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愿佳。 我在宫中书库里见到过关于一些巫术的描述,希望对你们有帮助。” 芊子把信纸翻来覆去看了三遍,没找到别的字了。 这叫有帮助?帮了个寂寞啊。 霎时马儿的嘶声响起,一守卫进了门行礼:“圣上吩咐,这些书,赏赐给各位了。” “这么大方?”芊子看着那一马车的书,托住了下巴,“我的小壹春哟,到底干了什么惊天地泣鬼神的事?” 倒也没惊天地泣鬼神,约莫只是人共愤。还得从几天前的御书房说起。 李澈正皱着眉认真看奏折,何隐则在里面到处走,到处翻,百无聊赖。谁让李澈硬要他陪着呢。 蓦地,李澈把手中的奏折一甩,满是怒气,“选妃选妃,选他娘的妃!” 奏折顺着地板滑到了何隐脚边。 “圣上不想选妃。”何隐一脸玩味地看着自己翻出来的图画,左手正掌着烛台,缓缓靠近画的左下角。 李澈闻言抬眸看去,猛地起身喊到:“我的来思!” 他根本来不及阻止,火苗疯狂得吞食了画和画上的人儿,滋长变大。 而罪魁祸首依旧笑着,无情朝垫子上一扔,未散的火就开始在房间里欢快地蔓延。 李澈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出来的,只依稀记得噼啪火声里何隐的笑声,还有手上相握的温度。 等回神,门口的侍卫早已经高喊着:“走水了!” 面前是熊熊燃烧的大火,映着天空,似霞光满天,更似凤凰起舞。 李澈扭头看着何隐。何隐则看着自己的杰作,那双眸子里摇晃着火焰的光亮。 青袍宽袖上被烧了一块,李澈拎了起来看,引得何隐扭头看他。 李澈松了手笑道:“你可比朕还疯。” “草民可不敢居于天子之上。”何隐也笑道。 两位当事人跟没事人一样,看着宫人跑来跑去满脸惊恐。 管事的大太监凑了过来,战战兢兢问李澈:“圣,圣上,这,这这,您没事吧?” “有事。”李澈一脸严肃起来,“当时朕在看选妃的折子,火焰就自己燃了起来,天意如此,朕此生必不能再娶。” “吩咐下去,谁再提此事,他就是想弑君!”这一声落地,大太监连连点头,恭敬地退下了。这位圣上的脾气,大家也是知道的。 何隐在一旁笑,笑出了声。 “朕想赏你,你要什么赏赐?”李澈把脑袋凑近了何隐。 “草民烧了圣上的来思,圣上不怪罪草民?”何隐挑了声音反问。 “当然怪,罚你陪朕睡三个月。”李澈一脸笑,总感觉漾着春意。 何隐心里翻了个白眼,因为芊子有来信,仅要了书库里的那些有关的书。 “快看吧。”玉霏烦躁地挥了挥手,打开一本,发现是陂族文字,须臾便放弃了。 “这……我看得懂。”芊子诚实道,看着一堆书,有种快入土的感觉,尽管她已经半截入土了。 壹春儿绝对是在报复她! “那就麻烦前辈了。”玉霏笑道,但笑容有些勉强。
第54章 不能留他 这边扎根了在疯狂看书,君子酬在那边则四处晃荡,像一只白无常。 他也不知道为什么,他的衣柜里只有白衣。不止他一个,其他人也是。 柳才衔了根签,趁着四下无人,交到了君子酬手里。 大凶。 君子酬眸光一凝,点了点头。 看来他得尽快离开。 只可惜这几日一点线索都没找到。 起雾了。 君子酬蓦地撞上了什么人。 女子娇哼一声,看不清前路般,直摸上了君子酬的手臂。 君子酬迅速抽手后退,心里机警:“姑娘自重。” “公子,你送我回去吧,我看不清路。”听这声音,倒有点像雪衣娘。 “姑娘不要再骗人了,”君子酬一本正经似在规劝,听得雪衣娘一愣。 “你先前夜里还说,就是闭着眼也能找到回院子的路。如今不过起雾,怎么——” 他话还没说完,后脑勺一阵疼痛袭来,蓦地没了意识。 一白衣男子正拎着木槌,完美融合在雾色里,站在君子酬身边,看向了雪衣娘,一脸不屑:“姐,跟你说了不要那么多废话,你看这不就搞定了嘛。” 然而他被雪衣娘猛地揪住了耳朵,“哎呦呦,疼疼疼,好姐姐……” “臭弟弟,你也知道。万一把人砸神志不清成傻子了呢?”雪衣娘这才松手,指了指地上不省人事的君子酬,“我可观察过,他手上有练剑磨出的茧子,绝非吹笛子的小倌那么简单。” 雾郎火速蹲下身绑人将功补过,一脸嬉笑:“走吧,好姐姐,今天丰收。” 幽暗密室内,石柱和墙壁雕刻精致,缠绕着杂乱无章的白线红丝。 “就先看看他的记忆我能窥到几层。”纤长的手指窜出白线来,直顺着躺板板的君子酬身上爬。 雪衣娘站在石床旁,眼闭着,眉头微皱,在血色还未蔓延至白线中程,便刹那睁开了眼。 “他大爷的,怎么都关于一个人。”她唾道。 “没想到是个情种。”雾郎笑了一声,盯着君子酬看。 雪衣服又试了一次,这次睁眼,却带着震惊,惊呼道:“那个印记!” “那是……他是陂族人,不可能。”雪衣娘猛地摇了摇头,收了线,差点跌倒。 