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安抚他:“你不要怕,我们不害好人。”说着将他按在屋内的椅子上,倒了杯茶,塞进他手里,“喝杯凉茶,冷静一下。” 他捧着凉茶,看看我,又看看跟进来的青瓷与巫若茗,然后长长的叹了口气。 “唉!难呐!我女儿命苦啊!” 我温和道:“能告诉我们发生了何事吗?” 秀才抬头,满眼希冀:“你们能管吗?” 我看青瓷,青瓷抱臂:“看是什么事。” 我回头:“若有邪祟,我们必除。” 秀才安下心来,刚要说,青瓷抬手阻止。 秀才看他,青瓷道:“先说说,为何仇视我们,找我们寻何仇,我们又坏了你的何事。” 秀才看看青瓷,握紧茶杯,低下头,“他们昨晚祭祀,是在祭祀所谓的山神,我女儿,是被山神选中的新娘,我不想让女儿做祭品,在失去理智的情况下,我花钱雇佣了一伙山贼,想让他们阻止祭祀,把贡品都破坏掉,以此希望山神发怒,毁掉婚约。” 青瓷问:“新娘谁选的?” 秀才答:“山神选的。” “他选中新娘,是在祭祀之前,还是祭祀之后?” 秀才咽口吐沫,小声道:“之前。” “祭祀是村民自发组织,还是所谓的山神授意?” “自、自发组织。” “那你怎么确定,山神会在意村民自发组织的祭祀,并且放弃已经选定的新娘?” 秀才的额角淌下一滴汗,纠结道:“可他毕竟自诩是个神,他肯定要脸的吧?” 我:“……”别说,还挺有道理。 就是用的方法有些偏激。 秀才捂住脸,呜呜的哭了起来,“我知道,我做的不对,我不该用全部家产去雇佣山匪,我也没想到山匪会见财起意,毁约伤人,我更不应该因为你们救人,就把祭祀没有被破坏的事怪到你们头上,但是,”秀才哭道:“我那不是疯了吗?没有理智做出的事嘛!” “况且,”他道:“我也想不出别的方法了,因为太难了,除了这个,我没有任何能力阻止,我们见不到山神的,一旦新娘确定,我女儿甚至都不用离开家,就会被害的!呜呜呜~” 巫若茗突然上前,插话道:“你能拿出全部家财让土匪见财起意,可见到城里租用一匹马还是做得到的,你骑马,去望城,不到三天的路程,你骑马一天就能到,望城有我们小巫山的分门据点,有不少修士,你可以去求助啊。” 秀才直勾勾盯着巫若茗,突然“嗝”的一声,两眼一翻,撅过去了。 巫若茗凑过去,“我来我来。” 使劲掐秀才人中,把人给掐醒了。 秀才幽幽的睁开眼,瞥见巫若茗,顿时糟心的坐到地上,伤心哭了起来:“造孽哟,那望城什么分门,也是今年才有,他存在时间太短,我没想到哟!” 巫若茗:“……” 巫若茗摊手:“怪我们喽,没有早点扩大规模,在这里建分门。” 巫若茗悄悄跟我道:“主要是缺人手,小巫山人杰地灵,钟灵毓秀,让许多人望而却步。” 青瓷瞥他一眼:“门派地盘太大所致。” 巫若茗指他:“青瓷你嫉妒吗?我回去就跟你姨夫姨母告状。” 我劝他俩:“以和为贵,不要内讧。” 转头见秀才在地上愁眉苦脸,怀疑人生,我问秀才道:“你可以讲讲这件事情具体的始末吗?” 秀才抹干净眼泪,爬起身重新坐到椅子上,点头:“好的。” 秀才开始讲述事情的始末。 事情的开始,大约得回溯到三年前。 三年前,也是这个时间,村中一户有女儿的人家,在一天清晨醒来,突然发现女儿的房中,出现了一块金子, 他们起初大喜,以为天降横财,或是女儿做过什么善事,哪个精怪来报恩。 结果不出几天,他们发现,女儿突然怀孕了,孕吐的厉害,得了横财后,女儿一直没出过门,这怀孕是怎么来的?问女儿,女儿自己也不知。 处子怀孕,这可吓煞了村里的人,女孩父母也吓坏了,想尽办法要给女儿打掉孩子,可孩子就是掉不下来,并且女子的肚子大的非常快,只五个月,便生产了。 出生后的婴儿竟有足月大小。 事情当晚,婴儿便被接走了,看不见被何物接的,只留下一方布帛,上书自己乃此地山神,因上天机缘,借女子肚腹产子,以此为交换,会庇佑此方土地,风调雨顺,无灾无厄。 我问:“那布帛呢?” 秀才摇头:“被那女子烧了,她看不开,不久就病死了。” 之后山神娶亲,一年一次,没再有布帛。 被山神选中的新娘,家中会出现金条聘礼,大家便知道他选中了哪家女儿。 村人也曾找高人来看过,高人寻不到山神踪迹,却见到了神技,于是叮嘱大家,可配合山神,举行祭祀,并送上新娘的嫁妆,作为聘礼的回礼,以全山神的脸面。 且山神第一次娶亲后,山中果然风调雨顺,粮食丰收,大家便信了。 于是开始在女孩被选中后,通过祭祀山神,来感谢山神的馈赠,并送上女孩的嫁妆,正经当神娶亲来办。 自第一个女孩之后,今年已经是第四年,前头有三个女孩产子。除了第一个想不开病死了,后来的两个被大家送到了城里的尼姑庵供养余生。
