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时候就说意外走漏风声,自己做好人说改时间地点,实际上准备好的人会用三言两语挤兑他,让他不得不答应在人群面前辩论。 【好坏!】 三年了,第一次直面恶意的许郎瞳孔地震。 【怎么会有人这么坏啊!无冤无仇就这么干!说着私底下辩论,实际上找人来把我逼到台面上,当众给他当垫脚石!】 【还是朝堂里我这些同僚好,尤其是大佬们,特别有大佬风范,绝对不会做这种坏良心的事情!】 公厨旁边不远处,属于一、二品大员单独吃饭的政事堂里。 “咳咳。” 左丞相黎黔低头吃饭。 ——他和之前的对手政斗,把对方斗倒后,他毫不犹豫就把对方定性为以权谋私的奸臣。力图让其遗臭万年。 右丞相金景昌擦了擦汗。 ——之前一个学者得罪了他,他直接利用职务便利对陛下上眼药,说对方的书充斥着大不敬思想。陛下就把对方的著作列为禁书。 礼部尚书叔孙定国若无其事地转开视线。 ——以夷制夷的政策就是他暗地里呈上去的。四夷哪个部落强大了,大夏就会暗暗帮着弱小旳部落去灭掉强大的部落,以保持大夏宗主国的地位。 吏部尚书周春依旧笑呵呵,像个弥勒佛。 ——他政斗赢的每一次,对于不是自己一派的政策,不管对不对,全都废掉。 刑部尚书沈桂芳脑海中立刻浮现自己以前做过的事。 ——比如拎囚犯干活并且没有薪水也不可能减刑,比如去地方时也绝对不清廉,虽没有骄纵不法,但连吃带拿也不在少数,还比如需要拉拢人时指天发誓对对方好,需要抛弃其保全自身势力时痛哭流涕地说我的心跟你一起死了。 前户部尚书,现工部尚书袁政双眉一挑。 ——哪怕是他,当户部尚书有喜恶时,都会对喜欢的人相对来说多拨点款项,对厌恶的人多有为难。 就连权公都停下了自己对今文学派的骂骂咧咧,略微有些心虚。 ——如果有必要,他是能够直接对妨碍到学说的人的性命下手的。 良心这种东西…… 各个大佬对视一眼,面色古怪。 可能他们就对小白泽有吧。 * 看到许烟杪皱起眉,那朱白鹿身体一僵。 不知道为什么,他竟然从一个乳臭未干的毛孩子身上感觉到了一股危机。就好像……对方之前从来没有认真起来过,但他的行为惹恼了他。 随后,就听到对方问他:“我再问一遍,你真的要和我辩论吗?” 朱白鹿隐隐有不详的预感,但拉踩许神通的好处让他强行忽略了这股子预感,点了点头,笑问:“许郎可是有什么难处?” 许烟杪看了一眼系统:“你要和我辩论什么?” 既然对方对他有恶意,那他用金手指反击回去,也没关系吧? “孔子的思想?” 系统里刷出来一系列关于孔子的八卦。 “孟子的思想?” 系统里刷出来一系列关于孟子的八卦。 “还是荀子、庄子、老子、墨子……” 这一刻,文武百官里非常憧憬和崇敬先贤的人,眼皮狂跳。 看朱白鹿的眼神里藏满了刀子。 他们之前本来都好几个人起身要帮许烟杪解围了的,但动作没有这人嘴巴快。 话赶话的,事态突然就发展成约好辩论了! 他们简直不敢想象,如果许烟杪暴出来什么他们不能接受的先贤的瓜,他们要怎么面对先贤! 朱白鹿!你个王八蛋! ——据后世孔家记载,这一天,莫名其妙的,孔子牌位“啪”一下倒了。立了三次倒了三次。 朱白鹿微笑地说:“自然是朱子的思想。” 这个他最熟悉。 ——据后世孔家记载第二则,又是莫名其妙的,孔子牌位能立住了。 但不知道为什么,朱子后人感觉祠堂那块地方传来了奇奇怪怪的地动。 作者有话说: 假如真的有地府: 其他先贤齐齐松了一口气。 只有朱子强闯鬼门关,据说当时十殿阎罗一起上才勉强把他按住。 *
第179章 三年了,版本该更新了 朱白鹿不是朱子的后代,但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都姓朱的原因,他对朱子的思想很感兴趣。 许烟杪对诸子里谁的思想都不感兴趣。 或者如果一定要说,他属于这个看一点,那个会一点,个个“子”的思想懂一点,但个个“子”的思想不精通。 连沆等那朱白鹿离开后,转过脸,低声问:“许郎,你会辩论吗?” 许烟杪理直气壮:“不会。” 连沆:“那你!” 许烟杪咳嗽一声:“我有点盘外招,多余的现在不好说,吃完饭后你要一起来吗?” 连沆:“要!” 许烟杪:“再帮我个忙……” 连沆听完后,挺坐而起,特别震惊:“你居然也会算计人?!” 许烟杪也很震惊:“你到底对我有什么误解啊!人不犯我我不犯人,我又不是包子!” 连沆:“包子?” 许烟杪:“就是形容人像包子一样好欺负,皮薄肉馅大,别人随随便便就能咬一口。” 连沆古怪地看了一眼好朋友,突兀地没有吭声。 许烟杪:“?” 