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嘶——!” 沈木鱼一脑袋重重砸在男人的后肩上,一阵头晕眼花。 凌砚行眼皮跳了跳,推开门,赶紧把捂着脑袋的少年从身后拎了出来,捏住他的下巴查看——磕去的脑门红了一大片,眼泪花子已经蓄集到了眼眶打转,看起来可怜兮兮的。 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他动手打人了。 娇气。 “眼睛生来是当摆设的?” 凌砚行压了压眉,那张本就严肃冷漠的俊脸看起来更凶了,拽着沈木鱼的手腕将人拉到了屋内。 沈木鱼羞愧的捂着脑门,小声逼逼:“抛开我没长眼睛这一点,难道你就没有一点错嘛!” 男人脸色沉了下去。 沈木鱼背后一凉,赶紧补上下一句,嘟囔道:“毕竟你的身材练的那么好,谁撞上都会疼的,嘿嘿。” 凌砚行:“……” 少年笑声憨厚,龇牙咧嘴的搓着额头,把那块红色搓的更开,将那张脸衬得更加俊秀白皙。 凌砚行气笑了,鼻尖发出一声讥讽的轻嗤。 沈木鱼还在殷勤的笑,甚至抽出两颗手指颤颤巍巍的再次比心,只是比出来的“心尖尖”还没送到靖王面前,指间蓦然被塞进来一个东西,两根细长的手指猝不及防的夹住了那枚银色的小圆盒。 “咦?” “消肿的,自己抹。”男人低声道了一句。 沈木鱼怔愣片刻,随即狂喜,咧开的嘴角几乎要和太阳肩并肩,宝贝似的捧着小银盒打开,挖了坨膏体抹在头上。 他果然在意我! 软膏触温便化开,一股冰冰凉凉的触感包裹着火辣辣的额头,让他浑身一震,顿时不疼了,晕眩的脑袋也不晃了,整个人都神清气爽了! 白涂已经震惊的说不出来话了:还,还给药涂啊!他们的关系进展的也太——快了吧! 沈木鱼美滋滋的抹完药,不动声色的把药罐子偷偷揣进衣襟内袋里。 凌砚行注意到他的小动作,只是瞥了眼,并未追究,低沉严肃地道,“过来。” 作者有话说: 终于写好啦!来得及的话晚点还有一章么么哒,来不及的话留到明天双更!
第19章 确诊文盲 沈木鱼应声往前走了两步。 一张巨大的黑檀木桌子挡在两人中间,他这才发现他和靖王来的不是膳厅,更不是靖王的寝殿。 一串叮当的帘子将外间隔得若隐若现,漆黑的檀木桌一侧放了珍贵的文房四宝,另一边堆着许多信纸奏本。凌砚行身后是一排博古架,密密麻麻的书籍卷轴中零星点缀着几只古董花瓶。 赫然是一间书房的布局! 沈木鱼看了看靖王目光落在的那张桌后正中间的雕花太师椅上,神色慌张,站在另一头停住了脚步。 摄政王办公坐的椅子,这是他配坐的吗? 沈老头溺爱儿子,却也从来不让沈木鱼进书房。 原身虽然不学无术,但该学的礼仪和不能碰的红线是一点不落都快刻进DNA了,否则也不会见到小皇帝就忍不住的下跪。从原身的记忆中不难得知,当官的是很忌讳别人进自己办公的地方的。 连沈老头都防着他,更别说是位高权重的摄政王。 话可以乱说,位置可不能乱坐。 古往今来只有给皇帝谄媚的,可没有因为谄媚到皇帝就坐人家龙椅的。 摄政王同理。 沈木鱼留了个心眼没过去,像个被老师逮到的小学生一样认真的站直,双手攀着桌角,抿出一个乖巧无害的笑容:“我站着也是一样的。” 