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苏盈袖的话,裴君牧只觉得额前冷汗瞬间就落下了。 这就是皇权吗? 第一次直面皇权的感觉,让他有点接受无能。 “我喜欢星朗,也只要星朗,娘你若是执意要罚,那以后也不用给我派人了。” 说着,他微微往后一仰,也顺势将自已的手,从苏盈袖掌中抽了出来:“您是了解您儿子的,大不了以后遇上刺客,您儿子就等死呗。” 苏盈袖被裴君牧的话一噎,神色顿时就僵了僵,看着自已儿子那固执的样子,她终是妥协了。 “许嬷嬷,去让星朗起来吧,让他自行反省,晚上不准进食。” “是,长公主。”许嬷嬷应声退下,嘴角始终带着浅浅的笑意,看的裴君牧有些瘆得慌。 可能,是骨子里带着对嬷嬷这个生物的...... 害怕吧? “娘,我累了,就先回去休息了。”裴君牧见状也跟着起身,在苏盈袖还没反应过来时,就已经出了前厅。 “哎......木木你......”苏盈袖也忙跟着起身,似是想追,可看着已经走远的裴君牧,最终还是停下了脚步。 “父亲,这孩子怎的......像是突然之间变了一个人?他这般回去,不会又将自已关在屋子里吧?” 一直坐在一旁看着的裴鸿深,听见苏盈袖的话,轻笑了一声,才缓缓开口道:“应当不会了,长公主可注意到了君牧的眼神?” 苏盈袖摇摇头,她光担心木木是不是被吓到了,哪里会去注意他的眼神:“父亲,木木的眼神怎么了?” “他的眼神不像以往那般躲闪,并且......” 裴鸿深皱了皱眉,虽然自已已经确定过了,可是想起刚刚君牧的眼神,还是有点想不通。 难道...... 变好之后,连性子都能随之改变吗? 见裴鸿深说一半又不说了,苏盈袖忍不住出声询问:“父亲,并且什么?” “没什么。”裴鸿深摇摇头,随即起身叹了口气:“长公主可还记得三年前?” “三年前?”苏盈袖狐疑的皱眉:“三年前有发生何事吗?” “工部尚书,林家。”裴鸿深淡淡的说道。 苏盈袖闻言瞳孔猛地缩了缩:“父亲的意思是......” “可是父亲......”苏盈袖还想说什么,被裴鸿深打断。 “长公主莫要担心,老夫看过了,君牧没事。” 听见这话,苏盈袖才慢慢放下了心,似是心有余悸的拍了拍心口:“那就好那就好,儿媳都不曾想到这一点。” 难怪刚刚父亲的行为这般奇怪,原来是以为木木被人顶替了。 三年前的林家,就是因为其女儿被人易容顶替,最后导致全家被害,此案至今都是一桩悬案,不管大理寺如何查,都查不到半点蛛丝马迹。 不过根据其作案手法,所有人都觉得是仇杀,可是林家一向与人为善,没听说有何仇人,也就导致了这桩案件无从查起。 一直到如今,都没能有任何消息。 思及此,苏盈袖只觉背脊一寒,幸好,幸好他家木木没事。 “父亲,您刚刚在木木身上,是在看什么?” 裴鸿深听见苏盈袖的话,笑着缓缓摇了摇头:“长公主忘了吗?君牧小时候调皮,爬树的时候被树枝划伤了右耳,留下一个小小的坑洞。” “刚刚,老夫便是想检查一下是否有易容的痕迹,还有看看那个伤痕。” 说着,裴鸿深便微微颔首:“长公主无需担心了,君牧没事,并且性子似乎也转变了,或许......” “真的是因祸得福了。”裴鸿深笑了笑,布满皱纹的面庞上透露着淡淡的溺爱,随即转身离开。 身后的许嬷嬷上前一步,轻声开口:“公主,先回房歇着吧,小公子呆傻多年,此次转变您应当开心才是。” “嗯。” ————静雅院。 “公子,您小时候被怀瑾公子与苏小侯爷他们关在一个大木箱子里,从那之后,您就变得胆小怕黑,也不愿意跟他们玩了。” 裴君牧正在询问星朗关于原主小时候的事,看着府里的人对待自已的感觉,总有一种哄孩子的既视感。 这让他感觉有些莫名其妙,最主要的是,原主这记忆中,只是表明了喜欢宅在家里,不喜欢出门,话少,胆小而已。 就凭这些,应该不至于让他们这么小心翼翼的对待吧? 而且,所谓的话少,只是在人多或者是有外人在的时候,他就话极少,总是一个人默默的坐在角落,整个人看上去与周边环境显得极其的格格不入。 原主在私下里与星朗时,话还是挺多的,而且...... 他疑惑的是,原主脑子里有淤血是什么鬼? 被关进木箱,不至于脑子里有淤血啊? 听完星朗的话,裴君牧皱了皱眉:“不对吧?钱老说我脑子里有淤血是怎么回事?” 他为什么没有这个记忆? “为什么苏......我娘和祖父会说我正常了?” “我什么时候不正常了吗?我怎么不记得?”
