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艹!” 王虎反应过来时,已经被死死按在了地上,丝毫动不得。 他气得脸上通红,大骂道:“你个遭瘟的死郎中,给老子放开!” 江竹的手上却愈发用力,把王虎疼的嗷嗷大叫:“啊啊啊!放开老子!你个……” 还没骂完,只听“咔”“咔”两声脆响,双腿乱蹬的王虎突然不动了。 这边叶安年喝了福崽递过来的枇杷露,把咳嗽压了下去。 他才好过一些,就发现被江竹按在地上的人不动了,顿时被吓了一跳。 江竹嘴角一扬,那王虎突然爆发出一声变了调的尖叫,竟是嗷嗷大哭了起来。 “你这双手反正也是欠儿的,不想要就干脆废了算了。” 说完,松开了手,抬起一脚,直接踹在王虎的屁股上。 “啊啊啊!救命啊!” 王虎嚎的跟杀猪似的。 江竹不理睬,一路从院里把他踹了出去。 最后一脚,那王虎就像个巨大的球,从院门口的土坡上滚了下去。 “记住了,以后你要是敢迈进我家大门一步,你这双脚也别想要了。” 江竹靠在竹篱笆门上,拍了拍手,说这句话的时候脸上还挂着笑。 王虎已经吓的魂都飞了,他两条胳膊都脱了臼,用不上力,只能用下巴在地上拱,拱了半天,才晃晃悠悠的站起来。 可他心里还有气,爬起来就想踹江家的大门,结果刚抬起头就撞上江竹笑眯眯的脸,吓得屁都没敢放一个,连滚带爬的跑了。 王虎被打走,叶安年带着福崽和丁秋进了屋。 虽然知道王虎没碰到两个孩子,他还是把人拉过来,挨个检查了一遍。 江竹打发了王虎,关上院门,从院里那个水磨石砌成的圆桌上拎起他带回来的一个纸包,也进了屋。 “都没伤着吧?”他问道。 叶安年摇摇头:“都没事,那王虎走了么?” “被我踢出去了,往后应该也不敢再来了。”江竹道。 “还好先生回来的及时。”丁秋拍拍小胸脯,还是心有余悸。 福崽吸了吸鼻子,趴在叶安年腿上,抬头看着江竹一脸崇拜:“江大夫,厉害。” 江竹就笑了,他把手上拎着的纸包放到炕桌上,对叶安年道:“看看这是什么?” 叶安年没想到他还给自己带了东西回来,稍作迟疑就动手拆开了纸包,只见那小纸包里放着十几颗圆溜溜的蜜饯。 “你……咳咳,你买这个做什么?我这病吃不了甜,倒不如给丁秋和福崽吃。” 一听这话,丁秋和福崽赶紧摆手。 福崽嗓音糯糯的,道:“我不吃的,给哥哥吃。” 丁秋也道:“叶大哥,我不爱吃甜的。” 哪有小孩不喜欢吃甜的呢,叶安年知道两个孩子是照顾他这个病患,肯定没说实话。 “我这么大人了,不吃这些。”他道。 “这是留着给你喝药吃的。”江竹把纸包重新包上,又对两个孩子道,“等明天去镇上,给你们买糖吃。” “好!”福崽眼睛顿时亮了,连连点头。 丁秋也笑了起来:“那先生和叶大哥聊吧,我跟福崽去外面玩儿。” 说完,拄着盲杖牵着福崽走了。 丁秋这么上道,江竹很欣慰, “咳咳,”叶安年轻咳了两声道,“其实你不用弄蜜饯给我,这么大人了吃个药而已。” 江竹把纸包塞进他手里:“大人吃药也会苦啊。这是我去李山家给他夫郎复诊,李山给的。” 听他这么说,叶安年才收下。 夕食江竹做了好消化的面片汤,里面加了白萝卜和腊肉,煮了几个鸡蛋给两个孩子还有叶安年这个病号增加营养,当然也没忘了给叶安年做一盏豆腐糖。 吃了饭,收拾完后,叶安年就进了西屋,帮两个孩子把床铺好,又来东屋把他和江竹的床铺也铺上了。 等他收拾完一抬头,透过打开的窗子,就见小药庐里还亮着灯,江竹在里面不知道在忙什么。 他想了想,去堂屋烧了些热水,给江竹沏了壶茶。 院里,丁秋和福崽围坐在水磨石砌成的圆桌边,乘凉看星星。 见他出来,福崽晃着小手叫他:“哥哥!秋哥哥给我讲故事听呢!” 叶安年摸了摸他的头,让他们好好玩,就转身进了药庐。 江竹正在坐在长木桌前写着什么,见他来了,招呼他过来坐下。 “还没休息?” 叶安年摇摇头:“你不也没睡。” 他把茶壶放在桌上,走过来在江竹旁边的凳子上坐下,看他正在写的东西,好像是药方子。 “认得么?”江竹问道。 字叶安年倒是认识一些,跟现在的字有很多相似之处。 但他迟疑了一下,因为记忆里原主是不认字的。 “没事,以后有时间我教你。” 见他不说话,江竹以为他是不认识。 叶安年见他一脸兴味,也就顺势把自己识字的事瞒住没说,答应道:“好啊。” 江竹就用手点着宣纸上的字,一个一个念起来:“龙胆、磁石、骨碎补、石菖蒲……” 他把一整张纸上的字念完,然后道:“这是给你治耳朵的方子,还差了几味药,明日得去镇上抓。” “我想跟你一起去。”叶安年道。 来到这个世界大半年了,他还没有去过镇上一趟,早就想去看看了。 