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钰并不想等他的回答,他像个为得不到的糖而哭闹的孩子解释着不能吃糖的原因。 “宋渝的录音里,你极尽讽刺和嘲笑,没有顾忌的和盘托出你从年少时就做下的事,其实你对宋渝做过的事情他都跟我说过,你有错,但并不是不可原谅。”池钰说:“我生气于你的欺骗和心机,知道自己那个时候无法很冷静的面对你,所以我说分开一段时间冷静。” “其实最初我并没有责怪你,我一直在教你不要任人欺凌,学会反抗和保护自己,你学的很好。” “追求我的人犹如过江之鲫,你却只对那几个人下手,我猜他们一定做了什么让你难以接受的事情,对吗?” 宋言酌的嘴唇颤抖着:“他们在背后诋毁你,甚至还有一个人想要对你做很坏的事情。” 池钰笑了,有些松口气般的叹息:“我知道你不会没有原因让人残疾,就像宋渝,你对他做的事情,都是他先想要害你。” “哥哥……”宋言酌眼眶发红。 他好像回到了很小的时候,池钰比他大几岁。 宋渝诬陷他,没有人站在他这边。 只有池钰柔声问他,说相信他,然后坚定的站在他身边。 “你没有害过任何人,你只是对加害你,或者妄图加害我的人毫不留情,这没有错。” “反而最开始有错的是我,我那个时候太年轻,没有谈过恋爱,所以在面对欺骗时,第一反应是逃避,忘记告诉你我并不是觉得你错了,我只是生气你骗我,也惶恐于我爱的人其实与我爱上他的样子截然相反。” “所以我说分开一段时间冷静一下。” 池钰平静地说着,宋言酌泪眼婆娑,大颗大颗的泪珠往下掉,近乎哀求:“别说了哥哥…求你,别说了,为什么你一开始不告诉我…为什么不告诉我……” 如果池钰给过他机会,如果池钰那个时候并没有想跟他分手,那他后面做的事情算什么。 如果池钰没有要分手,那他和池钰本该有个美好的未来。 他所求的东西,觉得再怎么争取都得不到的,原来池钰早就给过他。 那他都做了什么? 他上辈子这辈子,都在做什么…… 池钰抬手去擦宋言酌眼角的泪:“我告诉你了呀,在你囚禁我最初的时候,我就告诉过你。” 宋言酌当时用迷药把他关起来,整个人近乎疯魔,他被吓到了。 那天下了很大的雨,他第一反应不是害怕,而是想到小时候宋言酌在雨夜自残的事情。 宋言酌当时的样子跟那个雨夜瑟瑟发抖的少年一样,很绝望,又很无助。 “我抱着你跟你说,我不是要离开你,我只是想分开一段时间,等我冷静好了会来找你。” “你咬的我浑身是伤的时候我说很疼,但我觉得你的情绪很不好,我没推开你。” ”你在我的腺体里注入信息素,一寸一寸挤进我身体的里的时候,我疼的不停的流眼泪,但我仍旧认为你是害怕雷声,不停的释放信息素安抚你,让你别怕。” “阿言,你还记得自己当时怎么说的吗?你说你早就不怕了,你不害怕下雨,不害怕我会离开你,你多的是手段把我留在身边,你说我会为我说分手付出代价,即便到了那个地步,我都认为你只是在放狠话,直到我从昏睡中醒来,你掏出了死亡证明,我才知道,”池钰做出恍然大悟的表情:“原来是真的。” 宋言酌泣不成声的摇头:“不是的哥哥,不是……我不知道,我不知道……” 他不知道池钰没想跟他分手,他真的不知道。 他以为分开就是分手,他以为池钰那个时候是在安抚他,想等他放松警惕然后离开他。 他算到池钰是个决绝的性格,一旦分手除了用暴力手段强迫再无回旋的余地,却没算到,池钰一开始并没有打算跟他分手。 那他做的一切,囚禁池钰,标记池钰,把他变成一个在世上不存在的人困在自己身边…… 如果池钰并不是要跟他分手,那他做了什么,他都做了什么!!! 宋言酌很早就知道他跟别人不一样,他冷漠,残忍,自私。 宋言酌开始陷入了自我厌恶,他看着池钰,悲伤到了极点:“对不起…对不起……哥哥,你不会原谅我了,我做了伤害你的事情,对不起…” 宋言酌一直觉得池钰狠心,一点机会都不给他,把他毫不留情的丢掉。 到头来却发现池钰给过他很多次机会,但他做了最不可饶恕的事情。 不是池钰没给他机会,是他没有抓住。 池钰看着他哭,喉咙里干痛着酸涩:“阿言,你是我养大的,我会原谅你,只是我们不能在一起了。” “哥哥…”宋言酌咬着唇,脸色苍白无助,他甚至无法开口跟池钰说一句再给他一次机会这样的话。 “我爱你”池钰去亲宋言酌眼角咸湿的泪:“两辈子以来,我只爱过你一个人,哪怕到了现在,我恨透了你上辈子做的一切,我都依然爱你。” 可他和宋言酌之间有太多沉重的伤痕无法跨越。 那些伤痕像是枷锁一样,如果他想和宋言酌都好好的活着,就要挣脱枷锁。 欺骗,伤害,折磨,痛苦,都不能够成为爱情的一部分,但他们组成了他和宋言酌的上辈子。 想要剔除这些东西,就要从伤口的腐烂处把所有的烂肉连根拔起。 “哥哥…你要做什么?”宋言酌颤抖着,几乎无法抑制自己的恐慌。
