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摇滚精神不死!” 兔兔乐队加入战场。 警笛声由远及近。 * 警局,审讯室的灯光苍白。 “名字。年龄。” “商泊云。十七了。” “未成年……还在念书吗?” “嗯。” “在哪念书,怎么跑去打架了。” “长洲附中的。” “嚯——咱附中的主任还是高桂生吗?他教过我呢。” “高主任风采依旧。” “别贫。”警察瞪了眼对面的少年,“继续。” 商泊云面露隐忍:“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 “今天本来很开心,和朋友们一块儿去开庆功会。” “都是附中的吗?” “嗯。”商泊云低着头,显得很乖巧,“是我同班同学,还有高二的几个学弟学妹。突然来了一群不认识的人,看起来都不太好惹。” 警察闻声,看了眼这小伙子的体格,人高马大的,卫衣底下绝对有常年锻炼的痕迹,到现场时他干翻了三个,自己毫发无伤。 啊,年轻真好。 “但他们是一个学弟的朋友,所以我们也都没什么意见。” 商泊云眼神清澈:“可是没有想到,后来他们一个劲儿的劝酒。未成年人不能饮酒,高主任时常叮嘱我们,我牢记在心。” 啊,其实还是个孩子。 “我和我朋友都不愿意喝,坚定地拒绝了几次,对方就生气了。” “他们非要我们喝那杯酒。不知道是为了面子还是别的……”商泊云痛苦道,“不喝有错吗?” “拒绝是对的。”警察拧眉,把这条记录了下来,在旁边备注了“监控重点”四个字。 “后来为首的孟松哥生气了。”二十六岁的商泊云毫无心理障碍的扮演清纯男高,“砸碎玻璃瓶动手。” “然后你们就打了起来。” 商泊云点头。 “这种时候尽量不要起正面冲突……”虽然但是,都打赢了。警察一噎,复又道,“不过,有自我保护的意识是好的。” “我知道。当时我太慌张了,下意识还手了。” 还挺听话。 警察深感欣慰,加之又算是附中的学弟,师出同门,表情不觉更加和蔼:“今天算你运气好,打赢了,跑过了。惹事的那个人今年都进来四回了,次次挑事,次次拿钱摆平,看到他就头疼。” “不过这一回——”性质似乎有些严重,也有不少疑点。连轮休的郑局长都赶了过来。警察沉吟片刻,决定不和祖国单纯的花朵说起细节。 “先去外头坐着吧,等你家里过来签字。” 晚九点,警局的大厅里依然人来人往,蓝色制服穿梭不休,长洲日趋繁华,在治安上的投入也不断增加。 大厅的灯光同样是明亮的冷白,一个面容严肃的女人正和坐在长椅上的江麓说话。 “郑局长。”路过的警员如此称呼女人。 不知江麓说了什么,郑莹露出松了口气的表情。 她朝江麓一笑,而后大步去了审讯室。 待到郑莹离去,江麓温和的表情才有了一丝裂痕,担心的情绪迅速涌了出来。 “商泊云。”一道影子晃荡,江麓起身走了过去。 商狗子先发制人,伸出打过架的爪子。 他微微偏头,目光和江麓齐平,薄而锋利的眼尾向下垂着:“手好痛。” 见江麓拉过了自己的手,他又很小声地补充了一句:“老婆。”
第84章 江麓深吸了口气。 他声音故作冷硬:“现在知道痛了。那会儿不是说不过打五个吗?结果最后又回了头。” 商泊云看着江麓垂着的长睫, 试探性道:“或许,三个和五个不一样?” 然后狗爪子就被拍了一下。 商泊云吃痛,委屈不已:“你甚至不心疼我?!” 江麓抿唇, 闷声道:“不是…” 到后面完全是混战了。 孟松放了话, 他的狐朋狗友们似乎很信任他能摆平事情,个个头铁拳头狠。 江麓把手指很小心的搭在了商云泊手背上:“我是怕你有事。这个是玻璃划破的吧?” 商云泊瞄了眼那道小口子, 表情迅速恢复了柔弱。 其实他对自己认知很清晰。 五个是真的打不过, 三个也是真的打得过。 二十六岁的商泊云上过系统的格斗课。 云山起家之后,乔叙表示现在他们是块香喷喷的小蛋糕, 商场诡谲,阴谋防不胜防, 为此逼迫商泊云和他一起请了私教。 商老板表示商战应该不至于这么朴素,并建议乔叙少去沾花惹草,没准人身安全还会更有保障。 但课程练了下来, 没想到真有用上的一天。 来自江麓的关心十分让人受用。 “不管怎么说, 我今天晚上表现还是还可以吧。” 江麓看了他一眼,商泊云歪着头, 眼睛亮晶晶的, 嘴角的弧度根本控制不住,完全是求表扬的表情。 他抬手—— “又要打我……” 揉了揉商泊云乱糟糟的头发。 “不是可以, 是很好、很好。” “那我有奖励吗?”商泊云又问,他轻咳了一声, “手还是有点痛, 要……” 江麓拧眉。 他爱惜自己的手, 以己度人, 对于商泊云手背的红痕也如临大敌。 接待台的女警闻声:“受伤了就先去处理下。