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她步履不停,抱着人很快消失在众人眼前。 穿着一身黑的高马尾在旁边看戏很久了,手里无聊地把玩一把匕首。 等来姗姗来迟的玄殷,见对方就要跑去魔种的尸体面前,他抬手拦住对方:“别看了,那具魔种的尸体,是那个姓严的了。” “玄棋,你刚刚为何不出手?”玄殷蹙眉:“师父若是知道了……” “你提他做什么。”玄棋表情冷了下去,“我就是爱看热闹的性子,你又不是不知道。” 他说着,转身要走。 临走前,随手一甩匕首,匕首破风而过,带着一股烈风径直插.入假山,假山瞬间裂开无数道裂口。 躲在假山后面的金殊脸色煞白。 “出来吧。” 眼看高马尾的少年和玄殷一前一后的走远,严骁走上前冷漠道。 他刚刚杀魔种去了,杀完又着急贺远斜,因此没管那个藏在假山后面,他早就发现的小少年。 可如今,贺远斜已经被尤灵鸢抱走,他呆愣地看着那处好一会儿,回神时,一把锋利的匕首直打假山。 他便将心思放在了要事上。 金殊抖着嘴唇出来,他刚刚眼看着这位白衣修土两剑便杀了那高大可怕的东西,探头的时候,又看见严骁剑上的血,和刘晓东身上被溅上的红色,吓得泪眼汪汪。 他嗷地一声就哭了:“你们怎么来得这么晚!我若是出了差池,我父亲和伯父一定不会放过你们。” 他还以为一切都没有暴露,嚷嚷着大少爷的架子和脾气。 严骁只看了他一眼,便转身分布工作。 他叫住刘晓东,让他把尸体收起来,回头要研究来处。 刘晓东听话地点头,拿出一个玉葫芦,念了咒,就将尸体吸收进了葫芦里。 严骁又叫他把葫芦给柳桉月,让柳桉月把葫芦放进他屋里的时候,顺便在他屋里翻点药丸,给贺远斜送去。 在此期间 金殊满嘴骂骂咧咧,但谁也没有搭理他。 直到柳桉月拿着葫芦就走了,庭院一时只剩下严骁、刘晓东和金殊三人,金殊讪讪地闭上嘴。 目光捕捉到严骁拿出一张手帕,刘晓东便想到对方的习惯。 严师兄有些洁癖,无论杀魔还是杀鬼,都不喜欢身上沾染它们的东西,所以每次都会在身上施加一道法术,保持衣物清洁,但他的剑不会。 而现在,严师兄的染尘剑被魔种黑色粘稠的血水笼罩大半。 饮血是剑的本能,但严师兄不让染尘剑喝这种乱七八糟的血,他素来用自已的血养剑,而其他的血,自然要擦掉。 染尘也不贪嘴,所以它和它的主人才能做到了人剑合一的地步。 刘晓东下意识看到那双白玉一般的手握住剑柄,然后用手帕慢条斯理地擦干净。 “你……你们要干什么?”金殊缩着脖子问。 严骁面无表情,道:“去见了你父亲再哭诉吧。” · 陆毅没到处跑,他是唯一一个留在大堂的人。 因为他不太想动。 大厅里,金承已经面色铁青地跪下了,阿莹跪在他旁边,眼神冷漠,毫无畏惧。 金家老小嫡旁全都在大堂里了,叽叽喳喳吵个不停,金兴瑞大喊别吵了,红着眼睛几次想问阿莹和金承,他的女儿去哪儿了。 可每当他要说出口,陆毅就会用不冷不淡的眼神看他。 他不得已闭上嘴。 旁系,也就是金承的父亲金卓。 他眼看着金家人一个个踏入大厅,用探究的眼神打量他的儿子,用好奇和嘲笑的口吻窃窃私语,实在难以忍受,悲痛地抓住金兴瑞的手腕:“大哥!我定会让承儿他们说出相宜的下落,你让其他人走吧!” “大哥,你只大我三岁,你的女儿是老来子,我的儿子就不是么?如今这一遭……让他们以后如何做人啊!” “你儿子今年可就弱冠了,我女儿今年才十四岁未满!”金兴瑞这一生未有妾室,他与自已的夫人相爱几十年,好不容易有了那么个可爱的女儿。 而三妻四妾的金卓,居然敢同他这样说。 他气急攻心,险些站不稳,被金夫人扶着才继续道:“你虽四十才有后,但嫡庶子足有八个!我就这么一个女儿,你凭何同我谈你儿子的前途!?” “我女儿呢,我女儿该如何!” “老爷……老爷!”金夫人哭得梨花带雨,夫妻俩抱在一起痛苦。 金家其他人面面相觑,想问问这么回事。 陆毅翘起的二郎腿放下来,冷漠道:“都闭嘴。” 他声音很轻,随口一说,但大厅里所有人都闭嘴了。 一时安静得落针可闻。 “陆指挥使……你也在这里。那我们多久再……” “等人。” “好嘞。” 说话那人退回人群,众人自已找个地儿坐着、站着,等那些大师们回来。 很快,他们就等来了。 只是不见两个人。
