疯子。 夏熠被他拉下悬崖的那一刻猛然惊醒,从床上坐起来时,他后背已经流了许多的汗。 醒来后再也睡不着了,夏熠披上外套,走到阳台。 他发觉自己一点儿都不开心,重来的人生本不属于他,找不到任何意义。 对着月光眺望许久,夏熠准备回房间接着睡,不然第二天肯定起不来。 就在这一刻,凄厉的猫叫声突然传进耳朵里,夜半时分听得人直起鸡皮疙瘩。 由于那一声转瞬即逝,夏熠也没法辨别到底是从哪个方向传来,唯有直觉告诉他,好像是陈家的别墅。 两家的花园是挨在一起的,中间只有铁栅栏隔开。 目光一滞,夏熠像是想到什么,血液温度骤降,拉紧身上的外套,赶紧进了房间。 躺下后,夏熠强迫自己进入了睡眠,脑海中自动清除了乱七八糟的想法。 时间一晃而过,来到第二天早上。 起床后,夏熠不可避免回想到了昨晚的猫叫,心里很不舒服,有些毛毛的。 洗漱完下了楼,夏育东好像在等他似的,把他叫进了客厅。 看这阵仗,夏熠已经猜到要跟他谈什么了。 “我听公司里的一位同事举报说你泄了标底,有没有这事儿?本来我们育东是能够十拿九稳拿下的,怎么会被对方以细微之差给压下?你告诉我,这会是巧合吗?” 夏育东神情严肃,显然在压抑怒气。 “爸的意思是我胳膊肘往外拐吗?请问我为什么要这么做?” “你怪我偏心,嫌我这么多年对你的关心不够,想要自立门户。” 原来他心里都清楚啊。 夏熠感觉可笑。 果然当父母的不会不清楚自己对孩子的态度如何,只看他们是不是喜欢装傻了,真是个比拼演技的好机会。 夏育东见夏熠不承认,点开录音放给他听。 夏熠依然神情自若,没有半分慌乱,“请问我把标底透露给谁了?有证据吗?” “话总是你说的吧?那个同事说你偷偷躲进茶水间里打电话,不是透露给外人,你为什么要心虚?”夏育东的眼底闪烁着精明,似在观察夏熠的神情,不重不轻地威胁道:“我不想闹得太难看,你不要逼我去调查,拿出录音还不够么。” “我去茶水间泡茶的时候接到赵总的电话,是他询问我猜测别家公司的标底,不信的话,爸你可以现在去问他。” 夏熠早就和赵铭非串好供了,不怕他去问。 见夏熠底气十足,夏育东有些唏嘘。 没等他问赵铭非,先接到一通电话。 对面是帝景的一位高层,夏育东给他送了好多礼,他有什么风吹草动都会告诉他。 “夏董,我说你怎么没中标,原来是你们公司的标底被泄露了。” 听闻,夏育东勃然大怒,当即反应就是加罪于夏熠。 但下一秒,对方又说:“是一个叫孟瑞的,中标那方暗中操作不正当行为,被我们苏总调查出来了,你等着吧!机会还是属于你们育东的。” 这两番话听完,夏育东不亚于坐了过山车,急转直上。 挂了电话,他深思熟虑看了看夏熠,尽管误会他了,嘴上也没说什么。 “不管是不是你做的,在外说话一定要注意,别让人抓到把柄。” 夏育东仍是一副训斥的口吻,说完佯装不耐烦摆手,“行了,你去公司吧。” 夏熠明显察觉到他的气势不如刚才足了,不知道那通电话谁打来的,又说了什么,让他发生了改变。 犹豫地离开家,夏熠并不知在他出门后,夏育东找到梁淑仪,冲她发了一顿火。 “那个孟瑞是你远房亲戚吧?是你介绍他来公司的,你当我都忘了?” 梁淑仪莫名其妙,不懂夏育东在说什么。 紧接着她就明白了。 “明明是那个孟瑞背叛公司,泄露了标底,你却污蔑到夏熠的头上,到底安的什么心?这一切都是你计划好的吧?是不是就想让我们父子反目成仇?” 夏育东把梁淑仪拉起来,“你是要把这个家彻底搞垮才肯罢休?” 梁淑仪满眼迷茫,她是真的不知道。 再怎么样,她也是育东的集团夫人,怎么会做有损集团利益的事儿呢? 那个孟瑞平常是个很老实的孩子,他也没理由做出这样的事情,到底是谁在陷害她? - “夏家现在应该一团糟吧?你可真厉害,稍稍出手就能让他们狗咬狗。” 萧应踱步在苏铭夜的桌前,倏尔话锋一转,“不过你怎么会为夏熠做到这份上?你对他动心了,要是玩玩而已,那么认真干嘛?” “帮他不过是顺手的事儿。” 苏铭夜思索着,拿起手机,“听你这么一说,我倒是有点儿想他。” “………”萧应真要吐了。 是不是看他早饭吃得太撑,还要给他喂狗粮? “表哥,你这样的行为,我很难不怀疑你们是在谈恋爱。” “不用怀疑,我们就是。”苏铭夜给他一记眼神,“你问问夏熠晚上有没有空,我要约他出来吃饭。” “拜托!我是你的助理,不是恋爱管家!”萧应真无语了,“你跟人家夏熠说当情人,自己却代入了男朋友的角色,不觉得这很矛盾吗?” “情人为什么不能是男朋友?”苏铭夜瞪了他一眼,“快问。” “你给我开一份工资,让我干两份工作,不划算。” 