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家藏书阁有记载。” “朱子儿媳回朱家祖地后,两人没有见过面……” “皇家藏书阁有记载。” “朱子有没有和未出阁的儿媳见过面……等等,这个不用回答!” 问话的人也知道自己过于离谱了。连忙开始问下一个:“那……名妓……” “传闻名妓那件事发生的时候,帮朱子严刑拷打名妓的是当时浙东提刑岳霖,可是……”许烟杪面色古怪:“岳霖他,在那段时间里,根本就没有担任浙东提刑啊。” 说着,顺便念出当时浙东提刑的全部官员名单。 问话的人震惊了:“这也是……” 官员二号:“没错!这也是皇家藏书阁里记载的!” “嘶——” 围观群众倒吸一口凉气。 皇家藏书阁!恐怖如斯! 还有人默默退后几步,避免自己被注意到,隐私都进了藏书阁。 这也太可怕了! 而皇帝本人:“……咳。” 是的,皇家藏书阁就是这么厉害!就像锦衣卫也真的神出鬼没,能够监察天下一样。 说起来,造假的锦衣卫呢!造假完成了吗!不然万一需要拿出书的时候拿不出来岂不是尴尬? …… 锦衣卫在策马狂奔回去造假的路上。 * 许烟杪咳嗽一声:“现在,还有谁想证明朱子有没有做过什么吗?” 全场静谧。 许烟杪想了想:“程子也行。他们虽然没有纳尼姑、通奸儿媳,但是也有一些传闻……” “不不不,不用了!” 至少一半的人灰头土脸,不敢抬头。 还有人偶尔偷偷瞧两眼许烟杪,眼中满满地惊叹。 这就是许神通啊……倒真的是神通广大! 但总有人不信邪,跳出来:“如此兴致盎然,你这是不敬先贤!” 许烟杪很有礼貌:“哪里哪里,某是和先贤学的。” 对方哽了一下:“什么?” 青年脸上笑眯眯:“朱子说过,孔子的学问没什么用。” 所以他只是对先贤的八卦感亿点兴趣,也不算过分吧? 对方:“你胡说——” 许烟杪:“真的,不信你去看《朱子语类》。” 围观群众瞳孔地震,大为震撼。 问话的人也是一副三观尽毁的样子。 朱子,原来你居然是这样的朱熹! 旁边,童心捧着那份麻辣牛肉干,两条胳膊都在抖。 权应璋瞥他一眼,将人拉离人群,小声问:“怎么了?” 童心憋笑:“你这位小友,太有趣了。” 权应璋想了一下:“他在撒谎?” “不。”童心忍住了笑,身子直了,但眼还是含着笑的:“他说的是真话,但确实在欺负这些人没有完整看过《朱子语类》。” 权应璋好奇:“怎么说?” 童心大儒欢快地出声:“朱子原话是:如果回到封建世臣时候,再是大贤也没有用武之地,不信你看春秋的时候,孔子的学说有什么用吗。” 权应璋慢慢地睁大了眼睛。 然后…… “哈哈哈哈哈哈——” 其他人困惑地回头,困惑地看着权应璋,不明白权公怎么突然大笑? “咳咳。”窦前丞相清清嗓子:“此次辩经结束,许小郎认输,由朱公获得胜利。诸位可有异议?” 没有人有异议。 但也没有人欢呼。 被提醒了的众人愤愤地到处转头去找朱白鹿。 如果不是这人,这场辩经就不会出现! 窦前丞相微笑地看着他们的仇恨从许烟杪身上转移,深藏功与名。 许烟杪非常低调地退场,正要离开书院,被权应璋一把抓住:“许小子,你真的不加入古文学派吗!你真的很有潜能!” 旁边的童心好奇地打量着这位许神通。 ——他还是头一次看到好友如此求着一个人加入他们学派。 许烟杪眨了下眼睛,用力摇头:“不了,多谢权公厚爱。” 权应璋试图诱惑:“真的不来吗?我可以传授给你辩经的终极手段。” 【有、有一点点心动。】 权应璋:妥了! 【但还是算了,谁也别想让我回高三!】 别啊! 权应璋急了。 高三到底是什么东西! 高三你有本事站出来啊!老夫双铁拐未尝没有攻击力! “我给你说说,你先听听,听完我们再说!” 许烟杪眼睛一亮,马上立正站好:“权公你说。” 权应璋清清嗓子:“其实很简单,如果想最快把对方辩倒,只需要说一些让他无法反驳的话就可以了。” 【比如?】 权应璋:“就比如……约莫是一千年前,有过这样一场辩论,是黄老与儒家的辩论,辩汤武是受命于天还是臣子弑君。” “嗯嗯!” “黄老认为汤武不是受命于天,是弑君,儒家认为汤武才有能力诛暴君,就是受命于天!” “嗯嗯!” “一开始双方辩得十分激烈,谁也辩不倒谁。” “嗯嗯!” “黄老说:君是君,臣是臣,上下尊卑不能乱,就算桀、纣是昏君,他们也是君,汤、武再是圣人,他们也是臣,君王有过失,臣子应该做的是匡正,选择弑君算什么!” “嗯嗯!” “然后当时辩论的大儒就说:那本朝太祖反了前朝算什么。” 许烟杪直接呛到口水:“咳咳咳!” 