第29章 今年最先收到聘礼的是王家的王翠翠,王翠翠逃婚,意外身亡,她身亡的那天晚上,也就是前天的晚上,山神的聘礼出现在了秀才家春妮儿的床前。 就是那时,秀才受到刺激,痰迷了心窍,失心疯了。 秀才坚决道:“即便是被村人供养,我亦不愿女儿受那个罪,不能嫁人,当一辈子尼姑,一生孤苦,这跟死了有何区别。” 秀才叹气道:“前头两个生的孩子,我也见过,看起来白白净净,不像邪物,就是人啊!但凡情感重的,这怀胎一阵,却跟孩子一生无缘,这不是煎熬吗!” 秀才拍腿,“我女儿就是个重感情的呀!” 哭了几声,希冀的抬起头来:“你们大人大量,能帮帮她吗?” 青瓷点头:“试试。” 秀才感激的跪在地上,想磕头,被青瓷拦住了。 跟秀才回家查看情况,半路遇见往这边来的村长,村长见秀才神智清明,又见我们进秀才家门,顿时恍然大悟,猛一拍腿,揪住秀才道:“你做了什么?你让道长们跟你回家,你是想渎神吗?” 村长扯着他大骂:“从小我就知道你不是个好东西,心野着哩,就知道闯祸,你知道渎神是多大滴事木?这是儿戏木?!” 秀才拧着脖子:“我就渎神了,你别管。” 青瓷道:“神不会随便侵犯女子,让女子生孩子。那东西不是神。” 村长拍腿:“哎哟道长,不可妄议神滴事情,大不敬哩!” 我恍然,对村长道:“所以关于山神,您真是对我们一点都没漏呐!” 村长正色:“那是。” 见我们执迷不悟,村长领了一帮青壮年来阻止,被青瓷全部单脚撂倒后,自暴自弃的走了,走前放话:“若山神发怒,怪罪你们,我们可没办法救。” 春妮子见到我们三人,除了小的,有两个都被她用棒威胁过,顿时有些不好意思。 青瓷为她仔细探过后,道:“恶气虽重,只在浅表,应该还未被侵害。” 秀才父女闻言,双双松一口气。 “携带恶气乃恶物邪祟,邪祟多晚间行动。而这恶物数次聘礼皆晚间送,可见是夜行之物。观今回,”青瓷肯定道:“若前两晚:即下聘与祭祀这两晚,那物没来害人,那么今晚或明晚必来。” 秀才两人登时脸色青白。 秀才抖着嘴:“不是处子怀孕,有感而得吗?” 青瓷笑道:“荒谬之言,那是神与神之间的方式,一方是人,不存在。” 巫若茗突然哎呀一拍手,“我忘了,春妮有恶气,秀才也该有,我之前碰秀才了。”掐人中那回,巫若茗掏瓶子,“我得提前抹药。” 青瓷摇头:“秀才身上没有恶气,恶气只在春妮一人身上,该是恶物做标记用以锁定猎物所用。” “如今想来,”青瓷扫视一圈,“这房中能如此干净,那送恶气来的,应该并非恶物本人,而是托它物护送。” “若是托它物,那么携带恶气的,便是聘礼金,聘礼金携带的恶气,在主人的操控下,全部转移到目标身上,是有意为之,方便认人。” “那么,”青瓷道:“他为何要刻意做标记?他不认得自己选中的新娘吗?” 青瓷摇头:“当然不是,一个连续作恶四年的老手,是不会犯这种错误的。” “那么剩下的就一个可能,他不喜来此,或者干脆不能来此,而是托它物,来将新娘接走。”青瓷抚着手指,微微一笑,“那么晚间来接时,可操作的空间,就大了很多。” 巫若茗恍然大悟,拍腿道:“也就是说,恶物不来这里害人,而是派别的东西来接人,然后接人的东西根据他做的标记:春妮身上的恶气,来认人?” “对。”青瓷点头。 “不对。”秀才插嘴,满脸纠结道:“可是前面出事的女孩们,包括她们的家人都知道,收到聘礼后,她们根本就没出过门,没离开过家,一直在家人的眼皮底下,然后就突然怀孕了,这如何解释?” 青瓷道:“障眼法而已。” 春妮一脸义愤:“我感觉,这做事鬼鬼祟祟,装神弄鬼的家伙,真的不像个神!” 青瓷点头。 “既然是喽啰来,那么,”青瓷扭头,“我们可以出一个人,来代替春妮,前去会会它。” 青瓷说完,目光看向我。 巫若茗恍然,亦扭头看着我。 我想起不怠老头指着我说过的话:绝佳的诱饵啊! 我拒绝:“我武力不行,一下就被俘虏了,你还得救我。” 我对青瓷道:“你去。” 青瓷摇头,满脸深沉:“接人的喽啰,虽然根据恶气认人,但也不至于傻到连男女都分不清。” 他朝自己比了比:“我太高了!不像女子。” 巫若茗亦道:“我太矮了,而且我过敏呀!” 我看看青瓷,逼人的身高,长身玉立,肩宽腿长,往那里一站,眼瞎也不会看成女子! 那好吧,我拍胸口:“做诱饵,我有经验。” 为了更好的扮成新娘,好假冒成功,势必得装扮起来。 春妮拿出自己的婚礼礼服,飞针走线,根据我的身形,给我改大了一点,由于只她一人劳动,工程量大,所以到了接近晚间,才将将完工。 我在众人的期待下,将礼服穿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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