你给我说说,你看的这一眼是什么意思! 连沆!你别给我不说话! * 朱白鹿回到自己临时置办的宅子里,让下人找出最儒雅、衬得人最有学识的袍子,自己浅浅地清洗了一下手脚和身体,换上袍子,戴好发冠,走出家门,坐上马车,来到童大儒的书院。 然后,笑容里多了几分懵逼:“怎么……” 这么多人?! 怎么京官大部分都在? 怎么陛下也来了?! 就连致仕的窦丞相也来了? 童心大儒怎么也在? 他确实暗地里让人把他和许神通辩经的事情宣扬出去,但不是这种宣扬法啊! 许烟杪走到他身边,委婉地问:“是不是哪里走漏了消息?要不……我便说我怕生,此次辩经作罢,我们私底下再寻个地方?” 这一瞬间,朱白鹿确实迟疑了。 他想拉踩许烟杪不错,但确实没想过他在这么多人面前出丑。 ——事后传出去丢脸和现场直播丢脸,这两种带来的心理压力不是同一个等级的。 许烟杪静静看着他。 朱白鹿短暂动摇了一下,随后便非常和蔼地冲着许烟杪作了一揖:“在下倒觉得,既然意外泄露,也是天意,不如就此辩过一场,许郎认为如何?” 【虽然这消息是我交代连沆传出去的,但……这也不能怪我没给过机会了吧?】 许烟杪:“好,那就开始吧。” 青年面色平静,似乎半点不害怕自己被人拆穿学识不足。 要知道,如果科举主考官学问不够,学子必然会联合起来抗议。前朝还有一名丞相,都不能说是学问不够,仅仅是出的题目过于简单,学子没办法据此拉开和其他人的评分差距,他们就直接闹事,要么静坐,要么用文学抨击,最后这丞相直接丢了相位。 朱白鹿百思不得其解。 难道这人真的有真才实学? 可是他明明收买了权公家的车夫,从车夫那里得知,许烟杪他连《论语》也背不全! 总不至于这人没背过《论语》,但是恰好对朱子的著作倒背如流吧? 没这么巧吧? * 权应璋压根不知道车夫多了一笔外快的事。 就算知道,他也不会在意,甚至还会自费请神医来给朱白鹿瞧瞧脑子:就……这个什么白鹿啊,你打听的时候有没有问清楚,许烟杪背不下《论语》,都是三年前的事了! 他和童心坐在一棵树干多孔的老树前。 “童妖啊。” 权应璋斜看好友一眼:“你怎么也来了?你不是对朱子极为鄙夷,言其虚伪么?” ——这人还专门写了一本书,对着朱子的学说一句句辩驳。 说到这个,童心就来气:“你这贼子,亏我把你当朋友,你居然瞒着我那么大的事情!” 权应璋愣了一下:“什么事?你在说什么?” 童心:“之前你偷偷跟着那位许郎,看了好大一场热闹,居然都不叫上我!” 权应璋心下一松。 他还以为这童妖推测出来许烟杪的特殊之处呢。 便笑着说:“当时来不及,只顾着跟上去了。下次倘若来得及,一定叫你。” 童心勉为其难地“原谅”了好友。 权应璋:“所以你这次该不会是……”看了一眼许烟杪,心里有了猜测,又不敢肯定。 童心:“我觉得有那位小友在,这场辩经一定非常有趣。” 权应璋:“那你可就猜对了!” 权应璋试图暗示:“许小子身边有很多有趣的事呢——童妖,你要不要也入朝,也不需要作甚,和我一样,领个太傅就行。” ——太子太傅,属于无定员的官职。 童心摇摇头:“入朝非我所愿。” 他相信好友说的是真话,但,他早就厌倦了官场,好不容易脱离牢笼,得到自由,就算出现再有趣的变化,他也不愿违背本心回去。 权应璋:“当真?” 童心:“自然。” 权应璋:“嘿嘿。” 童心:“?” 权应璋眼神一飘。童老妖,这可是你自己不要的!万一你以后重新回来当官了,可不能怪我没提醒过你哦! 抬眼一看:“嚯!许小子今天真精神!” 童心便也下意识看过去。 只见走进场地中间的青年,皮肤白,眼睛大,长得很好看。 但最让童心眼前一亮的是青年身上那股子蓬勃的生命力,像是一条柔韧有劲的藤蔓,在干净透彻的阳光下生长。 几乎是一个照面,童心就判断出来:“他以往生活里,没碰到过勾心斗角吧?” 权应璋哈哈笑道:“那确实如此。不过他已经进官场三年啦!” 童心咂摸着这两句话,咂摸出味儿来:“你这人,是想我好奇死啊!” 一般人,怎么可能进官场三年都没沾染过黑暗。 这人身上到底有什么特殊之处? 他在这黑如墨的官场里,还能保留着清澈的眼神,岂不是另外一种可怖? 童心心底像是有猫爪子在掏啊掏,然而不管他怎么追问,权应璋都一副笑而不语的模样,问急了,权应璋就说:“先看完这场辩经吧。” 童心恨得咬牙切齿,但也只能压抑着好奇,看向场地中央。 ——至于那位许郎对面的那个人,只能说,完全没能引起童心的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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