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温随着高度缓缓下降。雪花亲吻了玉霏的鼻尖,接着消失了踪影。玉霏打了个喷嚏。 君子酬于是把外袍披在了玉霏身上。 “我有内力护体。”他只是解释道。 玉霏拢了拢衣服,乖顺地点了点头:“谢谢敛烟兄。” 雪山上,伫立着一间两层小楼,悬挂着五彩的旗子。 翻译牵了马走,玉霏和君子酬则迈进了屋内,正对上一群人。 额……他们居然来晚了?居然是最后到的? “我来找他们的大医师。”何隐解释道。 “我护送。”沈醉摸了摸头,总觉得现在有些尴尬。 玉霏把视线转向了他最难相信自己眼睛的简清辉。 “大祭司。” 还有李澈。 李澈咳了一声,似乎有些不自在:“我,意外到的。” 你令堂的,这都能意外?你是真得神龙护体心想事成是吧?! “今天挺热闹的。” 在玉霏气鼓鼓坐下的时候,苍老带笑的声音缓缓传来。 少女的手撩开了绣着雪花纹的帘子,老妇人缓缓走了出来。 五彩绳扎着两条垂耳的白鞭子,头发有些稀疏,满脸皱纹,笑起来像是揉皱了的老南瓜。 而玉霏的鼻子一抽,看向了那位少女,鼻子有些酸。 阿兰姐姐身上,就是这个味道。 玉霏知道,他是来对地方了。 老婆婆缓缓坐下,摆了摆手:“慢慢来,最要紧的先来。” 所有人的视线都聚焦到了玉霏身上。 玉霏拿出了黑匣子和帕子。 “大祭司,我们想知道这个图案的含义。” “呵呵呵,这个啊,”老婆婆招了招手,少女就拿出了一张图纸。 “这个,代表一生一世一双人,一般是订婚时候刻的。” 订婚?他娘还给他定了娃娃亲? “玉郎身上有这样的印记。”玉霏低吟一声,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
第29章 马甲掉了 “难怪,原来玉霏儿和我定了娃娃亲。”沈醉不要脸的一摸下巴,低声似自言自语,可谁都听得到他的声音。 “就你?”何隐差点翻了个白眼,“给我们看看。” “这,不方便。”沈醉摇了摇头。 “那你说说在哪个位置?”玉霏玩味笑着,刁难道。 “心口。”沈醉直接道。 “明明是腰侧。”李澈也加入了猜测。 “要我说应该是肩膀。”何隐不甘示弱,可惜差一点就猜对了。 “肩胛骨处。”玉霏一锤定音。 老妇人和蔼地笑着,缓缓点了点头。 来了,证明自己是玉霏心上人的时候! 不过大家的表情都好吓人。 何隐的手指间闪过银光,沈醉正握着刀柄,简清辉的目光好像能将玉霏千刀万剐,李澈依旧笑着,但袖中的弩已经上箭。 唯有君子酬,局外人一样不动如山。 嗯?难道之前一幕是他的错觉?他的师兄并不喜欢他? 玉霏解了外袍还给君子酬。 屋内暖和,并不冷。 “大祭司,可否为我看看,这是不是……”他转身解衣下拉,肩膀还没露就被君子酬猛地拉上了,用外袍裹着严严实实的打包带走。 不光玉霏震惊了,其余几人也震惊了。这什么土匪强盗行为?竟然先下手为强? 他被带到了另一间屋内。 “敛烟兄!”玉霏叫到,不知道君子酬抽什么疯,“我就证明一下我是玉霏心上人不行吗?就露个肩胛骨而已。要不要这么守男德啊?” 他昨夜还特意找人画了印记,以备不时之需。 他的下巴被君子酬陡然捏住,“你有够自私的。” 虾米?玉霏巴眨着眼睛。 君子酬吐了口气,缓缓道:“霏儿,你马甲掉了。” 玉霏瞳孔地震,脱口而出:“什么时候的事!”怎么可能呢,是习惯,吃饭,还是什么?明明—— 话音刚落,看见君子酬眼中的笑意,玉霏知道自己中招了。 好一个师兄! 他偏头,打算死也不承认:“敛烟兄,我陪你玩笑开到这地步就够了啊,快松开我。” 君子酬“呵”了一声,玉霏才觉得他们靠得实在太近了。 “一开始。”君子酬道,盯着玉霏,像是盯着自己的猎物。 一开始,一开始……怎么可能呢?到底是哪里露馅的? 玉霏躲避着君子酬的眼神,怎么也想不个所以然来。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你死后,遇见柳阙我才发现我能听到你的心声,是你自己原本的声音。”君子酬看玉霏是真得急了,才解释道。 玉霏石化在了原地。 他的……心声? 君子酬点了点头。 那他想什么师兄不是全都知道? 君子酬又点了点头,特别认真。 啊!不活了啊!没脸活了!什么情况啊?师兄他第一眼就认出他了,还看他自导自演自娱自乐个开心?! 等等——玉霏蓦地想起了阎王爷的话:你人间情事未了……我顺便多帮你一把。 多帮他一把是让他师兄能听到自己的心声!? 什么嘛?玉霏想起过往种种,都快哭出来了,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君子酬沉默地松开了手。 “你,你不准听,不准不准!”