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额啊!”高处落下典蝉的痛呼。 沈渊连忙抬头看去,只见浩昌正反拧着典蝉的手臂,笑得猖狂,而典蝉痛得脸色煞白。 “浩昌你!……”沈渊话没说完,一支长剑不知从何处射出,刺中了他。 一人得逞,那些士兵又开始蠢蠢欲动。 沈渊来不及拔下长箭,先是一个狞视镇住他们,再搭上箭柄去拔出来。 他是没有痛觉,可拔了半天也不见箭被拔出,彼时,何梦访的话从耳边闪过: 这浩昌不知道从哪儿学到的铸造术,此次他们用的箭、矛等等,一旦刺入身体,金属头就会绽开,牢牢咬住血肉,拔出来就是一个血洞,所以我们才会僵持不下。 他知道不能蛮力拔箭了,不然会留下伤口,且这箭离心口很近,肯定会留下什么后遗症。 他一咬牙,折断了那箭。 环视周围,他立即锁定人群中一人。 那人手拿弓弩,因为沈渊盯着他,竟慌乱起来,不打自招:“不、不是我!不是我!” “就是你了——”沈渊用力掷出手中残箭,正中那人眉心,只听一声惨叫,他死了。 这下,浩昌的士兵纷纷乱了阵脚,再不敢偷袭。 “好好好。早听闻九离二皇子骁勇善战,今日一见果然如此……” “额……”浩昌还在说话中,只因杀了人沈渊血咒发作,巨大的疼痛仿佛天塌下来一般忽然从头顶压下,使眼前阵阵发黑。 他用力握住长枪保持身形稳定,心奇道:怎么回事? 渐渐的,浩昌道话越来越清晰:“传闻典蝉为不嫁给何靖风,逃出皇宫来到妖域槐树岭,结实槐树精沈琅槐,一见钟情,不久后九离派人火烧槐树岭,杀了沈琅槐,这才逼得典后出嫁。没想到哇,帝王家也会生出情种来。这孩子叫沈渊,是沈琅槐的沈吧?也不知道他是不是何靖风的种?” “胡说八道什么?!”沈渊极力维护典蝉的颜面。 浩昌道:“你身在皇室,一个姓氏能代表很多。还望你以后不要投奔我。” 沈渊傲然的说:“绝不会!” “哼!”浩昌冷笑一声,更加用力折过典蝉的手臂。 典蝉咬牙忍耐。 “浩!……额!”那血咒越来越凶猛,沈渊明白,时间拖得越长,他越没有胜算。 以彼之道,还之彼身——擒贼先擒王。 沈渊鹰视浩昌,猛地掷出长枪。 伴随浩昌的一声长嘶,他手臂坠下高塔。 典蝉看清形势,猛击浩昌伤口,痛得他又是一阵嘶吼,踉踉跄跄向后倒去。 典蝉抓紧时间,从高台一跃而下。 沈渊第一时间在高台下迎接典蝉,“母亲,呵呵。”他体力不支,眼神惺忪,身形摇晃。 见状,典蝉道:“好孩子,接下来交给我吧。” 后来,沈渊只迷迷糊糊地记得典蝉将他带回九离,何梦访和向延迎上前来接他,他却一下从玉京照夜白上跌下。 沈渊养病许久,待终于好了,回了蓬莱,那何梦访第一个上前,说:“你可算回来了!那汪盼天天逮着我问,你的伤怎么样了?什么时候回蓬莱?哎呀,我都被他烦死了!” 沈渊舔舔苍白发干的唇,有些虚弱地说:“汪盼啊汪盼,他肯定在盼我死。不过你别说,我真差点死了。” “啊?!”何梦访诧异。 沈渊比划一个拳头,“要拔出那箭势必要带出拳头大一块肉,那箭上还有毒,伤口迟迟不见好不说,还会烂!好死不死的那箭离心口近,不好拔,不拔吧,我要被毒死,拔了吧,又会伤到心脏,还是一个死!” “给我看看!”不知何时,汪盼出现在两人身后,冷不丁冒出一句话来。 他们吓了一跳,还没反应过来,那汪盼居然开始扒拉沈渊胸口的衣服,还说:“给我看看上伤口,我可治的。” 沈渊自然不同意,死死护着衣服,“已经好了,已经好了!” “我说了我能治!”汪盼执意要扒开沈渊衣服看看伤口。 身体若是还好好的,沈渊早就把汪盼打得扒地上了,根本不可能拉拉扯扯半天。 “哎呀!”他猛地一推汪盼。 汪盼往后一个踉跄。他原地愣了一会儿,而后一个箭步上前,出手劈晕了沈渊。 “别跟来。”他冷声威胁何梦访,拖走了昏迷的沈渊。 “啊?这……”何梦访原地等待,不知如何是好。 ----
第23章 023 血染东海 后来,安之来到一处混沌黑暗中。 放眼望去,黑暗一望无际,伸手不见五指,安静得耳膜发痛。 子不语怪力乱神。他自来不信鬼神之说,可现在处在《以杀止杀》这个天杀的游戏中,这个世界不正常,谁知道突然蹦出来个啥。 人类对未知事物的恐惧是一种本能。 身处黑暗的环境中,安之的不安全感油然而生,不过没让他害怕太长时间,那一口百度翻译腔的系统便出来了。 万分的死寂中有个能发声的东西,能叫他安心不少。 环顾周围的漆黑一片,他问:“现在是什么情况?宕机了?” 【忘川水一旦启用,沈渊将失去先前收集的所有记忆,成为白纸一张。你的灵魂不属于沈渊,为了保护你不被忘川水影响,将你暂时安置此处,等待忘川水被解除。】 安之“哦”了一声,讨价还价道:“那你好歹给我开个灯,这乌漆嘛黑的挺吓人。” 【好的。】 