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呜……” 突如其来的疼痛叫人洇出两滴生理性泪水,双眸含曾薄雾,潋滟得楚楚可人。 御台下,目睹此幕的百官更是沉默。 咋滴,您是不是也感动得以为自个儿活在梦里?其实我们也觉得跟做梦似的。 于是便有几个不信邪的官员跟风似的,也学着初棠那样子,狠狠掐了掐自己。 “哎哟!” 大殿落下几声沉闷压抑的呼喊。 与此同时,外面也登时骚动不安,片刻后传进惊呼:“祥瑞!天降祥瑞!” “莫不是苍天也同意!” 初棠歪头探了一眼,原是天际滚滚红霞着火似的,自东边一直烧向西。 红艳滴血,又如熔金薄进翻涌的云层。 苍穹之上,绚烂璀璨,万丈霞光熠熠覆落大地,将满目河山渲染得朦胧恍若仙境。 但! 有啥好祥瑞的! 就……火烧云,你们是没见过么? “天降祥瑞!是天意!” “天命难违!” 有人连声呼喊几句。 僵持之下,丞相最先下跪。 随后四大保皇党也簌簌跪下,紧接着越来越多,终于万人朝拜,声音震耳欲聋:“天命之子!吾皇万岁!” 初棠:“……” 他被震得脚步虚浮,好梦幻,怎么这就当皇帝了?简直易如反掌不费吹灰之力! 他拉拉面前人的手:“小橙子以后不用跪我。” 想了想,他饶有兴致摆弄着程立雪的手指,弄出个小圈圈,把自己的无名指套进去。 求婚礼成。 那人显然也不解他这个小行为。 “这是?” “你想知道咩?” 初棠得意勾勾手指:“过来。” 但见程立雪伏过身来,他也借力趴上去,模样得瑟偷笑一声,浅声耳语:“不告诉你。”
# 番外 第59章 迎娶男后 帝后大婚,举国同欢,九日不朝,大赦天下。 因是帝后结缔良缘,礼数繁杂,三书六礼四聘五金,还有一大段隆重的立后仪式,皇后登上凤舆受百官朝拜,迎入后宫内廷,由皇帝揖手入坤宁宫洞房。 最重要是婚前三天还不能相见。 这一大早他便偏见满屋子的熟人,程管家、苏嬷嬷、张婶,还有十一竟然也在。 “你们这是?” 十一啪地打开折扇:“守门。” 初棠哭笑不得:“?” 初棠:“你们守错了吧,是我娶妻!!!” “没错!某人怕是早已按捺不住。” “……” 倒也不至于,程立雪这家伙还挺能忍的,毕竟他的守宫砂还在呢,难以置信到任何见者听者都要质疑程立雪一句“不能人事”。 十一拉开院中的椅子:“来!正好咱们凑够一桌脚儿,打两天麻将也够消遣的了。” 初棠:“咱这不是五个——”然后他就瞧见程管家和苏嬷嬷两人连体婴儿似的,黏糊得比他和程立雪还要像新婚燕尔。 话音戛然而止。 哦豁,看来是老房子着火了。 这样逍遥了两日,倒也乐得自在,直至大婚之日的前一晚…… 书房中。 初棠正依靠大黄,盯着曾经那枚向程立雪要来的白玉佩怔怔出神。 其实直至此刻,他仍觉得梦幻泡影一般,他有时会想,穿越的林林种种是否只是场梦。 静谧中倏然落下点脚步声。 即便轻盈,却仍是被向来机敏的大黄悉知,大黄惊喜地涌动身子,将发愣的人拉回现实。 “汪。” 大黄兴奋摇摇尾巴。 初棠一侧头便看见窗侧的剪影。 这家伙,还真如十一所言,按捺不住是吧? 臭男人,这么迫不及待,少见半息都不行吗?居然私闯御书房! 啧。 那人缓缓走近,藏在后背的手也悠悠朝他递来:“东宫的第一支海棠。” “……” 初棠惊诧半分。 他不可思议眨眨眼,花仍在,程立雪也在,所以这大半夜翻窗,仅仅是因为东宫的海棠花开了吗? 干什么呀! 大晚上的搞得这么浪漫! 程立雪你要死啊! 初棠挪着脚尖窃喜半天,不知为何,喜悦过后他竟有些五味杂陈。 他盯着那张淡漠的脸呆滞片刻。 不是梦,一切都不是梦。 在这陌生的异世里,他的归属感,不知从何时开始,已经由“与原身相同的名字”,变成“拥有一个爱他胜过爱自己的人”。 他的归属,他的故乡,就在眼前。 外面月色正好。 思忖半息,初棠接过花,也转手将人拉去后院:“我们去拜一拜月亮吧。” 大黄见状,也跟着两位主人跑出来。 庭中万籁寂静,初棠率先跪下,而后又扯扯程立雪:“因为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呀。” 爷爷奶奶一定也在看同一轮明月。 一旁的大黄歪着脑袋打量两位主人,随后也曲下前腿,笨拙模仿主人们的动作,拜了拜。 * 翌日晚。 宫中热闹喧哗,人声鼎沸。 宫灯通明,整个皇城恍若白昼,不少人喜气洋洋穿梭在这片火树银花不夜天中。 大抵是知他不爱守规矩,程立雪这人便把大多数繁文缛节都能免则免。 初棠晕头转向,搓磨半天,终于迎来最喜闻乐见的环节——洞房。 