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清靠在床上,闻言哀泣的叫了一声阿姊。 白柒动作一顿,踟蹰着没再开口。 所有夹在白清与他之间的人,都没办法做出抉择,白岩上辈子就知道了,也看清过,可不同的是上辈子他懵懵懂懂,觉得楚祈宣是好人,与他和兄长在一起也一定是好的,可这辈子他一点也不想再夹在这俩人之间。 白岩握紧手,又强调了一次:“世子,我并不想与你成婚,你与兄长本就是---” “阿年,我知道你怨我,你放心,我一定会向皇叔请命,妥善安排此事。” 楚祈宣道。 他总是固执的相信时间可以让白岩和他亲密起来,他和白岩本就该是自小就相识的,而且---应该是最紧密的。 白岩一顿,张开嘴,还要再说,楚祈宣却像是有些薄怒一样,径直先告别离开,留下人带他们后续确认无事后再走。 他一走,房间彻底安静下来。 白清靠在床脚,唇角嘲讽的扬了一下,又闭上眼睛。 没关系,楚祈宣那个愣头青,喜欢喜欢的全无所谓,他会靠自己拿到想要的东西,至于白岩,却有些难点,最近他好像越来越不和自己亲近了。 先都江候府近来又在楚地掀起了一波风浪,本来都江候府的三子,一个是大理石少卿的夫人,一个是天级以上的坤泽,还有一个是宣王世子的传言未婚妻,结果过了一天,宣王世子府未来的另一个主人就成了白清。 不过众人虽讨论,却觉得这才合理了。 毕竟宣王世子与一个中庸成婚,简直荒谬。 当天楚祈宣向楚帝求赐婚,被楚帝劈头盖脸骂了一顿,若不是楚然拦着,怕是会被打一顿。 若是一开始便是娶两人,楚祈宣身为世子,自然是没有质疑,可他两年前信誓旦旦的选择了都江候府的废世子,如今又因为各种私情,连请旨赐婚兄弟二人的荒唐事情都办了出来,私事不检,于各处都不宜。 楚祈宣还想固执的请昏二人,被楚然恨铁不成钢的强拉出去了,又责骂了一顿。 问他喜欢哪个,甚至还迟疑起来。 这两日提起楚祈宣,楚然便一脸的黑,不知道虽然行事温和但是也果决的侄儿怎么在私情上这么优柔寡断,不过也是奇怪,虽然这事离奇,可楚帝大可以暂且压下此事,也不必当天把楚祈宣一脚踹出来,且断了他与废世子再联系。 除此之外,还有一事,楚帝竟然改了今年殿试的入选范围,所有通过会试的贡士全都要参加殿试。 楚祈宣与白清的联姻消息传来后,最松了一口气的便是白岩。 而还没高兴起来,便从贺兰明吉知道了殿试的事。 白岩莫名的慌乱起来,这两年里其实他好像见过那位大人几次。 自从见过男人失去理智的样子,白岩特意查阅了关于乾元的记载,也知道了易感期的可怖,楚帝没有匹配的坤泽,自上辈子他死前都是举世皆知的。 白岩虽控制住了自己,可恍惚犹豫的几次,他觉得自己触碰过大人的气息。 而最近两天,白岩捏着衣角,低下头,他身边若有若无的有一股气息,但是太淡了,哪怕是兴才,也感觉不到,所以白岩也不能确认是不是自己在睡梦中露出了马脚。 他只知道,自己不能被抓到。 楚帝并不喜欢他,而是想要捉住他,关起来,当做一个药品。 好在楚国的殿试照常会有要员大臣先为审查,后续三甲才会面见楚帝,殿试本就人才济济,白岩即便不故意隐藏,也未必能挤进前三。 殿试前一晚,白岩特意喝了两碗药,宋嬷嬷不解其意,但是也没有多说,只是担心药性过足。 而宋嬷嬷的担心果然不是假的,夜晚,白岩便觉得浑身像是烧起来一样,他想睁开眼睛,但是却睁不开,身边萦绕着铁锈的气息,艰涩的好像燃气火焰的水底,而一只猛兽隐匿在暗处,虎视眈眈的盯着他。 白岩惊呼了一声,终于艰难的睁开眼,然后便僵在了原地。 在他眼前是熟悉又陌生的画面,好像两年前一样,熟悉的暗色宫殿,熟悉的床幔,以及透纱的床幔后,身形高大的男人。 大人的头发好像长了。 这是白岩的第一感觉,随后,他马上压住漫上来的恐慌,以及一点不明显的怀念,捂着嘴巴坐在角落。 男人在床幔后,双臂捂着头,一双有些猩红的眸子透过间隙,不知道看没看得见他,落在白岩的前方。 白岩是惊惧的,但是他很快察觉到了房间内疯狂涌动的信息素。 易感期! 他记得。
