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衿认真:“在谢怀远身边长大。” 林越淅无语:“……行吧。” 一旁端坐着的粱鹤轩:两人的对话怎会如此熟悉? 生辰宴已经过半,多数宾客吃了宴席,送了生辰礼便准备离开。 谢衿三人也打算离开,可还未行至门口,就听到后面传来谢娇的声音,“二哥,别急着走啊,你离家这几日,我特别想念你的琴音,今日正好是父亲的生辰,不知你可否为我和在座的宾客们演奏一曲。” 谢娇话音刚落,原本准备离席的各位宾客全都停住了脚步,谢衿从前痴傻,前段时间才像是开了窍,像个正常人,只是没想到他从前虽痴傻却会弹琴。 “竟不知令郎还会弹琴,今日我可要一饱耳福了。”宾客中有一人看着谢怀远道。 谢衿冷眼看着谢娇,谢娇回望着他,嘴角浮现出一抹得意的笑。 她知谢衿不会弹琴,方才故意那般说话,就是要让谢衿难堪。 林越淅和梁鹤轩听了谢娇的话,便知她是故意为难谢衿,林越淅向前几步想为谢衿解围,却被谢衿挡了下来。 “好。”谢衿轻声道,丝毫没有谢娇想象中的慌乱。 谢娇心中惊讶,谢衿明明不会弹琴,竟然敢一口应下,她呆在原地,一时没反应过来,一直到谢怀远叫她,她才命丫鬟把她房里的琴拿过来。 谢府前厅的右侧有一处凉亭,专供主人家休息,凉亭上有一石桌,是绝佳的弹琴之处,而谢府摆宴席的地方正好能看见那处凉亭。 谢衿眼睛一扫便扫到了那处凉亭,他让陈朗把那琴抱到凉亭的石桌上,自己也跟了过去。 谢衿这般架势让在场宾客很是期待,他们全都朝凉亭的方向望去。 谢衿走入凉亭,他屏退陈朗,自己坐于石凳上,他抬起双手置于琴上,手轻轻一拨弄,一阵悠扬琴声响彻在天空中。 从前厅宴席处往过去,只见谢衿一袭白衣,脊背挺直,端正地坐于石桌前,双手在琴上不住地跳跃弹奏,潺潺流动的琴声清澈明净,如同幽谷深山中的溪流静静地淌着,洗涤了人们的心灵。 正当宾客大饱眼福和耳福之际,琴音戛然而止,他们还沉浸在琴音中,一曲却已终了。 谢衿从石凳上站起来,他慢慢朝前厅走去,突然宾客中有人鼓起了掌,随后整个前厅便响起震耳欲聋的鼓掌声。 人群中从方才到现在一直未言语的秦仲宣望着谢衿,眼神中是一丝不易察觉的欣赏,他跟着人群一起鼓了掌。 而他身侧的谢桥感觉到了秦仲宣眼神的变化,谢桥咬着牙看着不远处的谢衿,眼睛里盛满了不悦。 “哇哦,没想到谢衿琴弹得如此之好,以前只听过谢桥弹琴,不曾听过谢衿的,难道是谢侍郎故意把他藏起来不让我们听?”有人在掌声结束后半开着玩笑道。 “哪里的话,从前衿儿不愿出去会客,如今长大了才愿意在大家面前展示自己。”谢怀远笑着道,谢衿在各位同僚面前为他赚足了面子,他却未曾想过谢衿怎么会弹琴。 见谢衿过来,林越淅立马夸张地道:“你还有多少惊喜是我不知道的?” 谢衿给了他一个“你猜”的眼神后突然转过身看向谢娇,“四妹,二哥知道你的琴技非常了得,可否大家展示一二?”
