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太顺嘴,险些忘了这小孩一直对自己怀有别样的心思,诡计多端又厚颜无耻,恐怕是正中对方下怀了。 沈木鱼搓了搓手,咧着一口白牙,真诚的发出邀请:“那王爷要不要一起泡个澡?” 凌砚行一副果然如此的神色,嘴角淡淡扬了扬。 沈木鱼从屏风后面探出一个脑袋,一双期待亮闪闪的黑眸期待的看向靖王眨了两下,更是抿起了一个羞涩荡漾的笑容,“桶可大了呢。” 靖王眼皮跟着跳了两下,敛起长眸低沉的笑了一声。 沈木鱼不明所以,靖王已经转过身,独自斟酒开始吃起了小菜,“外头水脏,一刻钟内出来用膳。” “一刻钟也太短了点!” 靖王不语,显然是没得商量。 沈木鱼鼓起腮帮子钻进了浴桶里,控诉的目光从屏风后面迸射而出,幽怨都快化成一道怨魂了。 身后的水声响起,哗啦不断,伴随着少年克制的喘息,背对着屏风而坐的靖王眸光逐渐暗了下去,喉结上下滚动,咽下了一口灼烈的酒。 一刻钟对于正常男人来说其实还算长了,尤其是没有前戏,直接步入正题,但沈木鱼已经把牛吹出去了,故意压低最后的一声急促的低喘,直到靖王给的时间快到了,才发出一阵较大的动静。 听见沈木鱼出水的声音,靖王放下酒盏,拿起另一瓶药油走了过去。 沈木鱼手忙脚乱的拉过自己的外袍披上,赶在靖王进来前遮住了自己的前面和狼狈的后面,保留了最后一丝颜面。 只是外袍毕竟是外袍,宽大不说,下摆还是开的。 一双修长被水泡的发粉的腿在衣摆下若隐若现,领口更是没合上,沾着水珠紧贴在胸膛上,露出半个肩膀,更是将他上身的轮廓勾勒了出来——比之前稍微厚实了那么一丁点,腰还是细。 沈木鱼警惕的看着靖王,脸上被热气熏得发红,亮闪闪的双眸泛着水光,活脱脱像一个防备登徒子的良家妇男。 凌砚行眯了眯眼,有些不受控制的回想起这副身子软绵绵又如玉般细腻的触感,将呼吸轻轻压了下去,移开晦暗的目光,露出了手中的药油。 屁股被人捏住的羞耻触感仿佛又回来了,沈木鱼红脸一羞,一把夺了过来,小声逼逼:“我,我自己来!” 生怕靖王和他争似的,沈木鱼一股脑的将药油倒进手里,搓的掌心发热,就将手伸进了下摆,搓衣服般前后左右搓了个遍,担心有遗漏,来来回回倒了三次药油,直到瓶子见底,身上抹的黏腻腻,才抬眼请示靖王。 凌砚行:“……” 沈木鱼黏糊糊的穿上了裤子,脱掉外袍,裸着上身开始穿衣服。 裤腰上的肚皮被抹得油光发亮,穿上亵衣之后,小腹那一块的布料粘上黄红色的药油,逐渐渗出一圈淡红。 凌砚行看的眼皮一跳,眉心蹙了蹙。 沈木鱼从进宫后就学会了自己穿繁琐的衣服,三两下把衣服穿好,这才找回了一点底气和安全感,笑吟吟的朝靖王飞了过去,“王——” 凌砚行捏住他的嘴,“去吃饭。” 沈木鱼被迫禁言,被靖王揽着肩膀,捏住嘴,紧挨着靖王坐到了桌边。 一番折腾,大部分菜都凉了。 靖王捏了捏他软乎的腮帮子,手感太好没舍得松手,将沈木鱼的嘴捏成一个“喔”形,低头看着少年:“会喝酒吗?” 沈木鱼眼睛亮了亮:“窝的强项!” 幸福来得太突然,他这就要和摄政王把酒言欢了! 沈老头你要别暗杀的太过分,咱们家的人头应该能保住了! 