本以为江竹不会答应,没想到他丝毫没有犹豫就点了头。 “行啊。”江竹应完,又催他去睡觉,“那今晚就早点睡吧,明儿起早去,省的天气热。” 叶安年点点头,瞥见桌上的茶壶,拿过来江竹的杯子给了到了一杯。 “你也早睡。” 他脸上神情依旧是淡淡的,不见什么喜怒。 江竹接过杯子品了一口,就眯起了眼睛:“从我炕脚的小盒子里拿的?” “对。”叶安年心中一紧,他想给江竹沏些茶水喝,正好看见炕脚的小木盒子的盖子开着,里面的东西好像是茶,闻闻还挺香的,他就捏了一点。 “我……这茶不能喝么?还是……”还是很贵? 叶安年有些不安。 “能喝,”江竹笑了笑,解释道,“这是麦冬,也是药膳茶,有疏肝、养阴、清热的功效。” “……嗯。”叶安年认真的听着。 “但是你不能喝。脾胃虚寒泄泻者,胃有痰饮湿浊者,风寒咳嗽者均忌服。” 江竹说完,看着他问道:“你没喝吧?” 原来是这样,叶安年赶紧摇头:“没有。” “那就好,”江竹松了口气,“正好你的药也熬好了,吃了药就去睡吧。明日把治耳朵的药材抓全了,就可以开始给你针灸了。” 小泥炉上的药罐子冒着热气,江竹起身去端了下来。 他熟练的滤出药渣,倒出一碗黑乎乎的汤药来。 叶安年要伸手去端,被江竹用手挡开:“你先回屋去,我来。” “我可以。”叶安年坚持。 江竹将手搭在他肩上,把他轻轻推出药庐:“这碗药还需要加别的药材,你去把两个小的赶去睡觉,然后回屋里等我。” “那好吧。”江竹都这么说了,叶安年自然没再坚持。 他出了小药庐,叫丁秋和福崽赶紧洗漱休息,回到东屋,江竹也端着药碗进来了。 “喝吧,温度刚好。” 中药的味道还是不大好闻的,但叶安年两世都是病弱的底子,中药西药都吃了不少,喝这点苦药自然不在话下。 端起碗咕咚咕咚一口气喝完,还没来得及砸吧一下这药的苦味,嘴里就被人塞了一颗蜜饯。 “甜甜嘴。”江竹坐在炕桌对面,托腮看着他,手上投喂的动作还没来得及收回来。 叶安年:…… 对面的人一双勾人的桃花眼弯着,正笑眯眯的盯着他看。 让他觉得有点后脊发凉。 这人,当真只是为了研究他的病才娶他的?
第8章 就当为自己积德 次日一早。 叶安年睡得正熟,恍惚间一股诱人的香味直钻鼻孔。 他眼睛还没睁开,鼻子灵活的耸了耸,睡意瞬间消退干净。 好香,好像是肉粥和蛋羹的味道。 睫毛颤了颤,叶安年睁开了眼。 “醒了?快来吃饭。”江竹的声音响了起来。 叶安年半撑着从被窝爬起来,就见他旁边的位置,江竹的铺盖已经整齐的叠起,放在炕脚的炕桌被挪了过来,就摆在他旁边。 炕桌上,山笋鸡丝粥、蒸蛋羹、小咸菜、水煮蛋和杂粮窝头,摆的满满的。 那香味争先恐后的朝他扑来,勾的他肚子咕咕叫着抗议。 “你怎么不叫醒我。”叶安年有些不好意思,这两天他都睡得很沉,早上总是起晚。 什么忙都帮不上不说,基本上一睁眼就等着吃了。 “叫你起来干嘛?吃饭的时候起来吃就成了。”江竹笑了笑,“病人就得多休息。” “咳咳,帮你收拾下桌子,端端碗碟,总是能做的。” 叶安年一边说着,麻利的起床穿好了衣裳,把自己铺盖叠起来和江竹的一起码放在炕头。 “这点事,我随手就做了,还用你来。”江竹道。 叶安年:…… 他刚要去打水洗漱,发现盥洗架的脸盆里,水是打好的,温度刚刚好,擦脸的帕子也是洗干净的,带着一股淡淡的皂荚香。 “江大夫……”他站在盥洗架前,回头看着江竹。 江竹正把剥好的鸡蛋放在叶安年那边的空碗里:“嗯?” “我是有咳症,又不是残废。”叶安年无奈,“你也不必……做的这么面面俱到。” 感觉江竹照顾他,比照顾那两个小的都要仔细贴心。 “你是我夫郎,照顾你不是应该的。”江竹不以为意,“快洗漱吧,等会儿饭该凉了。” 又是这种话,叶安年皱了皱眉,这人好像好听的话张嘴就来,都不用打腹稿的。 从前他就听村里的姑娘和哥儿们扯闲话时说过,江郎中这人极好。医术好,长得帅不说,对谁都是笑眯眯的,和善又亲切。 这两日相处下来,他也深有所感,但越是这样,他越觉得不安。 他们之前只见过两面,相处也只有这短短的两日而已,江竹对他也太好了些。 他想不通,但也不好直接去问,只好随口应了一声,埋头去洗漱。 江竹盯着叶安年挽起的袖口,露出白皙的一节小臂。 细白的腕子被撩起的水打湿,有晶莹的水珠挂在皮肤上,显得纤弱又勾人。 其实那天救下叶安年,又决定娶他,并不是一时兴起。 他第一次见叶安年,也是在河边。
197 首页 上一页 5 6 7 8 9 10 下一页 尾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