韫祉闵满意地点了点头,在看原著的时候,他便已经看出这位逸泉是一位忠心耿耿的老臣,虽说只是个宦官,却也不比那些朝臣少那么一分忠心。 这是可用之才,所以韫祉闵定然会好好使用。 他放下手中的毛笔,随即从那高位之上下来,将逸泉苍老的身体扶起。“不比多礼,日后还需仰仗公公才是。” 逸泉心中微讶,满腔热情都化作实质,显露在了脸上。 韫祉闵看着微微一笑,又道:“只是今日这些话,公公可不能多言。” 逸泉哪能不了解,他立刻重重地点了点头,随即像是觉得不够尊重,又要跪下去,被韫祉闵一扶,道:“公公了解就行,跪就不用跪了,您年纪大了,好好养身体才是。” 这句话,令逸泉更是心中熨帖,他感激涕零,伸手用自己的衣袖擦了擦自己的老泪,这才连连点头,声音颤抖着道:“多谢陛下……” 韫祉闵敲打成功,便不必多言,只是负手道:“先随朕去一趟正阳宫吧。” 逸泉微微一怔。 但如今他是真的想不通陛下的想法,只能见机行事,于是他立刻道:“是,陛下。” ** 正阳宫中,气氛异常胶着。 太后坐在中央的软塌上,静静地望着面前的珍妃与惠妃。 惠妃一脸无辜,一口咬死根本没有这种事情,要求珍妃拿出证据。 而珍妃也一口咬死那死太监的说辞,左一句姐姐,右一句太后,那真的一副白莲花本花的模样。 太后真的被气得没了脾气,偏偏珍妃又不说重话,样样软着来,偏偏句句都刚硬得很,用硬的他更硬,用软的他更软,什么都遭得住。 可偏偏游臻又一副白莲花本尊的模样,看起来颇为无辜,毫无心机,让太后打探不出任何的虚实,弄得太后都拿不准游臻到底是真白莲,还是装的。 若是装的,那这丞相府可是来者不善啊。 太后头疼地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旁边的女官也是一脸无奈,底下却依旧还在唇枪舌剑。 “珍妃,你不要血口喷人,本宫何曾做过这种事?你随意抓了个太监血口喷人,到底安得什么心?” 游臻心中觉得好笑,脸颊却是愈加的苍白,他咳嗽了两声,语气更加悲怆。“惠妃姐姐,您这真的是误会臣了,臣昨日刚刚进宫,哪里可能认识宫中的人呐……” 惠妃被呛了回去,又道:“谁知你是不是早有这个打算?” 游臻哀怨地看向她,“姐姐,臣昨夜身体不适,早早睡下,这事就连皇帝都能作证,哪有空去做这些计划?” 惠妃又被呛,她咬牙切齿,甚至游臻伶牙俐齿,便又将主意打到了太后的身上。“太后娘娘,臣妾这些年来一直兢兢业业代管后宫,谁人不说个好字?怎么这珍妃一来,就出了这等事?这定是有人故意栽赃啊!” 她说得字字珠玑,倒的确像那么一回事。 如果不是游臻看过原著,他还真的要被她那无辜到连自己都信的态度给骗了。 其实游臻也能明白惠妃说这句话的深层含义,不就是说一说自己平日的苦劳,好让太后起恻隐之心放过她吗? 哦,这或许不准确,应该说是太后和惠妃本来就是一道的,她们这是在故意演戏给其他人看呢。 游臻微微眯起了漆黑的眼眸,他早已想过会这样,但他还真的没打算让惠妃这么简单就将这事揭过。 于是他也跟着对太后道:“是,姐姐定然是没错的,但她身边的人定然没安好心,如果还让这样的人呆在惠妃姐姐的身边,日后惠妃一定还会被栽赃啊!” 这话说的,就是明目张胆在说知页有问题了。 太后听了,颇为心动。 她本来就已经被搞得有点烦了,如今有个替罪羊那是最好不过。 不过只是个奴婢,死了也就死了。 于是她道:“这知页包藏祸心,该死!” 她话刚落,太后身边的女官便已经非常了解地对外头呼喊。“来人啊,把这知页与这太监都拖出去斩了!” 这事当然得做的越快越好,所以女官那是一个快准狠地就将知页的嘴巴给捂住了,避免她再多说一个字。 惠妃早已想过这个局面,见此,却又表现出悲伤来。“本宫相信知页是无辜的,是无辜的呀!” 游臻竟然还出声安慰了一声。“姐姐,知人知面不知心啊,日后还是选个忠心的奴婢吧。” 虽然这还不是他最想要的结果,但凡是都得徐徐图之。 其实以游臻的性子来说,直接把惠妃做掉那是最简洁的方式,可如今他穿到这个书中的深宫中,便也只能先按宫中的规矩慢慢来,免得把自己给浪死了。 命嘛,还是很重要的,毕竟他还想要和那长得非常合他心意的皇帝来日方长呢。 他正这么思考着,打算按照太后与惠妃的心意走,谁知就听门外响起一道尖锐的声音。 “皇上驾到——!” 声音从远处而来,渐渐变得清晰。 游臻那漆黑无趣的眼中立刻亮起了小星星。 诶呀,他那可爱的小皇帝竟然亲自来了? 他伸手理了理自己的头发,希望自己的样子没有太乱糟糟的。 然后又不太安心地问了下身后的连翘。“连翘,你说我现在这样还行吗?” 连翘一脸莫名其妙。 游臻有点急了。“我的样子,好看吗?” 连翘:…… “好看……” 游臻这才安心下来。 旁边的惠妃听到游臻的话,差点没冷笑出声。 还真以为皇帝会喜欢个男人吗? 若不是为了巩固帝位,谁会娶个病秧子男人? 虽说这游臻的确长相不错就对了。 但那又如何,还不是个男人? 至于用手捂着知页嘴巴的女官,也因为被那道“皇上驾到”的声音吓了一跳,而差点没有将手给捂好。 太后心中咂舌,但却也不慌,毕竟皇帝那小子即便是到如今,也依旧还是在她手中扑腾的蚂蚱。 一个没有实权的小皇帝,又拿什么跟哀家斗呢?
