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年,那岂不是任克明十六岁的时候小安就跟着他了? 没记错的话,那时候任克明才刚回国吧! 那……那他肯定知道很多事情。 于是黎昌咬了下嘴唇,在小安的等待中问出了他这些天最想问的那个问题: “任克明他,除了我之外,还有没有……” “没有。”小安根本没等他问完就回答了:“任先生只有您一位伴侣。” 黎昌被他果断的回答给噎了下。 “真的没有?” 小安说:“真的没有。” 黎昌垂了下眸,看回手中的水杯,说:“好吧,谢谢你。” 也不知道信了没有。 这时小安朝他点了下头,预备要走,但是还没转身,步子又顿住了。 黎昌抬头奇怪地看他。 只见小安也看着自己,依旧用那平淡无波的语气说:“黎少爷,任先生只有您一位伴侣,并且,” “他也只与您一人发生过性关系。” 黎昌双眸猛地一睁。 ……啊? 小安说:“我只是想告诉您,任先生在与您的婚姻中,一直保持着绝对忠诚。” 黎昌这下是真的有些傻眼了。 不是……任克明只跟自己有过…… 有点不合理吧! 说自己只跟任克明有过性关系还差不多,因为自己真的不是很能理解两个人之间的那点事,但任克明他……他看起来很能理解啊! 除非说,任克明在这方面不行。 但这也不可能,这点黎昌最为清楚。 ……小安不会是骗自己的吧? 黎昌狐疑地重新看向小安,眸中满是不相信的意味。 小安平静地对上他的眼,说:“我不会欺骗您。” “八年前,任先生与您相遇的时候,他正在前往医院的路上,我开的车。” “他去医院是为医治身体一项异样。” 黎昌说:“……什么异样?” 小安合了一下眼,缓缓说: “心理因素引起的性功能障碍。” “俗称,性冷淡。” 小安说完这句话后就朝黎昌欠了下身,然后转身走出房门。 留下黎昌一个人在没有风的卧房里独自凌乱。 ……小安刚刚说了句啥? 性什么?什么冷淡? 性冷淡? 任克明性冷淡? 他真的不是在说笑吗?! 那个把自己按在床上,按在沙发上,按在地毯上,按在浴缸上,按在岛台前的男人,性冷淡?! 黎昌觉得自己的世界都要崩裂了。 这时,他忽然想起许久前的那一天,任克明第一次教他什么叫做blowjob的那一天。 那天,他们从任家主宅回来。 对,任家主宅。任家主宅里,任克明的二姑让他赶紧造个子嗣回来,任克明当时是怎么回答他二姑的来着? …… “不好意思二姑,我只对男人硬得起来。” “补充一句,还得是漂亮男人。” 黎昌:“……” 所以他当时是认真的? 我草,他真对其他人硬不起来? 什么叫漂亮男人啊!他眼里的漂亮男人不会就只有自己这么一个吧?! 黎昌真的呆滞了,他拿起水杯,掀开被子,颤抖着腿下楼。 在摆满酒具的大木柜前,他找到小安的身影,说:“……你的意思是,我让任克明不再性冷淡了?” 小安点点头,又摇摇头: “准确的说,是任先生只有面对您,才不再出现勃。起障碍。” 黎昌听见这话,手里水杯砰一声掉到地上。 所以,自己这是穿成了个什么? ……人形春。药? 黎昌最后是不知道怎么走上楼去的。 小安的话就像是一枚水下炸弹,而他就在水下无法躲避,五脏六腑都跟着水波一块给震碎了。 所以,任克明只能对自己硬。 所以,任克明真的很干净。 所以,在谁嫌谁脏这个问题中,任克明是有资格排在前者的。 ……自己究竟干了什么。 黎昌坐在床畔,一下又一下地揉着头发。 床头柜上,不知何时取下放在那里的一个吊坠这时忽然掉落在地。 黎昌的视线投去,发现那正是任克明之前送自己的蛋形吊坠。 椭圆形的小门被打开,露出里面缩印的照片。 模糊的像素下,两个背影站在大海前,十指相牵,仿佛从未有过裂痕。 黎昌捡起项链,盯着那张照片看了好久好久,然后合上。 蛋,蛋。 他看着这颗蛋形的坠子,脑袋里混乱得如同一锅烧糊的粥。 黎昌忽然有点想念自己的朋友们了。 他站起身,把蛋坠放进衣服兜里,转身下楼煮了两盒鸡蛋,然后拎着装有蛋的塑料袋走出门。 “张叔,去西郊。”他对司机说。 张叔却转过头来问:“黎少爷,您是要去找上次那群狗吧?” 黎昌系安全带的手顿了一下,点头说是。 张叔说:“那他们不在西郊了,任先生把他们安置到了狗舍,地址我有,您直接去那么?” 黎昌的表情滞了一秒,说好,那就去那吧。 他真是忘了,任克明早就跟他说过这件事的。 这也能忘。 黎昌靠着车窗按脑袋,自打他那晚和任克明吵了一架后,脑袋就特疼,就跟有人拿着一颗针往里使劲扎一样,扎得都要裂开了。 坐起车来,也是浑身难受。 分明张叔车技很稳,但是他就是想吐,怎么都想吐。 