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身后不止有太傅府啊,还有贤亲王府与皇室,您是皇上亲封的长公主啊!” 裴鸿深一句接一句的质问着,苏盈袖却始终只是淡淡的笑着,回头看了眼似乎是被吓到了的裴君牧,她眉心忍不住的紧了紧。 “父亲,您也说了,本宫是皇上亲封的长公主,本宫的儿子,何须在乎他人如何谈论?” 这是苏盈袖嫁到裴家,第一次在裴鸿深跟前自称本宫。 可见她是真的生气了。 “父亲,本宫不想因此事与您多言,木木生来便多灾难,本宫只想他平安顺遂。” 说着,苏盈袖的声音顿了顿,看着裴鸿深的眼神中,闪着执着的光。 “别说他只是喜欢男人了,他就是落发为僧,那也有贤亲王府撑着,有本宫罩着,本宫倒是想看看,何人敢言半句?” 话落,苏盈袖直接转身拉起呆住的裴君牧出了院子,许嬷嬷与星朗紧随其后,留下裴鸿深一人望着空荡荡的院子发呆。 他在原地呆愣了许久,眼神迷茫,过了好一会才缓缓的眨了眨眼,转头看向院中海棠树下,随即颤颤巍巍的来到石桌旁,慢慢坐下。 他从怀中拿出一道圣旨,微微低头盯着,可视线压根就没落在圣旨上。 他之所以会来找君牧,就是因为今日进宫面圣,接了这道给君牧的赐婚圣旨。 回来后,自已还来不及将此事告知长公主,就听见了国公府遭了刺客,心中一急便将此事给忘了。 等君牧回来后,自已又总觉得他似乎变了,总之...... 事情赶在了一块,他便将圣旨的事彻底忘记了,等他想起来,便找过来了,因为害怕吓到君牧,所以自已便想着委婉点与他说明此事。 谁知...... 这个混小子竟然直接给他来了个晴天霹雳。 现在,压根就不是这个混小子喜欢男人还是女人的问题了,而是这道圣旨的问题。 他已经接下了圣旨,如今这个混小子却告诉他,不喜欢女子...... 这,这该怎么办? 看着手上烫手的山芋,他第一次觉得自已着实是老糊涂了。 怎么就稀里糊涂的接了这圣旨呢? 可他似乎忘了,皇上都下旨了,他不接又能如何呢? 如今他裴家,杨家,萧家,褚家,沈家,已经被皇上彻底的绑在了一起,大家对此也心知肚明,他们家族的婚事,向来就不是由自已做主的。 就连自已这呆傻的孙子,终究......还是逃不开。 裴鸿深将圣旨收起,紧紧捏着,整个人似乎都苍老了几分。 君牧啊,你的身份,注定你此生无法随心所欲,若是可以,祖父倒是希望你能永远呆傻下去。 至少,能无忧无虑的过完此生。 裴君牧被苏盈袖拉走了,自然也不知道裴鸿深手中圣旨之事,看着前面温柔中带着的霸气的苏盈袖,他第一次对原主生出了几分羡慕。 有一个身份高贵的娘,若不是原主天性担心身子太弱,此生应当是能无忧无虑一辈子的吧? 哪像他,将脑袋别在裤腰带上,奋斗了半辈子,就想着后半生能无忧无虑,也不用为活着而发愁而已。 可偏偏,他好不容易就要接近目标了...... 他暗暗在心里叹了口气,不然怎么说,人一点背的时候吧,喝口凉水都是塞牙的。 他无奈的笑了笑,看着似乎还很生气的苏盈袖,眼神慢慢变的狐疑。 这个哥儿,是什么意思? 怎么原主这记忆,时有时无的?
第9章 褚世子的脾气,可不怎么好 裴君牧见苏盈袖似乎很是生气,也不敢多说什么,就一直被她拽着,被迫来到了翠微苑。 “木木,你告诉娘亲,你当真不喜欢女子?”苏盈袖在院中坐下,抬眸看向裴君牧时,第一次冷下了脸。 裴君牧见状默默的朝后面退了一步,微微低着头,一副被吓到的模样。 “你别装,娘亲知道你不怕。”苏盈袖眉心蹙了蹙,掩去了眸底那抹心疼。 就他刚刚被父亲追着还一脸无畏的模样,苏盈袖就已经很清楚他的情况了。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会突然这般大的转变,但她很清楚,自已的儿子,已经不再是以前那个唯唯诺诺的儿子了。 裴君牧:...... 这原主的家人,一个个的,都极不好糊弄啊。 他叹了口气,本来也不想装,既然都看出来了,那再装下去也没有任何意义了。 “是,我不喜欢女子。”裴君牧直接道,看向苏盈袖的眼神没有半分畏惧。 苏盈袖闻言眸光微微一沉,视线落在裴君牧脸上,明明没有太大的表情,但裴君牧就是真切的,感受到了一种无形的压迫。 沉默了一会,苏盈袖才轻笑一声,眸光也随之而变得温和,就像刚刚只是错觉一般,让裴君牧忍不住的暗暗咂舌。 这就是真实的上位者,尽管自已并不是害怕什么,但无法否认有些人就是天生的王者。 “不知木木可愿意告诉娘亲,木木是何时确定这点的?” 听见苏盈袖的话,裴君牧忙收起了脑中乱七八糟的想法,嘴角轻轻扬了扬,才慢慢开口: “一开始,我知道自已这种想法很奇怪,可是......这不是我能控制的。” 说完,裴君牧唇瓣动了动,似是还想说什么,可是原主这记忆似乎缺了很多,让他有点不敢多言,只得将话又憋了回去。 