系统一言落闭,一束光突然从安之头顶打下,将他笼罩在其中。 他眯了眯眼睛,待适应这光,盘腿坐下,又小心翼翼地请求道:“你能不能让我看看沈渊正在经历什么?”他不认为系统会答应这个请求,所以问得小声,没有底气。 【好的。】 居然这么好说话了!? 与之前的预判相违背,安之难免觉得不可思议。 诧异之中,周身突然光明,向延站在跟前,背对着自己。 他面似少年,与沈渊记忆中那般一点儿没变。 一身黑色劲装,金鳞护甲,脚踩皂靴,头带黄金冠。年轻俊朗,肃颜漆目,扬唇一笑如冬水遇春光,瞬间明媚了人心。 身材挺拔而且壮实,甚是让安之羡慕。 凉风习习,迎面而来,云雾一朵一朵地拂过。 在沈渊的回忆中,恐怕只有御剑飞行时才有这般自由自在的感觉了。 他在飞! 安之心里说不出来的震惊与兴奋,加之一点害怕掉下去的恐慌。 【现在你可以自主控制这具身体,但切记不可OOC,违背现在剧情中沈渊已喝下忘川水,忘记一切。】 安之信誓旦旦地向系统保证:“我一定不会OOC!” 说罢咧嘴一笑,小心地靠近向延,捏了捏他的大臂。 “干嘛?”向延不明所以。 安之道:“捏捏你的肌肉嘛。”他羡慕地问:“哎,这一身肌肉要练多久啊?” 向延道:“四五年吧。以前你那块头可比我还大。” “哈?”安之低头看看这副身躯。 青衣之下,空空荡荡,好似没有似的。 忽地,凉风停止,身体感觉又热了起来。 向延所驭常阳剑悬停在云雾之上,万丈高空。他转过身来,一点儿不恐惧这高空,在剑上如履平地,向安之走近。 安之心中奇道:他不会想把我推下去吧? 向延却问:“你还认识我吗?” 原来向延是怕忘川水没有效果,专门向他确认来了。 安之自然认识向延,可沈渊已经喝了忘川水。他摇摇头,问:“你是谁?” 向延道:“现在你记住,我是向延,是与你从小玩到大的好朋友。” 安之点头,“你是向延。”又问:“那我又是谁?” 向安之确认的同时,向延对他灌输了一些新的概念。 向延道:“你姓典,名渊。” 安之喃喃道:“我是典渊……?” 向延颔首,“是的。” 安之迟疑片刻,才道:“嗯。我是典渊。” 向延道:“阿渊,我们下方便是郁都岭。我这就要带你回郁都岭见你母亲。” 安之心道:啥玩意儿!?那西轩门上,我差点杀了她宝贝儿子典山,她看见我不得扒我皮!!? 正想着,向延却道:“典后很想你。她为你窖藏了很多遗子春,学会了怎么炒栗子。她是多么尊贵又坚韧的女人啊——那日你独闯浩昌军营救她,她一人突围带你回家,如今却甘愿平凡,还做这么多你喜欢的事情。她一直一直盼着有一天能再见到你。” “怎么会呢……”安之怔住,口中小声地呢喃道,“这身血咒,那些话……” 沉岛一事后,沈渊被关了起来,可不知为什么,典山送来一杯酒:“皇兄……” 是啊,那是他的弟弟,能怎么对他? 再次睁开眼睛后,映入沈渊眼帘的却是一眼望不到头的漆黑。 氛围使他感受到无与伦比的孤独,仿佛他已经死了,浓稠冰冷的死寂包裹他,拼命地将他拉入地底。 他动了动手脚,想要逃离。 根本无济于事。他动不了。 此举搅动的这方黑暗,发出“叮铃当啷”的清脆声音——是铁链碰撞发出的声响。 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他被世间的风花雪月抛弃了。 怎么办? 只能花时间适应。 适应一段时间,突然,一点微小的火苗怦然窜出。 那点微弱光明身后,是典山的眼睛。 眼尾微微上翘,幅度比凤眼收敛,藏在那份不张扬里的是那对瞳孔里弥漫的阴骘狠厉。他的眉毛浓密,肆意地杂乱生长着,疯狂、野性,重重地压在那双眼睛上方。 沈渊不寒而栗,打算问他怎么回事。他开口,“小山,你……” “扶挽。”典山转过身,连带着那点烛火也消失,“你来尽尽地主之谊。”说着,响起“啪”的一声巨响。 沈渊身体随之剧烈颤动一下——他听出来那声音是清源鞭抽打地面而发出的。 黑暗里传来典山的声音:“你抢了本该属于我的正常人生。那段时光是我生命中一个大大的污点,见证过我那般样子的人都要闭嘴!而你!你是罪魁祸首,更应该抹消!我清楚地记得我们小时候,我站在母后的皇位前,只是想去坐坐而已,根本没想过其他的。而你和何梦访突然进来,你问我:‘你站在皇位前想干什么?’ “我没有说话。 “何梦访笑着说:‘皇位不是一个傻子能继承的。’” 再后来,典山说:“时机已成熟。” 沈渊便被带到东海海底。 人人都知道沈渊出生在羽渊之底,是那次异象后的产物。 而东海青龙一族,本就羽渊青龙一事受到连坐之罪,被困东海,失去自由,见了沈渊恨得牙痒痒。
133 首页 上一页 20 21 22 23 24 25 下一页 尾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