玉霏一拳打在了君子酬的心口,不满地发泄着,“怎么可以这样啊,我不就相当于一直在果奔,你一直看我笑话。” 君子酬握住了那心口处的手,低声道:“你打吧,开心就好。” 玉霏这哪里下得去手。要不是师兄听得到他的心声,知道他的内芯是玉霏,知道他的任务,才帮了他一路啊。 玉霏恨恨得收回了手。 “你都知道了。我以后再也不跟你说话了!反正你都听得到。” “霏儿……” 不理你。 “这……我也没办法控制这个。可能等你找到原来的身体这个能力就会消失。” 哦,那到时候再说。 “我……现在我告诉你,是因为你这个身份,已经引起怀疑了。”君子酬道,“再用霏儿心上人这个身份,真得立不住地。李澈肯定派人调查了,简清辉不知道算没算出来,何隐说不定会认识。”至于沈醉,无所谓。 柳家主,柳才。确实,我和这人没有交集。那你想个办法啊。 “我……喜欢你……” 我当然知道,不是你这时候表白真得合适吗?玉霏转身看着他那木头似的师兄,止住了话语。 算了,反正你听得到我的心声。 “可是柳阙喜欢玉霏,玉霏喜欢柳阙,我是玉霏师兄,但我也喜欢玉霏,或者说柳阙……”君子酬有些语无伦次了。 “诶停停停停,什么你爱我我爱他他却爱着那个他,两个人怎么硬生生演出了一部狗血话本。我身份都定下来了,现在咋整?”玉霏实在没忍住,打断道。 “要不你失个忆?”听到话本这个词,君子酬想到了什么似的。 玉霏:……你到底背着我看了什么?师娘的全套话本子吗?师父不是让你烧掉的吗?
第30章 分房 君子酬沉默了。 玉霏急得都快哭出来了。他晃了晃肩膀,坐在了床上:“你打我吧,把我打失忆,我是真得没辙了。” “万一我假装失忆,何隐硬要治,岂不是遭罪?” 玉霏干脆走出门去,外袍也不穿,迎着雪朝天大喊道:“上天,求您把我埋了吧。” 他低头,迎面对上了沈醉一言难尽的眼神。 君子酬匆忙出门给玉霏把外袍披上。玉霏把他手一拍。不穿。 “大舅子,你到底干了什么?把人逼疯成这样?”沈醉好奇问道。 “我没疯。”玉霏握着扇子,给了沈醉一个栗子,“是这个世界疯了。” 沈醉也顾不得被打了,握住玉霏的手腕,拉到了何隐面前,着急道:“快,你看看?” “身体正常。”何隐把脉,接着说到,也看向了君子酬。 “人总归有那么一两天会这样。”君子酬低声解释道,“我什么都没干。” 除了被迫听心,他什么都没干。 总有点欲盖弥彰的意味。 “算了,刚才大祭司说那个印记要成年才能做,不然所用的药草材料会损害人的健康。”李澈摆了摆手,道,“难怪来思身子骨弱,那时候总要我照顾。” “是啊,可惜,我还是没有救下他。如果我早点知道这件事,知道印记的用料就好了。”何隐叹息一声。 沈醉点头,简清辉点头,两人对视,别开了脸。 总觉得氛围好奇怪啊。 玉霏搓了搓手。 “外面冷,先回去吧。”君子酬顺势把外袍披在了玉霏身上,往前走去。 玉霏拢了拢外袍,撅着嘴跟了上去。不得不说,众人里还是君子酬靠谱而且脾性温和。 “回来了。”大祭司招了招手,“我这边房间有限啊,就三间客房。” 简清辉还在门外,听了这话,面向了他们年轻的圣上:“国不可一日无主。” “我……你……”李澈说不出一个字来反驳,想拉上何隐,又想起何隐有救治黎民百姓的重任在身,恨恨收了手。 “走就走。”李澈扭头去马厩牵马,又看向了简清辉,“你不走?” “我和大祭司还有点事要谈。”简清辉一脸清高,快融进了冰雪里。 凎。李澈咬牙又无可奈何,甩袖就走。 三间房,这怎么分? “我要单独一间。”简清辉和何隐竟然同时开口。 君子酬已经捞了玉霏,沉声道:“我们两个一间。” 沈醉一脸懵地站在两波人中间,看了看他的大舅子,最终还是看向了另外两人,道:“你们一人一间不厚道啊,分我一点地。” “抓阄。”这边玉霏甚至都团好了纸,点了点沈醉,“你来,抓到谁和谁一间。” 这做法公平公正,听由天命,没人反驳。 沈醉凭感觉一抓,接着摊开了纸,纸上一个大字“简”。 简清辉见状,则摊开了另一张纸,写着“何”,看来没出老千。 “姓简的,不幸啊。”沈醉啧了两声,伸出胳膊就要揽住简清辉,被简清辉一个闪身躲开了,差点跌到地上去。 夜间,风雪交织起舞,沈醉一阵掌风,直接关了简清辉面前敞开的窗。 他坐在床边,问道:“你不冷啊?” “冷。”简清辉答到,只是低头看着自己手指尖上融化了的雪花。 他从未见过如此景色,但此番怕是最后一程。 放下了手,简清辉看向了床上的沈醉,“你打地铺。” “开什么玩笑?”沈醉索性躺下,在床上打了个滚,一点也没有隔壁君子酬自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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