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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小孩儿的手腕也粗不了多少，原本苍白肤色泛着淡淡的蜡黄。 大夫一边哆哆嗦嗦的把脉一边心里哀嚎。 心说这模样哪还用看，人都变色了这不就是马上要死了吗。 又急又怕找了半天才找着脉，微弱到还得使劲按着才能感受到。 江不羡就是个病秧子，身体底子明显很差，加上长这么大好吃懒做的基本就是半废。 要是再这样下去两年，估计大罗神仙都调养不过来，这就是个易碎的瓷器，着凉上火都可能成了渣子。 “……大人，其实大致也没别的病因，主要是因为这公子或许是天生身子骨不好，若是稍不注意受了冻受了寒，哪怕是吃食上有些不合适都可能反复闹病。” “这，这就是受了寒，再加上有些积食，所以才造成的高热。” “我也只能开些驱寒退热的药方，只是这副身子实在虚弱，不敢说能恢复。” 听了大夫的诊断，陆砚辞此时胸口就堵了一大口气，加上急起来的燥火。 怎么顺也顺不下去难受至极。 “烫成这样，汤药还能喂下去？” 大夫也不知道啊，大夫只是诊断完了就想走，遇上这么个疑难杂症砸招牌，当场要是就出了人命那多倒霉。 “……高热自然没有意识，那就想办法退热，常见的是冷敷，按摩穴位也有些用处，待不那么热了兴许能恢复些意识。” 说完了大夫就赶紧收拾东西说要去取药，至于还能不能真退热下来，那就不是他能管的了的。 陆砚辞自然不能拦着大夫取药，那汤药要赶紧煎煮。 吩咐侍卫军跟着大夫去取药回来，他即刻就又吩咐下人去从井里打两盆冷水过来。 后院里来来往往慌慌张张，江不羡所在的卧房接连有下人进出。 陆砚辞看着端水在旁就等待吩咐不再上前的下人，语气中带着怒气。 “都看着做什么！浸湿帕子给他降温！” 两个下人这才慌乱的搬了凳子到床边，小心翼翼伺候看起来都已经快要死了的江不羡。 那吓得，比大夫都更显战战兢兢。 毕竟现在躺在床上人事不省的，是景州城里最惹不起的主，江渊唯一的儿子。 陆砚辞就眼睁睁的看着两个下人畏畏缩缩的。 一个捏着帕子一角擦手指头。 另一个攥着去拭脚心，当心劲好像怕吓着谁。 就照这种擦法，这么耽误下去都等不到汤药煎煮好端来，人就得提前死了拉倒。 当时陆砚辞的气的都说不出来话，甩手将边上的下人推开。 伸手直接抻扯被子，先是把江不羡的胳膊从被子遮盖中裸露出来。 而后又撩开露出了双腿。 那双腿修长笔直，乍然一看根本就不像是男人的腿。 既有种纤细的感觉，又因为娇生惯养不至于瘦的难看。 陆砚辞迟疑了一瞬，将被子在大腿位置细细掖好，才朝着下人吩咐。 “继续。” 两个下人就又凑上去继续擦拭，陆砚辞在旁看的焦躁，抬步在房中踱来踱去。 侍卫军跟着大夫刚走，要等到汤药熬好最快也要半个时辰后。 若江不羡根本挺不过今日，陆砚辞暗自思忖着如何应对即将到来的祸事。 若是江渊丧子搅乱朝堂，以当今天子如今的势力还不得抗衡，到时候朝堂里应接不暇，恐怕贤王也会趁此搅和一番。 四面楚歌的形势实在复杂，江不羡现在绝对不能死。 越想陆砚辞越烦躁的不行，转而又去看江不羡此时情形有没有再恶化。 就见两个下人战战兢兢的好像在擦拭个花瓶。 那帕子在手臂上轻轻蹭的似是挠痒痒，生怕一个力道不对人就死在眼前。 陆砚辞满腔的怒火冲上喉间，喉结来回滚动了几下。 深知就算言辞厉色，恐怕下人也是惊惧到哆哆嗦嗦。 他沉着脸色彻底将下人轰走，看着江不羡不正常发红的脸色紧攥了下拳头，最后还是松开了指节。 亲自将帕子在冷水中浸湿，拧的半干。 抻起了那过于瘦弱的手腕，入手灼烫的温度确实令人心惊，他攥着帕子在对方手臂上来回擦拭。 因为江不羡完全不清醒，身材又纤细，他稍微用点力就把人抻歪了，病蔫蔫的脑袋要从枕头上滑下去。 陆砚辞无奈，又托着后颈给他将姿势摆正，然后直接坐在了床沿边上。 把江不羡的手臂放在了自己腿上垫着，继续来回擦拭，加了点力道没一会儿就出了大片大片的红印子。 真正捏着手腕，陆砚辞也能理解为何下人那么小心翼翼。 他实在是太瘦了，腕骨突出的明显，瘦的好像从来都吃不饱饭。 可柔软细腻的皮肤又明显娇生惯养没有受到苛待。 擦完了一条手臂，放下又去捞里侧另一只手。 前倾的姿势多少有些别扭疲累，就只好把手臂尽量放在江不羡自己的肚子上。 搭在身上都能看见胸腹平缓的弧形，让陆砚辞一边擦着想起大夫说他有些积食。 恐怕就是因为吩咐人给败家子多吃了荤腥。 直让他都憋闷的苦嘲，真是自找的活该。 捻开蜷着的手心，江不羡的手心有几道硌出来的红痕，陆砚辞捏到近前看，竟然还看到他掌心扎了根木刺。 就是晨间让他搬的木箱上的倒刺。 在稚嫩的手心皮肤上扎出了块淤血痕迹。 或许因为皮肤太薄又发热发红，看着格外疼。
