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傅之子他动不得,小小的下人他还不能动? 压下心头的怒意,季子匪挥动马鞭,追着马车而去。 京城的百姓只看见两道扬起的灰尘,别的一概没看见。 …… 一炷香后。 他们同时抵达城外的狩猎场。 醉无闻捂着嘴跳下马车,指着小厮的鼻子,气的说不出话。 突然,胃里一阵翻涌,呕的一声,昨夜的食物都被吐了出来。 小厮见状,呆愣在原地。 风难萧瞥了一眼愣在原地的小厮,目光移向一手撑着树木,不断呕吐的醉无闻。 “嘁!弱不禁风。”季子匪终于逮到机会数落醉无闻,坐个马车都这么娇气,真不知出生时是不是选错了性别,简直有辱男人的威严。 醉无闻懒得同季子匪计较,他现在也没心思抵回去。 风难萧上前一步,轻轻地拍着醉无闻的后背,从怀着帕子递给醉无闻,“山路颠簸,三公子是文人,出现晕眩很正常,季大人是习武之人,这点道理都不懂?” 季子匪被风难萧堵的哑口无言。 冷哼一声,率先登山而去。 风难萧望着季子匪离开的背影,藏起眼底的冷意,低声问道:“醉无闻,好点了吗?” 吐出胃里的污秽,醉无闻的脸色惨白,虚弱地抬起手挥了挥,“没事。” 休息片刻,醉无闻的右手搭在风难萧的手臂上,转头看向愣在一旁不知所措的小厮,“你跟在我身边多年,我本不想将你调走,可你最近的举动愈发不知规矩。今日回去之后,自己去管家那领工钱,重新选个好去处吧。” 眼见小厮要下跪,醉无闻打断小厮的动作,“跪下求情也没用,反正我这不会再留你,至于管家用不用你,我管不着。” 醉无闻还是心软了,他给了小厮一次机会。 管家如何选择,就与他无关。 话音刚落,醉无闻拽紧风难萧的手臂,风难萧领会了醉无闻的意思,搀扶着醉无闻往山上走去。 独留小厮一人站在原地。 …… 醉无闻神色微抿,小厮毕竟追随他多年,如今被他踢出局,他心中难免有些失落。 风难萧没有开口安慰。 他自己都有一身糟心事没有处理妥善,身中百碎散,是谁下毒他还未查清。 派出去的暗卫又迟迟未归。 如若真是风息,他或许会比醉无闻还残忍。 收拾好心情的醉无闻抬头瞧了一眼四处,并未看见季子匪的身影,低声询问道:“风难萧,季子匪去哪了?”
第20章 你确实愚蠢 “前面。” 若不是看在醉无闻这几日的照拂,他也不会慢下来等醉无闻。 季子匪更不值得他同行。 “哦。” 醉无闻懒散的应了一声,“风难萧,没想到你会替我说话。” “二选一而已。” 风难萧态度依旧冷漠,似乎方才关心他情况的风难萧从未存在过。 嘁! 醉无闻白了风难萧一眼,风难萧说个实话会死吗? 他又不是登徒子,又不会对他怎样,至于这么冷漠? “你要是登徒子就好了,早就把风难萧拿下了。”小豆包听见这句,不适宜的附和一句。 他特别希望醉无闻是个登徒子,只对风难萧是登徒子那种,早点拿下风难萧,也不必像现在这样互相利用。 每每想到此,他就后悔。 他不应该老老实实的按照上面分发的任务告知醉无闻。 “你给我闭嘴。” 醉无闻深吸一口气,若不是时机不对,他真想将小豆包的天灵盖掀开。 算了。 他何必跟一个只会躲在他身体里,见不得光的东西计较。 抬头望着眼前的山路,醉无闻握紧风难萧的手腕,瞥见地上的移动的影子,低声提醒:“季子匪倒回来了。” 话音刚落,一道历喝声响起:“你们两腿断了还是眼瞎了?这么丁点路程需要磨蹭这么久?不想乖乖配合就给老子滚回去,这案子也不需要查了!” 季子匪等的烦躁,左等右等都不见两人的身影。 心里窝着火气无处发泄,看见他们比蜗牛还慢的速度,那股火气窜的更高了。 “季大人,你这话说的就不对了。”醉无闻抽回自己的手,淡然的理着自己的衣衫,朝风难萧递了一道眼神,风难萧默然地收回手,任由醉无闻上前。 “查出案情的真相是你的指责,不是我们的责任。” 醉无闻微抬眼眸,漫步走向季子匪,悠然道:“季大人,控制不住自己情绪的人,也只配调查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若不是有人力荐你调查狩猎遇刺一案,你觉得你还有机会站在这,对我们横眉竖眼?” 此话一出,季子匪手中的刀抵在醉无闻的脖子上,咬牙切齿:“你最好给我闭嘴!” 醉无闻不过是依仗身后有个太傅爹,有什么好得意? 早晚有一日,他会让醉无闻跪在他脚下求饶。 醉无闻面色如常,不过是一把连刀鞘都没抽出的刀而已,他有什么好惧。 何况,季子匪不敢动他。 “季大人,我方才不过是诈一下你,没想到你间接性承认了有人举荐你调查此事,看来,举荐你的人跟这件事也脱不了干系了。” 醉无闻向后退了一步,挑眉一笑。 季子匪的反应印证了他的猜想。 如此急于求成,还真是好算计。 