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高望道:“想来靖王也是烦恼宫中那群阉人已久,找伴读并非一时兴起,只是恰好令郎撞在了他的枪口上。沈兄为官正直,他便以为令郎亦向沈兄这般能担重任,在下已向靖王解释清了,只要这几日孩子们安分些,待靖王找好了新的人选,便可迎刃而解。” 沈阳愈垮着脸干笑了两声。 实在不巧,他儿子现在就在靖王府和靖王手牵手。 那股热血又涌了起来,沈阳愈抽搐的拼命摁住自己的人中才不至于让自己当场晕过去,只是那口气还是没喘过来,憋的他脸色铁青。 谢高望得意的抿了一口茶,却迟迟没有等来好友的感谢和认同,不免抬头看了一眼。 “沈兄!” 谢高望吓得摔了杯子,“来人呐!” 作者有话说: 提问:沈大人从出场到现在一共晕了几次(狗头.JPG) 晚点还有一章哦老婆们~快夸我!(挺起胸膛)
第20章 有点小困 沈府一片兵荒马乱,沈木鱼却早早的进入了梦乡,梦中自己已经和靖王成为了比和谢观雪还要要好的关系,携着靖王出游,还能瞧见自己好朋友在后面幽怨的眼神。 沈木鱼不免荡漾起了嘴角,只是这美梦还没进展到他和靖王抵足而眠保举沈府一家老小项上人头的时候,就被白涂戳碎了。 寅时过半,天还没亮,窗外只能依稀瞧见挂在树梢的弯月,和几盏灯笼燃起暗黄色的光。 白涂上身立了起来,爬到衣橱从里面拿了一套干净的里衣,一股脑的扔在沈木鱼脸上。 困顿的少年手忙脚乱的穿衣服,将自己换下来的亵衣亵裤团吧团吧塞到角落,外面依旧穿着昨日那身水蓝色的圆领袍。 几乎是屋内的响动一传开,便有下人轻敲了两下门,端着热水放到了外室。 沈木鱼先前和他们说过自己不需要人伺候穿衣洗漱,因此并没有下人敢直接进到内室,将热水放完便恭恭敬敬的退下了。 沈木鱼飞快的洗了把脸,出门便迎上一阵微风,将他的困意吹散了些。 去膳堂的路线他早已经轻车熟路,沈木鱼从丫鬟手里接过灯笼,绕过几节回廊,便来到了膳堂门外。 男人穿着束袖的黑色内袍坐在主座用膳,冷峻凉薄的脸上并没有丝毫刚起的困意,正襟危坐,细嚼慢咽着。 桌子上的早餐不如沈木鱼第一回来时的丰盛,只放了几叠清淡简单的小菜,加上一锅粥。 沈木鱼瞧了眼,顿时没了胃口,但吃早饭本不是他的目的,重要的是和谁吃,他还是摸着桌子凑到了男人右手边坐下。 刘伯当即给他盛了碗白粥。 沈木鱼望着这没一点油水的东西,脑海中闪过一个荒谬的想法,扭头问刘伯:“王爷平时就吃这些?” 不会是看他来蹭饭,故意的吧! 刘伯点点头,敬仰的看了一眼靖王:“是啊,王爷节俭爱民,不爱铺张浪费。” 沈木鱼狐疑,正要说上次他可不是这么节俭的,忽的意识到什么,整个人呆在原地:所以上次他才是故意馋自己的! 现在他没病了,可以大快朵颐了,这人就不做好吃的馋他了! 沈木鱼没想到靖王竟然是这样的人,怔怔的凝视对方。 凌砚行挑了挑眉,面不改色,压下嘴角进食。 沈木鱼几次想开口和对方搭话,只是看靖王一直不紧不慢的吃着东西,嘴里根本没停过,找不到机会插话。 眼看着卯时就快到了,王府和皇宫算不上远,可也不近,别人上班迟到扣钱,古代公务员上班迟到轻则弹劾重则砍头,可没有那么多的弯弯绕绕。 