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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把拽过旁边无动于衷的李故乐，将他按在地上，逼他将孩子们抱起来，痛心疾首道:“乐乐，你真是太令我失望了，你以前是多么善良的人啊？如今却自己的亲生儿女都容不下，他们还那么小！你怎么忍心？” 那小宛也跪在地上，声泪俱下:“乐哥儿，你就跟我们一起回去吧，公公和婆母都惦记你，说你精明能干，家里哪一样能少得了你呢？” 李故乐望着他们冷笑，昨日齐方明帮他打听过了，他当时带过来的几家铺子竟已亏空了大半，这家人平日爱撑皇族的场面，又没有经营的本事，这是指望着他回去给他们一家人当牛做马，填补亏空呢！ 那小宛见他还是无动于衷，也急了。现在铺子可都在他儿子名下呢！万不能让那两个老不死的败完了，因此更是各种寻死觅活，就盼着把李故乐逼回去，好给他儿子挣家产呢！ 祁桓书见小宛头上都出了血，竟口不择言起来，“李故乐，你非要我告上公堂，将齐方明送去沉塘吗？” 李故乐被他的无耻惊到了，“祁桓书？你在胡言乱语什么！” 祁桓书见他急了，以为拿捏到了他的痛处，竟用双手打起了自己的耳光，哭诉起来: “祁桓书啊！祁桓书！枉你出身皇族！如今竟被人戴了好大一顶绿帽！你算什么男人啊？你不如去死啊！让我死了吧！让我死了吧！” 说着就拉着小宛要去撞墙，那小宛被他惊的张大了嘴巴，下意识撒开他的手就去护住自己的儿女。 后来还是掌柜的看不下去，忙叫了伙计来将他一家人打包送走，又安慰李故乐不必在意，一切等东家来了自有计较。 李故乐见店里因为他的缘故被耽误了两日的生意，也没有脸面再留下来，红着眼睛回了房内，收拾东西就要走。还是齐方明赶了回来，好说歹说，又将祁疏玉搬了出来才将人留下。 谁知第三日，来的人更多了，这回是一家人齐齐整整的都来了。祁桓书的母亲是个肥头大耳的女人，最是蛮横无理。一来二话不说，就拽了李故乐的手让他往自己脸上打，打完之后又撒泼哭闹，在地上打滚，直说祁桓书不孝顺，娶了个好夫郎，敢打婆母耳光。 西市的人已经不全是来逛市集的了，起码一大半的人都是慕名而来看热闹的。李故乐被这样折腾了好几日，怎么会受得了，冲进安福居就拿了把菜刀出来，红着眼睛说要砍人，给掌柜的吓的差点跪下了，怎么也夺不下他手里那把刀。 李故乐觉着自己已经疯了，手一直在发抖，刀却握得很紧，他在脑海里不断思考着待会儿要从哪里开始砍，怎么才能让那家人一个都不漏，杀完了他们，他就去自尽，绝不能给安福居，给长公主府，给祁疏玉带来麻烦！ 这时却听见一阵温柔至极的呼唤“乐乐！乐乐！”那声音好像还很焦急，李故乐顺着声音开始四处寻找起来，眼神却很涣散。 齐方明带了端王爷来时，正好对上李故乐毫无焦距的目光，心痛不已，几步就扑了过来将他抱住，他动作有些粗鲁，李故乐握着的刀都把他衣服划破了。 衣帛撕裂的声音像是把李故乐惊醒了，他如梦初醒般把刀一丢，却没有把齐方明推开，任他抱着自己，一遍遍唤他“乐乐” 端王爷看着地上滚做一团的一家人，简直要昏过去了。祁老头子最先认出了端王爷，赶忙从地上爬了起来，一口一个贤弟就要来扒他的肩。 