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岩,你跑什么!” 贺兰明吉追在白岩身后,眼瞧着他从假山出来后就一路狂跑,好在是现在宫里都顾着楚帝那里,不然被人抓到还要追究一个御前失仪的罪名。 白岩却没心思再想了,他紧张的手脚发软,脸色也有些苍白下来,满脑子只有一个念头,快跑! “明吉,我有急事,你先回去。” 贺兰明吉疑惑的停下脚步,眼瞧着宣王世子府的马车已经飞速奔回去了。 虽然婚约取消了,但是白清是未来的世子府主人,白岩作为兄弟,仍然是暂住在世子府,事实上白岩提出过自己出去租赁房子住,可楚祈宣没给他说完的机会便驳回了。 正站着,宫门外却骚动起来。 贺兰明吉回头看去,身穿铁甲的禁军正在集结。 “殿下。” 贺兰明吉挥挥手,皱着眉看向禁军,视线瞥过宫城内,最后落到宣王世子府马车消失的方向。 * 世子府。 今日白岩参加殿试,楚祈宣特意命府上的人为他办接风宴,白清揽过了这件事,处理的井井有条。 楚祈宣对白清的感情很复杂,他很欣赏白清与其他坤泽完全不同的自立和独立,又因为两人的信息素匹配有种特殊的感情。 但同时还有更多的歉疚,毕竟他只能给白清一个世子府主人的名头,但是却不能向先贤一样一世一双人。 他放不下白岩,想来这样,应该是最好的结果了。 “今日辛苦你了。” 白清抿抿唇,笑着说:“世子客气了,待阿年回来,正巧能吃上热的。” 楚祈宣点点头,道:“是这个道理。” 其实白岩没必要这么累,毕竟他只是一个中庸,在满是乾元的朝堂上简直是难度上加。 世子府的小厮来通报白岩的马车回了,白清率先坐起来,与楚祈宣对视一眼,说:“都等不及了,世子可要与我一起出去迎接阿年。” 楚祈宣笑了下,起身道:“这是自然,走吧。” 与他们俩人想得完全不同的是,白岩不但脸上没有任何笑意,甚至是形容匆匆的。 白清顿了下,问道:“阿年,你这是怎么了,就算没有考好也没关系的,毕竟你才刚刚开始。” “阿清说得对,阿年你---” “对不起,我要离开一阵子。” 白岩没有时间理会他们二人的话,抬头快速说道。 他匆匆忙忙的往自己的院子走,兴才已经提前回去了,准备收拾行囊。 白清神色微怔,楚祈宣已经快步上前,抓住他的胳膊,有些微的不解的说道:“阿年,你出府去做什么?你在楚除了我又没有相熟的人。” “世子!属下奉命传旨,还请世子与两位公子速速接旨!” 没待争论出结果,禁军已冲进府门,为首的陈扬高举着手中的圣旨,高头大马在烈阳下嘶鸣着。 这个变故让楚祈宣都没反应过来,而后快速的跪下道:“臣接旨。” 陈扬扬了扬头,眯眼看向跪在楚祈宣身侧,以及他们身后一脸慌乱的少年,沉声道:“白贡生,莫不是想抗旨吗!” “阿年!”
第48章 楚祈宣不知发生了什么,快速的回身拉扯住白岩的衣袖,将他拢到身侧。 白岩神思不属,整张脸白得吓人。 陈扬瞧着,他是楚帝的心腹,当年也全程参与了追这名坤泽的事,结果没想到,原来那人竟然是宣王世子的前未婚妻,还好,阴差阳错,还未酿成大祸端。 陈扬张开圣旨,沉声宣布。 圣旨一字一句的宣告完毕,三人领旨。 楚祈宣虽然有些迷惑,但是想着或许是白岩表现不错,而且若是白岩在楚帝身边,他皇叔一定会知道白岩是多好的一个人,届时或许事情还有转机。 他往前一步,想和白岩叮嘱两句,但是没考进,便被拦住了。 陈扬意味深长的看了他一眼,道:“殿下,白舍人要走了,殿下还是不要拖长时间的好。” 楚祈宣拧眉看他,听出他话里的不对,不过白岩已经被禁军带走,赶来的兴才看到此状,神情一沉。 陈扬转视线到他,表情严肃了起来。 兴才是当年楚帝身边唯一得恩典被放出来的暗卫,若是没参与到此事本能潇洒过一生,不过他胆大包天,出去一趟,竟然胆敢帮助别人欺瞒楚帝,他的下场便不会如何简单了。 不过目前楚帝还没下指令,只是命人将兴才押送回宫。 禁军来得很快,离开的也很快。 白清不知内情,面色很凝重,不过还是抽出时间安抚了一下楚祈宣的情绪。 白岩此去,也未必是好事,楚帝身边岂是所有人都能待的,即便是他,当年也是战战兢兢的过活。 他也完全不必杞人忧天,倚着白岩那直白软弱的性子,他应当替他操心别被楚帝嫌恶才对。 白清稍稍放下些心,而此时的宫内,气氛的确十分凝重。 江德满是知道内情的,自然也没了之前对这位坤泽的期待,毕竟已经两年过去了。他还真没见过欺瞒楚帝,还有什么好下场的,更何况人还是楚帝厌恶的都江候府一家。而且还牵扯到当年隐退的暗卫。 出乎江德满意料的,那名暗卫竟然活着出来了。 只是面色很苍白,拱着手,哑声和他道:“江公公,多年未见。” 江德满神情未变,道:“大人。” 兴才笑了一下:“江公公不必再如此叫我,如今我不过也是主子身边的奴才罢了。” 