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疼不疼。”温玉沉伸手抓住了他的手腕,“…我看不见你的伤,你先抓着我的手,我瞧瞧伤的重不重。” 那头良久没动,温玉沉只觉得他的手有点发凉,这还是在他本身的体温比温玉沉要高的情况下。 温玉沉顿觉大事不妙。 “被霜寒伤了可不是那么轻而易举就能恢复的,若是严重会要了你的命。”他说这话时声音不由得冷了下来,“别瞒着我。” 那头总算是给了反应,冰凉的手攥着他触碰到一片湿润,在他触碰到那片湿润时华清棠不可避免的“嘶”了一声。 温玉沉倒吸了一口凉气。 他现在知道为什么华清棠的手这么凉了,出这么多血,不凉就怪了。 “还伤到了哪?”温玉沉脸色完全冷了下来。 华清棠嗓音有些沙哑:“没有,只有肩上有些伤,不过也…” 话还没说完,温玉沉就用力将他拽了过来,华清棠猝不及防的踉跄几步,只听温玉沉声音里带着怒气:“站在为师身后。” 霜寒剑被他直直的往山中央一砍,土地瞬间开裂,原本浓重的烟雾被它劈散,随后一阵剧烈的抖动,山上长着的一片毒物全被砍了个一干二净,连根都没留。 雾散后总算是能看清人了,温玉沉回头就看见他肩上的几个血洞,皱着眉,面色凝重。 一边查探伤口一边后悔自己当初懒得管这些毒物:“若早些将这些毒物连根拔除便不会如此了。” 温玉沉看了眼面色发白的华清棠,心头像是被堵了什么似的,难受极了。 “师尊,我无碍。”华清棠说这话实在是没什么可信度,且不说他脸白的跟鬼一样,就光是他这个沙哑的嗓音也不像是无碍。 温玉沉听到他这句无碍时手上的力度一个“不小心”用大了,掀起眼皮看着他疼的皱眉,分明没问他什么,但却让华清棠哑口无言。 好在温玉沉当时觉得这东西对他而言没有丝毫威胁,因此没用上一成力,不然被霜寒这么砍上几剑他这条胳膊怕是要废了。
第50章 “温玉沉?!” 这声中气十足的喊叫把往山上走的其余几人喊的虎躯一震。 他们齐齐抬眼与面色如常的温玉沉对视。 温玉沉淡定的点头“嗯”了一声, 掀起眼皮不悦道:“你们叫本尊什么?” 薛齐哑了声,有些不爽的行了礼:“弟子见过仙尊。” 温玉沉没应他,目光移到跟在队伍最后的姜陶身上, 姜陶还是一副任人宰割的模样。 沐少卿察觉到他的目光, 将步子往前移了几步,刚好挡住了温玉沉的视线:“仙尊为何会在此处?” 他们几个对温玉沉没什么好脸色, 毕竟在他们眼里温玉沉不亚于毁天灭地的上古凶兽。 温玉沉对他们也一样无感,甚至没多看他们一眼,偏头对华清棠道:“少与这群废物厮混。” 废物五人组顿时炸毛,哦不, 姜陶和邵余没炸, 他俩在忙着齐心协力挡着剩下那三个炸药包找死。 姜陶一边挡一边朝温玉沉这边打探消息:“仙尊可是听闻了肇州山有凶兽的消息,特意带着华师兄来除此大患?” 温玉沉并没有回答他的问题:“上来的时候你们遇到牲口了么?” 薛齐翻了个白眼,小声嘟囔:“刚才没遇见, 现在这不…” 话没说完,就被姜陶用糕点塞住了嘴, 姜陶如实回道:“并未,是这山中的牲口有什么不对的地方吗?” 温玉沉“嗯”了一声, 但没有继续解释, 扫了眼那几人:“怎么,你们不是来除凶兽的?在本尊这吹鼻子瞪眼有什么用,难不成是在等着本尊为你们探路?” 一套连环问下来, 薛齐又像是被点了火的炸药, 眼看又要找死,沐少卿回头撇了他一眼, 无声的安抚了两句,薛齐才不爽的哼了一声。 沐少卿不想因为撑这口舌之快, 而错失一个为他们探路的小白鼠:“仙尊是长辈,理应在前。” 温玉沉鄙夷的目光将他们上下打量了一遍:“废物果然何时都是废物。” 他转身不再与他们多言,刚走了没几步,华清棠就拽住了他:“师尊,他们…” 温玉沉侧头,瞧了眼他有些为难担忧的神情:“即便他们不来,我们也要去看个明白,不是么?” 话虽如此,但沐少卿他们明摆着就是把他们当成肉盾,想要以此减少自己所受的伤害。 华清棠不想被人当成棋子,不悦的拧起眉。 温玉沉有意放慢步子,跟华清棠并肩,宽大的袖口下他捏了捏华清棠回暖的手指,华清棠总算没空想别的,别扭的想抽回手,但都无济于事。 只要有一阵风刮过,沐少卿他们就会立刻发现他俩这见不得人的勾当,华清棠的心脏狂跳,比他见到方才的幻觉时跳的更快。 他慌张的想要抽出手,但越慌张越是难以挣脱。 邵余在后面自以为小声的指着华清棠的手脚问:“华师兄他怎么同手同脚了?” 其余人的视线皆被聚集到华清棠的手脚上。 华清棠紧张的手心冒汗,温玉沉又往他身侧靠了靠,低声道:“这么紧张做什么?” 他还特意在华清棠手心蹭了几下。 华清棠抿唇,扭头想要说些什么,但最终还是压了下去。 “是怕被他们看见?”偏偏温玉沉还不依不饶的追问。 华清棠趁着他松了手,快步走了起来,此刻倒也不顾及什么礼数了,温玉沉看着他再次慌乱的同手同脚有些好笑的望着他的背影。 