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德便是他的贴身太监。 “是的,宽宽心,先保重好自己,比什么都重要。” 李央又抬头看庄冬卿。 实在是可怜,眼神看得庄冬卿也跟着难受。 那神色复杂,蓦的道,“之前王爷就说过我,我当时还有点不服气,觉得他小题大做,没成想,是我浅薄了。” “啊?” 这事儿庄冬卿一点不知道。 李央也不欲多说,只道,“就是你被三哥为难过后,猎场上碰见了,王爷让我近来别去找你,说我连自己都护不住,就别拖累别人了。” 其实话并不好听。 但那件事李央确实有责任,也就忍了下来。 当然,也就说了一两句,岑砚向来不在陌生人事上多废心思。 未料竟是一语成谶。 自从母妃走后,李央才开始真正地认清了宫廷,见识到人心冷暖,世态炎凉。 李央抹了把脸,感受复杂道,“只是想来有些唏嘘。” “就觉着,有时候大家都说不好的,未必真的不好。” 比如岑砚,庄冬卿去了王府,其实过得挺不错的,至少岑砚肯为他出头。 “人人称颂的,也未必真的好。” 比如往日里在他眼中慈爱英明的父皇。 庄冬卿叹了口气,“你开始长大了。” 而你的故事,也才刚刚开始。 * 郝三进得包厢,行了个礼,汇报道,“已经将周围埋伏的眼线清理了。” “三皇子四皇子的人都有,还有两个其他皇子的人。” 岑砚只点了点头。 想了下,问,“这是李央近来头一次出宫吧?” “是。” “陛下没派人跟着?” 郝三如实道,“未曾瞧见。” 岑砚扬了扬眉,心中有了思量,不再多言。 又一阵,庄冬卿回来了,瞧着神情低落,在岑砚边上坐下了。 岑砚推了一盏花泡的茶水给他,庄冬卿喝了,又推了两块果子过去,庄冬卿顺手拿起就囫囵咬了一块下肚。 “呼~” 就着茶果,咕嘟嘟把剩下的茶水喝干,庄冬卿长出了一口气。 “难受了?”岑砚问他。 庄冬卿想了想,“也不,就是有些感慨吧。” 岑砚:“没了淑妃,他要走的路还长。” 庄冬卿点头,想到什么,问岑砚:“你什么时候来的上京啊?” 岑砚诧异,以为庄冬卿会聊一会李央,结果话头却是转到了自己身上,“十二岁上。” “好小哦。” 岑砚:“不算了,皇子们三岁启蒙,十一二岁,已经学了不少东西了。” 庄冬卿:“你又不是他们,比对着受那些罪干嘛。” 岑砚听得愣了愣。 庄冬卿又看向岑砚,眼神清透:“那你当时来了习惯吗?” “听真话?” 庄冬卿点头。 岑砚:“自然不。” “上京城内,规矩大,哪哪儿又都是贵人,跑马还需要去马场,能习惯什么。” 庄冬卿捧着脸,自然而然道,“必定很不容易吧,在封地王府就是最大的,入了宫谁谁都有来头,关键人多了是非就多,说话拐弯抹角的,费心劳神。” “瞧我,明知道还问,戳人痛处。” “刚我说一句,李央难受一句,是我嘴笨了。” 岑砚眉目舒展,倒不介怀,“都是以前的事了。” 庄冬卿:“那你刚入宫的时候,有人欺负你吗?” 岑砚想了想,徐徐道,“李卓是个混不吝的,经常借着自己身份,欺压别的皇子,你别看他现在和老四平分秋色,小时候,论心机手段,老四可不是他的对手。” “刚入宫那阵,忘了,背文章还是射箭,我跟在他后面,抢了头筹,他觉得是我故意抢了他风头。” 李卓便是三皇子,之前庄冬卿见的那个疯批。 “后面故意找麻烦吧,小打小闹的我没管,有一次不见了柳七,周遭人说他架着柳七,去了内务府,说是宫内不能有男子,柳七也不是贵人,要带着柳七去净身,净了身才好留在宫里伺候我。” 庄冬卿嘴张开了,不可置信,转头看向柳七。 得到柳七的应承,“是有这么一回事。” 庄冬卿:“那后来呢?” 岑砚:“还好我回去得及时,掉头跟去内务府,柳七一路上也不顺从,走得慢,只挨了些打,皮外伤,并没有真正拖进净身房。” “让郝三救下柳七后,我把李卓拽了进去。” 庄冬卿的嘴成了O型,催促,“然后然后?” “你没把他怎么吧?” 岑砚淡淡道,“没怎么,用刀慢慢给他`鸟刮了个毛,剃秃了。” “啊?”庄冬卿,“噗——” 实在没绷住,“啊哈哈,哈哈哈哈.” 柳七补充,“郝三跟着进去的,他当时在三皇子身上点了两下,让他腿上麻了,又瞧着主子动了刀,三皇子以为真的要被咔,在里面哭天喊地的,全内务府的人都听见了。” 庄冬卿笑得不行了。 岑砚:“全赖着他,我也一战成名,都有错,陛下只得各打五十大板含混过了。” “后面在宫里,旁的人便也轻易不敢招惹我了。” 又添道,“闹完后他在自己宫里躲了小半个月。” “为什么啊?” 岑砚吹了吹茶面,平静道,“许是怕来了上书房,中途去净室,大家都往他那不长毛的地方上瞧吧。” “噗哈哈哈哈哈!”