靖王对沈木鱼这句大话倒是信,毕竟这位怎么说也是京城出了名的浪子,不会喝酒才真的说不过去。 凌砚行神色温和,一边揽着沈木鱼的肩膀,另一只手拿起筷子,夹了边上一只金黄饺子,捏着脸塞进了嘴里。 靖王亲手喂的沈木鱼自然是来者不拒,靖王高兴他更高兴,任由男人捏着腮帮子,配合着噘嘴把饺子卷进嘴里,一边嚼一边抬头。 十七岁的少年要比二十六岁的靖王矮一个头,即便那头仰到顶,也只能看到男人锋利的下颚线,和一上一下缓慢滚动的凸出喉结。 只有对方微微低头,才能看到那张威严俊美的脸,含着平日里没有的温和笑意。 沈木鱼把饺子吃进肚里,靖王便拿着酒盅里的半杯酒递到了他嘴边,颔首下视的脸庞还是一如既往的好看,上挑的眼尾夹杂着一丝说不清的挑逗,化开了男人脸上的冷意和薄凉。 沈木鱼看呆了一瞬,心跳漏了半拍。 回过神来看到嘴边的酒,冷静的大脑逐渐晕晕乎乎,浑身上下都泛起了丝丝甜蜜愉悦。 靖王这是担心他空腹喝酒伤胃,专门提前让他吃个饺子垫垫肚子吗? 他现在真是打心眼里在意我了,还会担心我空腹喝酒伤身体呢! 要知道原身的那些二世祖朋友,只有谢观雪才会关心一下他喝酒前吃没吃东西呢! 凌砚行低头便看到沈木鱼张大眼睛嘟着嘴,当真成了鱼池中吐泡泡的锦鲤等着投喂,展了展眉,掐着他的两颊将两片唇瓣中间的洞扩大,随后端着酒盅喂了进去。 小锦鲤艰难的合上嘴砸吧,眼睛弯弯:“吼喝。” 见沈木鱼脸色正常,凌砚行彻底放心了,斟酒加满,又是一杯送了过去。 沈木鱼吸溜喝了。 一连喂了三杯,男人这才尽兴,愉悦的胸腔发出低沉爽朗的笑,松开了沈木鱼的脸。 沈木鱼当即礼尚往来的将酒加满,殷勤的怼到了靖王唇边,“王爷,我敬您。” 靖王低头瞧了瞧对方饮过的酒盅,眸色闪了闪,伸手将把酒盅接过来,顿了顿,顺着他喝过的地方一饮而尽。 沈木鱼捧场的竖起大拇指:“王爷真是海量啊!” “彼此彼此。” “不仅海量还谦虚,要是能礼尚往来就更好啦。” 靖王扬眉,只当是沈木鱼没亲手喂进他嘴中的暗示,正要笑骂打压一下他这图谋不轨的心思,沈木鱼却凑了过去,挤眉弄眼贼兮兮的说:“我只和你那么好,王爷你要不要往来一下?” 若是靖王还是使臣觐见前的靖王,听着这话无非就是激起一阵诡异的恶寒,随后把人捏住嘴逗趣嘲笑一番便罢了。 但如今靖王不仅知道男人和男人相爱实属正常,甚至能和男女一般共赴巫山,加上前不久确定了沈木鱼的直白爱意,此时再听到这话,神情便一下子莫测了起来。 这可算是明晃晃的邀请了。 简直急不可耐。 凌砚行意味深长的将目光落在沈木鱼那张带着几个指印的脸上,“往来?你想如何往来,嗯?” 沈木鱼被他的嗓音烫了耳朵,心里泛起嘀咕:不愧是原著开后宫的大男主,性张力真是拉满了,我要是女生这回指不定被迷的七荤八素以为他在说什么暗示呢。 沈木鱼脚趾蜷了蜷,被高一头的男人近距离咬耳朵问话止不住紧张,绷直了身体,吞咽了一口口水,低下头轻轻道:“请我吃面行不行?” 凌砚行看不见沈木鱼的脸了,只能看到他后脑勺上浓密的青丝和两只红透了的耳朵。 对方一向不走寻常路,闻言靖王略加思考,表情愈发微妙。 到底不是毛头小子了,几个男人聚在一起,免不了要说些下流的话,凌砚行贵为王爷执掌朝政大权,更是免不了应酬,自然是没少听过。 