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烟杪:“不过,说我这几位同僚的先祖就不必了,外人很有可能疑惑我是否有提前交代过让他们此时冲出来——这样吧,请童心大儒随意说一个官职,如何?” 许烟杪:“他厌恶朱子,便不会替我做手脚,他不曾入朝为官,便也没有什么维护我、维护朝廷颜面的想法。而其作为大儒,名声威望也足。如何?” 没等读书人说话,官员一二三四五号就已经迫不及待地:“同意!这个我们同意!” 人群中的聪明人脸都绿了。 这个我们不同意啊!!! * 童心大儒起身,走到场中。 权应璋一把抓住人,低声:“挑个今文学派的。” 童心也低声:“我不知道谁是今文学派的啊。” 权应璋第一时间想到季岁,但季岁不在现场,人已经回到地方当他的知府了……知府也不是不能点吧?许烟杪刚刚也没说一定要京官啊? 只可惜真这么做,也太有针对性了。权应璋遗憾作罢。 “那就……”权应璋想了想,笑了一下:“翰林院里有一位五经博士,姓孟名皓,你挑他怎么样?” 于是童心就内定了一把。 但是被内定的本人一点都不高兴,全程一张死爸死妈脸。被问了就说:“我生性不爱笑。” 许烟杪一语道破天机:“诶?孟博士?这是孟子第五十五代孙啊!” ——之前有人追溯古今文学派,发现古文学派可能是以荀子为首,今文学派可能是以孟子为首。 所以…… 大家齐刷刷看向权老。 权应璋放声笑起来:“哎呀!好巧。” 孟博士怒目而视,要不是权老已经快九十了,他高低要一拳头砸过去。 太无耻了! 学派争不了高低,居然直接针对作古的古人! 许烟杪:“咳咳,那就说一下孟子……” 【我翻翻。】 孟博士面色惨白。 太子摸着下巴,自言自语:“不对啊。之前不是说了,要和朱子同一时期的笔记小说吗?怎么突然跳到孟子去了?” 孟博士:“!!!” 对啊! 孟博士瞳孔地震,撕心裂肺:“等——” 然而,许郎已经丝滑且顺畅地说了出来:“孟子骂纵横家是妾妇之道算吗?” 场地里正乐颠颠看戏的纵横家传人们:“???” 等会,你说什么?什么道? 武将们:“哈哈哈哈哈哈——” 许烟杪:“孟子说善战者大罪。” 武将们:“???” 我家房子怎么着火了? 法家传人啧啧两声:“好惨,隔着千八百年的,还要被骂一句。” 许烟杪:“对了,还有法家是民贼。” 法家:“……” 许烟杪一口气说完:“墨家墨子没爸,道家杨朱禽兽,农家花言巧语迷惑人心……” 工部里的墨家传人摸向自己的刻刀。 朝堂里的杨朱传人感觉自己被创得莫名其妙。 不善言辞的农家传人默默围住了孟博士。 孟博士坚持着自己的立场:“我觉得,祖宗的债,不能让后世子孙来偿还,你们觉得呢?” 农家传人对他露出一个憨厚的笑容。 “砰——” 孟博士一把捂住脸,代祖受过。 ——主要是因为,除了这几句话,历史上孟子骂得更狠更多。新仇旧恨加在一块…… 许郎满脸无辜:“这……” “没事。”其中一个官员握着他的手:“我们再聊一聊朱子吧!” 放过我们的祖宗,拜托了。 反正朱子身上脏水那么多,也不在意被聊一聊吧? 另一个官员:“说起来,听说朱子搞大了儿媳的肚子,是不是真的啊?” 叧另个官员,眼中闪烁着诡异的光:“我想知道,朱子有没有让人冤打名妓!” 另另另个官员不好意思地咳嗽一声:“那个……听说朱子引诱了年轻貌美的寡妇胡丽娘……” 旁边的童心:“……” 合着没人关心朱子的学说是吧? 他虽然经历过前朝,却不会对现在的朝廷有偏见。不会觉得朝中诸公都是腐朽无能之辈。 但是! 不腐朽,也不代表开放成这样子啊! 童心简直瞳孔地震。 ——这些大臣,怎么跟他想的怎么完全不一样? 地震着地震着,就闻到了一股子辣味。 童心扭脸一看,看到一位不知道是什么官职的人捧着一个小纸包,口子里伸出来几条……牛肉干?! 还是麻辣牛肉干。 吃得很开心,而且一边吃,一边盯着许烟杪那么看,明显在拿朱子的事迹下饭。 权应璋小声:“那是太子。” “哦,原来是太……” 童心声音一滞。 等等? 是谁?! 太子感觉到童心的视线,从身上不知道哪里掏了掏,又掏到一个小纸包硬塞到童心手里:“喏,大儒是想吃吗,这个麻辣牛肉干很好吃的。” 童心低头看看那包麻辣牛肉干,又抬头看看太子,大脑立刻有些宕机了。 他们国家的太子,如此不正经的吗?! 作者有话说: 笔记小说我编的,孟子骂人的话是真的() 然后,私设文里孟子骂人的话,有些没有流传开,所以没传下来。(但是会有其他骂人的话替代,比如,骂纵横家妾妇之道,很有可能在这个世界,孟子骂了别的话(喂)) * 顺便,不完整版的孟子骂人: 墨家墨子没爸 道家杨朱禽兽 陈仲子假模假样是蚯蚓 法家民贼 兵家大罪 农家花言巧语迷惑人心 纵横家妾妇之道 梁襄王望之不似人君 (还有一些懒得打了) *