端王爷沉着脸退到一边，冷冷宣布要将这丢人现眼的一家人逐出宗室，日后不得再以祁氏宗亲自居，也不得再姓“祁”。说罢便无情离去。 围观的路人们仿佛一出大戏迎来了美满的结局，都兴奋的叫了起来，高声惊呼:‘恭送端王爷’。 齐方明半抱着昏昏沉沉的李故乐，几步走到祁桓书面前，似笑非笑道:“也不能姓‘齐’哦，免得脏了我家祖宗的姓。” 又用他们几人才能听到的声音道:“这是你们一家的报应，但还不是李故乐为你们书写的结局。本来你这样的烂人，我都能料理了，但那样乐乐一定不开心，所以你要好好活着，等着属于你的结局！” 说着便干脆将李故乐掂起来，拢到怀里，抱着走了。祁桓书只能这样看着，看着李故乐离他越来越远，最后再也看不见了。 李故乐清醒之后说什么也要离开，齐方明却没有阻拦，而是和他一起打包行李，李故乐有心想和他说些什么，又不知道该说什么，想到今日一别，日后恐难相见，还是有些难受。 齐方明还是不说话，只偷偷拿眼睛瞟他，看他眼睛都红了，心内更是窃喜，嘴角都压不住了。 等李故乐背好行李就准备离开时，却被齐方明一把抱起来，举过头顶，像哄小孩儿似的一边跑一边叫着“卖人咯！卖人咯！” 李故乐被他吓得要死，只得连声叫他停下，却见他将自己扛到了安福居的后门，那里停着许多的骏马，身上都挂着铃铛，随着马儿甩头的动作发出阵阵响声。 齐方明把他放下来，看着他瞪大的双眼，没忍住笑了起来: “李掌柜，你的元兄给咱们安排的活计，一同去南洋走商，我们可能要离开京都很久，所以你就可以和我待很久……” 李故乐眼里包着泪水，一把把他抱住，哽咽道:“去去！我去！” 齐方明笑了起来，大声吆喝起来。清晨的阳光就这样送走了一队勇敢的行人，他们注定要为祁国的繁荣昌盛走出最为关键的一步！
第80章 叶轻衣的请求 摸清了世家的底细后，一切都变得顺利了起来。 皇帝亲自写了诏书，邀请马、潘、王家一同进京，共商盐业发展。消息是同时发出的，三家见皇帝态度有所松动，都想着做新皇面前第一人，因此你偷偷半夜出发，我偷偷从水路而来，还没有进宫就开始明争暗斗起来。 皇帝本就是个促狭的人，故意将三个人都安排在了御花园的琉璃花厅，你一间、我一间，彼此都能看到对方，却听不清到底说了什么。 皇帝又有心挑起内斗，因此三家都怕对方说自己坏话，竟都拍着胸脯子保证一定能替皇帝解决心头之患，然后都得到了皇帝从桌下偷偷递来的专属墨宝——他最近练字写废了的“忠”。 三家都以为自己的才是独有的，心里得意的不行，彼此横了对方一眼，就忙着回去抚民邀功。可他们并不知道那所谓的‘墨宝’，用祁疏玉的话来说，叫各有各的丑，当然独特了！ 皇帝在世家间流转应对，也没忘了肃清朝堂。他刚登基时就清点过家当，可没想到这次吃了这么大的亏，若非杜掌柜等人以命相搏，他恐怕被偷光了家当还浑然不觉呢，看来建立起一个暗中探查的情报组织刻不容缓。 再说回清点家当一事，他们都是行伍出身，没想到也属正常，可户部不该耳聋目瞎到这种地步！所以如今要么是户部无能，要么就是早已和世家勾连，可不管是哪一种，都不是皇帝能够接受的。 皇帝揉了揉脑袋，将一切布置了下去，没忍住又往香炉里扔了些安息香，可不知道为什么，明明和桐华宫里一模一样的香薰，此时闻起来却少了一些味道。 