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谢衿却毫不在意,他用另外没被扎破的手指拎着那只兔子灯对周夫人道:“祖母,您看。” “好好,你看看你的手都流血了,桃溪,快带少爷回去包扎伤口。”周夫人心疼地看着谢衿手上的伤。 谢衿听出了周夫人语气中的担心,他笑着对周夫人道:“祖母,我没事。” “不行,快去处理伤口。”周夫人故意板着脸对谢衿道。 谢衿这才站起身和周夫人道别,“祖母,那孙儿便回去了。” “去吧。”周夫人见状脸色这才缓和下来。 谢衿拿着兔子花灯回了溪涧院,他把自己亲手扎的兔子灯和之前的放在一起做了对比。 虽然看着还是买的更精致些,不过谢衿还是更喜欢自己扎的。 谢衿盯着那只兔子灯,脑中不自觉地想着萧谙风受到花灯的画面。 萧谙风或许不会想别人那样欢呼雀跃,但是谢衿知道萧谙风的小习惯,他若是遇到高兴的事情,嘴角会不自觉地翘起来。 谢衿忍不住轻笑出声,正在给谢衿处理伤口的桃溪一愣,她抬眸看着谢衿的笑靥不由呆了一下。 一直到谢衿轻咳了一下,桃溪才反应过来,她有些懊恼,都这么长时间了她居然还能看着少爷的脸出神。 不过也不能全然怪她,她总觉得少爷方才的笑容与平常不太一样,里面似乎藏着些幸福。 等桃溪终于包扎好伤口,已过去一刻钟的时间,谢衿看着自己被包成粽子的手指不免有些无语,若是被萧谙风看见指不定以为他怎么了。 他伸手就要去拆,却被桃溪拦了下来,“少爷,您手指上的伤口不浅,若是不这样包扎,恐怕伤口会化脓,到时候笔都不好拿。” 谢衿闻言只好由它去了,到时若萧谙风问起,就说不小心被烫了一下。 此刻距离戌时还不到一个时辰,谢衿让桃溪重新给他换了身衣裳,是周夫人为他定做衣裳中的一件。 衣裳整体是白色的,不过其衣摆上还掺了些淡蓝色,谢衿只要轻轻一动,那蓝色便会露出,与白色相交,如此这般,更衬得谢衿气质淡雅出尘。 谢衿换好衣服,桃溪又重新为他梳了头发,如墨般的头发被桃溪轻巧地绾出一个发髻,用白玉簪子轻轻一别便好了。 谢衿瞧着镜中的自己,忽而开口道:“桃溪,去把上次那簪花拿来。” 桃溪闻言心下一喜,少爷这是想戴簪花了,她忙走到书案处,把簪花从盒子中拿出递给谢衿。 谢衿垂眸看着手中的簪花,好一会才吩咐桃溪道:“帮我戴上吧。” 桃溪拿着那簪花往谢衿鬓边轻轻一别,便衬得人更加好看。 “少爷怎么想起来要簪花了?”桃溪盯着镜中的谢衿笑道。 谢衿稍稍侧转头看向鬓边的簪花,接着又把视线落在不远处的兔子花灯上,他此刻忽然迫不及待地想见到萧谙风,他想让萧谙风看到他戴簪花的模样,也想和萧谙风一起在皎皎圆月下并肩而行。 “因为要去见相见的人。”谢衿声音低低道。 桃溪知道谢衿相见的人是谁,她不由在心中微笑。 真好啊,少爷因为那个人而感到幸福。 戌时。 谢衿乘坐马车到了建西巷。 因着祭月节的缘故,建西巷人极其多,马车根本驶不进去,谢衿让薛礼把马车停在外头,自己独自一人朝建西巷里走去。 谢衿手里提着兔子花灯,走在人群中。 虽然人有些多,但这里的人素质都极高,因此谢衿走得还比较顺畅。 很快,谢衿便走到吴记杂铺的门前,可却没看见萧谙风,谢衿想着可能是因为萧谙风还堵在人群中没走出来,就没有多想。 谢衿上回虽只在吴记杂铺买了鲁班锁,但是却记得里面还有很多其他稀奇的玩物,便决定进去看一看。 反正一会萧谙风来在门口见不到他人,肯定会去里面寻他。 谢衿提着兔子花灯就往吴记杂铺里走,可刚一踏进门,谢衿就察觉到了不对劲,从前人满为患的杂铺里此刻却空无一人,甚至连掌柜的都不在。 警觉性让谢衿心生不妙,他转头就要离开,却在此时,大门突然被关了起来,一个黑影从左边冒出,一把捂住了谢衿的口鼻。 谢衿还没来得及反应便晕倒在地,手中的兔子花灯也因为谢衿的松手,摔在了门外。 兔子花灯洁白的灯身因为掉落在地上,沾上了星星点点的灰尘。 黑影成功把谢衿弄晕后,背着人就从吴记杂铺的后门跑了。 — 午夜子时。 太傅府依旧灯火通明,府中众人皆是一脸急色,他们战战兢兢地站在前厅,等着前方坐在主位上的周安发话。 此刻距离薛礼发现谢衿失踪已过去两个时辰,周安紧皱着眉,内心心急如焚。 “派出去的人回来没?”周安嗓音沙哑,一听就是急的。 “还没。”周管家上前回答。 “再加派人手,就是把京都府掘地三尺,也要把衿儿找出来。”周安猛地拍了下桌子厉声道。 很少见到周安如此模样的周管家颤颤巍巍地伸出手道:“是。” 说完便下去准备亲自去找人。 此刻站在公主府门前的薛礼一脸急切,他在发现少爷失踪后便回太傅府报告消息,之后一刻都没有耽误地来到公主府找萧谙风。 可是公主府中的人却说萧谙风此时并不在府中,薛礼别无他法只能在门口等着。 