第94章 第五个世界7.0 韫祉闵一进来, 便已经察觉到了正阳宫内诡异的气氛。 回想着书中皇帝平日对待太后的态度,他立刻如同孩童一般来到了太后的身边, 道:“母亲, 今日听说民间有赏花会,太后跟朕一同出去游玩吧。” 太后慈爱地抚摸了下韫祉闵的脸,随即道:“陛下, 哀家当然也想陪您出去玩呢, 可惜现在哀家有要事在身,得先处理一下。” 韫祉闵像是才刚刚发现了正阳宫内的情况,眼神狐疑地打量了一圈。 不知是不是游臻的错觉,他总觉得韫祉闵的眼神在触碰到他的时候似乎稍微停顿了片刻。 游臻微微眯起了眼睛,心情有点愉悦。 看来自己今日的打扮非常吸引韫祉闵的视线呢。 他这般想着, 便对着韫祉闵送去了秋波。 韫祉闵差点没忍住自己笑出声来,他强行咳嗽了一声,又瞥向太后, 疑惑地问道:“到底什么事呢?” 太后故作头疼地揉了揉自己的头, 道:“还不是陛下后宫的事,这珍妃一进来不知怎么的就出现这种事情了。” 游臻微微挑了挑眉,这事他可不能背锅啊。 于是他立刻柔柔弱弱地哭诉道:“陛下, 臣昨夜早早睡下,真的一概不知啊, 若不是臣平日习惯让其他人先试菜, 可能就已经……” 他眨了眨眼睛, 终于从有点干涩的眼睛中挤出泪来。 太后:谁收了这个妖孽! 惠妃:这个绿茶白莲花到底是哪里来的! 两个女人对游臻的做作演技心知肚明,可她们偏偏不能直接提出, 毕竟这样显得她们太过计较。 惠妃的说话语气不免阴阳怪气起来。“珍妃, 你怎么就流泪了呢?” 游臻继续眨着眼, 用自己的袖口擦了擦假泪,随即悲伤地道:“太、委屈了……” 他用幽怨的神色凝视着陛下。 韫祉闵用明黄色的宽大袖口挡住了自己上翘的嘴角,才忍住没有笑出来。 他装作像是因为游臻这副样子而颇为怜惜的模样,赶紧上前一步,伸手将游臻虚虚地扶起,随即声音温柔地道:“珍妃的身子还行吗?昨夜不还吐血了吗?” 太后万万没有想过自己的蠢儿子竟然看不出对方如此明显的做作演技,一时颇为震撼。 而惠妃也是睁大了自己的美目,几乎像是望眼欲穿一般凝视着皇帝与珍妃接触的双手。 韫祉闵伸手摸了摸游臻的后背,顺势揩了一波油,这才颇为满意地露出了担忧的表情,对太后求情。“珍妃身子弱,又那么善良,定是不会犯错的,即便犯错,肯定也不是故意的。” 这番话,当真像极了昏君! 偏偏韫祉闵在书中还的确就是个满脑子玩乐的昏君! 唯一还算不错的一点就是不近女色,惠妃进宫这么多年,连个孩子都没有! 惠妃心中有苦说不出,费尽心机引诱,偏偏韫祉闵像个木头似的屹立不倒。 谁知…… 谁知,原来是性别不对! 惠妃睁着那双眼睛,一脸不可置信,她求救似的望向太后。 太后也是一脸震惊,但她到底是宫斗成功的人了,自然比惠妃高了几个段位,于是她立刻道:“这事哀家目前现在也解决了,就是惠妃身边的这位婢女自作主张做的事,就这么过去吧。” 其中漏洞,有点脑子的都清楚。 偏偏太后的意思就是要这么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如果是平常,那皇帝自然是向着太后的,可今日也不知怎么回事…… 韫祉闵立刻就不解了。“这怎么可能呢?一个婢女能够做什么?没有上面的人发话,他们敢这么做?” 他哈哈大笑两声,对太后道:“母后是真的老糊涂了。” 太后:…… 珍妃:…… 也就是这时,那本来被太后女官捂住嘴巴的知页终于找准了机会,一口咬在了女官的手上,从对方逃脱出来。 她的眼泪从眼眶中流淌而出,脸颊上满是泪水。 从惠妃说出那些话起,知页便一直有点反应不过来,可她到底不是笨蛋。 这么多年,她为惠妃做了多少恶事,可如今出了事,惠妃竟是打算直接丢了裕细她这颗弃子,把她当做替罪羊一般扔掉。 她好怨、好恨,可她的嘴被堵着,喉咙被压着,几乎快要喘不过气气来。 可她不想就这么简单放弃,而如今,是她最好的机会。 她用力地咬在了那个女官的手上,重新获得了自由。 所以她做的第一件事,便是爬到了皇帝的面前,同时大喊一声:“冤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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