有什么事情不能站着解决,他该不会还觊觎自己这颗脑袋,迫不及待给他家安罪名了吧! 凌砚行本没有试探沈木鱼的心思,但见少年老实的挨着桌子,清澈的圆眼机灵的张望,倒是微微诧异。 心眼子比他想象中的多,人不算太笨,进了宫看来不至于被人算计当替罪羊。 凌砚行轻轻笑了声,冷峻的脸稍稍缓和了下来,没再叫他过去。 沈木鱼见状瞳孔一颤,心有余悸的吞咽了一口口水,目光幽怨:还真是在试探他啊! 凌砚行收回目光,从边上拿出了一张宣纸,瞥了沈木鱼一眼,语气较之前听起来和温和了不少:“读过什么书?” 原身当然是不学无术,在书院里连作业都是谢观雪帮他写的。 沈木鱼忽然油然而生一种面对高材生的学历自卑,想把上辈子读过的书报上,却发现自己学的是计算机系,高中语文早就忘光了。 他也不爱看名著啊,西游记算不算? 沈木鱼回想了一下这个世界没有孙悟空,只能和凌砚行尴尬的大眼瞪小眼,脸颊上飘过两抹赭色。 凌砚行蹙眉,看着他那副傻样,太阳穴直突突,沉声问,“……会写字么?” 沈木鱼心道他只会写繁体和简体一样的字,且不擅长毛笔字,这要是靖王叫他写一个看看,岂不是公开处刑? 到时候还不知道男人要怎么讽刺嘲笑他呢。 沈木鱼干脆把文盲人设坚持到底,心一横,头摇的和拨浪鼓似的,“不太会。” 凌砚行见他一副眼神飘忽的模样,嘴角一抽,顿时了然,鼻间发出一声轻蔑的嘲弄。 沈木鱼心虚的低下头:怎么还带学历歧视的呢。 凌砚行摁了摁眉心,鄙夷了回中书令挂在嘴边自诩清高的家教家风,放弃了考这位白丁大少爷的学识,旋即将铺好的上等宣纸收了起来,拎着沈木鱼离开了书房。 沈木鱼还不知道自己逃过了一节“考试”,没想到这么简单就胡能混过关了,枯萎的脑袋又重新昂扬了起来,搓了搓手,继续跟着靖王,打算今天怎么说也得登堂入室去人家的寝殿瞧瞧,好一回生二回熟,三回四回睡炕头。 只是还没走两步,就被一个年迈的身影拦住。 管家刘伯笑眯眯的将沈木鱼拦下,恭敬的目送靖王离开,才开口:“沈公子又来啦,还是原先那间客房,一直给您留着呢。” 沈木鱼本想转身绕道,听见刘伯的话又巴巴的转了回来,好奇道:“靖王给我留的?” 刘伯顿了一下,迟疑的点了点头,“那是自然的。” 既然王爷没收回不拦着沈公子进府的令,想必是知道沈公子三天两头会来,那屋子也算是王爷默许的……吧? 沈木鱼却是高兴了,心道靖王虽然看起来不近人情嘴巴损了点,但心里还是把自己装上了。 不然他怎么只损自己不损别人?还让自己进他的书房? 这说明什么?至少他现在在靖王那是与众不同的! 沈木鱼全然把靖王觊觎自己脑袋还暗中试探他的这回事抛之脑后,哥两好的搂住刘伯的肩膀撒娇,“刘伯,你看我和王爷关系都这么好了,你带我去他寝殿看看呗?” 刘伯惶恐的推开金贵的小公子:“这恐怕不行。” 沈木鱼板起脸:“我是有事要和他商量,正事儿!” 没有王爷的命令,就是天塌下来也不行。 刘伯是王府的老人了,甚至凌砚行还小的时候,这座靖王府刚建好,他就在这里当下人了,能成为管家,最是知道主人家的心思。 现如今王爷分明是遛着沈公子,就是玉皇大帝来了他也不敢破坏王爷的雅兴。 他推着沈木鱼往另一边走,“天色不早了,您还是早些休息吧,明日早些起,保管能见到王爷。” 