第45章 亲自照顾 陆砚辞又从心底骂了句自己真是突然蠢笨了，才会想着拿败家子当正常人去驱使。 江渊捧在手心里长大的人，怎么能跟整天攥着兵器手上都是厚茧的侍卫相比。 他用湿帕子将木刺周围渗出的血迹擦净。 攥着对方手心凑到眼前，小心翼翼捏着木刺末端慢慢拔了出来。 明明扎的很深，却并没有流多少血，可见江不羡的体质已经弱到极致。 陆砚辞放下他的手，又起身到了床尾。 攥着同样纤细的脚腕开始擦拭小腿，待到正面已经显现泛红，陆砚辞就想抬起江不羡的腿擦腿腹。 纤细的小腿刚好握在手心里，羸弱没有多少余肉。 脚腕的腕骨比手骨还要突出明显，看的陆砚辞居然都下意识松了松力道。 感觉好像只要微微用力一点，当下就能攥碎。 平时顽劣的像个闲不住的耗子，安静下来仿佛突然显得听话又有些可怜。 陆砚辞简直想象不出来祸头是怎么用这过分纤瘦的一双腿，跑窜飞快连陆二都逮不着。 走神间擦完了小腿，他将被子朝膝盖上推了推，想着多敷些地方降温能快，比如脚腕就好似没有方才那么烫了。 就那么托着小腿一抬，陆砚辞朝前挪了一段。 依旧与方才一样的打算把江不羡的小腿搭在了自己腿上，抬手刚伸过去想要擦膝盖以上。 却发现被子因为抬腿被支起来，瞬间他就瞥见了江不羡的大腿根。 撒手唰一下就把被子迅速拉到了膝盖以下。 紧攥着指节竟然红了耳尖。 江不羡衣服湿了，所以他昨晚脱的光溜溜，侍卫给找了套武服根本不合身，穿他身上就像是裹了块松垮的床单。 一抬腿，那亵裤形同虚设，还是等于什么都没穿。 前边压着被子，后边一览无余。 陆砚辞也只是瞬间有点反应大，常理来说都是男的，就算一丝不挂的站在自己面前也没什么所谓。 刚才不过是看到了点屁股光滑的弧度何必……想到此处他脑子里又浮起江不羡穿那白色的裤头。 当时当着他面前撅起来拍屁股，贱兮兮的喊着你来摸摸呀。 别扭的缘由大概就是因此。 片刻陆砚辞心绪缓缓沉淀，抛却那些乱七八糟的心思，把祸头两条腿都擦了两遍晾好，就起身走到了门边。 把虚掩着的缝隙推严实，就看着紧闭的门缝走神。 约莫过了不到两炷香，他又走回了床边碰了碰江不羡手腕。 感觉到温度仿佛的确没最初烫的吓人了，紧着的眉头松缓了些。 “江不羡。” 他开始叫他，哪怕能叫醒到混混沌沌，等汤药端过来好歹也能迷糊着咽下去。 可陆砚辞接连叫了他好几次，床上昏迷的人仍然没有任何反应。 让他瞬时心里咯噔了下，悚然猜测体温下降难道是已经断气了！ 当刻一股子急火冲起来凑过去探鼻息，好在仔细辨认了一番，还能察觉到呼出来的发烫的气息吹拂到手指上。 还活着。 连呼吸都是烫的？ 不是已经将四肢都擦了一遍？ 陆砚辞接连攥了他的手腕和小腿，最后才碰了碰额头。 发现四肢可能因为晾着所以才褪了些热度，脸颊额头还是明显烫手。 而后便顺着脸颊朝下探，脖子和肩膀比脸上的热度还高。 并且身上一点汗意都没有，干燥的就像个烧干的茶壶。 本来就虚白的嘴唇已经趋显干裂，碰哪哪烫手。 此时距离大夫去取药过去了也就是半个时辰，就算再过半个时辰汤药能煎好端来。 以江不羡这副根本没起色的样子也绝对灌不下去。 陆砚辞满心都腾起了更焦灼的情绪，想了想又将两条帕子浸湿，撩开被子露出了江不羡上半身。 锲而不舍的反复更换锦帕擦拭，不算太重的力道也轻易在苍白的皮肤表层留下了更红的擦痕。 裸着上身的江不羡显得更纤瘦了，肩骨锁骨都十分明显，跟常年习武的人完全不一样，他孱弱的令人觉得有些下不去手。 陆砚辞从胸口擦下去，平坦的腹部是柔软的。 窄窄的腰身简直只能用“柔弱”来形容。 陆砚辞手上动作顿了顿，又试图把江不羡扶起来擦后背。 可是病蔫蔫的人毫无任何意识，即便是扶起来也软软的根本待不住。 掐着胳膊单手都不行，还差点身子一歪磕在床沿上。 最后陆砚辞就直接揽着他趴在了自己身上，迅速且胡乱大力擦拭几下，又给他放了回去。 被子只盖了腰腹臀胯，露着双腿肩膀降温。 陆砚辞是坤灵掌监，又是皇帝亲信哪里伺候过人，这么会儿的功夫竟然都渗了汗。 刚坐在床边将手里的帕子扔回水盆里。 房门嘭一声被推开，陆二火急火燎的从外头奔进来，看见陆砚辞震惊的询问。 “义父，败家子不行了？” “就让他搬个箱子就要死，他也忒废物了他！” 陆砚辞眸色深沉的瞪了他一眼，撇开视线无语至极。 陆二奔过去朝床上看，看见半死不活又人事不知的江不羡顿时骂了两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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