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到目前为止,他仍不清楚偷走这一具具尸体的真正目的是什么。 杀人还能说是为了剥夺生命力,那把尸体聚集在一块,为的是什么?总不至于是堆着好玩或者摆着好看吧。 为了不引起更多恐慌,谢礼打算孤身前往。 可他才刚出怀仙镇,见了镇门口那棵大槐树,就遇上从隔壁县返回的余可和章思宇。 余可一见他就激动地狂奔而来,并大喊着:“礼哥!礼哥!我们查到了!那二夫人果真不是自愿上山的!”
第25章 城隍的请求(19) 谢礼看了那大槐树一眼, 回他:“边走边说。” 余可正要叽叽喳喳,章思宇打断了他,说:“谢哥, 你还记得那幅画吗?我和余可回怀仙镇时候发现出镇那条路上出大事了!” 那是怀仙镇和外面联系的唯一一条通道。 “路塌了?” “要是塌了还不会觉得太奇怪。”章思宇说, “可路好好的, 看起来一点问题没有,但想出镇的人却都被拦在了那,就跟……那谁演的《宝莲灯》你知道吧?就和二郎神堵他外甥沉香在村里似的,不过那个只作用给沉香一个人, 这个是怀仙镇所有人都出不去。” “是啊是啊!礼哥!本来我就想给你说这事的!”余可插上来道, “我和思宇离出镇那界碑石还有段距离时,就见界碑石那一群人一个个怪模怪样的, 等靠近了还听他们一直冲我们吼‘别再过来了!’‘别再过来了!’, 一开始我们还觉得奇怪,等进来之后才发现, 别说他们!就是我们进来之后也出不去了!那里就和有个看不见的玻璃墙一样, 把我们全封在里边了!外边的人能进来, 可进来的就出不去了!这要是没鬼那可真就奇了怪了!” “什么时候开始的?”谢礼问。 “啊?”余可抓了抓鼻子,“好像也没多久, 应该就是今天早上才出不去的!” 今天早上? 谢礼沉目思索,这时间点还真是巧合。 余可见谢礼没有要多分析两句的样子, 便问道:“礼哥我们现在去哪啊?” “坟地。”谢礼回答, “二夫人母家那边查到些什么?” 余可还没来得及表达对坟地的疑惑, 章思宇就已经道:“那二夫人果真不是自愿的。” 余可纳了闷了:“你怎么总是打断我和礼哥说话。” 章思宇给了他一个白眼:“就你那半天都说不到重点, 浪费时间。” “你说的就重点了吗?!”余可捋了捋袖子, “你不也逼逼一串废话!” 章思宇:“怎么也比你好一点!” “我算是明白了,你就是想打架!”余可叫叫嚷嚷着。 “打架打架, 你脑子里除了打架还有别的吗?” …… 谢礼摇了摇头,反正他们还有很长一段路要走,时间充足得很,他懒得废口舌劝架——毕竟劝完之后让谁来说也是个“得罪”人的问题。 听了半小时龙争虎斗节目,眼看偃旗息鼓了。 谢礼不疾不徐地问:“所以二夫人那边是怎样的情况?” 余可吵得气喘吁吁,口干舌燥,一动嘴巴就嗓子眼疼,他只能眼巴巴看着章思宇耀武扬威:“我们运气有够好,到庆丰县就遇上那二夫人的儿子了。” “儿子?” “嗯。”章思宇清了清嗓子,“二夫人嫁给沈老爷时候六十三岁了,比我奶奶都还大,那时候她家里不只有儿子,连孙子都有儿子了。” 谢礼:“这么大年纪改嫁沈老爷,为了自己可能性很小了。” “谢哥你说得对。听她大儿子说,那年他们家里实在太困难了,山地本就贫瘠种不出什么,赋税又重,他爹,也就是二夫人原先的相公还去世了,最小的妹妹生了重病被娘家赶了回来,一直得吃药。偏生他们那家最会赚钱的老三也在打猎的时候摔成了残疾。”章思宇挠了挠头,“额……他们家的人口有一点点多,这位二夫人生了五个孩子,五个孩子又组成了新家庭,一大家子加起来,得有几十口人。” “几十口?” 听见这个词,谢礼马上说了几个名字。 余可崇拜地看着谢礼,哑着声说:“礼哥,为什么你会知道他们那一大家子人的名字啊?” 谢礼松了一口气,终于确认下来。 看来身份卡中那相关的三十余人,指的就是二夫人的母家了。 他们没有走偏。 “他们的名字也在当时给我们抽取的身份卡牌里。”谢礼回答,又继续问,“所以为了钱,那二夫人就答应改嫁给了沈老爷?” 章思宇点点头:“是的。据说是沈老爷主动找上他们,想拿一笔巨款买走二夫人。那二夫人本不愿意答应,可家里实在穷得揭不开锅了,病了的也等着钱吃药,实在没有办法了。最后二夫人就答应了。” “只有这些消息么?”谢礼问。 “当然不是!”余可扯着他沙哑的声线抢答道,“还得感谢礼哥你给的钱!章思宇拿的银子只撬出了这点答复,还是后来我们拿出礼哥你给那荷包,里边竟然装的全是金子!有了金子的诱惑,那二夫人的曾孙子才说,当年他偷偷在屋外,听见了沈老爷和二夫人的对话!” “沈老爷当年找上二夫人时,就清楚明白地说是想借她的肚子生个孩子!但当年的二夫人就已经六十三岁高龄了,别说生育了,就是还能不能再活两年都是问题,自然一直在劝沈老爷打消这个念头。可不知道为什么,沈老爷信誓旦旦地保证二夫人一定会在两年内有孕。” “二夫人后来也坦白了,说她这么大年纪,别说不会再有孩子,就算能有,也不一定能活着将孩子生下来。