房门口,初棠踉跄几步,跌跌撞撞跨进去。 床沿端坐的男子,一袭青色纳纱彩云双龙纹,缀铜鎏金錾花扣大红喜服。 恍惚间,他似忆起曾在程府成亲的那夜,想来彼时的程立雪怎么也不会料到今日的他们竟还能“调换身份”再成亲一次。 臭男人! 那时还这么嫌弃他,真是令人发指! 不过也难以怪罪,毕竟初时的程立雪又不知道他这副躯体早已易主。 所以说!真香定律,永不缺席! 初棠春风得意轻哼两声,连忙踩着小碎步跑过去,来到床沿又骤然顿住脚步。 嘶…… 近乡情更怯啊!该死的,又有点紧张了。 手心泛汗,攥紧喜杖半天的人,终是诚惶诚恐似的一点一点挑起喜帕,喜盖头下,缓缓地,露出一张颠倒众生的清隽容颜。 那人淡淡然抬眸。 两道目光,登时于半空交汇相撞,大有种把满室冷清气息撞出纠缠不休的暧.昧错觉。 呜…… 突然体会到昏君的快乐! 啊啊啊啊啊!芙蓉帐暖度春宵,他以后也要过上从此君王不早朝的生活了吗? 短短半息功夫,他已从质疑唐明皇,到理解唐明皇,然后成为唐明皇,最终超越唐明皇! 真是光想想就叫人兴奋得热血沸腾,辗转难寐,初棠期待搓搓小手。 爱妃,我来疼你啦!嘻嘻! …… 晚间的雨淅淅沥沥撞来窗棂。 初棠正趴在窗口,看着这场春雨,潮意朦朦胧胧落在满庭海棠,润物细无声。 外面有方小池塘。 昨日他和湘竹打发时间,用木头捣鼓的小船还飘在雨中,颤巍抖动,摇摇欲坠。 春潮带雨晚来急,野渡无人舟自横,晓看红湿处,花重锦官城。 不知多久后。 初棠在程立雪怀里费力撑眼,窥见熟悉的房间布置,意识也愈渐回笼,他窸窸窣窣爬起,只觉浑身连骨头缝都冒着酸水。 反倒是程立雪那家伙,跟聊斋里的妖精吸足阳气似的,精神抖擞,容光焕发,那副泰然自若的模样,好像再来八百回合都不在话下。 这人手里还将那夜的白喜帕方方正正叠起,握在掌心,如获至宝爱不惜手。 初棠眼神不经意扫过帕中落红,他也不承想这身体到底是何构造,竟还会有……咳。 他甩甩脑袋,将胡思乱想抛诸脑后,浑身乏力倒回去,慵懒倚进那方胸膛,调子软绵咕哝两声。 “什么时辰了?” “酉时。” “哦,也还……还行吧。” “第三日酉时。” “!” * 数日后的御书房。 程立雪正在侧殿与几位大臣议事。 龙椅上的初棠百无聊赖,托腮咬笔,御阶之下倒是有人在表演皮影戏,奈何这出戏他已看过十几回,台词都背得滚瓜烂熟。 不消片刻,他就小鸡啄米似的打瞌睡。 几盏茶时辰后。 御书房外匆匆赶来位宫女,那是陛下最喜欢的贴身大宫女,无人敢拦。 湘竹一脸神秘跑进:“陛下陛下!” 她满脸喜色,弯低身子伏在初棠耳畔小声开口:“巡抚大人给您进贡了一批美男,如今都在承恩殿候着。” 神色倦倦的人须臾间清醒。 初棠倏然挺直腰板,啪地一声丢下手中的朱砂笔。 什么?美男!一批!? “哎呀。” 初棠演技浮夸扶上额角:“李公公,我眼睛疼。” 语毕还可怜兮兮,煞有其事哀凄凄补充两句:“许是用眼太久有些乏,我要回去歇歇。” 李公公:“……” 您搁这睡了半天何来用眼一说?况且眼睛疼您捂额头是怎么回事? 李公公犯难:“若是君后——” 初棠跳下椅子,路过人时郑重其事拍拍李公公肩膀:“确实任重而道远,梓童哥哥要是问起来,你就说我去学习御人之道。” “欸,恭送陛下。” 交代完毕,初棠迫不及待推着湘竹往外跑,顺带低声问了句:“有多少个?” “八个。” “帅不帅?” “英俊潇洒玉树临风风流倜傥,个个都是八块腹肌、大长腿、肩宽腰窄的双开门冰箱,简直绝了!” 初棠美滋滋搓搓小手,俨然是副期待十足的模样舔舔唇角:“哦哟!快快快,我要玩蒙眼游戏!抓到的单数给我,双数归你,嘻嘻!” …… 两人匆匆来到承恩殿。 入目的八位男子各具特色,却都美得动人心神,初棠喜上眉梢抓抓湘竹的手臂:“巡抚大人可真是个贴心小可爱,年底必须给他涨俸禄!涨十倍!” “陛下,快蒙眼。” 湘竹从怀中取出块丝绢,随后朝殿中男子吩咐:“陛下要玩蒙眼游戏,你们配合下。” 八人异口同声:“是。” 丝绢蒙上眸子,眼前顿时漆黑一片,初棠胡乱抓了几下,本是热闹嘻笑的殿内忽地安静下来。 但当事人俨然还乐在其中,举着的手,终于划过片袖子,初棠猛然趁势捉住那手臂:“抓到了!哈哈哈哈让我看看是哪个——” 摘下蒙眼绢帕的人话音戛然而止,皆因他对上了一双清冷无波的眼眸。 “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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