他第一次那么配合沈木鱼的花招,问:“什么面?” 沈木鱼都准备好自问自答了,没想到靖王把自己当自己人之后连梗都会接了,心头狂喜,克制住嗓音,羞涩道:“好想和你见面,嘿嘿。” 凌砚行:“……” 意料之外,但好像又在意料之中。 荒谬的猜测让凌砚行自己都感到荒唐,闭了闭眼,气笑了。 沈木鱼的目的只是讨好靖王,再宣告自己只和他玩只和他好的意思,至于靖王会不会回答自己,这都不在他的考虑范围内。 说完自己不带任何情字爱字的“土味情话”,表了一波真心,沈木鱼就拿起酒壶倒酒了。 给靖王的倒满,轮到自己时,看着空空的桌面陷入了沉思。 咦,他的酒杯哪去了? 沈木鱼懵了,仔细复盘,才发现刚才好像不小心把自己的杯子给顺手敬出去了! 靖王喝了他喝过的酒杯! 沈木鱼双眸错愕呆愣的睁大,抿了抿唇,打算偷偷把自己的杯子暗度陈仓偷回来——靖王有洁癖,连京城第一大酒楼的天字一号房中的水都嫌脏,要是发现不小心喝了他喝过的杯子,友谊的小船今天晚上不翻也得颠上几颠。 然而等沈木鱼用视线去锁定靖王面前哪只酒杯是他的时候,却惊悚的看到他面前的桌面上只有一只孤零零的白玉酒盅! 哎?杯呢?! 沈木鱼错愕的环视,最终在靖王的正对面——背对着门的位置面前,发现了另一只孤零零的白玉小酒盅。 众所周知,酒盅是不会自己长脚跑的,除非它一开始就在那里。 沈木鱼呆愣住了,被“我刚才原来一直都和靖王在用同一个酒杯”以及“靖王明知道是我喝过的还一口闷了”这两个想法惊的疯狂吞咽口水,张了张嘴,惊掉了下巴。 和靖王的关系这一天就像是做过山车,早上他们还冷战着呢! 难道靖王得了什么不治之症?! 还是说明天自己要人头落地,这是暴风雨前的宁静,过了今晚他就要临行?! 沈木鱼不敢确定,无法冷静,不动声色的把自己的坐姿调整的端正笔直,捏了捏自己的掌心,“王……” 张开的嘴只来得及吐出半个音节就被男人的话盖了过去:“后日到休沐,本王都会进宫。” 什么意思? 沈木鱼如同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想了想又想,眼眸张大,又不太敢相信这是回自己那句没有营养的土味情话,软声问:“是有要紧事吗?” 靖王不可置否。 沈木鱼肉眼可见的失落,还真是他多想了啊。 不过靖王进宫,肯定会去看凌之恒,到时候自己也在,又能和他说说话套近乎维维系这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关系了。 沈木鱼想到这,又昂扬了起来,那一丁点小失落好似从来没来过。 靖王见他顷刻间暴露出的失望,心中像是被什么东西挠了一下,不再逗沈木鱼,挑了桌上还温热的菜夹到少年碗中,放下筷子看着他:“本王不来,谁请沈大人吃面。” 沈木鱼耳边轰然炸开了。 作者有话说: 问:靖王以为小木鱼要吃什么面 应该很好猜嘿嘿嘿,下章揭晓答案 小声逼逼:明天应该还有更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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