第6章 可是,公子的眼睛抽筋了 星朗闻言唇瓣动了动,有些犹豫的摇了摇头,“这个......属下不知。” “不知?”裴君牧目光直直的盯着他,眸中的怀疑渐浓。 不对劲。 这星朗很不对劲,他应该是知道什么,或者说...... 原主真的有什么隐疾,但是,他们都不告诉原主,瞒着原主,所以导致自已没有记忆,也被蒙在了鼓里。 裴君牧狠狠的皱了皱眉,这种感觉,很不爽。 可是想起星朗刚刚受了罚,又想想如今身处的环境,本想逼迫星朗说的心思,顿时就熄了。 星朗就是个侍卫,一个被裴家捡回来的小乞丐,从小被原主的娘亲派人调教,虽说与原主一同长大,可在这个时代,奴才终究只是奴才。 星朗能过得还算不错,就是因为原主喜欢,也信任他,可尽管如此,星朗还是因为原主的懦弱,受了许多无端的责罚。 星朗具体年龄不知,因为带他回来的时候与原主差不多大,所以就当是与原主同龄了,到如今,也不过十九而已。 算了,何必难为一个孩子呢? “行了,你先回去休息吧,我有点犯困,睡一会。”裴君牧有点头疼,抬手捏了捏眉心道。 “是,公子。”星朗微微躬身退下,他就住在隔壁,两人仅一门之隔,有什么事公子只需要唤一声便是。 等星朗离开,裴君牧看着房门出神了好一会,随后用手狠狠的搓了搓自已的脸。 啊...... 原主这记忆,到底哪里出了问题? 裴君牧想了许久,可记忆中真的没有关于脑中淤血一事的任何记忆。 不仅如此,就连星朗所说的,原主小时候被关在木箱子里的记忆,也没有。 这就奇了怪了。 “君牧,祖父能进来吗?”院外突然响起裴鸿深的声音,随即裴君牧就听见了隔壁房门被打开,是星朗出来了。 “公子,老爷过来了,可让老爷进来?”星朗在门外问道。 裴君牧深吸口气,这个老狐狸,怎么又来了? 又来试探自已的吗? 避而不见反而惹人起疑,裴君牧想了想还是起身拉开了房门:“你回房间吧,我去迎。” 星朗点点头,“是。” 裴君牧叹了口气,不理解,不对劲,很不对劲。 这星朗与其他人对原主的态度,就完全不同。 别人对原主都是小心翼翼的,就像是害怕吓到他一般。 星朗对原主却很是正常,这就真的...... 多少有点让他摸不着头脑了。 裴君牧暗暗叹了口气,这老太傅,不好对付啊。 他一边想着该怎么应付,一边朝着院门口走去,其实原主这院子就他跟星朗两个人,因为原主不喜欢,所以连个下人都没有安排。 其他人想要进来,都会在门口唤,得到原主同意,他们才会进入院子,任何人都一样。 裴君牧来到院门口,就看见裴鸿深笑吟吟的等在院门口,其实裴鸿深的笑容很是和蔼,可落在裴君牧眼里,就有种黄鼠狼给鸡拜年的感觉。 许是有些做贼心虚吧,之前裴鸿深的试探,裴君牧一直心有余悸,这老狐狸太聪明了,得打起十二分的精神才行。 “君牧,祖父可以进去吗?”裴鸿深脸上带着慈爱的笑意,小心翼翼的问道。 裴君牧状似犹豫的缓缓点了点头,随即慢慢侧了侧身子,做了个请的手势:“祖父请进。” “哎,好好。”裴鸿深开心的点着头,看着裴君牧的眼神中,总给人一种怪怪的感觉。 就...... 有种老母亲的既视感,让裴君牧多少有点起鸡皮疙瘩。 主要是,怕裴鸿深的装的,怕他每一句话都是试探。 也不知道他是怎么看出自已不对的,自已明明有去模仿原主啊,怎么会一个照面就露馅了呢? “君牧啊,你现在可有感觉哪里不舒服?”裴鸿深边走边笑着问道。 裴君牧缓步跟在裴鸿深身侧,闻言轻轻摇了摇头:“我很好祖父,没有哪里不舒服。” “头疼不疼?用不用祖父进宫一趟,去找位太医来瞧瞧?”裴鸿深继续问道。 裴君牧忍不住皱了皱眉,就知道这老狐狸不安好心。 “祖父,您是不是就盼着我有什么不舒服呢?”裴君牧实在有些忍不住了,这试探起来没完没了了? 裴鸿深听见这话,脸上的笑容猛地一僵,神情一愣,朝院子里走的脚步也随之一顿,整个人就像是被定身了一般,愣在原地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裴君牧挑眉,这是咋滴了? “祖父,您想什么呢?”他不解的出声问道。 裴鸿深眨了眨眼,缓缓转身,看向裴君牧的眼神里含着化不开的震惊,仔细看似乎还能看出几分怒火。 “你这混小子说什么呢?祖父怎就不盼着你好了?” 裴君牧看着明明生气了,却还是强压着声音和语气的裴鸿深,嘴角狠狠的抽了抽,随即僵硬的笑了笑,回道。 “您三句话不离找大夫,句句不离我好不好,不是盼着我不好是什么?” 裴鸿深:...... 场面突然陷入了一阵诡异的安静,裴君牧刚想继续说什么,突然‘啪’一声,脑袋上突然被轻轻的拍了一下。 “混小子,你到底会不会说话?不会说话别说话。” 裴鸿深似是气的狠了,声音都不知觉的提高了许多,看着裴君牧的眼神里,透着浓浓的恨铁不成钢。 裴君牧则是直接被拍愣了神,保持着低头的动作,久久没有反应。 他被......打头了? 不是,说话就说话,怎么还动上手了? “君牧?”裴鸿深见裴君牧没了反应,顿时就有点慌了,忙伸手在裴君牧眼前挥了挥。
56 首页 上一页 2 3 4 5 6 7 下一页 尾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