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已经在等了。”他说。 却见身旁的人不悦地皱了皱眉,紧接着一下子跳下台阶,直奔贺远斜而去:“何大哥!” “小鸢。”她一下子冲过来,贺远斜险些没接住她,无奈笑道:“怎么那么着急。” 他说完,转头心虚地看了一眼男主角。 然后,他:“……你站那么远做什么?” 一副“祝你们99”的表情是他娘的什么鬼啊? 严骁早就站到五米开外了,闻言走近几步,淡定道:“没什么。” 他动了动鼻子,没再闻到熟悉的味道,一时发愣。他看向眼睛亮晶晶的少女,心想难不成那是错觉? 因为他太想念师兄了么? “我去家里取来了你的剑,我觉得带上它会比较安全。”面前,贺远斜说着,将细剑取出来。 泛着冷光的细剑在他掌心转了两圈,那动作堪称赏心悦目。 严骁一愣,贺远斜的动作,同他记忆中那人的动作叠合,他下意识想说点什么,见贺远斜的胳膊又被少女嬉笑着缠上。 原本想问的话在唇舌间打转,又吞回肚里。严骁抿了抿唇,道:“既然人齐了,这就去金家了。” · 金家修得金碧辉煌的,从外面看,屋顶是亮闪闪的,大门是铺了金的,门口的石狮子,都是金的。 金家果真家大业大,财大气粗。 贺远斜站在门口看了好几眼,这才跟着进去。 他们要来的事,似乎全府都知道,热情地邀请他们进门,然后让他们在迎客大堂坐了许久。 然后眼看着一批批人落座,里面有好几个贺远斜认识但不熟的人,他甚至在人群里看到了陆毅。 男人穿着指挥长的黑红制服,慢悠悠地找了个位置坐下,面无表情地和贺远斜对视一眼,又瞥开。 贺远斜:“……” 从进入这里的第一批人开始,他就猜到了。 有钱人家出了事儿,总喜欢广撒网。 不过陆毅居然也会来,是他没想到的。 半个时辰后,金兴瑞和金夫人走上主位,双双落座。 金兴瑞像是又老了个好几岁,疲惫的叹气,这大厅的十几个人马上就闭上了嘴,安静下来。 他道:“今日,请各位能人俊才来到我们金家,想必是已经知道前因后果了吧?相宜是在下老来得子,一直当宝贝养着……在下知道,你们都是有一定本事在身上的,在下恳请各位,帮在下把她带回家来。” 他说到开始,激动地站起来,说到最后,又力不从心地坐下。 贺远斜昨天见到他的时候,他还很有精神,对女儿失踪的事情极其上心,现在显然已经没有那么多精力了,只能求求江湖术土和修仙之人帮忙。 贺远斜对面的老和尚站起身,身上的袈裟穿得整整齐齐,虎口挂着一串盘得锃亮的佛珠。 他施施然道:“老爷对金小姐如此厚爱,天是看得到的,金小姐必定安然无恙,老衲与徒弟定竭尽全力。” 这和尚和他的徒弟,就是贺远斜用大师兄马甲那会儿认识但不熟的人之二了,老和尚叫玄师,他徒弟叫玄殷。 他们是主线剧情的边缘人物,戏份不多,但重,在男主和反派争夺名剑七步莲时做出巨大贡献。 七步莲喜爱极端之人,原著中,这个剧情发生时,男主与反派还是师兄弟,一个才十一岁,是纯粹的极善,一个刚十三,是伪善的极恶,两人中了梦魇,一顿操作猛如虎,竟从幻境中传送到了传说中身处鬼界和妖界之间的纳河妖塔第七层。 接着,就因为这老和尚和他年幼的徒弟,池树没能得手,让严骁抢了先,绑定了。 但在走向这个剧情点的时候,七步莲率先绑定了穿书五年之久的贺远斜。 那时的贺远斜是意外跟着被卷入梦魇,然后被带到妖塔的。七步莲落到他手上的时候,他还有点呆,本来是想把剑直接递给严骁的,没成想七步莲却认他做主。 A9也给出了解释:[也许是因为你极其佛系吧,这也是一种极端。] 贺远斜:“……” 有没有搞错! 不过,纵使过去好几年,贺远斜并不觉得是自已的佛系招这七步莲喜欢了,肯定还有别的。 话说,他死前把七步莲交给了严骁,严骁怎么也不用呢?
