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了,林叔,你下去休息吧。我不热。”金竹摇头说着,催促着林叔下去洗漱沐浴。 林叔只好恭敬应下,下去了,然后花嬷嬷很快就来了,按照青书苑里无意间形成的规矩,如果两个郎君在一块的话,那就只需要阿七阿六或者林叔银子,而若只有三郎君一个人,且林叔银子都不在的话,那么花嬷嬷就会一旁随伺。 金竹摇着扇子,吹着微风,有点昏昏欲睡。 **** 金佑安快马加鞭,赶回金家祖宗,进门便直接问着,“三郎君呢?” “回六郎君的话,三郎君已经回来了。” 金佑安微微点头,抬脚就快步的走向了青书苑,身后阿七和阿六对视一眼,默默的跟了上去。 两个月前,三郎君去了漠州,走的时候,只说了一声,第二天就突然间走了,主子知道的时候,很是不悦,后来,三郎君寄来了信,又寄来了一些东西,主子的心情才稍微好些。 今日的赛马会,本来主子以为,三郎君是来不及来看了,没想到,三郎君不但来了,还偷偷的押了一万两,押主子赢,就是没有等主子,自顾自的回来了。 于是,主子的情绪又好像不太好了? 待金佑安快步进了青书苑,便见他两个月都没有见到的人,正躺在摇椅上,沉沉入睡的样子,旁侧林叔和花嬷嬷正在给扇着风。 金佑安慢步上前,接过林叔手里的扇子,抬手示意林叔等人都下去。 待人都退下了,金佑安蹲在摇椅旁,一边轻轻的摇着扇子,一边静静的看着摇椅里的这个明明已经二十了的青年,看着却似乎没有多大变化一样。 还是一样的爱笑爱闹,不守规矩,做些让人哭笑不得的事。 金竹迷迷糊糊中觉得有人在看自己,便勉强睁开眼睛,待看清眼前之人后,便习惯性的扬起笑容,“你回来了?” 金佑安嗯了一声,在摇椅旁的矮凳上坐下,看着金竹,“灿灿为何不等我一起回来?” “等你回来,然后在那里被老师骂吗?”金竹翻了一个白眼,“再说了,你肯定还要应酬很多人,天气又热,我想回来洗个澡,舒服一下。” 金佑安垂眼沉默,老师是不会在众人跟前责罚或者责骂这人的,老师对这人的疼惜胜过自己。这人肯定也知道,所以真正的原因不过就是天热,也是……这人过于娇气了,既怕冷又怕热的。
第42章 “老师说, 明日的摘花宴,你得参加。”金佑安转开话题,一边继续的给这怕热的人扇着扇子。 金竹一愣, 摘花宴?那种人很多, 然后说不了几句话就要对诗对文那种?拜托! “佑安, 你跟老师说,天太热,我赶路回来太急, 热病了,去不了。”金竹抬头对着金佑安笑嘻嘻的说着。 金佑安皱眉,“灿灿,不要总是拿自己的身体来做借口, 你直接跟老师说, 你不想去就好。” 说什么热病的话,这种话不能乱说。 “哦……那你帮我去说呗。”金竹笑嘻嘻的看着金佑安, 侧身, 抓着金佑安的袖子晃了晃。 金佑安垂眼看着这人笑嘻嘻的面容,眉眼轻弯, 嘴角微翘,圆润的眼眸里波光洌滟的,似乎映照着漫天星辰,也映照着他的清淡温和的神色。 “我会跟老师说的。”金佑安说着,轻轻的拿下金竹抓着他的袖子的手, “既然怕热,这几天就不要出去跑了。” 明日的摘花宴, 本来就不想这人出席。有个不该出现的人来了,似乎还想找这人叙旧? 金竹打了一个呵欠, “我也懒得动。你去洗漱吧,比了一上午了,你也累了吧。”金竹边说边拿过金佑安手里的扇子,“我自己扇,快去快去。” 金佑安心头有些无奈,这人是又忘记了吗?他自从重练武技之后,加之体内已经能够控制的蛊,他冷热不惧,一般情况下,只要他运转内息,自然就能够控制他身体的温度。 “你先回房,待我洗漱好了,我陪你睡会。”金佑安的声音放缓下来,也更加柔和。 金竹一听,就眼睛微亮了,哇哦,非自然人型冰块要陪他睡会,嘿嘿。 ***** 金佑安洗漱沐浴后,进了厢房,虽然年岁慢慢的长大,但是他们依然在一个房间就寝,生活。 青书苑里的两个厢房,一个是他们的寝室,一个已经被改造为小书房。他们的书太多了,特别是金竹这六年来,每次出行回来,必定回有一箱子的书,五花八门,拉拉杂杂的。 金竹带书回来,一般就是看完了就随意的摆放,金佑安忍无可忍了,三年前,亲自动手整理了,整理后的结果便是改造了本来就没有用处的厢房,专门放金竹的杂书,而重要的,有价值的,统统都在大书房里。 至于什么才算是有价值的书,三年前,为了这个问题,金佑安和躺在床榻上快要睡着但又因为闷热而翻来覆去的人争论过,后来还请了老师为他们仲裁。 这事还让老师对金竹带来的杂书发生极大的兴趣…… “是不是请老神仙为你调理一下比较好?”金佑安躺到床榻上,刚想动手将翻来覆去的人揽过来,对方已经主动的翻过来,滚到他的怀里。 抱着温凉的人型枕头,金竹舒服的吁出一口气,一边懒懒的回着话,一边闭上眼睛昏昏欲睡,“调理什么呀,那老头的药,我天天喝好不好?我这是体虚,没事!” 金佑安皱眉。 就是这个问题,六年来,他都想不通。 