第12章 真相 等贺远斜醒的时候,才过去一盏茶的时间。 他是被吵醒的。 因为耳边有无数人交谈的声音。 其中玄棋话最多,那头似乎有人在说什么,他不知听了什么,无语地喊停:“行了行了,尸体检查完了没,都过去多久了。” 他一动,胸口就疼得他倒吸一口凉气。 循声望去,看见自已手边躺着一个人,那人毛茸茸的脑袋埋在他肩上,双手抱着他的手臂,因为胸口的疼痛,让他忽略了其他感觉。 贺远斜看到尤灵鸢手里捏着的母符,瞬间明白,他一觉醒来,整个局面已经清晰明了。 他忍不住叹气,心想自已真是啥都没干。 等等,不对,他不是落水了么?衣服谁给他换的! “小鸢……”他尴尬极了,一动,手臂上两块柔软的触感瞬间让他闭上嘴。 从前,尤灵鸢若是抱着他的手臂,从来没离得这样近。 如果眼前这个尤灵鸢是假的……这地方做得也未免逼真。 “唔。”少女慢慢醒来,她没动,只是露出一个甜美的笑:“何大哥,你醒了呀?” “这个,那个,我的衣服……” “是小柳帮你用灵力烘干的……他们修土好厉害啊。”尤灵鸢又拿出母符,笑道:“喏,严师兄给了我一张母符,若是你想听什么,就在这里听好了。” 贺远斜坐了起来,忍住身体的不适:“我们还是去现场看吧。” 不看现场,实在会错过太多信息。 听他那么说,尤灵鸢没有别的异议,起身将他从床上扶起来,又心疼地喂了他一颗严骁给的丹药,两人这才离开房间。 金府财大气粗,一条路弯弯绕绕,花了一炷香的时间才走到大厅。 进到大厅时,大家吵吵嚷嚷的,没注意到偷偷溜进来的两人。 大厅里可谓是人山人海,旁系的一家妻妾子女全都跪着,女子皆泣不成声,男子中除嫡系承、殊二人,其他人都惧怕地垂着头,金卓自然也敢怒不敢言。 而他们旁边,躺着魔种的尸体,这尸体很明显已经被检查过了。 想来刚刚在母符里听见玄棋所说被检查的尸体,就是这一具。 而阿莹站在角落,显然是还没到她的戏份。 看来他来的很是时候。 不远处,金殊正声嘶力竭:“神医来金府时,其实……其实我也受病痛所困!那玉佩的另一半就是他给我的,就算有什么问题,也确实保了我一命,保了相宜妹妹多年不是么!否则,相宜妹妹恐怕早就夭折了。” “你竟敢胡说八道!”金夫人泣不成声,软倒在金兴瑞怀中:“老爷啊……!” 金卓忙上前抓住嫡次子的脸就是一巴掌,扇得少年摔倒在地。 金殊也是自小体弱多病,但并不如金相宜那般脆弱,他被扇了一掌,虽摔了,却也没受伤,只是捂着脸颊委屈道:“爹……” “你休要胡说!”金卓恨铁不成钢。 · 贺远斜远远地看戏,哪知尤灵鸢给他找来了把椅子,贺远斜看着因为屁股坐麻想换个坐姿而痛失椅子的刘晓东:“……” 最后还是被硬拽着坐下了。 然后,严骁就不动声色地挪到了他旁边。 “……” 完了,他先前和男主的对象躺在了一张床上,现在又抢了男主小弟的椅子。 要死。 贺远斜想站起来,一只手适时放在他肩上,严骁顶着张冷漠脸,问:“你今日落水,没事吧?” “他没事。”尤灵鸢一只手搭上贺远斜另一只肩膀,皮笑肉不笑:“我照顾得很好。” 贺远斜:“……” “是,我很好。多谢严师兄的关心了。”贺远斜僵硬地对他点点头。 “那个,和我说说现在的情况呗?”贺远斜立刻转移话题道。 这事儿尤灵鸢插不上嘴,撇嘴看向一边,手却没收回。 严骁看了她一眼,不知怎么的,心中怎么划过一丝快意感,道:“那魔种的尸体检查后,发现了和玉佩相同的气息,确定是伪装成神医的魔族人所为。而另一块玉佩,是从金殊身上搜出来的。” 贺远斜听他三言两语说完,点了下头,看向金殊。 这是贺远斜第二次见金殊。 先前被魔种盯着打,所以没有看见这位少年的正脸,如今再看,不过是个被宠坏了的娇气包。 “逆子,你还不将真话同你伯父说!?说清楚,相宜去了哪儿?”金卓气昏了头,他确实看不惯他这位堂哥,可却从未想过害人命。 而现在,他一生中仅有的东西,都要被自已两个儿子搞砸了。 陆毅道:“够了,肃静。”他抬手一指人群中垂头的少女,“你来,把你知道的都说出来,本官自会为你讨回公道。” 阿莹上前几步,走到金承旁边。 金承愣了下,嘴唇微微颤抖:“……阿莹。” 阿莹没理他,淡然自若地解释道:“那日我与小姐出门买逛街,去何公子哪里买了糖画。” 贺远斜听见她提及自已,眨了下眼睛,下一刻就发现无数双眼睛看了过来。 看来阿莹是要在所有人面前为他洗清冤屈了。 贺远斜笑了下,没想到阿莹挺有心计的,回想前几天被冤枉押送衙门时,阿莹哭得梨花带雨,简直同如今冷静理智的她判若两人。 又听见阿莹继续道:“买糖画后,其实是们还去了好些地方。只是途中遇见了金殊少爷。他与小姐素来不对付,只是都藏着掖着,但我却一直明白,以至于他推倒小姐时,我没能及时阻止。” “小姐后脑勺磕破,流了很多血,恰逢金承少爷路过,他得知此事后却躲在暗处。然后下午就看见惊慌的金殊少爷面前忽然出现一个黑衣人,将小姐带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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