几日后，各地的盐价果然都稳定了下来，且各地的降幅还不一样，万澜羽等人将这些变化细细记下，不多久就梳理清楚了各个世家的势力范围。 转眼秋收已至，有了盐价的回稳，老百姓们也没了后顾之忧，狠狠在地里卖力。皇帝见百姓们势头高涨，有心安民，便派出军队替老百姓抢收。一时间祁国是上下一心，君民一体，劲头都往一处使，秋税收上来时差点没把皇帝的脸笑烂。 好消息不只这一件，祁疏玉又将世家们在反王窃国时犯下的罪证一一整理了出来，皇帝利用这些罪证，先是和马、潘二家联合，将王家尽数拿下，又联合潘家将马家吞并，最后再借着潘石私印盐引一事，将潘家一网打尽，自此世家之乱渐渐平息。 世家既已覆灭，皇帝便下令彻查杜掌柜被害一案。经刑部调查，此事果然是潘家在背地捣鬼，他们自知偷印的盐引已大大超过了盐量，为了保证官盐不被瓜分，便对没有世家支持的散户们赶尽杀绝，再暗中收回他们的盐引，才有了如此惨绝人寰之事。皇帝深感杜掌柜的大义，命人收殓尸身，送他归乡，和着当初被害的商户们一起厚葬，又将他们的事迹广告天下，为其正名！ 与此同时，刑部也将户部查了个底朝天，原来当年私印盐引一事，整个户部竟都参与了进来。众人各司其职，潘石负责联络各方，侍郎邓灵负责买通中书省，可中书省内各方势力盘踞，他当年还没有来得及做干净就被皇帝给一窝端了，因此潘家并不知私印盐引一事早就暴露了，反而给了皇帝可乘之机。 如今的户部尚书是皇帝亲信，但手底下还是有些没来得及肃清的前朝旧人，他们生怕当年的事情曝光，便极尽所能拉人下水，瞒天过海，暗中替世家搭桥牵线。 叶轻衣的父亲，户部侍郎叶尘竟然也牵涉其中。皇帝对叛徒历来深恶痛绝，早就命刑部将人拿了，关在天牢，只等着案子一结，直接送去菜市场。 叶轻衣也得过皇帝恩宠，自然知道他爱憎分明的性子，再加上皇帝如今连对万言宁也是淡淡的，便赶去了桐华宫，想找祁疏玉求情。 乌金丸正好也在，见他一脸哀戚，寻死觅活的跪在地上求祁疏玉救命，悄悄冲祁疏玉挤眉弄眼，二人视线相接，都有些不自然。 冬日本就难熬，祁疏玉怕叶轻衣旧疾又犯，忙命人把寝宫地龙烧上，三人就要往里间走。 乌金丸见他真把人往里面领也急了，抓耳挠腮，又推了银措，银措也急了，情急之下，红着脸生硬道: “殿下，我家主子脚似乎扭到了，您快帮他瞧瞧！” 乌金丸也赶紧配合的哎唷了起来，可惜装的不是很像，被银措暗中给了他一手肘，这回眼泪是真的下来了。 祁疏玉疑惑的上前，叶轻衣也要过来，银措连忙走了出来，借口怕他受寒，不容拒绝的就将他扶进了寢殿，光荣完成了自己的使命。 乌金丸见人走了，赶紧收起了他拙劣的演技，急急将祁疏玉拉过去，焦急道: “你不能帮他！”
第81章 你是有知？ “为何？” 乌金丸犹豫了片刻，在背后议论他人不好，但祁疏玉不是外人，更何况历来银措跟他说的话就没有不对的，遂将叶轻衣暗中让他去请宗亲，自己却在皇帝面前扮无辜的事情和盘托出。 祁疏玉有些怔愣，叶轻衣在他面前从来都是胆怯又柔顺的，居然这么有主意吗？ 乌金丸见他不语，心里也是忐忑，又想起银措说的话，还是觉得应该提醒祁疏玉，又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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