第118章 宋言酌自杀过 池钰的眼神太空洞,太绝望,没有任何的歇斯底里和波动。 宋言酌有自知之明,池钰跟他说这么多不可能是为了再给他一个机会。 那池钰要做什么。 宋言酌被池钰绑起来的时候不害怕,他不担心池钰会离开他。 除非池钰杀了他,不然他和池钰都心知肚明两个人会继续纠缠。 但池钰现在很显然要离开他,那池钰要做什么。 “我要给我们两个一个最好的结局。”池钰说。 宋言酌看着池钰从口袋里掏出一个针剂。 粉色的,熟悉的。 是他曾经对梁迟用过的。 宋言酌惊恐的看着池钰,整个人都在发抖。 池钰把针剂的盖子取下,露出泛着冷光的针头。 “梁迟没有做手术,但他认为手术成功了,我不明白为什么,后来我想,他的记忆应该被篡改了。” 池钰那些针剂在宋言酌眼前晃动着:“宋言酌,谢谢你在我出国的一年内给了我承诺的自由,让我有机会可以知道原来还有可以篡改人记忆的东西存在,三天前,我拿到了这支针剂。” “比起你,我实在花费了很多的时间,不过还好我拿到了,这是改良版,不会对你有伤害的。” 宋言酌脸色惨白:“你要让我忘了你……” 池钰摇头:“不仅是你,我也会忘了这些。” 只有彻底的遗忘,他和宋言酌才能真的做到分开。 彻彻底底的把对方都从生命里剔除。 宋言酌眼眶通红,不可置信的:“不要!我不要!” “我把你绑在这里,并不是给你选择的机会。”池钰目光淡然。 宋言酌害怕了,他开始哀求,不停的挣扎着竟然真的挣脱开了松松垮垮的麻绳,重重的摔落在地上,不顾自己的狼狈去抓池钰的衣角:“不要,池钰,别对我那么残忍,别这样对我。” “我给你自由,我不要跟你在一起了,别让我忘记,我不会再去打扰你了,求求你,”宋言酌悲痛的哀求,不顾尊严,痛哭颤抖:“池钰,求求你…” 别这样…… 这样对他…… 宋言酌不能想他忘记池钰,他不能忘记池钰。 如果他连池钰都不记得,那他为什么要活下去… 宋言酌不停的哭,拖着失力的身体去拉池钰,卑微又崩溃,极尽袒露自己的痛苦,好像要以此来让池钰有片刻的动摇。 池钰再也忍不住了,他拿着针剂的手轻颤,蹲下身,大颗大颗泪珠砸在宋言酌的手背上。 温热的眼泪有一颗滴在宋言酌仰起的脸上,宋言酌在巨大的绝望里看到一点儿微弱的火苗,他抓住池钰低垂的手:“哥哥…我绝对不会纠缠你,你可以杀了我,但别这样对我,求求你…求求你…” 他怎么可以忘了池钰,池钰长在他的血肉里。 宋言酌的手腕上黑色的缎带缠着,玫瑰元素纵横。 池钰的手落在宋言酌的脖颈处,脆弱的腺体上玫瑰绽放,猩红似血,他很温柔的抚摸着宋言酌的纹身:“阿言,会有人替你洗去纹身,从今以后你最讨厌玫瑰。” 池钰不再去看宋言酌,拿出针剂,对准宋言酌的脖颈。 “不要!”宋言酌惊恐的嘶吼,恐惧到了极致让他迸发出了巨大的力气,他推开池钰。 “池钰!”这一声是盖在宋言酌声音之下的喊。 池钰被宋言酌推开跌在地上,手中的针剂落下,他回头看推门而入的余肖。 宋言酌急促的喘息,像是看到了救命稻草一般:“余肖!” 余肖跑到宋言酌身边。 池钰速度极快的把针剂重新拿在手里,然后起身,面无表情。 宋言酌松了口气,有种劫后余生般的感觉,他没有力气,靠扶着余肖才能站住,但他不害怕了。 他不会忘记池钰了。 余肖把宋言酌护在身后,额头一层薄薄的汗,你看就是很着急过来的:“池钰,有些事情跟你想的不一样,但是这个针剂宋言酌不能打,他会……唔……” 余肖说着话,肩膀一阵酸麻,瞳仁紧缩的看着门口拿着麻醉枪的麦克斯。 “嗨~池,我来的及时吗?” “很及时。” 麦克斯在打杂之前是个警察,一个高喊着要打倒一切邪恶,却因为太过缺心眼而被开除的警察,他总会搞砸任务。 但这次,麦克斯完成的很好。 余肖没有被麻醉的时候都不一定能打的过麦克斯,更何况是现在。 麦克斯三下五除二把余肖绑起来,然后问池钰:“你真要对你的爱人做这么残忍的事情吗?他快碎了。” 麦克斯蹙眉,有些不解,他觉得池钰很爱这个有些狼狈的漂亮男孩。 麦克斯扶起宋言酌:“小可怜,我真的没办法看漂亮的人难过,所以我决定走了,就像是一个出任务的npc,现在我的任务完成了。” 麦克斯说着朝外走去,还在不停的忏悔:“我的上帝,原谅我做的一切,池太漂亮了,我没有办法拒绝他的要求,请您原谅我。” 宋言酌撑着椅子勉强的维持着站立,他觉得老天在跟他开一个又一个的玩笑。 每一次在他看见希望的时候,都会被重重击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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