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逼疯了言情文男主

时间:2024-04-13 06:00:03  状态:完结  作者:萝樱

  逐渐变成了人的模样。

  可又完全不像个人,因为——尸体高度腐烂,从头到脚的皮也被人剥得干干净净,脸上满是发黑的淤血和烂肉,几乎完全看不出原本的模样。

  可还是能从脸型和五官的分布,隐约看出,这就是孟梨。

  不会有错,这就是孟梨。

  常衡望着面前的尸体,愣了好久好久,才终于有了点反应。俯身就要同往常孟梨赖床般,小心翼翼地伸手抄过腿弯,想将人抱起来,可手臂才刚刚环过他的后背,腐烂不堪的尸首,就如同朽木一般,从他的手间瓦解,连骨带肉分崩离析。

  一瞬间,瘦小细窄的肩背,就如同受了腰斩,瞬间从中间剥裂,连最后一根支撑全身的脊椎,也卡擦一声,断了两截,稀烂的肉糜鲜红如血,淋了他满手。

  叶簌簌连哭都哭不出来了,所有的哽咽都堵在了喉咙处,跌倒在地,望着眼前残忍至极的画面,此生都无法再忘记。

  “……阿梨,我找到你了,原来,你真的还在这里,我找到你了。”他捧着狐狸的头,亲腻地往自己脸上贴,紧接着,两行眼泪唰得一下淌了出来,“我不会让你孤单的,我这就来陪你……”

  叶簌簌想要阻止,已经来不及了。

  常衡手起刀落,一刀狠狠从自己的胸口,捅了进去,力道之大,完全贯穿了整个胸膛。她甚至都听见刀子斩断肋骨,发出的卡擦声,大片鲜血很快就氤氲开来,染红了雪白的袍子。

  可是很快,鲜血又逐渐收了回去,锵的一声,短刀从胸口倒飞出来,掉落在地。

  叶簌簌望着眼前的一幕,吓得几乎失语了,不由自主地手脚并用往后挪。

  却看见常衡又抓起短刀,面无表情地又往胸口狠狠连捅三刀,每一刀都锉断肋骨,将大片的血肉拖拽而出,绞得满地鲜血。可是过不了多久,又会恢复如初。

  “怎么死不了呢?我想死啊……”他喃喃自语,无论他是捅穿胸膛,还是割腕抹脖子,结果都是一样。徒劳无功。

  在玉衡碎片的力量附着之下,连死都是一种奢求。

  恍惚间,又想起当初,孟梨抓着他的手,给他看手相,信誓旦旦地说他命长。

  那时常衡还不以为然,如今才知当时错,

  如果死不了的话,那等待他的,将是无穷无尽的孤独和折磨。

  “招魂幡和锁魂玉本是天道院的法宝,多年之前,被叶家求走。”常衡的语气平淡,可眼里却布满了森然的杀意,“叶家,叶簌簌?”

  “我问你,你腹中的孩子呢?”

  叶簌簌瞳孔剧颤,想解释,却又不知该如何解释,她眼睁睁看着常衡拖起狐狸的脑袋,提刀缓步向她走来,居高临下地审视着她,沉声道:“我想,你最起码有三句话要说。”

  “道士哥哥,之前的叶簌簌,并不是我,我与你从未有过肌肤之亲,也没有孩子!”

  常衡面无表情,轻轻吐出一字:“一。”

  “道士哥哥,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

  常衡:“二。”

  叶簌簌彻底慌了,一边哭,一边摇头,恳求道:“你杀了我,放过,放过叶家吧,求求你了,道士哥哥,放过叶家吧!”

  “簌簌,你怕什么?我们不是朋友吗?”常衡轻轻一笑,“既然是朋友,我又怎么会杀你呢?”