随后念了个诀。 华清棠竟然忽的慢了下来。 直到温玉沉走到他跟前,华清棠才恢复原样。 “师尊为何要给我下傀儡术。”华清棠眼神里带了丝幽怨,有点憋屈,不、是非常憋屈。 上辈子即便是死,他都没被人如此戏弄。 温玉沉折扇一开:“谁说是傀儡术的?” 华清棠不解:“不是傀儡术为何能控制我?” 温玉沉唇角噙起一抹笑意,朝他解释道:“相思符,不止为师可以控制你,你也可以控制为师。” 说着,他将自己的头发斩下一段,又将华清棠的头发与自己的放在一块:“相思符随时可解,若是一方不喜束缚便可将它焚烧成灰,成了灰便不会生效。” “不过你真不想试试这符纸的威力么?”温玉沉挑眉,将自己先前画过的符递给他,“以此符可驱动…” 话还没说完,温玉沉就骤然慢下脚步。 啧,还挺记仇。 好在华清棠还是想着尊师重道,没困他多久就放他自由。 温玉沉也觉得自己有些过分,没有问过他的意见便自己擅作主张把他们两个“绑”到了一起,虽然他一直都是这幅吊儿郎当的样:“你不想要这符束缚便可烧了它。” 他把方才的发丝递到华清棠面前。 华清棠眸色暗了暗,接了过来,但也没有就地将它烧了。 温玉沉有些意外:“不烧?” 华清棠点头。 温玉沉原本还在想这相思符若是烧了他日后要如何再骗他…不,是说服他再种回去。 如今倒是不用劳心费力的思考怎么诓骗他了。 话语间,他们走到了一处石门前,石门上生出了不少杂草。 华清棠伸手刚要触碰到石门上的花纹时就被温玉沉制止:“不要碰。” 他果然没猜错,这就是张鄞的师门—— 只是若真是张鄞炼化的凶兽他又有何目的?是为了指使凶兽杀人?还是另有隐情? 他虽然叫华清棠不要摸,但自己却先动起了手,指尖触碰到石门的瞬间一阵刺眼的强光晃得所有人都立刻用胳膊挡住了这怪异的光亮。 “你瞎动什么?!”薛齐大嗓门嚎了起来,“你知不知道这是什么地方?!” 温玉沉没理会他,但在他带着华清棠先踏入石门前,华清棠冷冷的扫了薛齐一眼,那眼神仿佛在说“再多说一句我就弄死你”一样,看得人后背发凉。 刚踏入石门,温玉沉就回头看了眼脸色不好的华清棠,挑眉问道:“不是给为师出气了么?怎么还这么不高兴?” 脚下黑雾弥漫,这倒是与百年前时不一样,什么都没有了,只剩下一个空空如也的巨大洞穴。 洞穴里清晰的听到巨大的呼噜声,但却只能听见声音,寻不到那声音的来源。 不过按照这山洞这么大的呼噜声,在外面不可能一点也听不到,除非是有什么人把这里设了一层结界,以此隔绝里面的声音传到外面,引起恐慌。 只是若是结界为何他一碰石门就开了? 洞穴内的呼噜声停了,取而代之的是一阵动物的低吼声,不断的驱赶着踏入自己领地的人类。 温玉沉的视线绕着这山洞瞧了一圈,没看见什么异常,但他也察觉不到着声音的来源。 或许最大的异常便是这声音仿佛是从每个方位同时传来的。 沐少卿几人进来的脚步声清楚的回荡在山洞里。 在他们踏入后脚下猛然亮起猩红的符咒,像是经年累月后残留下来没清理干净的血迹一样,它此刻透出诡异的红光,照亮整个山洞。 沐少卿他们经历过一次,这回也表现的很镇定。 砰砰砰—— 巨物撞击墙壁的声音夹杂着凶兽的嚎叫声,脚下的地面也被撞击的来回晃动! 温玉沉阖上双眼,短暂的用术法屏蔽了自己的听觉,随着剧烈的晃动,他蓦地掀起眼皮唤出霜寒直直朝符咒中央插下—— 红光又反复暗了亮,亮了再暗,如此重复几遍,脆响几声后地面接连出现裂痕! “怎么回事?!”沈傅无法稳住自身,只能半蹲下来,一手撑着已经开裂的地面。 他分明记得上次是在沐少卿意外踏入符咒后那凶兽直接破土而出,如今为何凶兽还不出现? “啊——!”姜陶猝不及防的陷入塌陷,他没有任何防备的掉了下去。 沐少卿一时情急,咬牙也跳了下去。 温玉沉觉得他有病,弄得跟跳崖殉情似的。 此刻他已经恢复了听力,淡定的转头跟华清棠道:“不必惊慌,那凶兽被藏匿在这符咒之下了,这符咒也是唬人的,一会儿随为师下去即可。” 华清棠还没反应过来,就被他攥着手腕往下带。 落地瞬间激起一片灰尘,呛得他咳了起来,其余几个就没那么好运,掉下来的姿势着实不雅,特别是沐少卿,他现在还趴在姜陶的怀里。 温玉沉毫不掩饰的嗤笑出声随后拍了拍落在华清棠肩上的灰:“还好你不像程慊和他那废物徒弟一样,只会拖人后腿。” 系统疑惑:“啊?是谁最开始说华清棠是废物不要收他为徒的?” 温玉沉理不直气也壮:“本尊怎么知道?” 摔得浑身疼的几个倒霉蛋扶着自己的屁股站了起来,好在他们身体素质挺好,也就是屁股摔得有点严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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