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熠听见,他让人送最好的活血化瘀的药膏过来,那个牌子听都没听过。 “我以为你挺能耐的,让人欺负得这么惨。”苏铭夜背对着他出声,不掩嘲讽。 温和的气氛瞬间被冲淡。 夏熠辩解的声音暗藏几分委屈,“他偷袭我,我哪能反应过来,而且你作为上位者呼风唤雨,别人都惧怕你,当然不懂我的处境,本来我就没什么能耐,不然干嘛要攀附你。” 他一句接一句,说得有理有据的,真让人没法反驳。 事实上,夏熠吐露的也是心声。 虽然在职场打拼多年,但他是技术岗位上的,对经商一窍不通,如果不找借力,怎么可能扳倒夏育东。 苏铭夜回到病床前,“那你想让我怎么帮你?把他杀了?” 问得云淡风轻,像是在聊明早吃什么。 夏熠没回答。 苏铭夜以为他怕了,可半晌后却听他说:“让一个人死很简单,让他活着百般折磨不好吗?” 苏铭夜的眼底闪过一抹暗芒。 他的手抚摸上夏熠的脸,指腹用力揉了几下,唇角有笑意溢出,“你说得对。” 看他的神情,好像终于找到一个志同道合的人,眼底跳动的是偏执的火焰。 夏熠却觉得他们不一样,他没苏铭夜那么豁得出去,因为他有钱有权,再疯也会有人为他兜底,而他只有疯一次的权利。 药膏很快送过来,夏熠趴在床上,苏铭夜帮他上药。 起初,他以为这是很单纯的一件事,根本没往别处想,可是当男人的手流连地拂过他的脊背,指尖划过凸起的骨头,指腹晕染推开清凉的药膏,身体竟可耻地有了反应。 还好是趴着,不会被发现。 可抑制着,不让其有空间活动也很难受。 这种药膏要完全渗透进皮肤里才起效果,苏铭夜慢条斯理帮他按摩,十分有耐心。 夏熠的脸埋在枕头里,牙齿咬住唇瓣,努力克制。 见他始终没声音,苏铭夜问了句:“疼吗?” “不疼。” 夏熠本能摇头,他不想再涂了,趁机说:“差不多可以了。” “我之前用过这种,医生说涂完按摩十五分钟疗效更好。” 十五分钟? 夏熠简直要晕过去。 现在才刚过了五分钟吧?也就是说,他还要再忍耐……十分钟?! “不行了。”他重喘了口气,一不留神脱口而出。 紧接着连忙解释:“我要去洗手间。” 夏熠慢吞吞地下了床,不敢看苏铭夜一眼,猫着腰并着腿往洗手间的方向走。 马上了! 就差一步! 在他即将推开门的前一秒,骨节分明的手横空出现,拦住了他。 夏熠涨红着脸,顿时像被踩了尾巴的猫,狠狠瞪向他,“你干嘛?” “这么纯情?” 无需多言,苏铭夜短短四个字便揭穿一切。 深邃如潭的眼睛里比以往多了几分戏谑。 夏熠在心底把他骂了一万遍,嘴上还是不能承认,故意装听不懂,“你在说什么?我很急。” 苏铭夜帮他推开门,“看在你是伤患的份上,我可以帮你,毕竟老师从小就教导我们要有爱心。” 回应他的是夏熠气急败坏的关门声。 怕他闯进来,还把门锁上了。 夏熠调整下裤子,走到镜子前洗了把冷水脸。 小小熠,你不可以再这样子了。 要淡定、淡定、淡定。 不能被外面那个坏家伙拿捏。 他一定很得意,略施小计就能引得他兴奋。 夏熠在洗手间待了好一会儿才出去,未曾想病房里空空的,一个人都没有了。 苏铭夜就那么走了,连招呼都不打。 也是,他们的关系本就不对等,做什么自然也无需报备。 失落的情绪如潮水般涌来,很是莫名其妙。 人习惯片刻温暖就受不了孤单了。 夜已深,夏熠独自躺下,强迫自己闭上眼睛睡觉。 可周围实在太安静了,心跳声都清晰可闻,干扰得人无心入睡。 夏熠拿起手机,点进微信。 又一次发现他和苏铭夜连好友都没加,联系方式也没有。 快速锁屏,夏熠把手机往枕头下面一塞,真的要睡了。 就在这时,耳朵里传来推门的声音。 苏铭夜拎着一个袋子进来,放到夏熠旁边的床头柜上,“夜宵。” 他没问夏熠晚上吃没吃饭,这个问题已经不需要确认了,不然肚子怎么会发出声音? 夏熠以为他走了,没想到居然又回来了,还带了吃的给他。 心潮涌动,他内心有些复杂,小声问:“你去买的吗?” “天上掉的。” “我只是确认一下而已,你看起来像支付.宝都不太会用的人。” “在你眼里,我是什么样的人?”苏铭夜听到那话反问他。 夏熠未曾思考先回答:“立于高山之巅,不食人间烟火的人。” “别赋予我太多假设,以后只把我看做是你的人就好。” 苏铭夜只是很平静地说了这句,却让夏熠的心底掀起了万丈波澜。 这一刻不管话的分量多重,是逗弄还是哄骗,亦或者要加上不确定的问号,夏熠暂且将其印在了脑海里。 管他呢,开心最重要。 于是微笑点头,口中喃喃重复,“好,我的人。” 苏铭夜敛眸,遮去眼底流动的晦暗。 几秒后看向夏熠,装没听清,“再说一遍。” 夏熠抬起眼帘,视线同他平行,语气有几分纵容,“苏铭夜是我的人,可以了吗?”
