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手指向天边儿神神叨叨的说:“天机不可泄露。” 华清棠:“……” 他为什么会觉得温玉沉会有什么好法子。 那小厮却忽然福至心灵般,对他肃然起敬:“大师,在帮我家老爷前,你能不能帮我算算我什么时候能升官发财躺平开摆?” 温玉沉又合上了眼,掐着指头算,最后皱着眉摇头叹气,这可把那小厮下了个够呛,连忙抓住温玉沉的手,紧张兮兮的问他:“大师,可是我这命格不好?还是我这辈子都只是个劳碌命,那如果我这辈子是劳碌命你能不能帮我看看我下辈子怎么样?要是能行的话我现在就…” 温玉沉淡淡开口:“你最近遭小人,虽没有性命之忧,但恐怕时常因琐事忧心,但渡过此劫后,便可改命换天。” 那小厮感激涕零的握着他的手:“大师!你说的太对了!!!” “李小虎你干嘛呢?你还不去干活去?!”远处一阵刻薄刺耳的声音传来,那人身着比这小厮好上一点,但也不像是主人家,温玉沉觉得这人可能是府里的管家。 李小虎瞬间蔫了下来朝那边儿的人喊:“知道了!我是在跟大师——” “哪来的大师?你魔障了?还不去干活?!”那管家狠狠拍了李小虎的后脑一下。 李小虎下意识给自己辩解,回头去找他俩,结果发现这俩人消失了个彻底,但李小虎却突然觉得自己兴许就是那天命之人!大师专门来提点完他就走了! 这回李小虎觉得自个儿浑身上下都充满了干劲儿,他怒瞪了那管家一眼,心下了然。 那小人定然就是这斤斤计较的管家!等他渡了此劫!一定要好好教训教训他! 李小虎又开始思考,该怎么教训管家,想了半天,他决定要让管家把自己干过的活儿都干一遍!累不死他! 温玉沉则是拉着华清棠躲在了石头桩子后头,华清棠问他:“你真会算命?” 温玉沉理直气壮的摇头:“不会。” 华清棠微微蹙眉:“那你为何还要骗他。” 温玉沉道:“我何时骗他了?你瞧他如今不是同我说的一样么?” 华清棠道:“他何时犯小人了?” 温玉沉笑着答道:“于他而言,待他不好的便都是小人。” 华清棠被他这歪理说的哑口无言,又问他:“那你说的“劫”又是何意?” 温玉沉扬了扬头,意有所指道:“这不正渡着呢吗?他若觉得自个儿命里有小人,便已入劫,而此劫,只能自渡。” “等到他何时觉得自己命里没有小人耽搁了,劫便解了——” “要么是他真凭着这股子不服输的劲头闯出了什么名堂,要么是他想通了,甘愿平庸,无论他选了哪两条道,这劫,都是解了。” 华清棠张了张唇,最后也找不出什么反驳他的话,甚至觉得这人说的还挺有道理—— 温玉沉弯了弯唇:“傅大人,你是不是也觉得我说的很有道理?” 华清棠点了点头。 温玉沉“嗯”了一声,肯定道:“那看来我的确适合当个假算命的,毕竟我连朝廷命官傅大人都能忽悠过去,其他人定然也不在话下。” “哎,那是不是说明我还挺有编瞎话的天赋,我去茶楼当说书的应该也能赚他个盆满钵满,到时候便不用傅大人养我了,我来为傅大人一掷千金——”
第109章 华清棠忍无可忍, 瞪了他一眼,温玉沉这才收手,没再说瞎话。 “我们等会儿看看还能不能遇见那小厮, 若是能便继续骗他带路。”温玉沉骗人骗得得心应手, 没有丝毫的愧疚之心。 华清棠拒绝了他的提议:“你真当他是傻的?即便是傻也绝不可能会听不出你此话另有目的。” 温玉沉只是淡定的摇摇头:“他不是傻,只是他把我当成神仙了。” 华清棠自然不信他这番话, 主要原因还是太过不切实际,有谁会傻到连这话都听不出不对? 故而他打算留温玉沉在下头守着,而他则暗中探查常芷冉去了何处。 只是没等这想法对温玉沉宣之于口,他就被温玉沉一起拽着又站了出来—— 华清棠猝不及防, 瞪大了双眼, 不难看出他有多么震惊温玉沉的举动。 而温玉沉本人,仍旧十分淡定,为了安抚华清棠还特意拍了拍他的肩。 转而, 他扭头看向那眼睛发光的李小虎,高深莫测的开口:“这院中煞气冲天, 若不及时找到煞气的方位,恐怕就要冲了你的财运, 让你的劫更加难渡。” 华清棠听的嘴角抽搐。 但他竟然觉得有点习惯了。 温玉沉又掐起了指头, 摇头晃脑,最后两指一竖,指着天边儿又道:“这府里最近可是添了位姑娘?若我没算错, 那姑娘还是不须堂里头的, 后来被这府中之人赎了身,但…” 他叹了口气, 李小虎又急了起来,立马问他:“怎么了大师?” 温玉沉幽幽道:“但她与此地相冲, 生了煞气,从而影响到了府里的人,你家家主的血光之灾恐怕就是她引起的。” 李小虎急得直拍手,两个粗糙的手上下叫爹着拍了半天:“大师,那我们怎么办啊?我是直接去告诉我家家主叫他请人来看吗?还是大师有什么别的法子?” “我不想死啊!我更不想是穷死的!!!” 温玉沉正要继续夸大说辞,就被华清棠扯了扯衣袖,示意他少说些骗人的话,温玉沉也有所收敛,一只手攥成拳放到唇边轻咳了一声。 “这倒不必了,我们便是来助你家家主渡过此劫的,你只需要带路,让我们寻到那煞气的源头,找到那姑娘,我们便有法子能将这煞气解开。” 李小虎没有丝毫犹豫,甚至抱拳谢了他们二人,华清棠有点别扭的别过头,他实在是觉得良心不安,但温玉沉没有,他理所当然的收下了李小虎的感谢之词,还顺势拍了拍他的肩,道:“年轻人,如此识时务,以后定能成就一番大事。” 李小虎嘿嘿一笑,挠了挠头,旋即又有点后怕:“那个…大师你不会对她做什么吧?那个姑娘她是我们家家主的旧友,若是她出了什么事,我定然是要被赶出家门的…你们不会…” 温玉沉当即冷下了脸,扯着华清棠站在了原地,甚至隐约有要走的迹象,吓得李小虎立刻拦住了他俩:“大师你不能走啊!你走了我可怎么办啊?!” 温玉沉扫了他一眼,冷冷道:“既然你不肯信我,那这煞你便另请高人去除罢,不过我可好心提醒你,若是再过两日这煞气还未除去,你们府里便会死一个人,至于死的是谁…” 温玉沉没再往下说,只盯着李小虎看了一眼,又移开了视线,俨然一副大师气派,若不是华清棠知道他的真实身份恐怕也是要被他唬了去。 “大师我错了!我不该怀疑你的!我…我该打!”李小虎拍了自个儿的嘴三下,“我该打,大师你别走,我再也不怀疑你了。” 温玉沉冷哼一声:“这次就算了,见你也不是什么不识好歹之人,方才那话不要再让我听第二遍,你可记住了?” 李小虎连忙点头,生怕一个犹豫这位“心善”的大好人就又要将他弃了去。 华清棠倒是更心虚了,扯着温玉沉的袖口时手心都有点冒汗,他从前极少干这种冒名顶替、偷鸡摸狗之事,这会儿跟着温玉沉,倒是把之前没干过的事通通都补了回来。 李小虎在道上又跟温玉沉补充了一句:“大师,这姑娘胆子小,您进去的时候可别给这姑娘吓着,她不禁吓的。” 李小虎说这话倒是真的,因为他家家主刚接回来这姑娘家的时候,就因为一盆花,她就哭的上气不接下气,后来家主叫他把花挪走了,那姑娘还抱着家主哭了半天都没缓过神,听说家主那天陪了那姑娘一夜。 家主后头还为了那姑娘让他把花扔了,但他没舍得,那花听说是什么名贵品种,一遇水,那花叶便会变成透明的,他觉得好看,就偷偷将花收了起来,藏在了自个儿的房里头。 温玉沉目光一顿,开口问他:“你说那花能不能拿来给我瞧瞧?” 李小虎点头:“当然能了,甭说给大师您拿过来瞧瞧,就是送您也没问题啊!” “那就送我吧。” 李小虎忽然觉得自己嘴挺欠,没事闲的说要把自个儿那宝贝花送出去干啥?但话都说出去了,他也不好再反悔,只能忍着痛,把自个儿精心照顾了好几天的花给他俩带出来。 华清棠倒是知道温玉沉要这花是何意图,当初那林栩之便是打算送她一朵花,但那之后林栩之就死了,而这次,她又是瞧见一朵花便哭成了泪人,所以他觉得这花兴许便是什么关键线索。 那花端来时华清棠微微一怔。 这花不是别的花,是他们衙门常见的一种鸣冤花,顾名思义——这花多是用来鸣冤的,觉得官府判错但无法敲鼓鸣冤之人便可以花代鼓,写一封信,信上再粘上这朵鸣冤花即可申请重查旧案。 但这位家主似乎并不顾及常芷冉的情绪,没有像李小虎口中的那般重视她,毕竟若真是故友又怎会将这花送到常芷冉面前,让她再度失控呢? 而林栩之送她的那朵花,又是否如他所想——是这鸣冤花? 若是这鸣冤花,林栩之又是处于何种目的送的这花?若要说林栩之喜欢常芷冉,便不可能会不清楚常芷冉的身份,以及常芷冉沦落坊间的缘由,更不会去送一朵鸣冤花来在她的伤口上撒盐。 若是他不喜欢常芷冉,更不可能在大庭广众之下想出要送花的想法,与一个风尘女子产生纠葛。 唯一的可能性便是林栩之有意而为,他是想借这鸣冤花引起常芷冉的注意——那么引起她的注意后,林栩之又是想做什么呢? 林栩之的死,又是否与此事相干? 咔哒—— 他俩一个不留神,踩断了个小树枝,这细微的声响在寂静空旷的环境中格外明了。 “谁?!” 屏风外透出一个女子的残影,不难看出那女子此刻的慌张,她又像是给自己壮胆似的,颤着嗓子大声喊到:“若是要钱财,便随意拿走,不够我可以把我的首饰都扔给你。” 说着,那女子悄然握住自己的钗子,手心冷汗直冒—— 倏地!她的手被人钳住! “啊!!!” “常姑娘。”华清棠没等她嚎完就用手捂住了她的嘴,当然,是用了自个儿随身携带的帕子捂得,不然他嫌脏。 常芷冉倒真像是被吓了个够呛,那双本来柔情似水的眸子此刻透出惊恐来,华清棠抬眼,伸手将温玉沉的发带一扯,十分利落的将她的手绑了起来,脚上也绑了,但是用的他自个儿的发带。 温玉沉颇为无奈的看向他:“你就不能找些别的东西来绑她?” 华清棠将他的话如数奉还:“事急从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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