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江竹提醒他,叶全主意多,必须得想个万全的法子, 一次就成。 叶安年这才决定把吴香莲也套进来。 毕竟,如果只是叶小梅签了欠条,以吴香莲和叶全的性子, 把她扔出去做活赚钱, 或者找个给彩礼多的人家嫁了也说不定。 因此, 只有吴香莲自己签, 才能拿捏住这黑心烂肺的两口子。 这事告一段落,三人都很高兴, 回去的路上顺便赶了趟集,买了些山药、板栗, 还有两只鸡,打算回去做些好吃的,庆祝一下。 回到牛车上的时候, 其他搭车的村里人都已经到了,倒是没见吴香莲和叶安柏的身影。 周良等他们上了车,就吆喝着赶牛走起。 饶是不关心吴香莲他们,叶安年也有些好奇,问周良道:“周叔, 我奶她们不搭车回去了?” 周良一甩鞭子:“早走了, 匆匆忙忙的另雇了邻村的牛车,也不知道啥事那么急,这会儿指不定都到家了。” “哦。”叶安年点点头, 没多说什么。 但三人心里都有数,肯定是吴香莲慌了神, 着急回家找叶全商量呗。 一路无话,到家时天已经擦黑了。 福崽搬了个小凳子,正坐在院子里给两只小兔子清理兔笼,丁秋在一旁帮他。 三人拎着东西进了门,正趴在福崽脚边的铜钱听到动静,耳朵立时竖了起来,颠颠儿的小跑着上前迎接。 结果跑到跟前,就发现了江竹手里拎着的那两只鸡。 它好奇的上前嗅了嗅,然后就朝着那鸡叫了起来,吓得两只鸡缩在一起,“咯咯”个不停。 “铜钱!” 江竹呵了它一声,铜钱就识趣的跑开了。 见三人回来,福崽高兴的招呼三人来看他的小兔子。 “哥哥,江大哥,二姐!你们看,我的小兔子是不是长大了!” 他挥着小手指给三人看他的小兔子,一边指,一边用手比划:“之前只有我两个手掌合起来那么大,现在比之前大出半个手长了!” 奈何福崽比划了半天,叶安年依旧没看出来。 江竹也笑:“这才几天,兔子哪能长得这么快。” “就是长大了,秋哥哥用手掂过,都说觉得沉了不少呢。”福崽噘起了小嘴。 丁秋很配合的在一边道:“确实重了,这几日福崽都喂的很用心。” “那这只棕色兔子的名字,你可想好了?”叶安年问。 本以为福崽还在犯愁,哪知,小团子笑得眉眼弯弯,点了点头:“想好了!” “是玲玲妹妹帮我想的,叫芝麻球。” “雪团子,芝麻球。”叶安年扬了扬唇角,“还行,倒是很搭,都是圆滚滚、胖乎乎的。” “我那‘土球儿’不也是圆滚滚的?怎么就不搭了?”江竹凑过来,朝叶安年挑了挑眉。 叶安年:…… “土掉渣了。” 见他一脸嫌弃的样子,江竹偏生笑得开心。 几人说笑了一会儿,就该准备夕食了。 晚上江竹打算做板栗鸡汤,但一只鸡就够了,另一只就找了个空筐子,把鸡扣在了里面,先养几日。 做鸡汤,鸡肯定要现杀。 叶安年见江竹一手拎着鸡翅膀,一手拿着菜刀,怕那鸡挣扎起来他一个人不好杀,便想上前帮忙。 江竹却摇了摇头:“不用,你帮我拿个碗来接鸡血就行。” 叶安年闻言赶紧进堂屋拿了个干净的空碗出来,放在那鸡的前面。 放完碗,他也没走,蹲在一旁看江竹杀鸡。 “往我这边蹲一点,小心血溅到你。”江竹道。 叶安年照做,刚找好位置,就见江竹把菜刀暂时放在碗上,腾出另一只手来扭住了鸡脖子。 他熟练的将鸡脖子和两个翅膀一起用左手扣住,将鸡脖子靠近胸脯部位的毛拔去,露出底下的皮肉,然后迅速拿起刀,朝那处割了下去。 手起刀落,鸡在他手里蹬了几下腿就翻了白眼,一命呜呼了,从脖颈处流出的血也都尽数落进了碗里,干净利落,没有浪费一滴。 叶安年瞧着他处理的这么利索,忍不住道:“没想到你一个大夫,杀起鸡来这么得心应手。” 江竹把刚杀完的鸡放到旁边的铜盆里,浇上开水准备褪毛。 闻言笑起来:“大夫可比一般人更懂这些。这鸡的脖子上有很多血管的,拔掉毛,露出最致命的那根,一刀下去就毙命。” “嘶,”叶安年抽了口气,摸了摸自己的胳膊,“你把我汗毛都吓起来了。” “那你的汗毛还怪胆小的。”江竹调侃他。 叶安年:…… 两人一边斗嘴,一边处理食材,江竹处理整鸡,叶安年则在一旁剥栗子,把山药削皮切块。 待配菜都准备完,江竹这边也把切好的鸡块都过水焯了。 他将切好的葱姜蒜在锅里爆香,鸡块也顺便翻炒一下,然后直接添水慢炖。 直等到最后半个时辰的时候再把板栗和切好的山药块一起下锅炖,撒些盐等调料调味,等到香味飘出,就能出锅了。 炖了锅香喷喷的板栗鸡汤,剩下的一些鸡内脏,还有头、脚之类的,可以一起炖一下,再加些别的配菜。 至于鸡血,凝固一晚上,明天可以做鸡血豆腐炒韭菜,很香,也很补。 不多时,锅里便飘出了鲜香的味道,鸡汤的鲜美混着栗子的清甜,引的人食指大动。 江竹把鸡汤盛出来,又用剩下的鸡杂,鸡头和鸡脚等加了些小白菜和土豆,粉条,炖了一锅菜。 