季子匪的能力如何他不知,但他知晓季子匪为人心狠手辣,爱记仇。 他今日是将季子匪得罪死了。 不过,也无所谓。 季子匪蹦跶不了多久了。 “若我猜的不错,是九王爷举荐的你,让你带我和风难萧前往现场,一旦发现对他不利的线索,就立即销毁,让这件事成为无头案,不知我猜的可对?” 醉无闻越过季子匪,继续开口:“季大人,你是不是觉得我现在说出这些话很愚蠢?” 他现在敢直言不讳说出,当然有足够的把握。 “难道不愚蠢?”季子匪不怒反笑,如今,风难萧是伤患,醉无闻又没有武力,荒郊野外死两个人,很正常。 醉无闻看出了季子匪的心思,无非是想杀人灭口。 他正好需要季子匪这样的举动。 不管季子匪日后会不会将雁南归吐出来,季子匪也翻不了多大的身了。 行刺当朝太傅之子以及雪月王朝的将军,单单这两项罪名,就够季子匪的余生在牢狱中度过。 “季大人说的是,你确实愚蠢。” 醉无闻勾唇冷笑,此话一出,彻底激怒了季子匪的怒火。 脚步一震,拔刀直接向醉无闻刺去。 风难萧见状,脚步一抬,扬起的石子落在他手上,只见,醉无闻朝他微微摇头。 他大概明白了醉无闻的用意。 今日来这,本身就是给季子匪挖的陷阱,等着季子匪乖乖跳下去。 季子匪手中的刀还未碰到醉无闻的衣角,手腕处突然被一颗石子撞击,突然传来痉挛的感觉,手中的刀如落叶掉落在地上。 吃痛的闷哼一声,季子匪连退数步,捂着被伤的右手,警惕的看向四处,目光最后落在醉无闻身上,微眯着眼,“你想谋杀本官?” 闻言,醉无闻只觉好笑。 栽赃污蔑的本事还是如此低劣。 “季大人,你往我身后瞧。”醉无闻向旁边让了一步,拐角处走出几道身影,醉无闻拱手作揖道:“皇上,这出戏可还满意?” 这步棋,他已经布局多时,虽然没能撼动雁南归在景和帝心中的地位,但他也让雁南归失去一位得力的棋子。 季子匪现今看似游走各方势力,可他背后真正的主子是雁南归。 这件事,他原本不知,还是李公公无意间的一句话提点了他。 “越是安静,越容易被遗忘。” 当初听见这句话时,他将目光锁向了三皇子雁知遇,可是,经过种种调查,雁知遇确实没有铤而走险的必要。 之后,他重新将矛头锁向九皇子雁南归。 雁南归因狩猎一事安排不妥当,自那日皇宫见面后,就被景和帝禁闭在府中,不准雁南归外出,连府中的下人都不得出去,所有的衣食住行都是景和帝派宫中的公公亲自送去。 但里面的人不能出,外人可进。 明知被幽禁,季子匪还是不得不去。 这件事还多亏了暗惊。 重金买下的暗卫在此刻凸显了价值,醉无闻心中也没那么心痛了。 听见“皇上”那刻,季子匪就知道是醉无闻布的局。 惊愕的看向醉无闻,醉无闻从什么时候开始布局? 他又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跳入醉无闻的局里? 许是察觉到季子匪的疑虑,醉无闻眉头一挑,面带笑意的询问:“季大人,你很好奇我何时拉你下水,是吗?” 事到如今,季子匪纵然再气,他也不敢当着天子的面,对醉无闻下手。 季子匪的沉默,算是回应了醉无闻的话。 “季大人,从你见我第一面开始,我就在布局。”醉无闻没有隐瞒,当初季子匪向他询问问题时,他就觉得不妙。 堂堂一介镇抚司的官差,本事不小,怎会向他询问漏洞颇多的话题。 明目张胆的挖坑,这不符合镇抚司办案的规矩。 所以,他特地去查了镇抚司内当值的所有人。 “据我所知,镇抚司办案,如非必要,不会见受害者。季大人不仅见了我,还在城西街闹出人命后,甚至好心告知我还有一位同僚负责城西街人命一案。 当时,我就觉得可疑,但并未点破。” 醉无闻前世并不了解镇抚司的办事风格,也只知晓一二。 而他知晓的一二,恰好是季子匪犯的错。 “镇抚司查案,不会将无关紧要的事情告知旁人,季大人不仅告诉了,还说了更多,无非是想替后来的事做下铺垫。”醉无闻停顿片刻,黑衣人的事他并未查清,暂时隐瞒吧。 “隔日,有人瞧见季大人前往城西街走去,我记得季大人曾说过,城西街人命一案不属于季大人的管辖范围,季大人前往城西街去又是为何? 我和风难萧是在城外受伤,第一现场是在城外,季大人不去城外调查,反而去城西街,我便怀疑季大人告知我的所有事情,都是假的。” 如若不是遇见季子匪前往城西街,他还不会这么快想除掉季子匪。 季子匪现在根本不是镇抚司真正的查案官差。 只是在镇抚司当个下手,纵然武功高强,但他的心气高傲,不服管教,掌管镇抚司的大人想磨砺一下季子匪的心气,所以安排了一些闲职给季子匪练手。 只是,季子匪岂会甘心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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