萧应不懂他干嘛非要让他当个中间商,又没差价可以赚。 “好。”苏铭夜不勉强他了,“这个月奖金没了。” 好冰冷好残忍的资本主义话语。 妈妈,您知道我这地儿受多少羞辱吗? 劳资真想不干了!! 萧应气势汹汹捏紧拳头,深呼吸…… 嘴角绽放出灿烂的笑容,“亲爱的表哥,您稍等!我现在就去帮您问哦~” 为了钱,忍辱负重没有什么不好的。 - 出门时,夏熠恰好碰到陈清安,他怀里抱着昨天捡的那只流浪猫,已经洗得干干净净了,说要带去宠物医院做个全面检查。 回想到昨天夜里听见的那一声凄厉的惨叫,夏熠都有种做梦的错觉。 “你是不是要去公司?我捎着你吧。”陈清安主动问。 夏熠反射性摇头,“不用了,我打个车就行。” “跟我还这么客气,是不是拿我当外人?”陈清安温柔抚摸着猫,笑得如沐春风。 夏熠揉揉胀痛的太阳穴,心想他一定是没休息好,才会那么多虑。 不过最终他还是没上陈清安的车。 这跟熟不熟没有关系,而是他不想莫名其妙欠人家人情。 搭顺风车事少,但一件件的小事儿加在一起就成大事了。 来到公司后,赵铭非偷偷告诉夏熠,说他听到风声,公司之所以没中标,是因为孟瑞泄露了标底。 部门的人那么多,夏熠和孟瑞并不是很熟,印象中这人比较沉默寡言。 “你怎么反应平平?是不是不知道他是你继母的远房亲戚?” 心下一惊,夏熠皱眉:“我还真不知道。” 说不上哪里奇怪,他感觉整件事特不对劲。 怎么偏偏是孟瑞呢? 他这样做,会让梁淑仪多下不来台,关系弄得如此难看,以后也不打算来往了。 为了小恩小惠,舍弃一个能长期利用的亲戚关系,值得吗? - 中午吃饭时,夏熠收到萧应的微信。 [晚上有时间吗?我们苏总要带你去约会。] 约会? 这一定不是苏铭夜的原话,他可讲不出这样的词。 [晚上我可能要加班,让你们苏总九点来接我好不好?] [夏熠你胆子挺大,还敢跟他谈条件。] [不过我哥就吃你这一套。] [你越作他越喜欢。] [少误导我了。] [真的要加班。] 萧应满嘴跑火车,他说的话,夏熠绝不会信。 苏铭夜想要的是一个温顺服从的情人,偶尔有点儿小脾气,他还能惯着,作的话,只怕被他一脚踢开了。 这边结束了和萧应的聊天,那边又接到一通陌生电话。 对面是一个温和的女声,上来先表明身份,说她是苏夫人的管家。 夏熠有些受宠若惊,不懂对方怎么突然给他打电话,难道是知道了他和苏铭夜的关系,想扔一张支票把他给打发了? 心情有些忐忑,夏熠小心翼翼地问:“您好,请问是有什么事儿吗?” “我们夫人想见你一面,今天有时间吗?” “有。”大脑还没反应过来,已经作出了回答。 实在是不知道要怎么拒绝,人家既是苏家的夫人,又是长辈,主动约他见面,总不能说今天没空,改天吧。 “那您几点方便?我这边派车去接你。” 夏熠想了想,正常下班时间是六点,他加一个小时的班,七点左右应该可以。 告诉了对方,管家笑着说:“没问题,到时联系。” 挂电话后,夏熠还是琢磨不出苏夫人约他的理由,通过管家那么客气的态度,也不像是要撂脸子给他。 那会是为了什么呢? - 晚上七点钟,来接夏熠的车准时停到育东集团的门口。 看到那辆劳斯莱斯,夏熠加快脚步上了车。 车里只有司机,对夏熠十分友好的一笑。 夏熠微微一怔,认出他是苏铭夜的那位司机。 “您好。”他礼貌点头,“很高兴又见到您。” “客气了。”司机发动引擎,友情提醒:“路程稍微有点儿远,又是晚间高峰期,您累的话可以休息会儿。” “我还好。” 夏熠找准机会,闲聊似的开口:“叔叔,您是跟着苏夫人工作的吗?” “以前是,现在基本跟着苏总,夫人有事儿才会找我,没想到今天是来接您。” 夏熠眨下眼,又问:“叔叔,您方便跟我聊聊苏铭夜吗?说他的优点应该没事吧?” “优点……”司机师傅迟疑了。 夏熠笑出声:“有那么难想吗?” “不不不,是太多了。”司机求生欲很强,“我们家少爷帅气出众,有能力………” “您说得这些都太表面了,有没有具体的事情,比如他有没有爱心?” “这个………” 司机的脑海中浮现出一个画面。 那时他们少爷才刚12岁,路上碰到一个残疾的流浪汉找他乞讨,说他被人打断了腿,拐骗到这儿,无依无靠,能不能帮帮他,给他口饭。 苏铭夜真的去买了馒头,却当着流浪汉的面把馒头一个一个扔进垃圾桶里,然后余光睨着他:“吃吧,不是饿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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