主食是叶小梅贴的玉米饼子,就着炖菜的锅,那饼子浸透了炖菜的香味,油滋滋的,咬一口,还有脆脆的锅巴,好吃的很。 饭菜端上桌,五人围坐在堂屋,一人一碗板栗鸡汤,一人手里一个玉米饼子。 炖的菜里面,土豆又面又软,满是炖鸡的味道,哪怕是鸡脚都软烂入味,福崽和丁秋一人一个,啃的津津有味。 而鸡心和鸡肝等,都夹给了叶小梅,毕竟她太瘦了,得多吃些好的,补补身子。 至于叶安年和江竹,两人一人抱了一碗板栗鸡汤喝。 现杀的老母鸡,小火慢炖了一个时辰,又加了香甜的板栗和山药,汤味鲜甜,肉质丝丝分明,一点不腻。 但叶安年还是更喜欢吃里面的山药和板栗,浸透了鸡汤的板栗甜糯,山药又软又面,很合他的口味。 叶小梅加菜时偶然抬头,就见这两人并肩坐在一起,俱是肩背挺直,端着汤碗喝的慢条斯理,动作出奇的一致,看起来默契的很。 她看了一会儿,忍不住笑出来。 “二姐?”叶安年疑惑的看了她一眼。 叶小梅摆摆手,感叹道:“你俩还真是越看越配。” “那是自然,还是二姐心明眼亮。”江竹对这话很受用,还不忘夸赞回去。 而叶安年微怔了下,瞥见旁边,和自己动作如出一辙的江竹,默默放下了手里的碗。 他没有说话,但垂下头的时候,耳尖有点泛红。 吃过饭,江竹算算日子差不多,就给福崽拆了夹板,看了下他骨头的愈合情况。 小孩子骨头的生长能力强,基本上已经长好了。 江竹在他脚踝处按了按,仔细询问了一番,就没再给他缠夹板了。 但还是叮嘱道:“这几日,还是不要跑跳,慢慢走一走,先适应一下。刚长好的骨头还脆着,剧烈的动作容易再次伤到。” 别看福崽之前带着夹板不老实,这会儿倒是听的认真:“我记住啦,不会跑跳的。” 但刚拆了夹板,小团子还是兴奋的不行,叶安年端了水给他泡脚的时候,就忍不住一个劲儿看自己的小脚丫。 还跟叶安年说:“哥哥你看,我觉得这只脚要比另一只白一点哎。” 叶安年无奈:“你这只脚绑了一个来月了,都没怎么见过光,肯定会捂的白一些。” “那我得把这只脚多晒晒,晒得跟另一只颜色一样才行。”福崽自言自语着,可爱的很。 照顾两个孩子洗完脚,叶安年看着两人乖乖钻进了被窝躺好睡觉,这才出去自己洗漱收拾。 然而等到西屋叶小梅都熄了蜡烛,他自己都洗漱完了,外面药庐里的灯都还亮着。 叶安年不知道江竹还在忙什么,披了件外衫就走了过去。 药庐里,长桌上灯火通明,一旁的小泥炉上药罐子正咕嘟嘟的煮着汤药,散发出一股淡淡的苦味。 “还不睡,等我呢?” 听见叶安年靠近的脚步声,江竹停下了手里的笔,从桌案上抬起头来。 叶安年站在长桌对面,垂眸看着他:“有人半夜不睡,我来看看。” “那还不是为了你。” 江竹笑着将手中的毛笔放在一旁的笔架上,伸手握住叶安年的腕子,把人拉过来。 叶安年绕过长桌,在他旁边的椅子上坐下。 两人靠的很近,江竹身上那股淡淡的药香便在叶安年周身蔓延开来。 他深吸了口气,又轻轻呼出,正想说些什么,江竹忽而起身端下了小泥炉上的药罐子,滤出药渣,盛出汤药摆在叶安年面前。 “既然你自己来了,那正好,把今天的药喝了吧。” 黑乎乎的药汤散发出一股苦涩的味道,叶安年仔细嗅了嗅,却又觉得有些不同。 等放凉了一些,他才端起碗来,屏住呼吸喝了一口。 然而,出乎意料的,今晚的药似乎比以往的要好喝一点,似乎多了一股清甜的味道,把之前直冲嗓子的苦味中和了不少。 见他喝了一口,竟还慢慢品了起来,江竹托着腮笑得眯起眼睛:“这药喝多了,还喝出品味来了?” 叶安年抿了抿唇,将药碗放下:“今天的药味道和之前不一样,你换方子了?” “舌头很灵啊。”江竹有些惊讶,伸手将沾在叶安年唇边的药汁抹去,“是加了一味药材。” “是雪莲花?”叶安年问。 江竹手上动作一顿,微微张大了眸子:“这你都能尝出来?”
第68章 接回叶家 叶安年当然不是尝出来的, 他之前问过丁秋,这会儿尝出汤药的味道一变,自然就想到那处去了。 “这种药材应该很难找吧。” 江竹顿了一下:“我跟甜水镇上永安药铺的掌柜交好, 托他去寻的。” “那得花不少银子吧?”叶安年问。 江竹就知道他会心疼银子,笑了笑从自己的药箱里取出一个透亮的琉璃瓶来,里面装着已经炮制风干的三朵雪莲。 “这东西生长在极北的苦寒之地, 因为采摘困难, 药用价值高, 所以身价也高, 但也不是什么凤毛麟角的东西。” “这三朵雪莲,花朵不大, 品相也一般,加起来也就抵一颗三十年野人参的价值。我跟那掌柜说好了, 赊他一颗人参,等我上山挖到了就付给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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