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软美人榻上,一位美貌的女子正斜躺在那美人榻之上,细长纤瘦的手指正捻起一旁香炉的炉盖。 “所以,你是说,皇上不过一会便从那珍惠宫中出来了?”那额间画着漂亮花钿的女子微微翘起她那漂亮的柳叶眉,语气愉快地询问。 她身边的宫女微微弓着腰,立刻应了是。“是,奴婢亲眼所见,皇上他不过在那珍惠宫一会便出了门,途中还有太医进来,大约是那珍妃身体弱,扰了皇帝的雅兴。” “哼。”那漂亮女子露出一抹讥笑。“这丞相府嫡长子送入宫中本就已经足够丢人,现在这嫡长子还没得到皇帝的宠幸。” “是啊,惠妃,那人不过是个男子,又不能生个一男半女,皇帝怎么可能喜欢。”那宫女也跟着称是。 “这你就不懂了。”惠妃将玉腿放下,这才从软塌上坐起来,一双美人眼眯起,眼中露出精明的光彩来。“这丞相此举,定要意义,可不是这么简单的,而我作为孟家人,自然为太后和陛下理清这一烦心事。” 那宫女本就聪慧,被惠妃提点一二,便也明白了许多,她的眼珠子微微转了转,“那明日我们……” “不。”惠妃一挥透明的袖摆,随即脸上露出娇俏的神色,“我可不能把自己弄得一身骚,得想点好办法才是啊。” 宫女似乎思考了下,随即点头道:“惠妃,就交给奴婢来办吧。” 这宫女是惠妃最喜欢的宫女,平日里有点事都是这位宫女帮她处理,从未出过错,也从未被抓住过把柄,所以惠妃几乎没有思考,就直接一摆手,道:“行,就交给你来办吧,我也乏了,该睡了。” 宫女连忙伸出手,扶着惠妃进了内室。 至于她,当然是照料好惠妃的起居后,立刻出了虚徽宫,在确定没人发现她的行踪时,找到了奴才福全。 福全是御膳房的小太监,与惠妃的宫女早就有长期的合作关系。 所以宫女知页一出现,福全便将她拉进了人烟罕至的小巷中,直接问:“这次需要我做什么?” 他一双眼睛直勾勾地盯着知页,非常痴迷。 知页没有理会他的眼神,她早就知道福全对她的想法,但她可是打算二十五岁之后出宫嫁人的,所以她从未回复过福全的好意,这次也同样。 “需要你帮个忙,把这个倒入送去珍惠宫的膳食中。” 福全挑了下自己的眉梢,理解了知页的意思。“这珍妃刚刚入宫,就惹到你们了?” “说什么呢?”知页冷笑一声,“这不过只是些盐巴,你以为是什么?” 见知页说话密不透风,福全也没有再说什么,只是道:“知道了知道了。” 知页满意地点了点头。“你这事做成了,自然少不了你的好处。” 福全又幽幽地看了一眼知页,伸出手握住了知页的双手。“为了你,还需要什么好处呢?” 知页全身都起了鸡皮疙瘩,她赶紧不露声色地从对方的手里将自己的手给抽了出来,同时皮笑肉不笑地道:“不知道你什么意思,我走了。” 说着,知页又看了下周围是否有人,确定安全后,便赶紧离开了这里。 ** 第二日一早,游臻睡了个舒服的觉,舒舒服服地伸了个懒腰,刚侧身打算下床,就见旁边多出来了两个姑娘,正眨巴着一双大眼睛盯着他看。 这瞬间就让游臻清醒了。 不过他倒也没有不好意思,只是伸手理了下自己的衣襟,便自然而然地问了声:“看我做什么?” 那连翘与白芍赶紧又将脑袋给垂下去,同时将准备好的洗脸布和漱口水都递了上去。 这玩意…… 游臻一时还有点不习惯。 但如今身在这个世界,也只能入乡随俗,于是他拿起了一点盐巴便搓了搓自己的牙,又接过连翘端来的一碗水,漱了下口,这才将水吐了出来。 随即,连翘拿来了洗脸布便打算为游臻洗脸,但被游臻直接拒绝了。 “这事我自己来。”他实在是受不了跟其他人这么接触,刚刚差点触碰到对方的手指,也让他一度感到恶心。 可连翘不懂游臻的真实意图,还以为是游臻觉得男女有别,再加上她们奴婢只要听从就行,于是连翘立刻乖乖地将洗脸布规规矩矩地递给了游臻。 游臻顺手就拿了过来,然后抹了一把脸,便从床上下来了。 白芍已经拿着游臻的衣服等着了。 这种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日子…… 游臻挑了挑眉,觉得自己并不讨厌。 不过,等白芍打算过来帮游臻穿衣的时候,游臻再次拒绝。 要命,穿衣服的接触面积更大,是要他吐死吗? 白芍与连翘啥事都干不了,只能傻站在旁边,不禁左右为难,忍不住瞧向对方寻求帮助,可偏偏对方跟自己一样,只能站在那头干瞪眼。 游臻没有理会她们的纠结,在屏风后将自己的衣服穿戴好之后便走了出来,同时对她们道:“我这里没有什么要求,唯一的要求就是别碰我,懂了吗?” 连翘与白芍面面相觑,可是对方是自己的主子,于是只能点头同意。 就在连翘与白芍不知道该做什么的时候,珍惠宫外有人走了进来,连翘想着应该是送早膳的来了,便赶紧迎了出去。 游臻对这样的事情还是第一次见,不免有了一分好奇,他跟着白芍一同进了前厅,正好看见有个太监在将食盒中的早膳端出来,那精致的早膳看得游臻是食指大动。 不过…… 游臻从来不吃随便什么人端来的东西,于是他走过去,对着那太监直接道:“你先每样都尝尝。” 那太监本来那非常稳当的手瞬间抖动了一下。 游臻微微眯起了眼睛。 这是什么反应? 那太监立刻跪下来,道:“奴才该死,但这早膳不是奴才可以动的啊。” 游臻心中的狐疑更重,那些精致的早膳在他的眼里瞬间成为了洪水猛兽,于是他抗拒地道:“皇帝吃饭的时候,不是还有人试菜吗?怎么到我这就不行了?” 连翘与白芍听到这话直接扑通一下跪了下来。 她们真的好绝望啊,她们的主子为什么说话这么狠呢? 那太监也没有想过对方竟然用皇帝来做类比,一时之间抖得更甚,可他是奴才,没有资格拒绝一位妃子,即便他是唯一一位男妃。 他的脸色变得苍白,心中不断思考着自己难道被看出了什么?