她着了魔般呢喃着:“玉霏,玉来思,玉霏,玉来思,玉……” “姐,姐姐,你别吓我。”雾郎扶住了雪衣娘摇晃,满脸担忧,“他是谁啊?” “天山脚下素有雪花定情的传说和习俗。”雪衣娘低声说到。 穷孤儿穆勒达和天山最美的姑娘完颜古相恋,然而没有人祝福他们。 完颜古的父亲要求他们找到两片相同的雪花,在完颜古和她的订婚对象结婚前。否则他无法认同他们的感情。 但世界上没有完全相同的两片雪花,就算有,也留不住。 穆勒达抢婚,完颜古逃婚,但两人堪堪擦肩而过。男儿郎死在了乱棍和斥责怒骂里,女儿家死在了毒蛇的毒药里。 当两人的尸体被放在一起,人们惊讶地发现他们的肩胛骨处有一块相同的雪花印记。 原来他们求过大祭司,出此下策。然而命运的安排让他们无法在人间携手明媚终身。 这凄美的传说也变成了一个习俗。相爱的人可以去大祭司那里,请求她刻下终生的印记。 “那印记只能是大祭司刻下的。”雪衣娘低吟一声,“他是那个孩子。” 她猛地抬起了头:“他不能留!” 新一轮的白线再次缠绕上君子酬,血色却不再从君子酬那头开始蔓延,而是雪衣娘这。 她在迅速衰老,像个皱缩的纸团。而雾郎垂睫,不再去看,接着匆匆离开。 “她的孩子,必须死。”干涸的声音艰难吐出了这句话,石床上的人缓缓睁开了眼,动作似牵丝傀儡般僵硬。 雾郎又带了一个蒙着眼的女人来,当白线缠绕上曼妙的身躯,那躯体渐渐萎缩干瘪,而雪衣娘又变得美丽动人。 她如今精力不足,最多只能牵引两个人。而其他人大都学艺不精,目前只能安居一隅。 君子酬一步步往外走着,走到了熙熙攘攘的大街,走到了玉霏他们休憩的白虹观,叩了门。 “诶,你居然回来了?”沈醉开了门,一脸惊奇,围绕着君子酬转。 君子酬只是抬眼,和闻声出门的玉霏对视了。 “嗯,有一位姑娘相助。”君子酬瞥开了视线,径直打算回房。 玉霏一个箭步冲了过来,还未碰到君子酬,就被对方躲开了。 什么?!霏儿的投怀送抱我怎么可以躲开!啊啊啊!
第55章 他哭了 “我有些倦了。”君子酬淡淡道,未给玉霏一个正眼,进了房间。 什么!?是男人怎么能这么说!我要霏儿抱抱!啊啊啊!我被操控了啊,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 玉霏吃了个闭门羹,却低头笑了,让众人都摸不着头脑。 看来他师兄这次是真的“分裂”了。 “他在搞冷战,美人哥哥。”芊子凑了过来,带着好奇,“是怪上次你直接把他丢给了柳器吗?” “没有,他就是和我分开几天脑抽了,想让我哄他。”玉霏一笑,显得有些无奈。 沈醉挠了挠头:我前大舅子是这样的人吗? 玉霏敲了门进屋,隔绝了一切视线。 “我们聊聊?”玉霏道,语气不如在门外的和软。 君子酬扭头:“没什么好聊的。” 胡说八道!明明柳器家有各种奇葩事,还有那个雪衣娘绝对是巫术头头,还有还有,他们背后偷袭,真得是君子难防小人。所以我才中招的。 君子酬心里嘀嘀咕咕,把所有的事情都讲完了,末了还有补充一句自己是他们认定的情种。 房间依旧安静无声。 沈醉和芊子耳朵贴墙听着,都喃喃道:“怎么这么安静,不会出什么事了吧?” 门被蓦地打开,露出君子酬那张面无表情的脸:“我不想和你待在一个空间里。”他甩袖离开。 我巴不得黏霏儿身上,你这个什么东西到底再说什么令堂的空气啊!霏儿你不要讨厌我,求你了求你了求你了。 玉霏又低头笑了,走出门来,又看得大家云里雾里。 “你不想,我偏要。”玉霏道,显得任性,径直追了上去。 众人:算了,这小情侣的把戏我们是看不懂了。 “那女子长什么样子?” 君子酬憋出了一个字:“美。” 然而心里却是这样想的:美个球,估计就是粉红骷髅,吓死个人。还是我的霏儿最漂亮了。 玉霏便又低头笑了,抬眸就见君子酬皱着眉:“你笑什么,从我回来开始。” “你回来我开心啊。”玉霏一脸理所应当,笑道。 “我要休息了。”君子酬直接谢客。 不要!不要,我要和霏儿一起休息!一起!这巫术到底他令堂的怎么解啊! “行,你好生歇息,明天我们还要商量对策呢。”玉霏笑着点了点头,出去了。 雪衣娘,雾郎,白衣巫,大祭司……玉霏躺在床上想着这些,入睡了也不安稳。 他又梦到了若兰宓,一身红衣如血,递给他一串糖葫芦。画面蓦地翻转,糖葫芦褪了色,被受到惊吓的小玉霏掉落在地上,碎了。 他抬眸,那红衣手握弯刃,独自面对的一群人,一群在烟雨里白雾一样的人。 “玉……” 玉什么?他似乎听到有人在唤什么名字。是在唤他吗? “玉不琢,不成器。”那声音又变成了朗朗书声,是君子酬和玉霏两人跟着师父念书。
38 首页 上一页 25 26 27 28 29 30 下一页 尾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