可那沈老爷说,这笔买卖本就是用她的命换他们那一大家子的命。” “二夫人过了很久才答应的。” 余可给了个总结:“对!那二夫人不仅生孩子不是自愿,就连嫁人也是无奈之下才做的决定!” 章思宇瞟了他一眼,补充说:“那么大的年纪还能生育的可能性太小了……而且沈老爷为什么能那么肯定二夫人会再生产!这肯定是用了什么妖法!说不定那个所谓的孩子,就是妖物!” 谢礼点点头,不置可否,只问:“那二夫人当年给他们写的信里,有说什么吗?” 章思宇直摇头:“好像没有,只是一封问候他们的信。不过我们倒是打听到,那二夫人确实能识文断字,那封信就是二夫人亲自写的,且那二夫人到了沈家之后整日念经礼佛不是没有原因,她在自己家里时候,就常干这些事情……那职位的大概说法就是神婆?” 谢礼也简短地把他目前得到的肯定消息共享给了两人,也给他们说了自己的一点点分析。 “所以这就对上了。按照钱管家、玉兰和沈逸棠给出的信息,沈老爷不应该清楚沈小少爷不是他亲生的孩子。沈老爷得到的消息应该是钱管家所告知的——二夫人生产时候遇上猛兽,两个守卫为了保护二夫人而丧命,二夫人在生下小少爷后丧命,丫鬟玉兰拼死护住小少爷,却因受到了惊吓以致精神失常,在这样的情况下,他没有理由要毒杀玉兰。” “他真正要毒害玉兰的原因,定是他知道了孩子葬身虎口的真相,那他又是怎么在钱夫人还没有多余举动时候知道这一切的?” 余可问:“所以那个所谓孩子,其实不是意外死亡?” 谢礼回答:“目前来看,意外死亡的可能性太小了,几乎可以忽略不计。” “为什么呀?” “那城隍庙当初可没有荒废,上山参拜的人多不胜数,时常都要排队。人烟汇聚的情况下,会出现的老虎的可能性微乎其微。”谢礼说,“而且当时玉兰和二夫人在的地方可不是荒郊野岭,而是城隍庙的房间里,外边还在下雨,又刚刚只在平谷山上发生山体滑坡,我后来专门问过玉兰,当时因为二夫人刚刚生产,房门是关上的。一只老虎知道这座山山体滑坡还过来,且进了城隍庙,打开门进去叼走婴儿又不被人察觉的可能性有多大?” “对啊!谁家生孩子都怕见风,不可能开着门,老虎要叼走婴儿不可能不开门啊!”余可说,“所以仔细想想这全是破绽呀!” 章思宇:“所以那孩子是被人进去抱走的?或者被妖怪给弄走了?” 谢礼点头:“嗯,我认为这才是玉兰会被沈老爷毒杀的真正原因,沈老爷怕玉兰透露出了什么,又或者担心玉兰看见了什么。只是因缘巧合,玉兰确实没看见什么,对于葬身虎口的说法也没有怀疑,而且钱夫人又给玉兰吃了让她神志不清的药,沈逸棠为了救她的命,又让她吃了哑药,几重巧合下,玉兰才得以活了下来。” 余可说:“所以沈老爷是有意识地拿那孩子换他儿子沈逸棠的命了?” “目前看起来是这样。”谢礼说,“但这只是推测,既然二夫人能识文断字,也许她会写下些什么,回去之后我们去二夫人房里看看能不能找到其他线索吧。” # 因为有谢礼的拖累,他们又走了两个小时,才终于到了那块坟地。 可这次谢礼明显感觉到了不同——以前他过来时候,得很靠近堆尸体的地方才能闻见那股臭味,就像是有什么将所有的味道聚集在了这片区域,不让它散溢出来一样。 可这次过来,他们还有很长一段距离,话最多的余可马上就开始呕了。 “这什么味道啊?呕、好臭……我不行了!”余可跑一边勾腰捂肚子按胸口去了。 章思宇虽然没那么狼狈,却也憋气憋得脸都发红了。 谢礼哪怕自认耐受力惊人,也觉得这味道实在太过销魂,忍不住把手搭在两个鼻孔下,减轻呼吸的力度:“不行的话你们在这等我,我上去看看。” “额……”余可惨白着脸过来,“说好要保护……咳咳……呕!” 他努力吞咽了嘴里泛出来的口水,擦掉生理泪水:“说好要保护礼哥的!而且好像闻久了,就没那么难受了。” 他看着谢礼,突然生出几分羡慕来:“今天夜里时候我还在感慨那神明的馈赠让我们的身体变好,我和思宇两人半点不知道累,走路跟快飞起来一样。现在终于明白!礼哥你身体变差果然是好事!!至少嗅觉没我们这么灵敏!呕!” 章思宇忍着难受给了余可一个白眼。 谢礼拍了拍余可的肩膀,先走一步,毕竟他走得慢。 两人稍作修整后也追了上来,脸上都戴了个粗糙的蒙脸布充当口罩,给谢礼也准备了一份。 越往上走,味道越发刺鼻。 余可忍不住问:“礼哥,这边是什么地方?” “消失的尸体都到了这里。”谢礼说,“我们来这来找线索。” “这是尸体的味道?” “嗯。”谢礼边说边往四周看,辨认周围与上次所见有无变化,可惜周围草丛灌木众多,草木一天一个样,有变化再正常不过,幸好走过的路径与上次相比没什么变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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