苏盈袖看出了他欲言又止的模样,不过却会错了意。 她以为裴君牧是在为自已的喜好自责,便出声安慰道:“木木,喜欢男人便喜欢男人,这并不丢人,你无需太过自责。” 此话一出,裴君牧直接便傻眼了,这...... 这是不是有点太,开放了点? 他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可又不敢问。 “怎么了?木木想说什么?”苏盈袖轻声问道,笑意浅浅的望着他。 裴君牧嘴角抽了抽,想问什么? 他想问,哥儿是什么意思? 他想问,为什么自已喜欢男人,你却这么淡定? 可是...... 自已若是这样问出来,会不会再次将他们的疑虑挑出来? 毕竟,好像他们都知道,就自已不知道?! 就......离谱! “没什么。”最终,裴君牧还是选择了闭嘴,等回去再问问星朗吧。 毕竟这小子心大,问他应该会安全很多。 “木木是不是被祖父吓到了?”苏盈袖笑着问道。 裴君牧摇头:“没有,祖父没打到我。” 刚刚裴鸿深虽然生气,可却并没有真的要对他动真格的,就是典型的雷声大,雨点小。 也由此能看出原主在家里,究竟有多受宠。 听见裴君牧的话,苏盈袖轻笑出声,眸光中带着溺爱与无奈:“你祖父那般疼你,又怎会真的打你?” “他不过就是被你气的狠了。”苏盈袖叹了口气,“你祖父是担心家族与你的往后罢了,你莫要将此事放心上,明白了吗?” “娘亲身子不好,你又没有兄弟姐妹,你祖父就是担心你往后遭人议论,木木万不可因此记恨祖父,明白吗?” 苏盈袖苦口婆心的说着,字字句句中都含着真切的感情,虽然贵为公主之身,可并没有将公主身份摆在家人面前。 听她这么说,估计刚刚也是护子心切,所以话赶话便说到点上了,也并非是要给裴鸿深摆身份。 毕竟,凭裴鸿深刚刚那生气的样子,苏盈袖若不是拿出公主的身份,恐怕还真镇不住他。 裴君牧点点头:“我知道,不会的。” 虽然自已说这句话之前就想到这种情况,可没想到会把他气成那个样子,主要是...... 有点害怕裴鸿深受不住刺激,直接撅过去了。 可是,所谓长痛不如短痛,自已做不到的事,就不要随便承诺,与其跟他们虚与委蛇,还不如早早坦白。 他们若是实在无法接受,那也可以早做安排。 毕竟,在欺骗他们的同时,也在无时无刻的为难自已。 他向来看得开,不管是什么事,他从来不内耗自已。 就像自已刚刚确定自已的性取向之时一样,他也怀疑过,甚至怀疑过自已是不是身体有问题...... 有句话怎么说的来着? 性别不要卡那么死,只要双方愿意,凭什么不行? 想着,他脑中突然就浮现出了那惊鸿一瞥,那位世子殿下,真的长在了自已心巴上。 就是不知道...... “娘,褚世子可有婚配了?”不知怎的,裴君牧直接将脑中的想法问了出来。 此话一出,全场寂静。 许嬷嬷一向波澜不惊的面庞上,第一次出现了愕然的神色,就连一向慢半拍的星朗,也忍不住侧眸看向自家公子。 而苏盈袖却是没有半点反应,反而微微低下了头,嘴角的笑意怎么也遮掩不住。 裴君牧嘴巴张了张,反应过来自已说了什么之后,恨不得转身就走。 “咳咳......” 好一会后,苏盈袖轻咳了几声,才慢慢抬头看向裴君牧,盛着笑意的眸子中,似乎有点异样的光芒,看得裴君牧一头雾水。 那是什么眼神,怎么感觉瘆得慌? “木木啊,你这是看上褚世子了?”苏盈袖直接问道。 裴君牧顿时一愣,随即莫名的有些尴尬,一道可疑的热浪瞬间席上面颊。 对上苏盈袖似笑非笑的眸子之后,他终于明白那眼神是什么意思了。 是揶揄,原主这位娘亲,在取笑他。 可是,又好像哪里不太对。 “娘,您这是在取笑儿子么?”裴君牧微微蹙眉,似是有几分不悦的盯着苏盈袖。 后者忙摆了摆手:“没有没有,木木想多了。” “娘亲只是觉得......木木眼光,是好的,就是......”说着,苏盈袖顿了顿,似乎是在酝酿用词一般。 须臾,她才继续道:“就是木木啊,我们还是换一个吧,褚世子的脾气,可不怎么好。” 自已这傻儿子要是与那孩子对上,估计要被虐的体无完肤。 裴君牧:...... 这反骨,就这么被轻轻的挑了出来。 脾气不怎么好吗? 他倒要看看,这位美人世子的脾气,有多不好。
第10章 换一个人 裴君牧耐着性子与苏盈袖聊了一会,谈话的核心,就是让他不要记恨裴鸿深。 裴君牧自然不会记恨,也谈不上记恨,毕竟...... 正常人都会生气,何况对方还是太傅之身,没有一怒之下剐他一层皮,已经很不错了。 反倒是苏盈袖这样,在裴君牧看来就显得极其的不正常。 不过,在聊了一会之后,裴君牧又将话题调回到了自已的取向问题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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