沈木鱼顿时生无可恋的垮起了批脸。 靖王卯时初要进宫上朝,那至少得早上四点钟起床,才能赶在靖王上班前看他一眼! . 沈府。 沈阳愈兜兜转醒,在沈夫人亲自伺候下,才在榻上吃了点东西。 想到那混账不仅没把那条蛇扔了,竟然胆大包天罔顾伦常和蛇厮混到一起,脸上一阵扭曲,忙叫人去街上买雄黄酒和老鼠药,势必要洒满沈府的每个角落! 沈夫人在一旁顺着他的背,将大夫开的安心静气的药从丫鬟手里接了过来。 沈阳愈的心情这才好了一些,“夫人,那混账人呢?” 沈夫人神色犹疑,温柔漂亮的脸上染上了一些愁容。 沈阳愈心里泛起突突,还不容易压下去的血液又沸腾了起来,深吸了一口气,“夫人老实说便是,我受得住。” 沈夫人便吞吞吐吐的将沈木鱼一日未归,暗中跟去保护他的护卫禀报,说沈木鱼先是去谢府墙角蹲了会儿,就火急火燎的和靖王手拉着手进了靖王府。 沈阳愈耳边一阵嗡鸣,脑海轰然炸开,只剩下“手牵手”三个字。 他们寻常就是和靖王爷靠的近了些,都要被他嫌弃的瞥上一眼,满朝文武谁不知道靖王要死的爱干净! 沈阳愈一口气差点又没提上来,眼皮一直不停的跳动。 沈夫人加快了给他顺气的动作,神色敛了敛,柔声开口:“老爷,木鱼知晓分寸,何况与靖王厮混,总比和一条毒蛇待在一道好。” 沈阳愈满脸绝望。 儿子和不是人的东西玩,自然还是和男人厮混比较能让人接受。他怕就怕以靖王那到如今都还没有娶妻的年纪,和他儿子一起玩蛇! 那三个东西混在一起,除了那条蛇,哪一个出了事都有他受得! 沈阳愈放下碗,殷切的握住沈夫人的手,“夫人,天色已晚,为了我沈家香火,咱们真的还是再要一个吧!” 沈夫人脸色渐红,正要嗔骂这老不正经,管家忽的高声在门外喊道:“老爷,谢大人来了!” 沈阳愈被打断一脸不爽,沈夫人笑了他一声,赶紧将他的外衣拿来。 没一会儿,沈阳愈就衣冠整齐的来到了前厅。 谢高望懒洋洋的瘫坐在椅子上,和谢观雪同一个模子刻出来的多情眉眼上带了几分恬适,悠然自得的品着茶,见沈阳愈从偏门进来,才坐正,恢复那副严肃正经。 “谢兄这么晚到我这寒舍,可不单单是为了品茶吧。” “确实有要事。”谢高望放下茶盏:“沈兄,你可是得罪靖王了?” 沈阳愈心跳都漏了半拍,一个接一个的“靖王”,他现在听到这两个字就发怵,“应是不曾吧。” 儿子倒是得罪的死死过。 但儿子辈的事情,应当不会和吏部尚书的谢高望牵扯上关系。 沈阳愈第一时间便回忆了一下自己这些天和靖王的政见,几乎都是一致的,除了让靖王放权给陛下。 沈阳愈心里一咯噔,谢高望开门见山道:“实不相瞒,昨夜靖王约我,谈及令郎品行如何,想召他进宫陪王伴驾。” “什么?!” 谢高望见他傻眼,昨夜受得惊吓这才稍得到慰藉,眯着眼开口:“不过沈兄放心,在下力挽狂澜,应是暂时打消了他的念头。” 沈阳愈坐回了椅子上,吓得满头大汗,一连说了三个“好”字,“谢兄大恩,余自铭记在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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