第42章 醋了 『“楚墨,你来了。”』 “哈哈哈哈,你那庶妹弹琴怎会那般难听,简直像是鸭叫。” 林越淅自打出了谢府,便一直笑,此刻坐着马车都快到太傅府了,依旧是笑得停不下来。 方才,谢娇因为谢衿的一句话,硬着头皮去凉亭那弹琴,结果她根本不会弹,好好的琴被她谈得沙哑刺耳,林越淅用鸭叫来形容一点不为过。 “别笑了。”粱鹤轩一脸无语地看着东倒西歪的林越淅,生怕他笑得撅过去。 “你都没看到谢衿他爹铁青的脸,哈哈哈。”林越淅是在忍不住继续笑道, 过了好一会,他才缓过劲来,“不过,谢衿你竟然会弹琴,还谈得那么好,着实让人惊讶。” 谢衿知道林越淅的言中之意,原主从前被谢怀远和赵姨娘那般对待,不被饿死就算不错,怎么还会教他弹琴。 原主虽然不会,谢衿却是从小学到大的。 谢衿现代的父母从小便让他尝试了很多兴趣班,有的谢衿喜欢,有的谢衿不喜欢,这弹琴就不是谢衿喜欢的,但是他也能把琴技练到极致。 “小时候学过。”谢衿随口应了林越淅一句,并未解释过多。 林越淅听了却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哦,怪不得你方才一点不着急。” 林越淅一点没怀疑谢衿的话,粱鹤轩却偏头看向谢衿,他没有怀疑谢衿,但却觉得如今的谢衿变得太多,人不可能无缘无故地会一样从前不会的东西。 马车在晃晃悠悠中到了太傅府门口,由于林越淅和粱鹤轩一夜未归家,他们便直接让薛礼架着马车把他们送回家。 谢府。 在宾客面前丢了面子的谢娇,被谢怀远怒斥回了院子。 谢娇哭泣着去找赵姨娘诉苦,赵姨娘拍着谢娇的背答应要为她报仇。 此时,从外面回来的谢桥看着相拥而泣的赵姨娘和谢娇,不由攥住了拳头,他一定要让谢衿为今日之事付出代价。 — 生辰宴的风波过后,谢衿在京都府变成了一个既爱学习又孝顺的世家公子,而且他在生辰宴上弹的琴,更是引起无数人喜好弹琴之人的模仿。 京都府最近送礼突然流行给父母尊长,亲朋好友送钟,就连林越淅都从朋友那里收到了一只编钟。 林越淅把那只精巧的编钟带去了书院,课室里,谢衿把编钟拿出来在谢衿面前晃悠,“谢衿,这盛世如你所愿啊。” “怎么,有人给你送钟,你不开心吗?”谢衿瞥了一眼那只编钟勾了勾唇角。 林越淅一听急了,“哎呦,你说话能不能再难听一点,这是他希望我吉祥如意呢。” “你高兴就好。”谢衿摆了摆手。 林越淅还想再说些什么,程夫子已经从课室外走了进来。 “再有七天,便是智简书院的岁考之日,此次岁考关系到你们能否进入智启院读书,我希望你们能打起精神好好应对。”程夫子站在前侧看着底下的学生们道。 他这话一出,就有不少学生泄了气地趴在桌子上,他们倒不是因为怕考不进智启院,而是怕岁考考不好会挨父亲揍,其中就包括林越淅。 程夫子说完这句话便开始准备上课,今日所讲内容依旧是《礼篇》里的,谢衿早把《礼篇》背熟了,不管程夫子讲到什么,他都能对答如流。 很快,一上午的课上完了,等程夫子离了课室,林越淅把头哐哐往书案上砸,还发出一声声哀鸣,“唉,怎么又要考试啊?” 哐哐砸了记下后,林越淅猛地抬起头看向谢衿,“谢衿,为何程夫子说什么你都能接上话?天理难容啊。” 谢衿没有理会林越淅的哀嚎,他从座位上站起身朝外走,只留下一句“吃饭去了。” “等等我!”林越淅也不嚎了,赶紧站起身跟上谢衿的步伐。 林越淅哀嚎归哀嚎,谢衿却知他每日都按照自己之前给他制定的方法学习,若是这七日能在加把劲,岁考便不会考差。 