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太监友善地笑了笑:“许郎之谢,奴婢会上呈皇爷。” 便领着小太监走了。 * 兵部司务伸着脖子等他们看不见背影后,麻溜地爬起来,伸了个懒腰:“终于走了!” 许烟杪已经兔子一样蹿进屋里,声音欢快:“芜湖!我有钱了!” 随之而来的是欢呼雀跃的心声。 【老皇帝这是因为我之前帮他怼了那个姓刘的驸马,给我奖励吗?】 【对不起,我再也不偷偷说你抠门了!】 三十万钱呢!!! 可以租个更好的房子了! 兵部司务若有所思地望着许烟杪的背影。以皇帝的性格,对方不可能因为这点小事就从私库里掏出那么多钱作为奖赏,必定是其他缘由。 想必又是许烟杪的心声为陛下解决了什么难题吧。 而且,陛下那贴身太监竟然对许烟杪如此礼遇,又是口称许郎,又是自称奴婢,见微知著,太监都如此亲昵,看来…… 兵部司务眯起眼睛笑,竟还显得有些欣慰。 许郎这是要简在帝心啊。 许烟杪第三次拿起了筷子,夹菜那一端刚没进红油里…… “笃笃笃。” 门第三次被敲响。 兵部司务:“……” 许烟杪:“……” 许烟杪把筷子一摔。 【可恶!太欺负人了!】 【就不能让我好好吃顿饭吗!】 但还是得去开门。 许烟杪顶着兵部司务同情的目光,第三次把门拉开,这一回是个陌生人,对方披着日落时最后一点光辉,形色谦卑:“许郎,仆乃窦府管家,家主特请许郎赴宴,还请赏光。” 许烟杪懵逼:“窦府?” 窦丞相? * “找到了吗?” “回老爷,没找到!” “都招了吗!” “回老爷!家中仆婢都大喊冤枉,没有人承认是自己偷了大少爷的聘礼。” 窦丞相默默盯着库房大门看,伸手捂住了耳朵。 那大门用着金漆及兽面,又摆锡环,正中还有一巨大鱼首,一共三层大门,三道锁。 第一道锁为迷锁,锁具外形为鱼首,锁孔藏于鱼眼之中。因世人皆觉鱼儿夜不闭目,取警觉之意。 第二道锁为虾尾形银锁,又被称为“钱将军”,锁若蜷缩之虾,锁身似长圆筒,以镂有花纹的三道铁箍扣紧。 第三道锁为藏诗锁,锁上有提前刻好的文字,共有七字,需得将文字对准,才能将锁具打开。 更有护院日日夜夜加以巡逻,每两道大门之间有一处小隙,能容五人站立,他又各安排了二人在其中守门,每日早晚还有下仆进入清点财物,而清点的下仆出来后还得被搜身…… 窦丞相百思不得其解——这聘礼,是怎么少了几样呢! 亲家鸿胪寺卿接到消息,急冲冲赶到窦府,水都没喝一口便着急忙慌地问:“少了什么!” “少了一对银镀金霞帔坠。一对白玉龙形步摇簪。一对金玉耳环。一副玉双螭鸡心佩。以及,那嵌宝石金冠本有五十五颗宝石,少了二十颗,十分明显。还有一些零碎的缺失,尚未清点出来。” 东西虽少,可皆在聘礼单子上!而这些聘礼按照礼仪,需要搬至女方门外,陈列而出,再由女氏管家唱名! 彼时,各方宾客、男家诸亲、女家诸亲皆要观赏。 这本该是给女方作脸,显示出男方下聘有多重视女方的一件事,如今却成了他们的催命符。 大庭广众下被发现聘礼缺斤少两,丢脸的可不止女方家里,窦家的脸面也丢尽了。 ——尤其是,他这次是给长子续弦,不能显得窦家好像轻视第二任长媳。 窦丞相因着年岁较大,脸上早已积攒了不少皱纹,而如今每一处褶皱里,都透露着苦恼和疲惫:“还有半个时辰便到唱名吉时,如今再补也来不及了。重新撰写一份礼单也来不及了。” 那个偷东西的人十分谨慎,偷的都是零零碎碎的物件,对于大件,是一件都没有动,不然也不至于此时才被发觉。但就是零碎,才不好补,谁知道哪里就冷不丁缺了一件,或是哪个首饰簪配被抠了珠宝。 鸿胪寺卿愤怒地咆哮:“若让本官知晓是谁干的好事,本官一定要将他扒皮抽骨!” 窦丞相家还好,是娶妇。他家可是嫁女!嫁女!!! 二人对视一眼,又体贴地把头扭开,免得对方看到自己脸上的愁苦,更加发愁了。 “要不,巡城御史……” “就半个时辰,来不及了。” “也是,虽说巡城御史负责京师案件的侦查逮捕,可再是神判,也没办法短短一个时辰内结案。” “这恐怕只有神仙才能做……” 嗯?! 二人猛然对视,彼此都能看到对方眼里的笃定与惊喜。 他们异口同声:“许烟杪!!!” * “阿啾!” 许烟杪揉揉鼻子,苦大仇深盯着仓库门。 【可恶,说是赴宴!但怎么没说赴宴前还要工作!】 【但是!谁会请吏部的人办案啊!!!】 到地方时,许烟杪才知道原来窦丞相不止请了他一个,窦府直接给吏部上下每一个官员都发了帖子,将他们请过来赴宴。 但是,在此之前,他们得帮窦丞相找到丢失的聘礼。只有半个时辰…… 当然,整个吏部都知道,他们是陪跑。 一个个假装勘察,实际上都在偷瞄许烟杪。 许烟杪正在一边摸鱼,一边疯狂吐槽。 