大约过了半个多时辰,薛礼终于听到车轮滚动的声音。 他抬头看向那架马车,是自己熟悉的。 薛礼赶紧跑过去跪倒在马车前,嘴里带着哭腔,“萧公子,求你救救我家少爷吧。” 大晚上天黑,坐在车辕上的盛环看不清薛礼的模样,却听出了他的声音。 薛礼的话让盛环心头一紧,他赶忙让车夫停下马车,正要跳下马车询问薛礼发生何事时,萧谙风已从马车上跃了下来。 萧谙风走到薛礼面前,神色凝重,“衿衿怎么了?” 听到萧谙风声音的薛礼再也控制不住,他把谢衿收到信到亲手扎花灯再到去建西巷赴约后失踪的事情一五一十地说了出来,接着把手中的信递给了萧谙风。 萧谙风听完眼神突然变得极冷,他接过信只看一眼便知那是伪造的,他把信攥在手中,强压下心中的怒火对盛环道:“召集金吾卫,去吴记杂铺。” “是。”盛环领命。 此时虽已过三更天,但建西巷依旧人满为患,盛环领着一众金吾卫把吴记杂铺团团围住。 架势之大吓走了一众还在大街上逗留的百姓。 吴记杂铺此刻房门紧闭,门前一片黑暗,只那地上的白色兔子花灯在月光映照下显得格外耀眼。 萧谙风踩着月光一步步地朝那只兔子花灯走去,等走到跟前,他弯下腰拾起那只兔子花灯。 兔子花灯上星星点点的灰尘还在,萧谙风轻轻擦拭着灯身,一直到灰尘擦净,才拂袖转身,命令盛环,“搜。” 萧谙风方才抚摸兔子花灯时神色有多温柔,此刻的神色就有多冷,萧谙风的声音如同炸雷一般在盛环耳边响起。 盛环不由虎躯一震,他抬手一挥,站在吴记杂铺门口的一名金吾卫就一脚踹开大门,其他人全都鱼贯而入。
第46章 被打 『“你敢吗?”』 盛环带着一众金吾卫在吴记杂铺里搜索一番,并未发现谢衿的踪影,不过倒是在二楼的一个房间里发现了一间密室。 盛环立马跑到萧谙风面前向他禀明此事,萧谙风来到密室的门口,密室很黑,还存在着一定的风险,盛环原想着自己先去探探路,没想到萧谙风却一把拿过盛环手中的火折子,没有丝毫犹豫地走了进去。 密室不大,往里走了几步就听到一个小孩哭泣的声音,转眼那声音又消失不见了,像是被什么东西捂住一般,只发出闷闷的叫声。 萧谙风寻着声音走过去,突然见,一道黑影猛地朝他扑了过来。 盛环反应极快,他抽出手中之剑,从萧谙风身后窜出,一下子把剑架子了那人的脖子上。 那人被剑指着,突然像是泄了气一般噗通一下跪在地上,口中不住地念叨:“公子,饶命啊……” 萧谙风拿过火折子朝那人脸上一照,发现此人竟是吴记杂铺的掌柜吴老板。 “怎么回事?”萧谙风沉声问。 按理说做生意的人很少能记住只到自己店里买过一次东西的人,但是样貌气质都俱佳的萧谙风却被吴老板记住了。 此刻,吴老板见着萧谙风突然松了一口气,他缓了缓才把事情的经过说了出来。 今日是祭月节,吴老板比往常更早地开了门,就指望着在祭月节这日能大赚一笔。 可是他开门没多久,店铺里便闯进来一群黑衣人,黑衣人上来就要求他今日不准接待客人,吴老板自然不能答应,他想把这些人请出去。 可是却被其中一个黑衣人一把扭伤了胳膊,吴老板这才知道自己今日遇到了硬茬,他忍着剧痛不敢出声,黑衣人威胁他,若是他不照着他们的意思行事,就杀了他一间老小。 吴老板自是不能不顾及亲人的性命,于是他便照着黑衣人说得,关了店铺的门,一直到晚上的时候吴老板招呼这帮黑衣人吃了晚饭,他才得以脱身到这密室里。 黑衣人见吴老板没了踪影,时间又快到了戌时,便没有去寻吴老板,而是打开商铺的门,等着谢衿走进来。 “公子,求您救救我们,我还有个七岁小儿,我们想活命啊……”吴老板说着便朝地上猛磕了几个头。 萧谙风注意到了吴老板无力的胳膊,他低声道:“你现在可以出去。” 吴老板一愣,随即欣喜道:“多谢公子救命之恩。” 吴老板虽然不知道面前这位气质出众的公子是何许人也,但是他却能认出他后面跟着的人是守卫皇城的金吾卫,金吾卫不会视百姓的生命于不顾。 公子既这么说,便代表他们一家安全了。 正想着,吴老板就听立于他身前的公子道:“那些黑衣人的样貌,特征,习惯,烦请你全都回忆一遍。” 这声音礼貌却透着森然,吴老板听了身体不由一抖,他偷偷瞥了眼萧谙风的神情,脸上虽没什么表情,眉宇间却弥漫着嗜血之气,他总有种感觉,面前这位公子下一刻就会去杀人。 吴老板被心中这一想法,他忙不迭地点头道:“小人这就把所有知道的事情都说出来。” — 一间阴暗潮湿的屋子里,谢衿此刻正俯趴在地上,他的双手双脚都被绳子牢牢束缚住。 身上的白衣此刻也沾满了污秽,谢衿此刻紧闭双眼,显然还陷在昏迷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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