沈木鱼丧气的垂下头,有一下没一下的戳着碗里的白粥。 凌砚行吃完便放下筷子,擦了擦嘴,瞥了眼脑袋快杵进碗里的沈木鱼,“困了就回去睡觉。” 沈木鱼如听仙乐耳暂明,“唰”的抬头,坐姿乖顺抿唇微笑,一套动作行云流水,“是有点小困。” 少年鼻尖湿濡,沾了半粒粥米上去,凌砚行嘴角抽了抽,从随侍丫鬟手里抽了条干净的手帕递给他。 只是手还未伸过去,他就听见少年清澈的嗓音矫揉造作:“为你所困。” 凌砚行冷笑了一声,顺手将那块干净的手帕塞进了自己的衣襟,站了起来。 刘伯大惊失色,连忙踢了一脚沈木鱼的椅子,趁着少年疑惑回头,已经从下人手里接过靖王的朝服,贴心的给他披上,“王爷慢走!” 凌砚行意味不明的回头看了眼沈木鱼,甩袖离去。 沈木鱼还想上前去送送他,被调转回头的刘伯拦住:“沈公子,王爷已经出发了。” 沈木鱼闻言只能偃旗息鼓,拖着困倦的身体回房。 白涂躲在被窝里,直到闻到宿主的气息才顶开被子钻出来。 因是系统,它这双拟态的蛇眼睛不仅能够看见东西,甚至还能三百六十度无死角的捕捉周围的一切。 白涂显然愣了一下,等沈木鱼凑近,爬到他肩膀上歪着头瞧了瞧,惊叹道:“人体结构好高级哦,我之前就听说你们人类可以用鼻子进食呢!” 沈木鱼一愣,下意识伸手抹了抹鼻子,摸到了一溜水和一颗雪白的饭籽。 白涂羡慕:“好厉害!” 不像它存东西的地方和系统空间重合了,每次都得特别注意一下,防止真的把东西给吞进蛇腹消化了。 沈木鱼瞳孔地震,死鱼似的在床上颠了一下,心如死灰。 所以他刚才是顶着这粒饭在众目睽睽之下和靖王说话的! 白涂疑惑的从宿主的身上感受到了一股强大的羞耻感,后知后觉的明白了人类或许真的可以用鼻子进食,但它的蠢蛋宿主只是单纯的把脸埋碗里粘上饭粒经历了一把社死。 白涂一阵沉默,见沈木鱼整个人生无可恋的躺平,不由得用尾巴戳了戳对方,安慰他:“丢的脸已经够多啦,也不差这一回,只要你不在意,尴尬的就是别人!” 更何况比起这件事,显然是那一连串的土味情话更给人感觉是在当众拉屎。 只是鉴于今天沈木鱼和靖王飞速发展到甚至赠药的关系,白涂还是决定暂时放下偏见,尊重他人爱好,毕竟自己只是一个没有人类感情的系统,说不定靖王就好这一口。 沈木鱼:“……”并没有被安慰到。 “小白。”沈木鱼翻身坐起,和白蛇眼对眼,“你上一次的拟态一定是狗吧。” 白涂茫然,随后微微害羞,拧巴了下自己的蛇身。 宿主是想夸它怎么那么贴心吗?它,它也没有那小狗那么可爱啦,也就,一点点可爱吧。 沈木鱼指指点点:“因为狗嘴里吐不出象牙。” 白蛇愣着脑袋,不可置信的僵住了。 绝交!它要和宿主绝交啦! 卯时一过,天逐渐亮堂了起来,晨曦透过窗户洒进屋内,将沈木鱼的半张脸映的分外俊秀昳丽。 沈木鱼的长相几乎集合了沈父沈母的所有优点,唇红齿白,眉目清秀,高挺的鼻梁投下一片阴影,长而浓密的睫毛更像是蝴蝶的翅膀,扑扑煽动翅膀。 他在床上躺了会儿,睡意全无,听刘伯说靖王下朝之后还要辅导凌之恒功课,最早也要到傍晚才回,他干脆伸出手:“小白,出去玩!” 