第22章 可能是人生美好的时刻太过于稀少,每次经历都会感觉像偷来的,等到第二天就要还回去。 黎明如约而至,夏熠仍没有睡意,病房里空荡荡,真的只剩他一个人了。 苏铭夜在凌晨两点离开,他走时,夏熠闭上眼假装睡着,因为不知道怎么道别。 天亮之后,护士来查房,告诉夏熠可以出院了,他是皮外伤,不需要再住下去,叫家人尽快来给他办手续。 夏熠问这种事情自己不可以来吗? 护士诧异两秒,“你家人实在没空的话,当然可以。” 夏熠是真的打算自己办理的,但梁淑仪没给他机会,不一会儿拎着保温桶走进病房,说特意一大早起来给他熬了鸡汤。 太阳打西边出来了,她会对他这么好。 还不是为了帮夏维星赎罪,讨回夏育东这位继父的关心。 夏熠怕她下毒,没喝。 梁淑仪的面子有些挂不住,“我费了好大的事儿炖出来的,你都不喝一口的?” “我都不知道阿姨您还会炖汤。”夏熠话音淡淡的,带了讽刺。 梁淑仪语噎两秒,低声道:“是有厨师在旁指挥,但那也是我亲力亲为炖的啊!你这就不懂事了。” 夏熠不想再和她讨论这种没意义的话题。 梁淑仪对他好还是不好,都不重要。 多数人都做不到对和自己没有血缘关系的继子真心疼爱,这是人之常情。 办理完出院手续,夏熠就回家了。 怕他再和夏维星起冲突,梁淑仪特意安排夏维星住在了外面。 她嘱咐夏熠,让他好好在家养伤,尽量别外出,这样才有利于伤势好起来。 夏熠听出来了,她就是担心他去公司。 最近在准备帝景的招标案,梁淑仪生怕他学到什么,不遗余力也要把他困在家里。 夏熠偏不如她所愿,只在家待了一天就去公司的,招标案就在后天,他再不去要来不及了。 那日夏维星是在公司门口揍的夏熠,赵铭非自然知道,听说夏熠伤得挺严重的,他还打算去探望一下,可没想到那么快就回来工作了。 赵铭非把夏熠叫进办公室,问他到底伤得重不重,单从外表看,他跟没事人似的。 夏熠把当天的情况简单说了遍,告诉赵铭非,他是为了招标案才带伤上阵。 听后,赵铭非佩服点头,“你爸越偏心,越要努力证明给他看,到底哪个儿子更厉害。” “我努力不是为了给他看,而是自己。” 夏熠对拉拢夏育东已经没有执念了,这样的父亲空有其名,不要也罢。 他现在所有的付出都是为了让自己学到东西。 从夏熠的眼中看到冷漠,赵铭非突然觉得脊背有些发凉。 或许夏熠远比他看起来得还要有城府,他在他面前表现出的也只是想让他看到的一面。 - 夏熠知道梁淑仪在公司安插了眼线来监视他,他的一举一动都会被汇报。 她越是这样,夏熠表现得越用功,加班到晚上十点也不回家,让她心慌意乱。 等到第二天,夏熠鬼鬼祟祟,绕过那位眼线的桌前,偷摸进了茶水间,关门后假装打出去一个电话。 “招标案的底价是……” 乱七八糟编了几句,夏熠猛地拉开门,那人果然在外面。 二人视线相撞,他尴尬地咳嗽了声,假装去泡咖啡了。 夏熠还煞有其事问:“你刚刚没听见什么吧?” “啊?”那人被问得一愣,下意识说:“我刚来啊!” 夏熠假装笑了笑,推门出去了。 不管这人会不会汇报给梁淑仪,她再从中使坏,想尽办法告诉夏育东是他泄露了标底,他都没有损失。 没做过的事情再怎么污蔑,也只能用嘴说,哪里找得到证据? - 两天后。 夏熠跟随夏育东、赵铭非及其公司一帮领导来到招标会现场,在一家五星级酒店的宴会厅内。 不知是不是夏熠受了伤的缘故,夏育东对他的关照明显更多了,看他伤还没好就来公司,更是夸个不停。 之前还怕别人知道夏熠是他儿子,这次夏育东直接让他坐到旁边,说以后会经常带他来这种场合,多学习学习。 一行人落座后,助理快步走到夏育东面前,小声说:“夏董,都打点好了。” 夏育东快速摆摆手,表示知道了。 夏熠眼皮一抬,知道夏育东这是行贿了,但对象会是谁呢? 现场到了罗津市很多的公司,不一会儿的功夫就坐满了。 这么重要的场合,作为集团领导人,苏铭夜一定会出席的。 想到即将要见到他,夏熠的内心有种说不出来的忐忑,好像心脏悬在半空,找不到落脚之地。 “大家上午好,欢迎大家来到我们帝景云玺天街项目楼盘的招标现场……” 萧应走上台,讲了一番话,大致介绍了一下项目,同时也挨个致敬了底下坐着的各位领导,全是市里响当当的大人物。 在他将气氛托起来后,欢迎苏铭夜上了台。
42 首页 上一页 18 19 20 21 22 23 下一页 尾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