庄冬卿笑得拍桌子。 笑过又来问。 岑砚睨他几眼,瞧他笑得脸都红了,也不扫兴,问便答。 笑了大概有一盏茶的功夫,打住了,庄冬卿后知后觉,“你是在逗我高兴吗?” 得到岑砚仍旧平静的回答,“这满屋子里除了你,还有第二个唉声叹气的吗?” * 茶坊很好,佐以三皇子的陈年糗事,果子味道都更为香甜了。 吃饱喝足,还多带了一份果子,夕阳余晖铺洒之际,王府马车徐徐回府。 走动了一天,吃过晚饭,在躺椅上坐着吹风,不知不觉庄冬卿就睡了过去。 再醒来,是六福拍着他脸,提醒夜深了,让他洗漱了上床睡。 庄冬卿点头,迷迷糊糊地洗漱,闹着非要洗头发,又劳累着六福给他洗过,绞干了头发,这才穿着寝衣进了内间。 进得内间,庄冬卿脚步一滞。 他床上,躺了个大帅哥。 着一身白色寝衣,长发如缎垂落在枕头上,靠坐在床头,衣襟微敞,能隐约看到一点胸肌露出,听见声响,从手持的书本上抬起了头。 五官深刻,瞳色浅,眸子像是两块琥珀般,极漂亮。 哦,是岑砚啊。 庄冬卿迟钝的脑子终于将人对上了姓名。 “回来了,上床吧。” 男人放下手上的书本,拉开了被子。 衣襟又散了些,行动间能隐约觑见腹肌的形状。 被子一掀,寝衣贴身,长腿线条纤毫毕现。 而他就这样,怀抱大敞开地邀请自己。 庄冬卿:“……” 忍不住吞咽了下。 救命,妈妈他的床上有男妖精!
第47章 产业 随着岑砚的动作, 庄冬卿蹭蹭往后退了好几步。 几乎都摸到门帘边上了。 岑砚缓缓挑眉。 庄冬卿:“……” 色字头上一把刀,刀,刀刀刀…… 庄冬卿努力将视线集中在岑砚脸上, 问道, “你你怎么在这儿?” 岑砚愣了愣, 继而笑开来,“好问题。” 笑得好好看…… 哦不,啊呸! 努力在心头把那把刀架好,庄冬卿竭力保持清醒。 岑砚左腿缓缓支在了右腿上, 往后微微一仰, 长发铺陈, 喉结滑动。 “我不在这儿, 那该在哪儿?” 姿态放松,轻轻阖眼, 密实的眼睫下覆,脖颈线条纤长而具有延展性……庄冬卿眼神随之延展到那锁骨一秒,又努力往上抬起。 “小少爷昨晚用过我, ” “今日没用了, 便要扫地出门,是这样吗?” 庄冬卿:“……” 岑砚又往下躺了躺,衣襟再度敞开少许, 叹道,“昨夜的体贴, 傍晚亲手给你搭的毯子,还有强忍着困意在这儿等着你的心意, 竟是都枉费了?” 庄冬卿:“…………” 庄冬卿磨牙, “别的不论, 昨夜的体贴?” 浑身上下全是印子的人,可是他啊! 岑砚眼缝里的眼珠转向庄冬卿:“明明都说定了,半夜又要晾着我的是谁?” 庄冬卿:“……” 庄冬卿羞耻分辨:“可我,我不行,没办法继续。” 岑砚侧过头来,掀起眼帘,眸光明灭,“那我可有为难、强迫于你?” “……没有。” “这便不叫体贴了?” 庄冬卿闭目,耳尖慢慢发热,“……好好的吧。” 岑砚:“毯子你醒的时候自己知晓有无,说了让我早睡早起,我早早收拾罢,你又要洗澡又要洗头,我书都看到近半了,才堪堪将你等来……” “临了,小少爷要用过就丢,翻脸不认人了?” 庄冬卿窘迫道,“没。” 岑砚朝着庄冬卿方向侧转了过来,问他,“那你赶我走?” 庄冬卿的视线跟着那半片滑落的衣襟,黏在了岑砚结实的腰腹上。 话一句没听进去,不良画面一个没少想。 从手感,到肌肉的触感,再到被强行按坐在上面,所感受到的起伏力度…… 庄冬卿红着脖颈道:“什什么?” 岑砚:“你在看哪里?” “哪里都没有!”被点破,庄冬卿猛的侧过头,紧闭了双眼。 红绯爬满了脖颈,庄冬卿狼狈:“你好好和我说话啊!” 岑砚笑了起来。 庄冬卿更不想回头了。 好丢脸,肯定被发现了。 “我在晾伤口,之前都是冲洗的,今晚将将能用浴桶了,结痂上难免沾了点水,所以敞开衣服等它干。” “……” 哦,是,有这么回事。 想了想昨晚,他在浴桶里,岑砚却是在外自己就着热水收拾的。 庄冬卿把脑子里杂七杂八的念头刚清理掉,一回头对上视线,便又听得岑砚道,“昨天你说我身上哪里都不错,没想到竟是句实话。” 庄冬卿在岑砚面前涨红了脖颈。 他觉得对方必定是故意的。 奈何岑砚下句又绕了回去,“要赶我走?” 色字头上一把刀,到底是哪位祖宗说的,说得也太好了吧。 他完全被对方牵着走啊。 庄冬卿觉得自己宛如岑砚掌中的孙猴子,如何蹦跶都不过是自取其辱,低头看着脚尖,静了片刻,放弃抵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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