才决定和沈木鱼绝交的白涂闻言“嗖”的盘上了少年白皙纤细的手腕:“找谢观雪玩吗!” 沈木鱼大手一挥,光明正大的走出王府:“走,救谢观雪去!” . 与此同时,下朝途中被叫回御书房的谢高望忍不住打了个喷嚏。 沈阳愈坐在他边上,同样是下朝回家的路上被叫回来的,担忧的看了好友一眼,递了个眼神:是不是昨夜受凉了? 谢高望眨了眨眼:有点担心家里的混小子。 沈阳愈眼皮一跳,眨眨眼:你家祠堂应该派人守着了吧。 谢高望一顿,继续眨眼:令郎的身子骨应该翻不了墙吧。 沈阳愈:“……”难说。 谢高望一颗心当即悬到了嗓子眼,两人齐刷刷的垂眸看着坐在皇帝身边的靖王,互相对视了一眼:靖王把他们叫过来,该不会真是那俩混小子惹出什么大事了吧! 凌砚行脸色阴沉,坐在左下首的太师椅上一言不发。 凌之恒坐立难安,“皇叔,我……” “抄二十遍皇帝祖训。”男人冷酷的开口。 凌之恒眼眶顿时红了,可又不敢反驳他叔,只能老实巴交的捏着衣角,糯糯的应下,“朕知道了。” 二十遍,他的手都要抄烂了呜呜。 凌砚行压制着怒气:“从今日起,玉玺放臣那里,陛下再送出去多少东西,就打多少下手心,多少日不准出宫。” “使不得!”使眼色的两人闻言顿时站了起来。 沈阳愈不满靖王摄政已久,如今陛下已到了能明辨是非的年纪,见他不仅不放权,还要拿走玉玺,拿出舌战群儒的气场,占着理指着他骂:“陛下乃一国之君,怎可随意打骂,何况玉玺乃一国之君的象征,王爷虽暂代陛下处理朝政,怎可直接将玉玺拿走,莫不是几年之后,连这皇位你都要一并端了!” 谢高望拱了拱手:“沈大人说的是,于理不合,只怕落人话柄啊王爷!” “呵!”凌砚行冷笑了一声,把一块绣有龙纹的锦布扔在桌上,“本王看他巴不得把皇位送出去!” 沈阳愈见到那块锦帕时心已经提到了嗓子眼,朝中虽然设立了三省六部,圣旨政令需要经过三省审核才能颁布下去,但作为天子却可以直接在这张团龙锦帕上加盖玉玺,赏赐臣下,加官进爵,封赏一些没有实权的官职。 沈阳愈颤着手捡起来看了看,眼珠子险些瞪出来:“嗬——!” “沈大人!”谢高望连连掐他人中,好奇的偏头一看:“嗬——!” 两位股肱之臣险些气晕过去。 锦帕上写着晋严盛为从三品殿前总管太监,赐免死金牌,赏黄金百两,白银千两! 严盛只是个内侍太监,凌之恒被推上了皇位后因年纪尚小,离开了严盛的照顾便哭,无奈之下,只能将严盛跟着调到了御前继续伺候。 先帝驾崩突然,他们这些朝臣也是自顾不暇,等在新帝登基后站稳根脚,陛下已经越发依赖那从小伴着长大的阉人,受那阉人蛊惑良多,只是他们以为至多也就是写钱财赏赐无伤大雅,没想到竟然连免死金牌都给出去了! 加盖玉玺,这圣旨已经生效。 君无戏言! 靖王本就有意要拔除那帮扰乱圣听的阉人,被陛下这搅屎棍一搅,算是彻底搅没了。 沈阳愈深恶痛疾:“陛下!您真是老糊涂啊!” 凌之恒咬紧了下唇,努力把眼泪憋回去:“朕,朕只有八岁……”
80 首页 上一页 17 18 19 20 21 22 下一页 尾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