【为什么找东西要找吏部?巡城御史是吃干饭的吗?实在不行,找工部勘察有没有人用机关,用暗道潜进来啊!】 【吏部来断案?离谱!】 【而且都下班了还要过来加班,太过分了。还不给加班费!】 【不过,这么严密的防盗机制,到底是怎么偷的东西?】 许烟杪左瞄右瞄,发现大家注意力好似不在他身上,立刻悄悄换了个姿势,往柱子上一靠,盯着系统界面的眼睛幽幽闪着光。 瓜来!!! * 要来了! 巡城御史众人连呼吸声都放轻了,生怕影响许烟杪,不少人还伸直了脖子往那边看。 可恶,好想知道是哪个妙手空空,惊天大盗啊!多不讲究啊,连人家聘礼都下手,听说还是一夜之间丢失的,之前半年里,清点财物的时候都没发现问题。 终于要抓到了。 窦丞相正在弯腰检查锁孔,此时腾地站起来,一脚踩进仓库地面散落的铜钱上,愤怒的一脚直接踩出咔擦碎响。 鸿胪寺卿深深吸了口气,又放松地吐出来。吐息在冬日里变作白色烟气。 之前准备的酷刑,可以派上用场了。 【找到了!】 许烟杪兴致勃勃地用意念点开一页界面。 【等等……】 他愣住。 震惊地瞪大眼睛。 【这这这——】 其他人:怎么了怎么了! 一个两个脖子伸得更长了。 而许烟杪,用一种震撼的,惊叹的,佩服的声音呜哇一声—— 【竟然还能这么偷啊?!】 【把那些小珠宝用那种地方夹住带出仓库……可是那夜明珠也不小了,他不疼吗?】 众人竖起耳朵,急得手上动作都停了。 什么什么?谁夹的?夹哪里?疼什么?什么疼?你倒是快说啊! 许烟杪:【他用拉屎的地方夹金子!!!】
第12章 嘶!怎么会有人可以塞那么多东西! 卧槽! 屁..眼?! 吏部有人下意识摸了一下自己的屁股,懵逼地瞪大眼睛。 这玩意怎么能塞东西啊! “还有……”某吏部官员咽了口口水,“首饰放进那里,会……会沾……沾……那个什么的吧?” 救命!!! 窦丞相手都在发颤。 脏了脏了,他儿子的聘礼脏了!!! 【卧槽卧槽卧槽卧槽!】 嗯嗯嗯??? 其他人瞬间激动起来。 许烟杪看到什么了? 难道还有比屁..眼藏金更加荒谬的东西?不会吧?这可是屁..眼藏金哎! 【这是怎么做到的!】许烟杪难得的心声都震撼到发颤:【塞的最多的一次,足足塞了两件玉梳,两个镶金白玉镯,四枚南海珍珠!这是屁..眼吗?这是黑洞吧!】 “嘶——” 在场男性瞳孔地震。 怎么会有人可以塞那么多东西!不会疼晕过去吗? “我知道了,这贼子肯定是个妇人,妇人能生小孩就能塞那些东西!说不定那妇人还是女扮男装潜进来的。” 有人信誓旦旦地说。 ——生孩子自然不是从那里生出来,但这个人他不知道。 【怪不得前段时间窦丞相那小儿子走路一瘸一拐的,我还以为他是因为和济北王世子争花魁,被窦丞相一顿竹板炒肉教训了。】 言辞凿凿那人好似一下子被人掐住了脖子。 男人?怎么会是男人! 男人那里难道真的天赋异……打住,不能再想了! ——然而在场之人,有好几个都在偷瞄同僚屁股,如果不是在大庭广众之下,说不定都能有人为了求证,直接按倒扒裤子。 而比这人更像是被人掐住脖子的是窦丞相。 ——毕竟抓来抓去,罪魁祸首居然落到了他小儿子头上。 哄堂大孝啊简直! 亲家鸿胪寺卿转过头来看他的眼神都透露着震惊。 窦丞相注意到后,怕亲家误会,立即解释:“皆是我那逆子自作主张……” 同一时刻,鸿胪寺卿压着声音开口,兴奋中仍夹着不太好意思:“丞相,你幼子那一处——真的能夹出去那么多财宝?” 窦丞相:“……” 鸿胪寺卿咳嗽一声。 他这不是……好奇嘛。 仿佛调味罐在脸上翻倒了一般,窦丞相的表情都透露着一股五味杂陈的滑稽。 但是,如果忽略是自家房子被烧了这件事…… 窦丞相亦是清咳一声,低着嗓音:“这……我也不清楚,若非今天这事,我还真不知道那孽畜的后边如此……咳,天赋异禀。” 二人四目相对,都从眼中看出遗憾。 窦丞相:自家儿子,不能拿去试一下屁..眼强度。 鸿胪寺卿:那是丞相儿子丞相儿子丞相儿子……(循环往复默念,提醒自己) 另一边,许烟杪吃瓜吃得十分专心,根本没办法关注外界。 【草,把珠宝首饰用屁..眼夹出来,洗一洗,就直接拿去送给花魁了?】 【怎么会有这种憨批啊,幸好花魁不知道这事——等等,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我……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我不行了哈哈哈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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