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比恩对着镜子认真打理自己的头发。 一想到自己刚刚用这样的狼狈形象面对秦延,霍比恩神情懊恼。 他应该在回家之前找镜子照一下的。 -- 第二天,星网继续一片静默,电视媒体全都闭口不谈鲁德·布里事件。 一板一眼播报天气,一副岁月静好,万事顺意的模样。 秦延从窗户向外看,社区里出现了几只执法虫在巡逻。 第三天,星网仍然静默,电视媒体虫们保持微笑播报着天气预报。 社区里的执法虫更加多了。 维奥莱特的信息不断,满满都是焦虑。 但也算得上是秦延获取外面消息的一个途径。 维奥莱特:【昨天庄园里来了几只雄保庭的虫,我躲在柱子后面看到了。悉尼的脸色很难看,他们去书房不知道谈了什么东西,走得时候领头的那只虫问我:在这里过得好不好,想不想离开这里。】 秦延:【你怎么答?】 维奥莱特:【我看了悉尼一眼,他没有说话,但是感觉心情很不好,我说:我在这里过得很幸福,并不想离开。】 维奥莱特:【那只虫似乎有些惊异,然后笑笑,问我是不是打算娶悉尼,我没理他。】 秦延:【为什么这样回答。】 维奥莱特:【翻白眼jpg 我又不是傻虫,我要是说我过得不好,那些虫马上就会把悉尼抓起来。】 维奥莱特的所有叛逆都来自想要自由。 但是又不想对伯莱登家的两只雌虫造成毁灭性的伤害。 秦延很早就看明白了这一点。 一开始感到失望,大概是因为那么好的一张牌却只能打得一地稀碎。 他拿到那份涉及维奥莱特及伯莱登家的文件时,狠狠地心动过。 只需要动动小指头发给文斯·瓦特,就能收获一个想要的结果。 但最后,还是心软了。 秦延把选择权还给了维奥莱特。 秦延想了想,打下消息:【你的身份信息解决了?】 维奥莱特:【惊讶jpg 你怎么知道的?我还想着等下午拿到身份卡之后再告诉你的!】 秦延:【秘密。】 维奥莱特:【翻白眼jpg】 秦延不知道这次的虫口普查是不是雄保庭在后面推动。 但是他看出来了这件事的目的之一。 的确是虫口普查,针对雄虫的虫口普查。 帝星的特权种私养雄虫的事算是一个公开的秘密。 低等星的低等级漂亮雄虫们选择了一条简单的路。 特权种们肆意行驶自己的特权。 雄保庭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时不时拿着这个潜规则狠狠在特权种们身上割一刀。 但是这一次,雄保庭是打算把这些黑户雄虫全部统计在册。 甚至不惜撕破跟特权种们的潜规则。
第82章 听证会 文斯·瓦特突然联系秦延。 秦延看到光脑上,显示着文斯·瓦特发起通讯请求,感到奇怪。 他现在应该忙得要死才对。 秦延选择接听。 文斯·瓦特的声音从光脑中传出,一如既往温和有礼:“里奥阁下,日安。请问您明天有时间吗?雄保庭有个听证会需要您参与。” 听证会? 秦延直接问:“是关于《折翼》的吗?” 文斯·瓦特惊讶秦延马上就察觉到听证会的目的,停顿一秒后回答:“是的。” 顿了顿,他继续说道,声音有些轻:“这次听证会的与会成员,除了雄虫保护法庭审议庭众虫参会,还有帝国政务相关部门的工作虫。” 他在告诉秦延,这次会议重大。 关于《折翼》的事,秦延早有明悟会有一波清算。 只是没想到那么快。 他以为至少要等到凶手被抓后。 文斯·瓦特释放出来的信号秦延接收得明明白白。 秦延干脆答应:“有时间。” 第二天上午,文斯·瓦特的专用飞行器开到了别墅门口。 文斯·瓦特从飞行器上下来,整理好衣服后,轻轻按响门铃。 霍比恩把门打开,冷着一张脸,目含打量紧盯文斯·瓦特。 文斯·瓦特嘴角带着浅笑,温和地看着霍比恩,没有在乎他的失礼。 彬彬有礼道:“你好,请问里奥阁下在吗?” 霍比恩让开位置,让文斯·瓦特进来:“阁下马上下来。” 秦延嘱咐了他会有雄保庭的虫上门。 文斯·瓦特迈步走进屋内。 不经意地把屋内的装饰尽收眼底。 一楼只有一个客厅、餐厅以及厨房,装饰得再温馨也掩盖不了窄小的事实。 这房子比文斯·瓦特见过的很多房子都要小。 他出入的都是各大贵族的庄园。 哪怕是自己居住的地方,同样是高档社区中的大平层。 比这个小别墅大多了。 相比迁移来帝星的,很多只能住公寓的阁下。 秦延在寸土寸金的中心城能住在一栋别墅里,已经很好了。 但文斯·瓦特仍感到不满。 越看越嫌弃。 海曼·康奈尔到底是怎么照顾里奥的。 居然让他住那么小的房子。 一楼的面积还有没有爱尔兰的卧室大。 康奈尔家真是又弱又穷酸,难怪只能变卖家产远离帝星。 