  “道,道士哥哥……”

  “我要让你亲眼看着,你口中心心念念保护的叶家,是如何血流成河的。”既然他死不了,那么,谁都别想活。


第72章 借尸还魂到女主哥哥身上

  【阿梨,醒醒,不要睡了。】

  【阿梨,快醒醒……】

  孟梨迷迷糊糊的,听见耳边传来熟悉的声音,是小系统,他想回应,可是一点力气都没有。

  他记得,自己被常衡一刀捅死了,死后灵魂化作一缕青烟,越飘越高,耳边尽是呜呜的风声,最后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可是周围很快就沉寂下来,久久都听不到小系统的声音。孟梨有点急,数次想开口喊一喊,可他的嘴皮子似有千斤重,无论如何,也张不开嘴。

  随后,他感觉自己好像在飞速下降,耳边尽是呼呼呼的风声。突然,嘭的一声,落地了。

  就彻底人事不知了。

  也不知过了多久,孟梨才逐渐清醒,身下在晃荡,似乎是坐在快速行驶的马车上。他还是没劲儿,连眼皮子都睁不开。

  耳边传来男人的怒斥声:“快!再快一些!我就不信了,那个疯道士敢追到天道院!”

  声音很熟悉,好似在哪里听过。

  但隔着什么厚重的东西,又被车轱辘旋转的声音压着,听不太真切。

  随后又听刷拉一声,厚重的车帘被人从外面掀开,寒风簌簌往车厢里灌,孟梨觉得有些冷,不受控制地颤了一下。很快裹挟着一身清寒的人影,就逼近过来,瞬间将他整个笼罩住了。

  他被抱住了,孟梨很清晰地嗅到了浓郁的血腥气,当即蹙了蹙眉,有些想呕。

  “阿离,莫怕,很快就到天道院了,小叔叔与天道院的宋远山有些私交,他一定会收留我们的,你再忍忍……”边说,边扯开褥子,往孟梨手心里塞了什么东西,冰冰凉凉的,好像是块玉佩。

  孟梨连动动手指的力气都没有,右手被冰冷的手指包裹起来,渐渐攥紧了。

  “……阿离,你睡了那么久,该醒了。”

  声音更近了,也更为清晰。

  孟梨这才听出,此人居然是叶家主!

  可是,叶家主为什么要这么亲密地喊他“阿梨”呢,又为什么要千里迢迢带着他去天道院,找什么宋远山?

  还有啊,他和叶家主的关系没有好到叶家主可以自称叔叔的地步。

  他不理解。

  外面又传来人声,听起来无比惊慌:“不,不好了,家主!那个疯道士追上来了……啊!”

  惨叫声瞬间响起,紧接着就是重物落地声,马儿受惊发出嘶鸣,撒腿继续狂奔。

  孟梨听得出来,应该是赶车的人被杀了,刚刚还落了马,可是,是谁杀的呢?

  疯道士……常衡?

  不可能,常衡只会杀妖,才不会杀人呢。更何况,常衡不好好跟叶簌簌双宿双栖,跑这追什么马车?

  ……哦,叶簌簌也在马车上。

  孟梨瞬间就如死人一般安详。

  “可恶!”叶家主破口大骂,“那个疯子!到底要追到什么时候?!”唰的一声,再度掀开车帘,随即一柄染血的长剑瞬间飞掠而来,叶家主手疾眼快,提剑挡开。一手执剑,一手拽过马缰绳。

  原本随行的十多个骑马的门生,此刻也消失得无影无踪,只怕都已惨遭毒手。

  再这么下去不是办法,叶家三日前,被疯道士闯入,当天夜里,叶家满门横尸遍地,血流成河!

  那个道士真是疯了,杀红了眼,不管有仇没仇,挥手就是一刀毙命,除了留下老弱病残幼,以及女人,其余人挥刀就杀,半点情面也不讲!

  若不是他抱着尚未苏醒的叶长离,带领十几个门生走了暗道逃离叶家,只怕三天前,就已经惨死在疯道士刀下了。

  饶是如此,疯道士还是追了过来,叶家主远远就听见后面传来飒飒声,神情越发凝重。

  快了,快了,就差一点点,就能抵达天道院了!

  只要藏身天道院,谅他也不敢在天道院的眼皮子底下杀人!

