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为什么我没有选这张床铺,不然就是前世今生的惺惺相惜,真是遗憾呐。” 一旁的白栩鸡皮疙瘩起了一身。 而他口中正巧躺了这张床铺的江珩,不由得又想起了沈惑。 “长得好看的人,不仅会引来嫉妒,更容易遭到觊觎。”江珩回想起沈惑看沈清淮的眼神,说话的声音也随之阴沉。 沈清淮看了他一眼,谁知对方也正望过来,二人四目相对。 看到对方眼里的担心和愤怒,沈清淮笑了,嘴角扬起一个好看的弧度。 他自觉重生以来,自己笑得次数过于频繁,甚至和众人眼中自己的印象很不一样。 但这又有什么关系呢,毕竟江珩那泛红的耳垂,像极了挂在兽耳上的红宝石,实在可爱。 江珩默默转移了视线。 沈清淮收回目光,敛了笑意道:“能在这里留下的痕迹,都是有用的线索,宿舍里也一定不止这一处。” “对,咱们仔细找找。”陈武在听了沈清淮的鼓励之后,竟也开始主动起来。 “一人负责一个角,我负责靠门那边。”白栩先走到了一角。 沈清淮认了靠窗的一角,江珩认了他的对面,陈武老老实实去了有柜子的一角。 秦礼一看四个角落都安排了人,便自己扛着锤子立在正中间:“这里血迹最多,我看,最凶险!” 地上那些红褐色的痕迹,毫无意外都是弄出的血迹,只是时间太久,颜色变得沉重。 中间最多,角落里有被飞溅到一些。 沈清淮没有刻意搜寻,而是盯着窗户上的鸟尸思考。 上辈子的他艺高人胆大,一路杀入阴气最重之地,只知道找恶鬼和灵官度,压根没注意这里究竟隐藏了什么秘密。 而现在沈清淮已经不是前世那个被洗脑的工具人了,自然会被这些前世忽视的细节吸引注意。 从血迹来看,这鸟已经死去有一段时间了,根本不是刚才死于撞击,而它的身上除了撞击伤,一半身子的羽毛都被硬生生拔掉,看样子倒像是被折磨致死。 江珩负责的角落,倒是没多少线索,除了血迹还是血迹,他并指夹着张符,顺着那些血迹移动。 符纸在移动至血迹上方时就瞬间燃灭,看着燃起的赤红火焰,江珩心底暗暗一沉, 他随即又取了几张符,在不同方向的血迹上,同样的全都瞬间起火,可见这里的恶鬼怨念极其深。 “这么多血,这么大的怨念,这鬼不好对付啊。”秦礼扛着锤子无所事事,就转来转去看别人发现了什么。 在看到江珩对着一地纸灰神情严肃,秦礼咧嘴笑了:“怎么样江天师,情况很棘手吧,要不要帮忙啊?” 能派到这里来的,哪一个不是各自势力里挑选出来的天师,在自己的地盘受人尊敬,喊几声天师不过分,但到了一群“天师”里,这尊称不如说是揶揄。 “别的不说,你想判断恶鬼的凶恶程度,靠几张镇恶符没什么用,还不如我手中的金刚锤,秦家八位炼器师倾力打造,什么恶鬼一锤便知,连它怎么死的,死前有没有老婆,都给你弄得一清二楚。怎么样?没见识过吧?” 秦礼还计较着刚才的不愉快,故意找江珩不痛快。 但江珩懒得与他计较,记住了纸灰的形状后,默默起身:“那你来试试。” 秦礼一副得意的表情,叉着腰道:“你以为你谁啊?让我试我就试,我便不。” 江珩想翻他个白眼,恰逢此时沈清淮忽然向他走了过来。 江珩顺势转身面向沈清淮。 “是什么?” 沈清淮没有问他是不是发现了什么,而是直接问他情况。 江珩答道:“是煞。” 沈清淮点点头:“不难对付。” 这个世界的恶鬼,凶悍程度分为四个等级,从低到高,依次为幽、凶、煞、厉。 对于沈清淮来说,对付煞需要废一点功夫,但基本没什么问题。 对于江珩而言也是如此。 “你刚才用的是什么法子?”沈清淮没有多在意恶鬼,反倒对江珩刚才用的符很感兴趣。 沈清淮自小也天赋极佳,尤其对符术一类更有兴趣,因此在看到江珩鼓捣那些纸灰时,便按捺不住好奇。 他说话时,看过来的眼睛亮亮的,像被风吹皱的海面上洒下的月光。 江珩被这双眼迷住,想也没想就回道:“是用镇恶符加上炁的引导,以感受到鬼气燃烧后的纸灰来判断凶恶程度,是对普通镇恶符的改进。” “哦?有这么神奇?我可不信!”秦礼不屑地“切”了一声,但他的话对二人丝毫没有影响。 听完江珩的解释,沈清淮眼中的月光更亮了,小心试探道:“可以教教我吗?” 江珩没说话,转身回到角落的血迹前,将纸灰扫去一边,示意沈清淮靠过来。 沈清淮来到江珩身边蹲下,江珩将一张符递给他。 “怎么引导?”沈清淮问道。 炁这种东西,每个人的感悟都不同,在体内运转的方式也有些细微的差异,而江珩的方法比较复杂,光说还说不太清楚。 江珩下意识看向沈清淮的手。 沈清淮似乎能读懂江珩的内心,主动道:“你握着我的手示范吧。” 握着他的手? 这会不会不太合适。 江珩从小到大,除了打架还从没有碰过别人的手,哪怕是保护陈武,也都是陈武拽着他的衣服躲在他身后,几乎没什么接触。 