第8章 老来子 十几个人当晚就走了大半,因为陆毅挨个点出了那些个喜欢弄虚作假的,金兴瑞闻言大怒,把他们纷纷打发走了,连严骁也亲自赶走了自已两个实力拉胯的师弟。l 于是只剩下了九个人,贺远斜、尤灵鸢、严骁师弟妹三人、陆毅、玄师师徒两人,以及一个穿着墨色束袖长袍的高马尾少年。 金兴瑞看着还剩下的这些人,强颜欢笑:“好在有陆指挥使帮助在下分辩,否则,在下真教他们骗了去。” 陆毅坐得端正,手拿一块抹布,正细细擦拭手中的长剑,不予理会。 擦完就自顾自地走了。 金兴瑞也不觉得自已被晾着了,只说:“下人们会把晚膳送去各位大师的客房,在用膳前后,在下都不会拘着各位大师的行动,还请各位大师尽心尽力,为在下找回女儿。” 他说完,就叹着气和金夫人回了屋。 金夫人性情越发冷漠,走过贺远斜的旁边,将墨绿色的衣裙往自已身边扯了下,避免与他接触。 日光将落,余晖变暗,金夫人已走出大厅,高马尾叹气,道:“哎,这位金夫人看着便不好招惹。” 玄殷皱眉道:“她面部圆润,眉眼清秀,面相很好,怎是这个性子。” 玄师:“玄殷,不可无礼。” 贺远斜也觉得奇怪,尤其是金夫人看他的眼神,看似对他不屑一顾,又好像对他如临大敌。 脑子里忽然出现一个想法:她在试探我。 贺远斜拉了一把站在前面的少年,“严师兄,你听见那几人说的话了么?” 严骁回眸,问:“怎么?” “我听着像是……金夫人被夺舍了似的。”贺远斜佯装兴奋又恐惧,小声说着。 他修为尽失,严骁可还在的。严骁的主角光环就是个挂,他那双眼睛估计比孙悟空都牛,还能看不出来夺舍? 不对,那玄师那对师徒也早该看出来了。 贺远斜皱眉,果然听见严骁说:“不知。” 贺远斜啧了声,连男主的火眼金睛都没用,这事儿实在有些棘手,A9这个疯子,怎么总派些难搞的任务给他,真不靠谱。 现在磁场干扰,他也联系不上A9,真苦恼。 “何大哥,若真是夺舍……”尤灵鸢扑过来抱住他的胳膊,鹌鹑似得小小一只挂在他半边肩上,可怜兮兮道:“我害怕。” 她发丝柔软,随风舞动着飘到贺远斜脸颊,清香缭绕。 严骁瞥向哭唧唧的尤灵鸢,怎么看怎么不顺眼。尤灵鸢从前冷若寒霜,明若星辰,让大师兄赞赏有加,如今却成了个听风就是雨的草包,还一天到晚都在哭,他看着都烦。 就像从前的某人一样,烦得他想宰人! 他上前,一把拽住少女的胳膊,用力把他从贺远斜身上拉开,冷漠道:“都说了,不是夺舍。” 刘晓东大惊失色,他严师兄何曾如此对待女修过,尤灵鸢又何曾受过此等待遇?他就要开口调解身,旁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师妹把他拉开了:“这是他们的战争,刘师兄你掺和什么啊?” “啊?什么意思?”刘晓东有点懵。 小师妹笑嘻嘻道:“感情的事,刘师兄莫要过问了。” 刘晓东:“……” 震惊,疑惑,无语。 严师兄一看就是不食人间烟火那一类的,怎么可能真这么容易动了凡心? 几个外门弟子聚在一起讨论,而他们口中产生“感情”纠纷的三人还在原地争论。 具体争论的是尤灵鸢和严骁,贺远斜夹在中间,想开口说话,又插不上,想当鸵鸟就地埋头,扭头要走,又会被尤灵鸢抓回来。 尤灵鸢:“我就是害怕!想让何大哥保护我,与你何干?” 严骁冷笑:“他手无缚鸡之力,保护你?他甚至需要我们保护。”| 尤灵鸢:“那又如何!他不会弃我于不顾!” 贺远斜梦回五年前。 五年前,他的两个师弟才那么大点儿,一个十三岁,一个十一岁,两个小男孩手中拿着一把桃木剑打闹在一团,争辩今晚贺远斜挨着谁睡。 两个小崽子年幼时都怕黑,那晚又是雷雨天,就更怕了。明明他俩睡在一间屋子,不知怎么的,抱着枕头被子偷跑出来,彼此都不知道。 直到在贺远斜房门口遇见,他俩便一路闹到贺远斜床上。 那一晚贺远斜被两个小崽子夹在中间,床就那么大,让他苦不堪言。 “何大哥!”尤灵鸢带着哭腔的声音将他从回忆中拉出来,“我困了……我先回房了!” 贺远斜实在搞不懂,如果眼前这个尤灵鸢是真品,为什么她和男主一点官配的样子都没有?待在一起不撒糖净吵架,这会儿还被骂哭了。 看着少女可劲儿掉小珍珠,贺远斜于心不忍,忙拽住她的手腕,虚虚握着,转头尴尬地问严骁:“严师兄,我实在有些担心,这宅子会不会……总之,我怕小鸢受伤,你手上可有什么保命的东西,可否借她一用?” 严骁看了眼尤灵鸢脸颊的泪,从身上摸出一道红字符,递给贺远斜。 见尤灵鸢哭得梨花带雨,他不觉得把人家骂哭有什么心虚的,反而觉得高兴。 他这辈子最讨厌哭包。 谁让尤灵鸢失忆成了个哭包,和那个谁一样该骂。 不过,他这一年多从未如此情绪失控过,往后要注意了。 · 尤灵鸢回房了,贺远斜让严骁就在尤灵鸢房间附近转悠。 虽然男女主一直在吵架,虽然女主可能是假的,但只要有万分之一的可能让男女主两情相悦,贺远斜就必须让出这个机会。 他看着严骁不情不愿的表情,心想:少年,抓住这个机会啊!师兄看好你。 转头便走。 他已经把细剑放在尤灵鸢屋子里了,再加上严骁护着,肯定不能出什么意外了。 做完这些,贺远斜和刘晓东几人分头行动,那高马尾和玄殷也跟刘晓东着走了,玄师则因为年纪大了,赶来时又舟车劳顿,只好先休息,留下徒弟帮忙。 其中,唯一的小师妹柳桉月同贺远斜一起行动。 这小师妹五官精致,俏皮可爱,同尤灵鸢一般,一口一个何大哥的喊着:“何大哥,我们去抓住那个婢女,就是叫阿莹的那个,严刑逼供,我就不信她不说!” “这不好。”贺远斜摇摇头道:“我总觉得她知道些什么,但不敢说。” 柳桉月不以为然:“有什么不敢的?说出来,严师兄必会为她做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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