森森的冷意,“我会输给他?” “人心难测啊。”萧应摸着后脑勺,“您再有办法,夏熠他不吃这一套又有什么用呢?” 苏铭夜凝视前方,思忖良久。 他沉默片刻,忽然轻嗤了声,声音里带着说不出的讽刺,“那就去看看,他选谁。” - 萧应心想他大表哥是真的疯了,小腿粉碎性骨折,医生反复交代卧床休养,不能乱动,他居然命令他推着轮椅来到沈确和夏熠“约会”的地方。 他们俩在波光粼粼的河边,伴随法式风情的乐曲,吹着和煦的晚风,像在塞纳河畔似的那么悠闲。 远远望着,见沈确懒洋洋靠在椅背上,对着面对他而坐的夏熠满脸笑容,灿烂得像开了花似的,萧应在心中暗暗为其捏了把汗。 不过转念一想,他哥再怎么愤怒,腿坏了,也不能从轮椅上站起来打人,顿时就放下心来。 夏熠背对着他们,看不见脸上是什么表情。 不过沈确笑成那样,想必两个人应该相谈甚欢。 啧啧啧。 你说你好好的床不躺,跑这儿来受刺激干嘛啊?到底图什么? 萧应不知道苏铭夜还要在那看多久,他是站得腿疼了,抽出一把椅子准备坐下。 服务员眼尖地跟什么似的,立刻走过来问:“先生,您要点单吗?” 这两位帅哥在中间的过道待了半天,也没坐下的意思,她都准备赶人了。 萧应差点弹起来,尴尬地笑笑,拿过菜单随便看了眼,“我要一杯冰美式,谢谢。” “那……这位先生呢?” 服务员的眼神里透露出可惜,大概是在想人长得这么帅怎么腿成这样了。 “他不渴。”萧应飞快替苏铭夜做了回答。 眼角余光偷瞄一眼,他死盯着那个方向,眼皮都不带眨一下的。 可真有毅力啊! 把自己搞得像来捉.奸的干啥?明明和夏熠还没确定情侣关系。 另一方。 沈确和夏熠玩了一下午,对他的印象彻底扭转了。 原来他真的不像他最初认识时那么沉闷无趣,相反,他反应很快,接话幽默又有梗,总堵得他语塞,无言以对,像小辣椒似的,十分呛人。 沈确之前还没觉得,眼下都要怀疑自己是不是有受虐倾向,不然怎么夏熠越怼他,他越高兴,对他越喜欢呢? 有的人体内的确存在抖M因子,只有碰到对的人才会被激发出来。 沈确知道自己为什么看见夏熠就想找他说话了,他就是享受那种被他冷眼相待的虐感,爽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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