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实道,“你的屋子在西厢。” “有用的时候我就能在这儿,没用了就不要?” 庄冬卿声如蚊呐:“不是,不是这个意思。” “那是?” 抹了把脸,庄冬卿不要脸皮了,艰难开口:“够了……” 岑砚不解。 略略抬眼,瞧见对方眼底的疑惑,庄冬卿只得豁出去道,“今晚上,不要了!” “昨天已经够了。” “今晚我想睡觉。” 心中掷地有声的话语,冲出了口,一句比一句更没有气势。 揉了揉耳朵,手下滚烫。 岑砚愣了愣,片刻后,笑出了声。 笑得庄冬卿面皮越发烧灼,不由小声抱怨,“别笑了。” 得到岑砚的笑答,“你觉得我来,就是为着这个事儿?” 不然呢? “我不能单纯地就歇在这儿?” 庄冬卿语窒。 岑砚收了收笑意,蓦的道,“过来。” 太丝滑,口吻也太寻常。 等庄冬卿反应过来,人已经站到了岑砚面前。 “……” 岑砚坐起了身,伸手捏了捏庄冬卿耳朵,叹道:“怎么面皮这般薄。” 庄冬卿不说话,眼神灵动,内里像是装着小星星。 对视片刻,庄冬卿也伸了手,拉开了岑砚衣襟,果然见到边缘有泡水痕迹的结痂,想了想,庄冬卿径直把岑砚一侧肩膀上的衣服给垮了下去,让结痂敞在空气里晾。 “既然要敞,怎么还用衣服盖着?” 岑砚任由庄冬卿施为,并不反抗,眉眼温驯道:“光是把领口敞开你都想了那么多,要是进来见我上衣都不穿,岂不是要吓得立马出门。” “……” 心知岑砚料得不错,庄冬卿也没反驳。 两边说开,提着的心放了下去,庄冬卿又伸手揉眼睛,“我困了。” “睡呗。”岑砚凝着他,温声道,“看那么久的书,不就是为着等你。” 庄冬卿还是有些局促,“我习惯了一个人睡。” 被岑砚拽上了床,不由分说塞进被子里,推进了内侧,“你也说是习惯,多两次,便也习惯身边有人了。” “……” 行,跑不掉了。 脑子里转了转,多的话庄冬卿也咽了下去。 没别的,本来是他需要岑砚,又占了便宜,若是事事都要计较,那也太过刻薄。 而且,确实什么都做过了,再说什么不要一起睡的话,太扭捏了。 他又不是个姑娘。 一沾着枕头,成倍的困意便席卷而来,庄冬卿眼睛一下子就睁不开了。 感觉岑砚在给自己拉被子,庄冬卿往里面缩,一下两下三下,被岑砚按住。 “去那么里面干嘛,墙上凉。” 庄冬卿含混道,“我怕挤着你。” “不会。” 岑砚拍了拍庄冬卿,半昏不醒的人又往外来了些,很是乖顺。 困得声音都迷糊了,还提醒道,“你要再等会儿,得晾干,小心感染了……” 后一句听不懂,但是知道是为自己好,岑砚露出个浅笑来,“好。” “晚安。” “睡吧,别说话了。” 庄冬卿闭了嘴,几个呼吸后鼻息便匀了。 岑砚仍旧靠坐着,拿着书,悠悠又翻了一页过去。 静谧夜色里,身边有人贴靠着,呼吸绵长,岑砚光是待在这种场景里,便觉得漫长的夜晚都是暖的。 心里也被熨帖得温暖。 * 早间庄冬卿是被热醒的。 被岑砚抱着,热到了。 伸手去推,迷迷糊糊的,又被带了过去,下一刻便被吻住。 亲得七荤八素的,手蓦的被按住。 “说不要,又主动来招。” 庄冬卿后知后觉,他的手钻进了岑砚的寝衣里,无意识的。 不待他反应,热吻又缠了上来…… 等岑砚放过他,手按到他眼睛上遮光,庄冬卿脑子发晕,只觉得胸口被咬得生疼。 但到底困,眼前一暗下来,伴随着男妖精的声音,他又睡了过去。 这一觉便是日上三竿,自然醒了。 醒的时候岑砚已经不在床上。 庄冬卿揉着眼睛起来,拉开衣襟看了看,果然,又几个新鲜的印子。 庄冬卿麻了。 等六福进来,自己在床上一个人换的寝衣,别问,问就是要脸。 在岑砚面前没了脸皮,也不打算挽回了,在别人面前,庄冬卿还是要抢救下的。 柳七课上得好,六福倒也不问,只听着庄冬卿的差遣。 用早饭的时候,见到了岑砚。 在院子里打拳。 身条笔挺,出拳也有力。 庄冬卿边看边用完了早饭。 “睡好了吗?”岑砚早练过后,站庄冬卿身边问他。 庄冬卿点头,乖顺道,“睡饱了。” “缓一缓,等会儿赵爷来给你诊脉。” 意识到什么,庄冬卿:“哦。” 等岑砚将武服换成了常服,赵爷跟着也到了。 把脉。 左手把过换右手。 细细切脉后,赵爷:“稳定了不少。” 岑砚:“毒素吗?” “嗯,之前脉象的异常,都好多了,胎儿也很稳定。” 赵爷想了想,“现在应当三月半了吧。” 庄冬卿点头,“差不多。” 岑砚:“他肚子还是平的。” 赵爷:“是这样,他们那一族,男子有孕,胎儿不会太大的,但都没什么身体问题,生下来养养,过段时间就如常了,也都很康健。” “彻底显怀的话,我估摸着还得要一个月。” 