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你说什么呢?什么傅大人,许鹤宁又是谁?”沈公子的问题略显愚蠢,但三品官还是很有耐心的跟他讲了两人的身份。 沈公子听见温玉沉家境优渥这几个字时气的直瞪眼,他差一点就没忍住要伸手指人了——他不伸手指人是因为他哥说他这么指人不合身份。 前些天他听他哥的话去打探消息也是装得深沉,一到家就忘了个干净,而这次,他气的不想装了。 狠狠的剜了温玉沉一眼,咬牙切齿的说:“你骗我。” 这话里似乎还带了些不可思议:“你有钱。” 温玉沉摊手:“我没骗你,我什么时候说过我没钱,不是沈公子你自己瞎猜的吗?” 被倒打了一耙的沈公子气的更想做出不稳重的事情来发泄自己的情绪了,但碍于他哥还在,他只能冷笑一声。 “…呵!” 看着沈公子被自己骗了个彻底的温玉沉良心没有受到丝毫的谴责,也顺手拽了俩椅子,递给了华清棠一把,把华清棠按着坐下之后自个也坐下了。 沈公子看见这人把他家当成自己家更是炸了毛:“…你还有脸坐下?” 温玉沉理直气壮的说:“我累了,沈公子你年轻气盛,但我不行。” 沈公子气极反笑:“你说你累了?你还有脸累?你…” 沈公子是真的不知道骂他什么好了,如果骂的太过粗鄙,那么被骂的人就会从温玉沉变成他。
第111章 “二位不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么?”三品官后靠在椅背上, 眸色微沉,语气冷冷道。 温玉沉抬眸,也靠着椅背, 笑着偏了偏头:“大人想要什么解释, 若是想要公事公办直接报官儿叫他们府里把我二人带走便是,若是想私了, 我们便权当是…” 三品官掀起眼皮,冷声质问:“权当什么?” 温玉沉一咧嘴,指尖“哒哒”敲在扶手上,理直气壮道:“权当是扯平了。” “扯平?许公子倒是给本官讲讲, 怎么个扯平法?” 温玉沉微微仰头, 目光落到了常芷冉身上:“大人觉得是如何扯平的?” 沈公子听着这人威胁自家哥哥,当即冷笑一声:“你不是要报官吗?成!我现在就去叫人报官!我倒要看看你们到时候还能找什么借口…” “如此算来,本官可是亏了。”三品官打断了沈公子的话, 与温玉沉视线相撞,气氛瞬间降至冰点。 温玉沉撑着脑袋, 懒懒开口:“那不如就依沈公子的话,报官吧, 只不过到时候大人你的损失可不比我们少。” “朝廷命官, 光天化日之下去了不须堂一回,家里还窝藏了个——”温玉沉嗤笑一声,朝那常芷冉扬了扬眉, “曾为罪臣之女后沦落坊间的美娇娘。” “大人你说家里窝藏了个罪臣之女会叫人如何想?” “许鹤宁, 你可知你是在说什么?”那三品官微眯眸子,笑意不达眼底。 温玉沉也笑, 这是这笑容隐约带了一股寒意:“我不知,我这人, 从来都是随心而言,但我记性不大好,有些记不得方才说了什么,大人不妨提醒一下我?” “好,有种。”三品官沉沉笑了起来,但仍不打算如此放他们离开,“我若放你们走了,又怎会你们会不会出尔反尔?” 温玉沉转了转脖颈,颇为放松的阖上双眼:“那大人就与我们耗着吧,方才说的一炷香时间可快要到了,大人且看到时候会不会有人来寻我们。” “你这人怎么这么不讲道理?!”沈公子看他这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模样气的眼冒金星,他小时候的确听人说过有一种人为达目的不择手段,这种人一般都是滚刀肉,缠上了你,你就难以脱身,但他没想到这滚刀肉就这么黏上他和他哥了! 温玉沉伸手指了指华清棠:“你们早说要找讲道理的啊,我看你们跟我聊的挺开心的,还以为你们已经喜欢上这种谈事方法了呢。” 沈公子袖口下攥成拳的手青筋暴起,一嘴的脏话骂不出口,只能瞪着眼恨恨的看着躺在椅子上颇为享受的温玉沉。 “傅大人,我们总要有个保障不是么?”三品官总算看清温玉沉就是故意来恶心他的。 华清棠掀起眼皮,认真的跟他谈判:“那你打算要我们如何?” 三品官缓缓开口道:“世界上只有两种人会永远保守秘密,第一种是死人。” “当然,我知道傅大人一定不想当这个死人。” “第二种,便是要你我成为一条绳上的蚂蚱,荣辱与共,我若出事了,你们也要同我们一道死。” 三品官微微靠后,从一侧的桌上拿了杯水,递到华清棠跟前:“只是不知傅大人是否有谈判的诚意。” 华清棠的手在触碰到杯壁时又下意识的后缩一瞬,似乎是在犹豫。 “我可以,他不行。” 温玉沉听见这话时立刻举起一只手,反驳道:“我许某人势要与傅大人生死与共,你们若是想把我排除在外,那我兴许会在不经意间泄露出什么有损大人清誉的事,不过想来大人应该也不会介意此事。” 三品官捏着杯壁的手隐约凸起青筋,指腹周围微微泛白:“…傅大人不如与许公子先谈好再来回答本官的问题。” 他觉得这俩人有病,而且病的还不轻。 