谢衿把心里想的话说了出来,林越淅不好意思地挠挠头,“那我也不想考试,你说我万一考砸了怎么办?” “那你就在智成院待着吧。”谢衿冷哼一声,朝前走去。 林越淅笑着追上去道:“别走啊,这七日我还得仰仗您呢。” 岁考来临前的这七日,林越淅几乎一下学就要跟着谢衿去了太傅府,原本还想着练习骑射的谢衿不堪其扰。 谢衿想着他今日的骑射已经练得你比较熟练,完全可以应付岁考,便和萧谙风说这几日都不去校场练习骑射了。 萧谙风听了谢衿的话并未说什么,只点头道:“好。” 等谢衿离开,萧谙风便问起一旁的盛环,“衿衿这几日有什么事?” “听说是要给林家公子林越淅补课。”盛环见着自己公子冷下来的脸,小心翼翼道。 不出盛环所料,他这句话说完萧谙风的脸色更冷了,他站在一旁没敢吭气。 此刻正在去太傅府路上的林越淅突然感觉后背一凉,他看了看四周莫名打了个寒颤。 谢衿和林越淅所乘马车很快便到了太傅府,林越淅一踏入谢衿的溪涧院,就对出来迎人的桃溪道:“桃溪,快,你家少爷饿了,抓紧准备些吃食来。” 桃溪望着林越淅急切的模样忍不住捂嘴笑,明明是他饿了,还得架着少爷的名义。 桃溪看向谢衿,得了谢衿的示意后,她才转身往后厨的方向走去。 很快,桃溪便拿来吃食,林越淅大快朵颐一番后,才移步谢衿的书案,让温泗把他的书全部掏出来。 不知是不是被谢衿带的,林越淅已经能自觉地读书温课,遇到不会的地方才去问谢衿,谢衿也会一一给他解答。 解答问题的过程中,林越淅为了听清楚,离谢衿很近,以至于从远处看起来,两人甚是亲密。 这般场面在下人眼里看上去甚是和谐,但是在萧谙风眼里却格外的刺眼。 林越淅听着谢衿解答,却突然觉得周围一冷,他忍不住瑟缩一下,侧头问谢衿,“如今才入了秋,你这屋里怎么这么冷?” “冷吗?”谢衿疑惑,他也侧过头看向林越淅,二人正好脸对着脸,谢衿看着眼前这张大脸,正要嫌弃地躲开,突然听见桃溪道:“萧公子,您怎么来了?” 谢衿一怔,他转过头,便见萧谙风站在门口,正定定地凝视着他。 不过,谢衿方才分明从萧谙风身上感受到了肃杀之气,此刻却丝毫没有。 林越淅听到动静,也抬起头,他望着萧谙风,张了张嘴道:“你怎么悄无声息地进来了,为何无人……” 林越淅话未说完,便对上萧谙风凌厉的眼神,林越淅终于知道方才为何突然觉得浑身发冷,原来都是因为萧谙风。 “楚墨,你来了。”谢衿站起身走到萧谙风的面前,萧谙风视线从林越淅身上收回,他看向谢衿的眼神充满了柔情。 目睹萧谙风眼神变化的林越淅简直是目瞪口呆。 林越淅还是不死心,他把方才的话又继续说了下去,“为何无人通报?” “因为是我吩咐他们,楚墨来溪涧院不用拦。”谢衿虽是回答林越淅的问题,但眼睛却看的是萧谙风。 听了这话的林越淅猛地捂住胸口道:“不公平,为何我来你这院子还得让人通报,我要哭了。” 说着,竟真捂着眼睛哭了起来。 谢衿知道林越淅是在假哭,他抽了抽嘴角正要说话,就听萧谙风声音淡淡道:“你可以不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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