岑砚表示知晓了。 又问:“他身体底子呢,还虚吗?” “好多了,吃食各方面跟上,就照着目前的来,慢慢会补起来。” 岑砚困惑,“那为何他还是这般瘦?这都养了一段时间了。” 其实也长了些肉,岑砚能摸到,但很不明显。 可光是看,真瞧不出来。 赵爷:“胎儿前期是从母体上吸收养分的,一边补一边消耗,持平了罢。” 安岑砚的心道,“慢慢就好了,进补这种事,急不来的。” 岑砚点头放过,话头一转,又到了房事上。 庄冬卿恨不得自己在桌子底下。 索性有赵爷在,医生总是能把所有尴尬的事说得顺理成章,庄冬卿听着,又自在了很多。 赵爷:“这个真的需要他们壬族族内的大夫了,具体我真不清楚,总之,别太过火,身体只要不出现不适,应当都还行的。” “不适是指的?” “肚子疼,难受,身体不舒服,都算。” 庄冬卿窘迫:“知道了。” 见他实在不好意思,岑砚去送了赵爷,撇开庄冬卿,又细细问了些别的,赵爷交代过,在心内一一记下。 后几日,岑砚都留在东厢。 东厢房间多,但庄冬卿住进来,只在主屋这边活动,便也只着重收拾了主屋以及边上的几间屋子,岑砚来了,一下子王府的格局有所变动,仆佣多了不说,也跟着把之前闲置的房屋,都好好规划了一遍。 比如,又空了几间屋子出来,给岑砚在东厢做书房。 待客厅,贴身侍从居住的地方,种种不一而足,大小都有些变动。 全是柳七和六福忙活的,庄冬卿不动手,就听个汇报,点头或摇头给个意见就成。 但也就是在这种变动中,庄冬卿有了新的发现,“东厢是不是,比西厢大一些?” 庄冬卿不确定道。 得到柳七的肯定,“是这样。” “啊?那为什么……” 知道庄冬卿想问什么,柳七回答道,“第一次离京前,我们都住在宫里,跟来的人手也没这么多,好安置的。” “中间老王爷故去,主子回封地继承爵位,加冠也是在封地进行的。” “再回京便是勤王。” “那个时候已加冠了,再留在宫里便不像话,这才又重新赐了这座府邸居住。” “当时恰好临着郡主出嫁,主子和郡主关系还不错,便将东厢给了长姐暂住,方便到了吉时,郡主直接从王府出嫁……这样住了几个月,西厢都理顺了,郡主出嫁后,主子也没有再改回来。” 所以说,其实整个王府,东厢才是主院。 柳七:“眼下小少爷住这边也好,西厢的东西多,慢慢挪动着吧。” 柳七觉得岑砚应当日后在西厢的时间就少了,慢慢王府会以东厢为核心,但话没有说透。 庄冬卿也没听出来。 反倒心思挪到了别的地方,“我好像没怎么见王爷去找过郡主。” 柳七:“没什么事的话,基本上不见,也是为了郡主好。” 说完柳七就去忙了,庄冬卿始终没咂摸出来不见面究竟好在哪里,但他向来对想不通的事也不惦记,没多久便抛到了脑后。 等东厢收拾得差不多,外间废太子已经处决,上京又开始了对太子党羽的清扫。 纷纷扰扰,与庄冬卿也无关,他就缩在王府内过清净日子。 对外,岑砚也照旧养着伤,闭门休养。 对内,东厢的大小改动,他也会拿主意。 金玉配饰的事,在东厢改动前,岑砚就问过庄冬卿了,得到了与他心里一致的回答。 庄冬卿不喜欢,嫌繁琐,嫌笨重。 岑砚也不勉强,只说库房里要是有喜欢的都可以拿。 过些日子去了大慈寺,倒是可以给他寻一块开过光的吊坠。 庄冬卿点了头。 等差不多收拾好那天,岑砚又问庄冬卿还有没有什么需要的。 这句话,这些时日以来,岑砚与柳七已经问过了他无数遍。 庄冬卿先摇头,想到什么,欲言又止。 岑砚留意到了。 等两个人独处,又问了一遍,十足有耐心,慢慢引导着,哄着。 庄冬卿终于开口:“嗯,不是东厢的,可以问吗?” “你说。” “就是,我感觉身体也好些了,也养了这么些日子了,所以……” 庄冬卿又叠了个甲,“绝对不是催你什么的。” 岑砚:“嗯。” 庄冬卿喉头滑动,这才道,“那个,既然你已经决定要留下这个孩子,那之前,我要的那些产业是不是……可以安排一下了?” 说完又快速道,“不是想多要。” “也没有催你。” “就是……” “我和六福学习也需要一段时间,就算铺子田产理不清,是不是,可以先安排人教教我们管理了?” 万幸,当时岑砚正在添茶,背对着庄冬卿。 神色有一瞬的扭曲,岑砚生生忍住了。 待得情绪都被压平了,听不出任何破绽,岑砚这才开口:“你……还是要产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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