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砚行若看不出沈木鱼这就差在脸上的诡计,这些官算是白当了。 心间了然,靖王还是配合沈木鱼演出,让他跟着进了院子。 沈木鱼以为自己伪装的很好,心头暗喜,然而走进正院之后,凌砚行却从睡觉的屋子路过。 正当沈木鱼犹豫要不要出言提醒走过头了,男人陡然推开了连着寝殿房檐矮了一截的偏室的门。 沈木鱼一愣,瞧了瞧这屋的外观——不像耳室和厨房,大小和他先前住的靖王府寝屋差不多大小。 脑海中浮现出“难道他是想我睡他边上这以后就是我住靖王府睡觉的地方了”的念头,他便愈发觉得就是这样没错。 否则靖王好端端的来这里做什么,总不能这里还有一个书房分房,睡觉前还要加会儿班吧。何况那些朝中秘闻,奏折要事,也不能随便给不相关的人看。 虽然不能抵足而眠,但是他分明在别的院子有常住的厢房,靖王却还要专程在寝殿边上找个地方给他睡觉,可见他们现在关系当真不一般。 这间屋子要真成了他的专属客房,可比今天晚上一起睡香多了! 睡一次还是顿顿睡他还是分得清的。 沈木鱼美得冒泡,轻飘飘的跟了进去,大而亮的双眸欣慰的看着靖王高大威严的背影,不曾留意这间屋子的布局。 暖黄色的烛心摇摇晃晃,将覆满黑木雕刻的墙面照的张牙舞爪起来。 沈木鱼被烛光闪了闪,眯了眯眼,这才发现他从灯火通明的正院进了一间烛光微弱、暗沉的小屋,即便两边的烛台一一点燃,但依旧有很多地方和黑夜融为一体,散发着一股神秘又恐怕的气氛。 室内没有容人的小榻,只有一张漆黑的桌子和一把椅子。 墙上更是挂了各式各样的兵器,那些雕刻成各种形状的的黑木便成了极好的台子,恰好能托起那些冷兵器,静静的当着展示台。 头顶房梁由一条雕刻而成的巨大黑蟒盘旋,头顶张角,睁着一双精细到瞳孔纹路都能看清的竖瞳,仿佛这一片土地的守护者。 怎么看都不像是能睡人的地方,哪怕打地铺,睁眼就能和黑蟒来个深情对视,睡眼惺忪的时候能给人幼小的心灵沉重一击。 沈木鱼皱起了眉,嘴巴瘪了瘪,目光忽的被墙上一把弓弩吸引。 眼底闪过一到炙热的光,脱离靖王振臂飘了回去。 凌砚行从博古架上找到东西回头,没瞧见人跟着,只看到沈木鱼一脸痴迷的盯着一把弓弩看的出神。 放置弓弩的地方有些高,沈木鱼要抬手才能够到,但他深知没经过主人家的同意不能乱碰,因此只是努力垫脚仰头看着。 露出的一截脖颈修长白洁,下颚线的弧度流畅又漂亮,随着轻轻垫脚,发丝跟着一动一动的颤动。 沈夫人当年是他们县城的第一美人,沈阳愈自然也不差,不仅饱读诗书更是丰神俊朗。生出来的儿子继承了两人的全部优点,站在那里,和画一样,白皙的皮肤同漆黑的墙面形成刺目的反差,让人喉间发紧,生出杂念止不住想把洁白的东西拖下泥沼。 凌砚行走了过去。 沈木鱼的脊背已经能感受到靖王的靠近,双脚放平,蝴蝶骨那一片背便和男人的胸膛贴上了。 挨得太近,沈木鱼下意识往边上迈一步,凌砚行抬手压住他的肩,预判了他的动作。 凌砚行向右前方迈了一步,沈木鱼便又像被靖王挟持了一般,只能乖乖被男人搂着肩膀。 “我就看看。”可没乱碰。 少年哼哼了两声,不打自招,主动认罪。 