第92章 第五个世界5.0 游臻其实本身并没有看出点什么, 但是这太监汗水流地那么多,那不看出点什么还真的对不起自己的眼睛。 瞬间, 游臻的心中的怀疑更甚。 他冷笑着双手抱胸, “你到底试不试?” 想让他吃不知道哪里来的膳食,真当他蠢吧? 连翘此时也看出不对劲来,她立刻横眉冷对, “这位公公, 您不会真的做了什么不该做的吧?” 这位太监自然就是昨夜与知页私会的福全,他今日将那知页递给他的东西全部放入了珍妃的膳食,特地自个送来,为的就是避免出现问题,谁知这珍妃竟然如此警惕, 非要他试菜。 福全急得满头大汗,他擦了擦自己额头的汗水,谄笑道:“哪敢啊, 只是这菜奴才真的无福消受啊。” 游臻冷哼一声。“你说这些做什么, 到底吃不吃?” 那双冰冷的漆黑眸子冷冰冰地凝视着对方,若不是他如今深处这吃人的后宫之后,步步维艰, 他定然直接将此人千刀万剐,挫骨扬灰。 他可从来不会给企图害他的人任何活路。 福全被吓得又是一惊。 他万万没有想过珍妃年纪轻轻, 眼刀子竟然这般有力, 甚至比皇帝还凌厉, 吓得他都快尿裤子了。 不过他又想,幸亏他只在一道菜中下了药, 其他菜都是好的, 便又稍稍放下心来。 于是他颤抖着站起来, 弓着腰来到游臻的身边,拿起备用的筷子将一道菜放在了一旁的小盘上,随即咽了下去。 时间不知为何过得极其缓慢,但福全的确又没出什么事。 连翘心中微微感到困惑,难道这太监真的只是太紧张? 福全心中松了口气,又将筷子放在一边,这才又恭恭敬敬地跪下来。“奴才真的不敢再吃了。” 游臻完全不听他的,“我说继续吃就继续吃。” 他露出了一个笑来,笑容艳丽而充满魅力。“我看着你吃。” 福全脸色一白,终于明白自己今日是躲不过了。 他全身开始发抖,试菜的手越发颤抖,可最终他还是要试那道放了料的菜。 他不敢动了。 而游臻几乎是迅速锁定了他的行为。 他幽幽地道:“怎么,不敢吃了?” 福全脸色苍白,额前的汗水在不断地往下淌,可他此时却是不敢再用手去擦拭,只是全身颤栗,头脑空白。 他想不出任何可以解决这件事的方法。 游臻静静地凝视着他,大有一种你不吃我绝不认输的架势。 福全终于承受不住,狼狈不堪地跪在地上,用力地用额头磕着青石板。 “砰、砰、砰……”额头砸向青石板的声音极为清脆,福全的额头很快血肉模糊。 他冷汗涔涔,鼻涕眼泪鲜血糊了一脸,“珍妃饶命,是奴才见钱眼开,这才……” 游臻嫌弃地往后退了一步,“哦?” 福全心思纷杂,可又不想要将知页供出来,便道:“昨夜有人要奴才将盐巴放入珍妃您的早膳中,其他的,奴才一概不知啊。” “盐巴?只是盐巴?”游臻倒是不信的,“那你怎么不敢吃一口?” 福全深感不妙,却又立刻稳住心神,苦笑道:“这后宫之中,蛇龙混杂,若说只是盐巴,谁信呢?” “那就是说,你知道这是毒药,你却给我下了?”游臻挑了挑眉。 这话一出,福全心中就又一咯噔,可他不敢反驳,因为他实在想不出更好的借口。 游臻拍手叫绝。“您这么有本事的奴才,我还真是平生第一次见。” 他想了想,道:“这样吧,这事我也不能随意处置了,所以你得和我去一趟太后那里评评理吧。” 福全听到这话,立刻松了一口气。 惠妃可就是太后的人,如今珍妃想要去太后那里评理,那自己可不就有命活了? 福全低垂着脑袋,掩饰着自己眼中的得意,以及嘴角翘起的一丝弧度。 游臻也看着福全这般模样,也忍不住勾了勾唇。 这后宫的水的确挺深的,所以他得快刀斩乱麻,以后这些人才不会时时刻刻来他的宫里没事找事。 ** 正阳宫,太后宫殿。 太后最近诚心礼佛,免去了一切礼法,所以平日里便也没有妃子前来,再加上皇帝的妃子不多,就连皇后还未立出,这些礼法说到底也是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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