第183章 此地无淫三百两 童心在关注太子。 大夏君臣在关注许烟杪。 围观群众在吃朱子的瓜,顺带看一眼百家传人围攻孟子后人。 没人关心一开始发起辩论的朱白鹿。 朱白鹿孤单地站在场地中央,看了一眼自己冷冰冰且空荡的周围,再看一眼被围得水泄不通,几乎可以说是群星捧月的许烟杪,一张老脸火辣辣地疼。 再看看皇帝还单独在场边(锦衣卫:我们是死人?),朱白鹿眼睛一亮,走了过去,行礼:“陛下?” 陛下心不在焉:“嗯……” 耳朵全往许烟杪那边竖。 【朱子有没有搞大儿媳妇肚子?当然没有啊!传言是怎么变得这么离谱的!】 老皇帝磕着瓜子,还有功夫想:大概是因为没有白泽吧。 锦衣卫指挥使瞅了一眼因为被陛下无视,面色惨白的朱白鹿,啧啧了两声。 这就破防啦?和小妾把楼板干塌那位,现在还每天若无其事地去兵部上班呢。你要是就这点承受能力,可不适合当京官! 【就算是朱子的政敌,也只是说朱子治家不严,儿媳妇不知道怀了谁的孩子。你们这些人直接上升到朱子把儿媳妇睡了,这……比他的政敌还可怕啊!】 【呦!其中相信和助力传播的还有朱子的徒子徒孙、子孙后代呢!】 什么!还有这档子事! 锦衣卫指挥使迅速收回对朱白鹿的关注。 除了陛下的安危,吃瓜最重要!朱白鹿是谁,他不认识! 而朱白鹿本人压根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又硬着头皮喊了一声:“陛下,臣朱白鹿拜见……” 老皇帝被打扰了,直接一个不耐烦:“拜见什么拜见,朕现在不想见你!” 朱白鹿面色惨白。 这句话被他翻来覆去在脑海里品读,每一个字,甚至每一个停顿,都让他反复琢磨。 脸色是越来越灰败,人是越来越挫败。扭头看了看被诸人围绕的许烟杪,他抬起袖子捂着脸,快速离场。 辞官吧! 他这还有什么脸面留在官场! 但还是忍不住回头看一眼,看看有没有人发现他的退场。 “……” 没有一个人关注,没有一个人回头。 他们都在关注许烟杪! 许烟杪他到底给这些人灌什么迷魂汤了!居然能这么吸引人!他不就是在普普通通给朱子洗刷一下脏水吗?这些人难道还在乎朱子冤不冤? 朱白鹿完全想不通。 就像他完全听不到许烟杪的心声一样。 【虽然人也是好心啦,但是每次有人说朱子私德,都还没说是什么私德呢,他们就很严肃地表明:朱子和儿媳绝对没有一腿。】 【朱子真是谢谢你们啊,本来都没那么多人知道。】 【这就是传说中的此地无淫三百两?】 “……” 锦衣卫指挥使死死掐住自己的手。 不能笑,不能笑!你是锦衣卫,要保护皇爷和太子殿下的安危,必须像兵器一样立在一旁,兵器是不能突然发笑的! 但是,朱子这事真的很好笑啊! 谁能想到朱子流言的进化和传播,多亏了他的真·孝子贤孙啊! 锦衣卫指挥使拼命忍笑,视线在周围一扫。 咦?那个朱什么鹿呢? 算了,不重要。继续听听小白泽后续怎么说。 * 许烟杪看了一眼八卦系统,对于那三个问题,回答得斩钉截铁—— “假的。” “假的。” “假的。” 别人问他:“你怎么确定是假的呢?” 许烟杪:“他儿子朱塾去世后,他伤心欲绝,因为建阳考亭是他儿子特别喜欢的地方,他就搬去建阳住。他儿媳妇没有再嫁,带着他孙子回了祖籍江西婺源。从建阳到婺源……距离五六百里,他们要怎么私会才方便?” 这人又说:“那……也有可能是他儿子没死之前就……” 许烟杪:“朱塾性格顽劣贪玩,朱子怕自己教不好他,及冠一年后,就送他到婺州金华县拜吕祖谦为师。再三四年后才成亲,再四年后人就死了。朱塾统共娶妻才四年,那四年里就回家一次,参加科举,连去世都是在婺州去世的,朱子哪来的时间和儿媳通奸还让儿媳怀孕?” 【总不能是一发入魂吧?】 【年过五十,威风不减当年,一发入魂?】 【硬要这么说……真是不太礼貌了。】 大夏君臣憋笑憋得很痛苦。 问话的人听不到心声,但也被许郎的话噎了半晌,硬是来了一句:“这些你是怎么知道的?” 许烟杪还没说话,官员一号冷不丁说话:“皇家藏书阁有。” ——为了祖宗不被牵扯进来,他也是拼了。 “儿子成亲后,朱子见了儿媳几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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