凌砚行道:“喜欢?” 男人对武器的喜欢就像是刻进了骨子里,即便沈木鱼并非土生土长的古人,看到这些精美绝伦的兵器,也止不住的向往,要是能上手玩一玩就更好了。 沈木鱼实诚的点点头,像是去邻居家讨糖的小孩,乖的让人忍不住想欺负。 他这么有礼貌,靖王应该会给他玩一下吧。 沈木鱼心里打起小九九,低下头,看起来就更乖了。 凌砚行捏了捏沈木鱼的脸,低沉的嗓音循循善诱:“想不想玩?” 沈木鱼矜持的点点头。 凌砚行轻笑一声,“早些睡,梦里什么都有。” 靖王搂着呆愣傻眼的沈木鱼走了。 甚至怕沈木鱼半夜偷玩,临走前还防贼似的把边上的锁给扣上了。 沈木鱼:“!!!”污蔑,这是赤.裸.裸的污蔑! 沈木鱼只能安慰自己:没关系,至少还能和靖王抵足而眠! 凌砚行挑了挑眉,挡住了寝殿的入口,垂眸满是恶趣味的看着震惊的少年,“怎么,要本王抱着哄睡?” 沈木鱼原本正经的兄弟一起睡被他这句话土崩瓦解,好好俊脸腾的红到了耳根,张了张嘴,只能眼巴巴的看着近在咫尺的靖王的床从眼前飞走。 这话再接下去,倒真像是他上赶子投怀送抱一样。 虽然靖王可能只是纯粹的戏弄调戏,但沈木鱼深知取向多样化,嘴硬进去了到时候靖王真抱他怎么办! 毕竟他现在算是发现了,靖王不仅毒舌,还闷骚,他是真的做得出来硬抱他一晚上两败俱伤的! 沈木鱼丢下一句明天见,灰溜溜的夹着尾巴跑了。 院子中传出男子一声低哑欢愉的笑声,凌砚行目送沈木鱼消失,脸色才逐渐恢复平日的冷峻。 “阿虎。” 一个黑衣人翻身从屋顶跃下,轻的只带起一阵微风,恭敬的跪下。 凌砚行将手中的圆球形罐子抛给他:“给他送去。” “是。”阿虎沙哑的开口,如接圣旨般将男人手中的东西双手接过,顿了顿,从衣襟摸出两本薄薄的册子递上去。 凌砚行扫了眼那花花绿绿的封面,眼皮跳了两下。 阿虎惶恐道,“王爷恕罪,附近相关甚少,此物是属下从万芳斋的花魁那偶然得来的。” 万芳斋的花魁是众所周知的男子,自从沈木鱼砸钱追男花魁失足落水后,这位男花魁的名声就更大了。 阿虎寻了一圈都未找到王爷要的男子欢.爱的春宫册,便开始盯着那个男花魁,果不其然,被他蹲到了。 靖王眸中露出一丝嫌弃之色,却到底没丢了那两本不起眼的丑书,示意阿虎退下后,回屋翻看起来。 古籍史书毕竟是正经书籍,感情之事一笔带过,靖王虽然知道约摸是怎么做的,但那个部位他自己也有,当然无比清楚十分狭窄并非是天生适合做那档子事儿的。 他不是菩萨,没法做到坐怀不乱。 既是打算同沈木鱼在一块儿,身为年长的一方,他自然要面面俱到。 . 沈木鱼打了个喷嚏,还不知道自己已经被惦记上了。 到了屋他便脱掉了衣服——饭前涂的药油太多,方才和靖王在一起没来得及注意,现在才发现身上既黏.腻又潮湿,脱了的亵衣亵裤甚至还和皮肤粘在一块,染上了药油的黄红色。 这衣服是不能再穿了,沈木鱼把亵衣亵裤卷巴卷巴一丢,去衣橱拿了一套干净的。 衣橱内除了月牙白的长衫和清一色的亵衣亵裤,今日竟然还多了几套花花绿绿的衣服。 沈木鱼惊讶的拿出来比了比,恰好是他的尺码,呲起大牙开乐。 被靖王损的坏心情顿时烟消云散,沈木鱼哼着歌跳了一件竹青色交领,抱着新衣服沐浴去了。 