  夜色深沉,一辆不显眼的乌顶马车,在崎岖不平的山道上疾行。

  忽听嘭的一声,马车后轱辘不知被什么东西击碎,车身瞬间发生倾斜,叶家主好不容易稳住马车,忙用剑挑开车帘,急急往车厢里望。

  就见被厚实的褥子包裹住的人,依旧昏睡不醒,脸上没有一丝血色,根本看不出是个活人。此刻安安静静地躺着,因为刚刚车身晃荡,身体也发生了倾斜,向上扬起的玉颈莹白如冷玉,光滑透亮。

  叶家主刚要松口气,忽听头顶传来轰隆一声,一把染血的刀,瞬间从上而下,劈开了半个轿子顶,他仰头望去,雪色的衣袍迎风飘摇,疯道士就站在另一半马车顶上,冲着眼前面色煞白的叶家主,微微一笑:

  “我说过,你们跑不掉。”

  锵——刀剑相接的声音,在耳边骤响。孟梨甚至能清晰感受到,冷冽的劲风刮在脸上,生疼生疼的。

  但他依旧很安详,老老实实扮演一个死人。动都不动一下。

  他听得出这是常衡的声音,虽然不明白常衡明明都跟叶姑娘在一起了,怎么还敢追杀叶家主?

  不看僧面看佛面,都是一家人。

  不过,孟梨此刻完全不想思考问题,他就只想安安静静地躺着,当一个老实的死人。

  不玩了,太累了。

  既然回不了家,那从今往后大路朝天,他和常衡各走一边。

  再也不要有半点牵扯。

  耳边持续传来打斗声,刀剑相接的声音不绝于耳,时不时还伴随着法术攻击,原本就被劈了半个顶的马车越发摇摇欲坠,最终轰的一声,彻底炸开。马儿受惊失控,撒腿就往林深处狂奔。

  叶家主本来就不是常衡的对手,更莫说如今的常衡失心之后,修为大增,几个回合就惨然落败,还被一掌打下了马车,翻滚了十多圈,才堪堪停下,一大口血狂喷而出。

  见常衡竟提刀俯身,欲探被褥里藏着的人,叶家主看得目眦尽裂,忽然一挥手,一捆缀满黄符的绳索,猛然抛了过去,刚好套住了常衡。

  常衡眉头一蹙,一刀狠狠扎透了脚下的木板,才不至于被叶家主拽下马车。叶家主又不肯松手,如此一来,只能被狂奔的马儿拖拽。

  这山道本来就崎岖不平,马儿受惊之后,某足了劲儿地瞎跑,叶家主身上所穿的衣服,很快就被碎石磨得稀烂,直至鲜血直流,血肉模糊还不肯松手。甚至还试图再度翻身上马车。

  常衡冷冷一笑,一手抓过绳索,手腕一挣,直接反捆住叶家主的双臂,如此一来,他纵然想松手也不能了。甚至无法飞身翻上马车——因为常衡的刀,就在马车上等着他。

  血肉和骨头被磨碎的声音,在凌乱的车轱辘声中并不明显,可叶家主的惨叫,却响彻云霄。

  连一直安详装死的孟梨,都忍不住瑟瑟颤抖起来,下意识想往厚褥子里缩,可褥子刚好被刀扎通,根本也挣不动。他甚至因为车身晃动得太过厉害,而像个皮球一样,从褥子里翻了出来,眼瞅着就要滚下马车。

  幸好被一截横木拦住,才不至于掉下去。

  孟梨依旧安详——实则确实动弹不得。

  过了好长时间,失控的马车才终于停下。彼时,叶家主的惨叫声,已经弱不可闻了。

  常衡跳下马车,走到叶家主面前,道:“你还有什么遗言么?”

  “簌簌是,是无辜的,她是被我逼迫的。”声音断断续续,有气无力,听着是快不行了,叶家主用最后的力气道,“求,求你,放了簌簌,还有……”他染血的手指,挣扎着抬了起来,指了指马车上躺着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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