【这不就是上升高度吗!】 权应璋:哦!原来许小子心声里经常出现的“上升高度”是这个意思啊! 那确实是上升高度了。 权应璋:“当时的皇帝也在场,本来兴致勃勃地听着他们吵架,听到这话,立刻开口强行打断辩经,强行和稀泥,说汤武是否受命本来就难以说清楚,这场辩经就算了吧。” 许烟杪差点宕机:“还能这样?!” 权应璋点点头,和蔼地问:“学会了吗?” 许烟杪也点点头,若有所思。 【那我懂了,这次辩经我其实不用说那么多有的没的,我只要说:按你这么说,陛下他娘改嫁,他妹妹改嫁,他两个女儿已经和离了,并且陛下很热衷于让她们改嫁……陛下,你全家女眷连带你,都很不守人伦啊!】 远处正偷听的天统大帝笑容一僵。 再远处的朱白鹿不知为何,感觉背后一凉。 作者有话说: 是这样的,朱熹没睡儿媳() 人家攻击他,只是攻击“冢妇不夫而自孕”,意思是朱熹的儿媳妇肚子里的孩子,不知道是谁的。 就连政敌都没说是朱熹的,结果后来传着传着,就传成了朱熹和儿媳通奸() * 然后,还有说朱熹自己认罪的,其实没有。 朱熹“认罪”用词: 果烦台劾,尽发阴私,上渎宸严,下骇闻听。凡厥大谴大诃之目,已皆不忠不孝之科!至于众恶之交归,亦乃群情之共弃。而臣聩眊,初罔闻知,及此省循,甫深疑惧。 【来,解读一下,大概就是: 我听说了他们给我安的罪状,我耳聋眼花,以前还不知道自己有这些罪名,现在知道了,去反复省察,才开始深深疑惑害怕。】 往下: 岂谓乾坤之造,独回日月之光,畧首従之常规,既俾但书於薄罚;稽眚终之明训,傥许卒遂其余生。是宜衰涕之易零,已觉大恩之难报 【翻译:幸好官家圣明,略过应该详细追究首犯从犯的常规,只是轻轻惩罚我,允许我能过完余生,我实在很感激涕零,难以报答官家大恩。】 (嗯……挺阴阳怪气的。) * (纯私人翻译,不全面。原文已贴出在翻译上方。) * 小许学坏了: 封建世臣,贤者无顿身处,初间亦未甚。至春秋时,孔子事如何 ——《朱子语类》 【翻译:如果回到封建世臣时候,再是大贤也没有用武之地,不信你看春秋的时候,孔子的学说有什么用吗。】 (纯私人翻译,不全面。原文已贴出在翻译上方。) * 黄老学者黄生与儒学博士辕固生辩论,当年是这么辩的。 黄(道家):汤武不是受命于天,是弑君。 辕固(儒家):胡扯,桀、纣是昏君,虐待百姓,百姓不堪受苦,逃往汤、武的地盘,汤、武才有能力诛暴君,这不是受命于天是什么? 黄(道家):君是君,臣是臣,上下尊卑不能乱,就算桀、纣是昏君,他们也是君,汤、武再是圣人,他们也是臣,君王有过失,臣子应该做的是匡正,你直接弑君算什么! 辕固(儒家):哦,那刘邦代秦怎么算。 【景帝本来在兴致勃勃听他们吵架,发现自己家房子快着火了,赶快拦住他们,不许再说】 * 黄生曰:“汤武非受命,乃弑也。”辕固生曰:“不然。夫桀纣虐乱,天下之心皆归汤武,汤武与天下之心而诛桀纣,桀纣之民不为之使而归汤武,汤武不得已而立,非受命为何?”黄生曰:“冠虽敝,必加於首;履虽新,必关於足。上下之分也。今桀纣虽失道,然君上也;汤武虽圣,臣下也。夫主有失行,臣下不能正言匡过以尊天子,反因过而诛之,代立践南面,非弑而何也?”辕固生曰:“必若所云,是高帝代秦即天子之位,非邪?”景帝曰:“食肉不食马肝,不为不知味;言学者无言汤武受命,不为愚。”遂罢。 ——《史记》 *
第184章 你真是个好人! 许烟杪:【我懂了!】 太子点头:本宫也懂了! 襄阳公主跃跃欲试:本、本宫也懂了! 老皇帝捏紧拳头。 你们懂个屁! “砰砰——” “哎呦——” 老皇帝收回拳头,许烟杪和太子抱着脑袋上的大包,龇牙咧嘴。 但没关系,嘴巴没地方用,许烟杪还有心声!可怕的很! 【过分了!】 许烟杪在心里哔哔赖赖:【这是权公教我的啊!你有本事打权公啊!还不是欺负我被随便打也不会出事,权公被打了可能就直接骨质疏松往地上一躺了!】 老皇帝“呵”了一声。 朕是皇帝,朕想打谁就打谁,不服憋着! 【而且,有这个力气还不如去打即将跟你女儿倾吐心意的臭小子。】 “???” 谁?! 老皇帝瞬间拧紧眉心。 他是想让女儿找到如意郎君,也很乐意让女儿自己挑选心上人。但如果谁觉得能够私底下接触和诱拐他闺女,那就不要怪他不客气了。 ——大帝就是如此专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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