听他这意思,竟是还要留在那位废世子身边,江德满表情凝重了些许。 兴才道:“还劳烦公公指派个人带我去公子的殿院,我先准备着。” 准备着?人今日能安然回去吗? 如此想着,江德满还是应道:“大人客气,来人。” * 直到进入熟悉的宫殿,白岩仍然是虚软的,他脑海里全都是违逆楚帝的人的下场,连宫内的宫人进来收拾的小动静都让他惊惧的跳起来。 楚帝宫内的宫人训练有序,对他视而不见,又动静也只是无视。 白岩越呆,内心的慌乱就越多,直到一声熟悉的唱和声在外边响起,男人高大的身影很快出现在他眼前。 白岩站起来,往后缩了两步,又强维持着理智,颤巍巍的跪下行礼:“臣、臣子见过陛下。” 楚帝的视线像是石头一样压在他背上,哪怕是听到平身两字,白岩都没反应过来。 楚骥心情很复杂。 他应当是盛怒的,毕竟这坤泽竟然真的胆敢瞒着他消失两年,即便这两年里他时不时出现过,但仍然没有主动出现过一点。 除了前日。 明明已经瞒得很好了,却在最后一刻露了马脚。 楚骥并不想把这归于白岩的“主动回来”,他目光阴沉的盯着少年,白岩自开始科举之后,是学习了礼仪的,可是他却没学过面见楚帝的礼仪,更重要的,上辈子的记忆他或许还有一点,可现在却浑身冰凉,而且还有一种强烈的无助和委屈。 他呆站在原地,抬着头,放在身侧的两只手紧紧的握着,像是会碎掉一样。 楚骥原本以为会见到他求饶,毕竟这东西也知道自己干了什么,可没想到少年会这样。 他站着干什么,真当他不会罚他吗,如之前他所决定的一样,将人关起来就是最好的决定。 少年吸了吸鼻子,嗓子里泄露出一丝哭腔。 楚帝身体一僵。 他低头看向自己握成拳的手,压着身体里控住不住涌出的信息素。暴烈的信息素察觉到坤泽无助的心绪,癫狂的往外冲去,又小心翼翼的龟缩到少年手边,轻轻去撞他的手臂。 楚帝的脸色更黑了。 底下的少年似有所感,抿着唇湿润着眼睛小心的抬头看他。 白岩感觉到男人的信息素了,那团暴烈的信息素在他身边却像是温驯的小狗,白岩习惯性的想要抬手摸摸安抚它,猛地想起现在是什么处境,又拘谨的停下动作,只是心中的无助却少了很多。 男人移开视线,语气有些不好,却比白岩想象中的平和很多,又像是压着一股憋闷。 怎么可能呢,这是大权独揽的楚帝,天底下没有人能让他憋闷,就像自己,被捉住了就会是囊中之物。 “白舍人,您就站在陛下身后,就可以了。” 丁从喜小声的提点到。 白岩吓了一跳,又仰头去看男人。 楚帝视线黑沉的看着他,说道:“白舍人可是有什么意见。” 白岩连忙摇头:“没有、没有的。” 楚帝也未在开口,低头干自己的事。 白岩头一次进宫做官,还是这种尴尬的境界,全然不知道该怎么办,求助的看向身后丁从喜。 丁从喜瞧着楚帝的态度,心中有了揣测,笑模样着小声道:“大人且等等,奴才给您拿过东西。” 就、就这样吗? 白岩怔怔的点头,站原地无措的站着,等丁从喜拿了书本记录来,他接过。 楚帝身侧没有起居舍人,白岩便是第一个。 除了刚开始,楚帝便没有再开口,白岩站在楚帝身后,信息素黏黏糊糊的贴在他身侧,小心翼翼的滚动着。 它是喜欢与自己亲近的,白岩早已习惯了,他盯着男人的背影,脑海中忍不住想,为什么把他定位舍人呢?是为了要方便后边找机会关掉他吗。 如果他放了错,是不是就再也没有机会出来了。 白岩又开始恐慌起来,只是他从白天等到晚上,中途跟着男人去面见了太河均,白岩没有说话,往男人身后藏了藏。 他对这位面容清俊的太大人恐惧更多,甚至比起楚帝来还要恐怖,好在两人只是谈了些正式,白岩一开始还哆嗦,后来听到是处理边境的蝗灾,便立刻警醒起来。 这件事教导他们的老师曾经说过,他们还曾提过解决办法,原来楚帝早已经有了安排。 也对--- 白岩低下头,人人都说楚帝是暴君,可他绝不是昏君。 他雄才大略又杀伐果决,唯一叫人害怕的就是犯错的代价太大,如若落在楚帝手中,绝无翻身的可能。 而他,现在就是这个猎物。 白岩的脸色更白了,手也开始发软。 “陛下,此事不若交给世子来办,也可为他积攒些实绩。” 太河均提议道。 楚帝嗯了一声,太河均开始谈起随楚祈宣一同前往的官员,话刚刚落下,突而察觉到不对,他抬头看过去。 空气中的乾元信息素几乎是在瞬间炸开,楚帝也已经迅猛回头。 在楚帝身后站着的白岩不知道什么时候软趴趴了下去,乾元信息素就是因为他而炸开的。 太河均皱着眉起身,这名坤泽现在已经在楚帝身边,只要人不死,便没什么要紧的了。只是他还没能开口说别的,楚帝已经折身朝外怒吼道:“愣着干什么,还不快宣太医!”
57 首页 上一页 45 46 47 48 49 50 下一页 尾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