不过警局的医生已经下班了,对面有家二十四小时的药店。” 江麓恰好也是这么想的。 他一手仍拿着要送给商泊云的礼物, 一手牵住了他的袖角:“我们先去药店。” 女警看出了江麓的担心,关切道:“药店只能应急,要是有哪儿不舒服,最好还是明天白天去趟医院。” “好的,谢谢。” 商泊云哽住了,他刚刚是想要江麓给他“亲亲呼呼痛痛飞走”来着的——嗯,他是幼稚鬼他先说。但是,耳朵通红的江麓用僵硬的语气说“痛痛飞飞”的话,他内心的小恶魔就快乐得想摇尾巴。 至于手背的划痕,拿在江麓面前装乖还好,拿去给医师看纯粹是自取其辱。 “走吧。”但江麓晃了下他的袖角。 二十四小时的药店店招明亮,老板轻车熟路,从柜台下直接把药和棉签拿了出来:“从对面警局来的。又是打架的吧?” “这款搽伤口最好,不少挂了彩的都选这个,正所谓实践出真知呐。”老板努努嘴,“不过,先给我看看伤口是什么个情况。” 江麓侧过身,商泊云却退到了两米外的店门口,还把手背在了身后。 “怎么了?” “我突然觉得我没什么问题。”商泊云严肃道。 “讳疾忌医可不行。”老板不想放过这单生意。 “先看一下。”江麓不放心。 商泊云只允许自己在江麓面前丢人。 他木着脸,抬脚就想走:“真的不用。” “回来。” 江麓的声音也严肃了起来。 “防微杜渐啊小伙子。”老板看出来谁说话管用了,立马煽风点火。 商泊云吭哧吭哧地拖延时间,爪子便被江麓抓了过来。 “麻烦您帮他看一下。” “好嘞。” 灯光落在商泊云微红的手背上,老板“啧”了一声。 过了几秒,他把眼镜戴上了。 “你这个伤口……” “我懂。” 商泊云明白老板的欲言又止。 “药水就没必要了。”老板伸手,从旁边云南白药的绿色盒子里掏了掏,“趁着伤口还没愈合,贴上吧。” 一片创可贴飘到了商泊云和江麓的面前。 “送你们了。小年轻哦,太娇气也是要不得的。” 江麓微微皱眉,还是拿起了创可贴,很礼貌的道了谢。 两个人没立刻回警局,而是坐在了路边的长椅上。 “手。别藏着了。” 商泊云难得尴尬,乖乖把那道基本愈合的伤口露了出来。 江麓低头,撕开创可贴,面不改色地贴了上去。 贴完了,他轻按了下商泊云的手背,指尖碾过骨骼的弧度。 “还有哪儿痛吗?” “其实,我一点不痛。”商泊云哼哼唧唧。 “也许只是看起来不严重。刚刚老板说防微杜渐讳疾忌医不行,我觉得挺对的。”江麓是真的很当回事,“上回你的手臂摔青了,你就不当回事,后来陈彻撞到你那,你还‘嗷’了一声。” 那是因为你在旁边——商泊云默默地想。 手机的铃声忽而响起来,江麓腾出一只手去接。 “荀助理。” 张淮陪父亲去国外出差了,留了他的助理们在长洲,荀助理是这段时间负责江家相关事宜的人。 “已经和郑局长联系了吗?好的。我这儿没有什么事情,你别着急。” 江麓一边说话,另一只手还握着商泊云的爪子。 商泊云低头打量,自己的手要宽阔许多,江麓并不能完全的把它包裹住。 但修长清癯的指节反扣他的手背,看得人心中一动。 江家的助理会过来处理这件事情。 明面上,这是一起纯粹的血气上头的斗殴,由浪荡嚣张的孟松挑衅,由“冲动莽撞”的他回应,所以牵扯不到江麓分毫。 孟楠下的药警察也会查明,不管药物的作用是什么,都在法律的管控范围内,能放倒人的脏东西就那么一些。 江麓没有喝下去,孟楠的话永远也不会有说出口的机会,江盛怀探究不到。 商泊云握紧江麓的手,力道传来,江麓疑惑地看向他,又朝他弯了弯嘴角。 冬夜的街道安静无人,所以能无所顾忌地牵手。 “梦境”在哪个契机结束之后,困住二十六岁的江麓的事情,终于要彻底逾越过去了。 他的小少爷大概可以更开心的活。 不对——是一定。 灵魂忽然就变得缥缈又轻盈,心跳不断变快,巨大的喜悦涌了上来。 明明是万物枯竭的冬天,但有一朵两朵三朵小花把这份喜悦当做养料,然后密密麻麻开在了商泊云的心里面。 电话那一端,荀助理心情惴惴。 但江家的小少爷和江先生似乎性格差别很多,并没有那种积年的冷肃。 江麓声音温和:“明天再处理也是一样的。纪叔去送人了,他晚些时候再来接我。” 荀助理不太放心,江麓想了想,道:“那你帮我联系一下中瑞的骨科。” “您受伤了?”荀助理瞬间慌了神,之前没听江麓提,警局的郑局长也没说。唉,老纪也是,就算是江麓要求他先送学弟学妹,他也应该先把江麓送到医院啊! 商泊云从“花花”世界里回过神来:“等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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