秦延从旋梯上走下来,边走边扣西服外套扣子,手中还拿着一条领带,打算让霍比恩帮他系一下。 抬眼,见文斯·瓦特与霍比恩都站在楼梯口,礼貌道:“抱歉,让你久等了。” 这次听证会很重要,秦延难得重视。 他翻出之前海曼帮他定制的西装穿上,认认真真地把头发梳好,让自己看起来成熟一点,而不是一只未成年的幼虫。 考虑到最近可能荷尔蒙素浓度不稳定,还贴上了荷尔蒙素抑制贴。 一贴上去,那块皮肤好像就无法呼吸了,让秦延稍稍不适。 文斯·瓦特看着秦延。 雄虫一袭修身的定制西装勾勒出完美的腰线,头发全部像后梳起露出精致的眉眼,略显幼态的脸上有着一双凌厉的眼睛,介于幼虫与成虫之间的矛盾气息,让他散发出不一样的魅力。 真实的笑意弥漫在文斯·瓦特的眼底,哪怕他见过那么多的阁下,甚至是帝国之星爱尔兰的入幕之宾。 见到这样的秦延,也忍不住赞叹。 霍比恩眼里闪过一丝惊艳,然后快速低下头。 文斯·瓦特的鼻尖嗅到一股清爽的草本植物的味道,让他心旷神怡,一扫多日没有好好睡觉的烦闷。 文斯·瓦特一开始只以为这是屋内放置的植物清香。 但秦延走到他身边后味道越发浓郁,甚至让他隐隐有些排斥。 他这才发觉,这是……荷尔蒙素的味道。 秦延把领带递给霍比恩,让他帮忙系上。 霍比恩的手指轻轻颤抖,他憋着一口气,目光专注地为秦延系上领带。 他在心里默背系领带的步骤,试图通过这样的方式。 让自己不要去在意,身体被雄虫荷尔蒙素全方位包裹产生的刺激。 让自己忽视,毛孔好像被打开,全身的每个细胞都在尖叫“想要”“想要”的战栗。 霍比恩,你一定要冷静! 如果,如果被发现了,一定会被赶走的。 霍比恩完全不敢呼吸。 他怕自己一吸气,鼻腔全是雄虫的味道。 他怕自己失态。 文斯·瓦特退后一步,掩饰性地扶了扶镜框,以此挡住自己的神情,不让惊讶被发觉。 里奥·康奈尔只是一只E级雄虫,他怎么可能闻得到他的荷尔蒙素的味道? 甚至因为爱尔兰的标记而感到有些排斥? 这是只有同等级的雄虫荷尔蒙素,感到威胁时才会作出的反应。 就像是兽类都喜欢给自己的领地做标记一样。 雄虫对雌虫的标记也是一样的。 一只雄虫深度标记了一只雌虫。 等级低于这只雄虫的其他雄虫,闻到雌虫身上的荷尔蒙素味道会产生排斥感,下意思避开。 等级等于或者高于这只雄虫的其他雄虫,闻到雌虫身上的荷尔蒙素没什么感觉,只是知道这只雌虫已经被深度标记了。 但是雌虫闻到这些雄虫的荷尔蒙素会产生排斥感,下意识避开这只雄虫。 因为这只雄虫的荷尔蒙素同样能够引起雌虫的情动。 但是被深度标记的雌虫,已经打上了标记雄虫的印记。 他们的荷尔蒙素在排斥其他雄虫的荷尔蒙素。 这是刻在虫族基因里的领地意识,及强者服从。 秦延曾经知道这一回事后,戏称这是狗撒尿行为。 撒一泡尿告诉别的狗这块地方它占了,别的狗老远闻到那股味就跑了。 但是有的狗会走过去再撒一泡盖住那个味道。 这块地就换只狗做老大了。 -- 飞行器上。 文斯·瓦特与秦延一起坐后排。 后排与驾驶舱中间有一块隔音板,相当于把整个后排变成了一个私密的独立空间。 同处一个空间内,荷尔蒙素的味道越发浓郁。 文斯·瓦特不动声色地换了腿的位置。 他端坐着,体态优雅,目光直视前方。 但眼角的余光却不断扫向秦延。 荷尔蒙素的排斥让文斯有些抗拒跟秦延处在同一个空间。 但他的大脑告诉他,他想跟秦延待在同一个空间。 秦延正撑着下巴思考,大脑在模拟去雄保庭可能会面对的情况,以及他要作出什么反应。 从文斯·瓦特给出的那份文件来看,雄保庭迫切地想要推动“雄雌爱情”这个创作理念诞生在剧集上。 甚至可以说,他们就是想要定制一系列这种只讨论“雄雌爱情”的剧集。 不然也不会提前给秦延透露风声,把他绑上战车。
第83章 孔雀羽毛 然而雄保庭万万没想到。 横空出来这么一件事,着实让他们头秃。 这次听证会,帝国政府相关部门的工作虫都来了。 只是不知道是哪个部门的。 秦延不知道帝国的态度怎么样。 如果官方态度强硬,雄保庭的意见文案不予通过。 那雄保庭也没有任何办法。 毕竟雄保庭仍然是帝国政务系统之下的一个部门。 这次听证会至关重要,可能很大程度决定了,以后《折翼》这一类剧集能否继续拍摄。 秦延的心情有些沉重。 如果不能拍这类剧,就得换别的类型剧拍摄。 不会再有比爱情类型,更好收割财富的品类了。 -- 草本植物清爽的香味一直在文斯·瓦特的鼻尖萦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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