好在狗舍不算太远,张叔一停稳车,黎昌就立马打开车门冲出去,扶在路边作呕。 但因为这两天没吃什么东西,胃里也没什么可吐的了,只有不停的酸往上反,冲得黎昌眼睛发昏。 张叔忙给他递了瓶水叫他涮涮口,又递上纸巾擦嘴,最后黎昌抚着胸口缓了好久才说:“没事,张叔,我没事。” 张叔说:“黎少爷您可能是有点感冒了,不然不会这么难受。” 黎昌说,可能吧。 他这下终于回过神来打量四周了。 张叔把车开到了一条乡间小路上,附近只有连绵不绝的树,不远处,一间院子伫立在一堆树间,倒有点像隐藏在树木深处的世外桃源。 黎昌抬步往那边走,张叔想要上手来搀他,被他格开拒绝了:“不用,张叔,我真没事。” 张叔只能收回手。 他也是第一次来这家狗舍,差不多一个多月前任先生就把地址发到他手机上了,要不是黎少爷今天提起,他都快忘了这事。 走到狗舍前,门口有一个看门的保安。 保安说:“你好,你们是?” 张叔说:“我们是来看看狗的。” 保安仔细打量了一下张叔,迟疑说:“我们这儿可不卖狗肉。” 张叔啧了声说:“嘿,我不是来买狗肉的啊,我不吃狗肉!” 保安说:“那你来干什么,我们这是私人狗舍,不对外参观。” 张叔说:“我知道你们是私人的,老板姓任是不?” 保安说:“你咋知道的。” “因为我是他司机啊。”张叔指了指身后的黎昌说:“这狗舍就是任先生为他开的。” 保安这下顺着他的视线看向他身后脸色泛白的黎昌。 乡间的阳光下,黎昌微微眯着眼,姣好的面颊露出虚弱的神色,身板轻薄但比例漂亮,任谁看了都知道不是寻常人。 更别说保安还在电视上见过他的脸。 “啊,黎先生是吧!”保安忽然说:“那我知道了,任老板之前说过,他来进就行!” 说完就去开门。 张叔后退两步接着黎昌往里走,黎昌走过保安亭的时候还给保安礼貌地点点头。 保安被他这么一打招呼,都愣在原地了,直直看着他的背影。 真好看呐,就是感觉生病了,否则脸怎么会白成那样。 都没有血色。
第26章 黎昌进去,刚走两步就听见了熟悉的叫声。 是小A!他听得出来。 于是步子加快了些,跑到前方的一片狗笼旁,却没见到狗的身影。 再一回头,才看见不远处的大院子里,五条熟悉的大狗正在特欢快地奔腾。 旁边一个中年男人拿着盆,笑着看他们。 忽然,大狗好像闻见了黎昌的气味,耳朵一立,齐齐回头。 五双眼睛一时投向黎昌,院内寂静两秒,接着,二十条腿飞奔而来。 嚯,那地上都被他们的腿扫出了黄沙! 黎昌终于笑了,眼睛弯弯,蹲下身子去摸他们的脑袋。毛茸茸的狗头一颗接着一颗往他面前送,都跟争宠似的。 张叔这时候就像上次一样躲得远远的,生怕被咬一口。 站在院子里的中年男人看到这副场景,放下盆子走过来,在腰间的围裙上擦了擦手,朝黎昌伸手说:“黎先生吧?终于见到你了。” 黎昌抬头,眼底映着阳光和他对视,伸手握上说:“你好。” 这应该就是平时照顾五条大狗的人。 男人说:“我姓陈,你叫我老陈就好。” 黎昌就说:“那你也叫我小黎就行。” 刚说完,一旁一直在争宠的小E就像急了一样,伸出舌头舔了黎昌的脸颊一口。 黎昌:“啊!小E!” 远处的张叔这时候小心翼翼地跑上来,递湿巾纸。 黎昌起身接过,擦了下脸。 老陈这时说:“看来和任先生说的没错,你真的很爱狗。” 黎昌的笑一瞬间僵在脸上了一秒,旋即恢复正常:“嗯……你把他们照顾得很好。” 老陈不好意思地摸摸脑袋:“我一辈子都在开狗舍,可不得照顾好吗。” 他顿了下,说:“不过,还得是要谢谢你和任先生,不然我也不知道我现在会在做什么了。” 说着,他坚毅的眼神忽然暗淡下来,黎昌忍不住问怎么了。 老陈说:“我们全家都爱狗,这个狗舍,从我爸开始就在了。” “但是你应该知道,开狗舍实际上是个入不敷出的生意。与其说是生意……倒不如说是搞慈善,毕竟我们不愿意做那种没良心的繁殖工作,也不愿意把狗送去……送去狗肉场。” “本来要倒闭了,附近一家狗肉场等着要收我们家的狗,来问了好几次,还好这时候任先生找到我们,来帮了一把。” “任先生从我手中买下狗舍,雇我在这继续工作。我们跟着他去西郊把小A他们接了回来,平时在外边遇见流浪狗也会带回来寻找领养……要不是任先生,真不知道怎么办才好了。” 黎昌静静听着老陈的话,澄澈的双眼一动不动地落在身前的五颗狗头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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