等洗完回来,他发现窗开了一条缝,本是空空如也的茶几上多了一个青绿色的圆形瓷罐,开口处镶嵌了一圈价值不菲的宝石。 要在靖王府不动声色的给他送东西,除了靖王就只有白涂了。 不过小白好像钻不进来,靖王府没有狗洞。 沈木鱼沉思,呼叫了许久未见的白涂:“小白小白,好想你哦!” “沈木鱼你没事吧!”白涂顷刻便回了,“下午听见你尖叫啦,但是谢观雪被禁足了,谢老头叫了十八个人看住他,一天只能吃一顿。” 幸好它能钻出去,每天叼两个鸡蛋回来,感觉谢观雪这两天还长高了呢! 沈木鱼来不及欢喜这药膏是靖王派人送来的,嘴上说着不要,身体却很关心人,听谢观雪被禁足,大惊失色:“怎么会禁足?!” 白涂心虚:“谢老头以为他得神经病了。” 沈木鱼更震惊了:“?” 白涂更心虚了,“谁让他老是和我说话嘛。” 白涂始终谨记自己的拟态是蛇不是人,身为一条蛇,它是不能当着别人的面口吐人言的。 但盘在谢观雪脖子上支起脑袋凑到对方耳边小声说话的时候别人是听不到的,谢观雪“自言自语”被谢高望撞见了好几次,这不是现在就闹出误会了,还挺大。 谢观雪梗着脖子和谢高望对峙,最终以谢观雪被贴上脑子有病标签,以及白涂被贴上迷惑人心的标签告终。 沈木鱼:“……” “那你们没事吧!” 沈木鱼说想他现在和靖王处的不错,小白不如来王府避避风头,谁料白涂颇为骄傲:“大师和大夫今天都来过了,我们明天就解禁啦。” 沈木鱼:“…………” 无语之余松了一口气,比起谢观雪和小白,他真是成熟的一批,稳如老狗! 沈木鱼又和小白聊了一会儿,把最新进展汇报给系统,听取了“哇”声一片。 不赶时间,没人盯着,沈木鱼慢悠悠的给自己抹药,木香的膏状固体在皮肤上推开的触感又凉又冰,分明是比药油更加黏.腻的东西,抹上却依旧清清爽爽,极快的和皮肤融为一体,并且见效极快,沈木鱼顿时感受不到腿上的刺麻了。 咧着嘴抹了半瓶药膏,他把靖王给的宝贝塞到枕头底下,这才抱着被子美滋滋的入睡。 第二日,没有白涂的叫醒服务,沈木鱼睡到了日上三竿,错过了送男人上朝。 不同于以往来靖王府只有饭点才能吃饭的规矩,沈木鱼一起,便有厨娘开始上菜。 待少年吃完,刘伯领着沈木鱼去了偏门,一辆小巧精致的马车停在门外,车上未挂任何靖王府的标志。 沈木鱼是背着皇帝和靖王偷偷出来玩的,回去自然也不能让人发现端倪。 心里一阵感动,沈木鱼问了一声靖王如今在何处,只得到一句还未下朝,便不舍的上马车回宫了。 今日恐是朝事繁多,沈木鱼进宫后发现凌之恒也还未下朝,遂钻进了紫竹轩,全然一副没出过宫的模样。 快过巳时,皇帝的銮驾才缓缓从太极殿回来。 小皇帝看着满桌子的菜没有一丝胃口,整张可爱的包子脸皱到了一起,长长叹了口气。 沈木鱼在一旁配合的减少胃口,放下筷子:“陛下为何事忧心?” 凌之恒苦着脸:“定远将军班师回朝,朕还以为次今年就不用狩猎了,结果定远将军传信来没打爽,想在狩猎的时候尽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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