现在居然让他主动去握沈清淮的手…… 江珩呼吸忽然变得急促。 沈清淮见他眸光聚集,眉头微微皱起,看出他是有了什么顾虑,自己的内心也跟着有些不稳。 可他们前不久才牵过手,按理说自己的要求并不过分,江珩不至于拒绝,可为什么他看上去一脸抗拒的模样。 难道是自己的进展太快了,让他察觉到了异样? 沈清淮顿时有些失落。 他的手原本就搭在膝盖上,默默往怀里缩了缩。 忽然,一只暖到发烫的手掌轻轻覆上了他的手背。 沈清淮双眼微睁,只见江珩握着他的手,轻轻带到自己面前,一股温厚的炁从他的掌心溢出,缓满而细致地将沈清淮的手包裹。 沈清淮眼中也随之生出温柔的笑意。 江珩用自己的炁试图带动沈清淮的炁,温厚的力量在触碰那股干净的气息时,一瞬间,似沉睡的野兽被唤醒。 江珩彻底感受到了从沈清淮身上散发的气息,干净的夹杂着一丝回甘的冷香,他握着的手紧了,看向沈清淮的眼中眸光剧烈颤动。 像溺水之人距离海面只有咫尺的距离,他的渴望,从未如此刻般强烈。 对方的手突然收紧,沈清淮被这力道惊到:“江珩?” 他脸色一变,抬头去看,却见江珩目光如炬,直勾勾盯着自己,浑身散发着危险的气息。
第七章 沈清淮的手被捏疼了,他试着唤了唤江珩:“江珩,你别握得这么用力,我的手好疼。” 江珩却恍若未闻,手中力度不减,双眼一直盯着某处,也不知在想什么,看上去就像丢了魂。 “江珩?” 江珩力道大得几乎要吧他的手骨捏碎,沈清淮被捏得实在疼,声量也跟着大了些,奈何江珩还是一副魂不守舍的样子。 沈清淮生气了,萦绕在手上的炁顿时爆发,江珩毫无防备,整个人被震得往后倒下,后背撞上冰冷坚硬的墙体。 后背传来的阵痛让江珩的意识回醒,他这才意识到自己刚才对沈清淮做了什么。 “对不起,我……” 江珩抬头看向沈清淮,后者脸色阴沉,眼中的柔和烟消云散,重新覆盖上一层厚厚的冰冷。 他没有理会地上的人,转身就走。 “沈清淮!”江珩急忙起身去追,奈何追了几步被一个壮硕的身影拦住。 秦礼狠狠抖了抖胸肌,举着锤子把人拦下,恶狠狠道:“你小子忒不识抬举!我大哥一直对你细声细语的,你居然还敢对他动手?” “让开。”江珩的眼神也沉得吓人,他早就看秦礼不顺眼,秦礼的金刚锤在他眼里不过一坨废铁,真打起来头一个给他炸了。 秦礼被他的眼神刺激到,笑得狂妄:“让开可以,那要看你有没有那个本事!” 他话音未落,沙包大的拳头带着猛烈的罡风直冲江珩,下一秒,骤然响起一声惊叫。 江珩冷笑着抬掌对上他的拳头,五指收拢,将那拳头锁在掌心,一面调动体内的炁,直冲对方的经脉。 从未感受过这么强的炁,竟然能直接冲破自己的护体,秦礼的脸色顿时铁青,拼命收手,奈何被抓着的手一动不得动,忍不住扔了锤子骂道: “艹你爷爷的,你这细胳膊力气怎么这么大?!” 你胳膊才细,你全家胳膊都细! 江珩阴沉着脸,微微转动了手腕,秦礼愈发痛得撕心裂肺:“妈的江珩!老子…….啊!” 白栩抱着双臂在一旁乐得看戏,陈武也不知道在柜子里看到了什么,竟然没有被二人的动静吸引注意。 沈清淮没有离开宿舍,听到秦礼的惨叫,他出声制止道:“别闹了。” 沈清淮将手背在身后,江珩看不见他手的情况,于是收敛了炁,放开了秦礼。 “嘶……真他妈痛啊。”秦礼捧着自己肿大两倍的手跑去一边。 江珩往沈清淮那边走了几步,沈清淮冷着脸看了他一眼,似是瞬间在身体周围长满了刺。 江珩停在了原地。 他明白沈清淮在生自己的气,看向自己的眼神很是不悦。 要知道,以往敢这么瞪江珩的都被他收拾了个遍,而沈清淮那眼神好像在怪他做错了事,可他又不是故意的,只不过是稍微用力捏了一下,难道就这么娇贵? 想到此,江珩心里也有些不悦。 于是两个人都没再说话。 江珩站在路的中间,要想回到窗边必定要经过他。 于是沈清淮闷声走去了陈武那边。 陈武似乎被声音屏蔽了,一个人愣愣地看着柜子。 沈清淮走近,跟着看向柜子,意外发现里面居然有一面镜子。 在玄学的说法里,镜子倒映万物,虚幻无果,为煞气汇聚之地,在恶鬼出没的地带,一旦有镜子出现,一般都不会是什么好征兆。 眼下正是如此,陈武双眼一直盯着镜子里,不知是看到了什么。 “陈武?”沈清淮叫了他一声。 陈武愣了一会儿,忽然一个激灵,脸上惊恐万分,指着镜子道:“好、好多眼睛,好多眼睛!” 沈清淮转头看向镜子里。 柜子是等身高的立式柜,内里没有衣架,完全可以藏下一个成年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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