第47章 白岩抖着,抱着腿所在原地,看着男人的眼眸越发暗红,而后他躬下身体,发出了野兽一样的深喘,看起来比两年前他离开前要严重数倍。 易感期的下场--- 白岩眼睛微动,他唇瓣抖了抖,脑海里疯狂滚动着被男人抓到后会有的下场。 楚帝治下,奖罚分明,没有贪官,并不是因为他是元级乾元,就能压制住人性的贪婪,而是残酷暴刑的压制,官员一旦悖逆职责,等待他的下场不只是简单的死,而是足以让他们收住蠢蠢欲动的念头的刑罚。 那些刑罚用在他身上,他会不会一天就死掉 白岩抱着腿,因为张开,却还有些微微圆的大眼睛震动着,注视着男人的方向。 可是他还记得,小时候被这位君主抱在怀里的画面,当然,也有被扔下水的画面。 明明与别人一样,他都是利用他的。 白岩抱着腿低下头。 可是…… 片刻后,宫殿一角响起窸窸窣窣的声音,细碎又哆嗦的脚步声越来越近,床幔被拉开一角,主人显然很怕,动作哆哆嗦嗦。 龙床上深深埋着腰的男人眸光微闪,抬起头来。 猩红的眼眸对上白岩的视线,白岩一哽,几乎吓得瞬间就要跑,可很快,他就发现除了看着他,男人没有任何动作,就像两年前一样。 有些乾元,是没有易感期时的记忆的,同样没有现实的理智。 所以,这位大人是不是也不会记得他? 白岩松了一口气,可莫名的,还有一些落寞。 他大着胆子,给自己鼓气,这两年来他长高了许多,可是面对楚帝,仍然是小的。 他努力伸出手臂,然后轻轻落在男人的脸庞两侧。 少年的眼睛亮亮的,又很湿润,一如两年前,一如梦里的一样。 “大人,别、怕。” * 殿试当天,楚帝迟了。 听闻是犯了头痛症,可实际上大家伙心里都有杆秤,楚帝信息素如此强横,又没有撇配的坤泽疏导,早晚有一天会爆发,只是这个时间不知为何比普通人长很多。 好在殿试还是正常举行,楚帝并不在意各属地国遗子的行动,哪怕是贺兰明吉,照样可以科举,当然,他与白岩一样,只想安安稳稳混个地方小官,两人一个二十三,一个二十四,功成身退,被大臣考核完之后,因着贡生的特殊优待,在后花园漫步。 一边走,贺兰明吉一边时不时发出赞叹,只是在看到一角的开得灿烂的丹廖属地的花朵后,嘴角的笑意淡了些。 白岩还在出神,今日殿试他没资格见到大人,也不知道大人的情况怎么样了。 昨夜白岩安抚好哪些躁动的信息素,大胆的摸了摸男人的头。 这不是他趁人之危,而是易感期的乾元就像是黏人的小狗,必须要靠着坤泽,起初男人还对他有所防备,猩红的双目面无表情的盯着他,可后来,便只靠头在他肩上了。 那么大一只男人,白岩只觉得肩膀都酸痛起来,今日晨起都没好利索。 “他们应该也结束了,怎么还没人来叫我们。” 贺兰明吉收拾好了情绪,说道,而后眯着眼看向前方,若隐若现的有些动静,他探目过去。 “大胆的奴才们,乱看什么,仔细你们的眼睛!” 一声蛮横的声音在他们身后响起。 两人一起回头看过去,退后一步,行礼道:“殿下。” 来者是十七王爷之子,楚祈詹,也是太学内他们的同学。 楚祈詹并没有把他们俩当一回事,冷哼一声后,便朝不远处看过去,而后立刻瞪圆了眼睛:“是、” 是楚帝的撵队,似乎是发生了意外,宫人难得聚成了一团。 楚祈詹面色微变,马上镇定下来,挥手吩咐身后的奴才道:“没看到出事了吗,若是皇叔身体有损,你们可担待得起,还不快去帮忙!” 几个奴才面面相觑,不敢行动,最后被楚祈詹一踹,被迫凑身过去。 白岩站在他身后,神情有些焦急。 他就猜到---楚帝的情况可能不太好,空气中的乾元信息素几乎漫开了,可怜巴巴的一团气息,察觉到自己的坤泽,弱弱的攀附在他身上求助,然后又马上消散,新的狂躁的信息素又再次卷来。 贺兰明吉皱了下鼻子,不显的往后退了一步,去拉白岩:“此处不宜久待,我们快离开。” 白岩松开他的手。 贺兰明吉诧异的看过去。 白岩神色焦急,低声道:“我、我家中曾有秘方,或许有用。我,我去看看!” “什么---!”贺兰明吉睁圆眼睛,来不及阻拦,眼睁睁看着白岩朝一团乱局过去。 依着楚帝的脾性,此时凑上去的人,绝对没什么好下场的,白岩去干什么! 楚帝身侧围着很多人,隔着一定距离,白岩看见了之前一直在楚帝身边,也是知道他的存在的太河均,楚帝的心腹大臣。 他镇定下来一点,空气中的乾元信息素很乱,楚帝应该是易感期,又或者混乱期,总之,他应该是不会察觉到自己的。 白岩隔着一座小假山的距离,释放自己的信息素,察觉到坤泽气息的乾元信息素瞬间凝聚过来,只是片刻,白岩便察觉到不对。 很不对劲! 本来现在应当软弱的乾元信息素仿佛变成了一捆坚韧的绳子,迅猛的抓住坤泽信息素。 白岩惊得握紧了手,抬眼看过去,隔着人群,一道晦暗如水的目光沉沉的盯在他身上。 在楚帝身侧的太河均顺着楚帝的目光看过去,假山那里已经空了,他皱着眉,低声问道:“陛下可是感知到了。” 楚帝目光沉沉,抬手扶开他。 因为白岩的出现,他体内的信息素得到希望,最近又开始频繁的活跃起来,他的确不是伪装的,可也确实没有这么严重。 若不是白岩昨夜出现,他也不可能这么快找到他。 “江郡先侯府世子白岩德行清赞,学术深厚,深得朕心,传旨升为舍人,随朕左右。” 太河均微楞,江德满同样顿了一下,连忙行礼接旨:“是,陛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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