为什么怀里这人要一直调理身体? 这人和他一样修习武技,身体康健应该没有问题,可老神仙却是固定的年年都要来把脉,针灸,调理,各种药汤…… 问老神仙,老神仙说只是简单调理,真的只是调理吗? “灿灿,你的身体真的没事吗?”金佑安低声问着。 “没事啦。我要睡了,我昨晚都没有睡……”金竹迷迷糊糊的说着,不耐烦的拍了拍金佑安的手臂。 别跟他说话了,他要睡觉! 金佑安无声的叹息了一声,揽紧怀里的人,也微微闭上了眼睛。 如今他十六即将弱冠,身形都比怀里的人高大了好多,而这人明明已经二十了,可身形依然没有什么改变,如今整个人缩在他的怀里,刚刚好的样子。 他抱着,空荡荡了两个月的心才似乎找到了着落,焦躁阴郁的情绪才似乎慢慢的平静了下来。 ***** 这一睡,就直接睡到了日落,晚膳时间。 今晚的晚膳在海棠苑,大姐姐亲自派来了沈嬷嬷,要求必须让她这个两个月没有见到弟弟的姐姐看一看自家弟弟,所以,晚膳必须要来。 金竹笑着点头应下。 送走了沈嬷嬷,金竹转身看向灯火通明的书房,伸手招来了回廊一侧守着的阿六。 “阿六。佑安是不是这两个月都没有好好睡觉?”金竹压低声音问着,书房里的佑安武技忒好了,这耳朵灵敏的要命,还是说话小声点比较好。 “回郎君的话,主子,没有好好睡过。”阿六回答得含糊不清。 基本上,这两月,他们家主子就没有睡觉就寝过。晚上不是在打坐练内息,就是在书房处理要务,本来是五个月内完成的事情,因为自家主子的这两个月的不睡觉,都统统提前了,唐门的二长老已经写了好多封信来问他们这些侍从了,拐弯抹角的问是不是主子受了什么刺激,还是发生了什么事? 金竹皱眉,没有好好睡过?难怪,说是陪睡的人,结果睡得比他还沉!他从床榻上爬起来的时候,都还没醒,平时可是他一动就立马睁开眼睛的人! 金竹看着那书房,突然间有些发愁,这睡觉就认定他的毛病怎么办?老神仙都没辙了。可是待弱冠后,佑安就要去金陵了,难道只能这样硬抗过去? 金竹正发愁的时候,金佑安从书房里出来了。 走到金竹身侧,背负双手,低头看着金竹,“怎么了?” 金竹仰头看着比他高了一个头不止的金佑安,叹气,“在烦你的事啊。” 金佑安疑惑,随即眼眸里闪过一抹笑意,“我的什么事?”他都不知道,他有什么能让灿灿为他烦忧的? “你这睡觉的毛病啊。咋办?”金竹苦恼的看着金佑安。 若说是心理创伤,也是能够理解,可是,这既然能够接受他陪睡,也应该能够接受其他人吧,唔,佑安快弱冠了,要不,为佑安安排几场相亲?等会,唐家的血海深仇未报呢,佑安肯定不会谈这些儿女私情的。 “我没事,我修炼的武技和心法对睡眠很有帮助。”金佑安说着,看着金竹愁眉苦脸的样子,心头却是有些说不出的淡淡的愉悦。 可他不愿灿灿犯愁,便继续说着,“即便不眠不休,对我来说,也没有什么影响。” “你这话不对!”金竹皱眉,正色看着金佑安,“即便你武技高超,心法厉害,可你是人,是人就该有正常的作息。” 没有说出来的话是——正常的作息有利于你的心理健康呐,少年! 金竹看着金佑安神色间的温和平静,知道这人是听了,但是不以为意。 金竹长叹一声,他这是来自以前世界的科学理论,不过在这个有着武技心法蛊毒等等超现实的古世界来说,没有用的,连最厉害的大夫,那个老神仙都对他说了,没有办法让他安心入睡的话,那就别睡了!说什么金佑安修习的武技心法再高深点就成。 “大姐姐应该等急了,灿灿,我们去海棠苑吧。”金佑安轻巧的转开话题。 对金佑安来说,如果灿灿非得要他像常人那样睡觉的话,那也很简单,灿灿陪着他睡觉就好了,这六年来,除了灿灿外出,他们都是日夜同床共寝。 金佑安并不觉得未来会有什么变化。 ***** 海棠苑里,金宝兰看着金竹,仔细的打量了一番,才放下心来嗔怪着,“当初让你不要着急,等佑安回来再去,你偏要急急的赶去,你看你,这两个月来,佑安都为你担心不已。” 金竹摸摸鼻子,装傻一笑。 他赶着去漠州,一来是因为爹娘急信,让他必须去,马上去,漠州那里找到了一个疑似灵族的人,而这事绝对不能让任何人知道,哪怕是大姐姐也不能说;二来是因为漠州木镇那边的函谷长廊发生了械斗,唐家三爷虽然压着场,但是蛮族对方的人似乎不简单,长廊的金家管事急急来报,但是语意不详。 两件事叠加在一起,他哪敢再等佑安,等到佑安了,他也没有办法跟佑安说清楚,干脆谁都不说,先去漠州再说。 结果去了漠州后,大姐姐骂人的信就到了,说佑安也要去漠州,但被大姐姐拦住了。如今金陵那边疯传唐家后人的事,即便佑安六年来的相貌绝对不会让金陵故人认出来,但是,能尽量避免离开潍城自然就避免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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