一边儿站着的沈公子气的直咬牙,但也只能跟他哥无声的说:“哥,他们这么嚣张你不管他们?哥,我们报官也无碍,我可以说是我非要接常妹妹回来的,不用…” 三品官瞥了他一眼:“你可以不要脸,但别连累了旁人。” 他去接常芷冉时都没说过是纳常芷冉为妾,当时他与人说的是觉得常芷冉瞧着眼熟,长得像是他的一位故人,目的便是为了保全常芷冉的名声。 沈公子一时怔愣,这才回想起来自个儿方才说的话全然没有顾及到常芷冉,似乎已经断定常芷冉是他的私有物一样,随时能听从他的调遣。 他有点心虚的往后瞧了眼常芷冉,随后慢慢悠悠的磨蹭到常芷冉身边,试探开口:“…你没听见什么吧?” 常芷冉只是低垂着眉眼,并未回答。 沈公子心下一凉。 完了,看这反应铁定是听见了,不然分明前几日她还跟自己聊的十分投机,怎么这会儿连话都不愿跟他说了? “傅大人若是想劝我明哲保身便不用浪费口舌了,我心意已决。”温玉沉察觉到眼前光线变暗,一猜就知道是华清棠过来了,要与他商议此事。 “许鹤宁。”华清棠唤了他一声,“你说过的。” 温玉沉掀起眼皮,映入眼帘的便是这人垂下眼睑,纤长的睫毛轻颤,一对凤目直勾勾的盯着他,声音温吞,语气里竟能隐约听出一丝委屈:“你说过若我出事后,你会永远记住我的。” “你跟我一起死了还怎么记住我?” 温玉沉噎了一下。 “我也说过你不会死。” 华清棠见他不吃这套,只能继续编造些有的没的试图说服他:“况且若我死了,你也跟着我一起死了,我便没人念着了,也不会有下辈子了。” 温玉沉虽然有点动摇,但还是坚持了自己的底线,冷酷无情的回绝了他:“下辈子的事,下辈子再说。” “况且若傅大人当真没有下辈子了,我便求求阴兵鬼差把我也留下,到时候跟傅大人一道变成地府的野鬼,刚好陪傅大人一起当差。” 华清棠:“……” 华清棠实在想不出什么别的东西来劝这人改变想法,于是,只能硬着头皮,偷偷拽着温玉沉的手,在他手上写。 “权宜之计,总要保全一个人,另一个入局之人才能在遇到危险时有得救的希望。” 温玉沉刚要说“刚好我来当这个入局之人”时华清棠十分别扭的又小幅度的扯了他的手一下,轻声说:“…仅此一次。” 其实华清棠本来是打算学一学话本子里的人撒娇的,方才那扯手,也是打算要晃手的,但他实在是做不出来这动作,故而退而求其次,只扯了他的手一下。 但这动作还是他第一次做—— 不对,第二次,上一次这样扯他的手还是因为… 华清棠恍然闭眼,突然语气严肃的朝沈公子他们喊道:“商量好了。” 温玉沉最终还是没驳了他的面子,主要原因还是觉得他说的也不无道理,若是自己被抓了,华清棠去找人也不一定能找得到,但他不一样,他可以用自个儿的灵力来寻到他。 虽然不到万不得已时他也不会用,但总归是比华清棠没有任何头绪的独闯龙潭虎穴的要好——他敢肯定,若真出了什么事,华清棠只会自己去寻人,不会叫旁人来帮忙,除非是些不会出现性命之忧的地方。 三品官此刻正端庄的拿着个橘子打算丢给沈公子。 华清棠:“?” 闻言,三品官轻咳了一声,将橘子优雅的砸到了沈公子身上,沈公子被砸的“嗷”的叫唤了一声,但被三品官冷漠的眼神扫了一眼就闭上了嘴。 这一下其实也不怎么疼,沈公子的反应也掺杂了演的成分。 “哥,你真要跟他们…”沈公子想了一下怎么形容他们这种关系,随后猛然想起那说书的曾说过一个词——那就是! “结盟。”三品官抬眼,“但你们要将我们想要知道都东西如数告知,且这每封信上都印上你傅大人的官印,当然,我的回信也同样会按上我的官印。” 温玉沉微微挑眉:“大人不如先做个表率让我们瞧瞧?” 三品官倒也没拖着,十分迅速的将自个儿的官印盖在了信上,随后拿起笔,一字一句的在纸上写了起来,最后吹干了墨,递到华清棠手中。 温玉沉余光瞥见了他的名字,漫不经心的念了一遍:“卫兆知。” “若你将此事走露了半点风声…” “不劳你多言,我自会守诺,但卫大人,你来这儿的目的又是什么呢?” “是何人派卫大人来体恤民情。” 这话就差没把官家点明了。 “又或是卫大人是私自叛离城中,来此处散心的?”说是散心,但温玉沉可不信堂堂三品官员,竟会来这等穷乡僻壤之地“散心”,他来此地的目的无非就是要来查些什么。 卫兆知看着温玉沉那双写明了“老谋深算”的眼,又偏头看了华清棠一眼,朝温玉沉道:“年轻人,还是知道的越少越好。” 温玉沉只是微微挑眉:“哦,那就是我把卫大人此行的目的说中了,卫大人现在心虚的很。” 卫兆知:“……” 这人怎么这么难糊弄? “你们是来帮林栩之查明真相的,还是来帮那害死林栩之的真凶抹杀证据的?” 卫兆知淡淡扫了他一眼,见华清棠没有要插手的意思,便缓缓开口怼了他一句:“我是来取你性命的。” 温玉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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