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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延坐在会议室里，不断地有虫把视线投注在他的身上。 这只雄虫安安静静地坐在位置上，一袭简单又低调的黑色西装，让众雌虫非常惊讶。 他们很少看见阁下这样穿，雄虫们喜欢颜色鲜艳造型浮夸的衣服。 仿若看珍奇物种的视线让秦延不快。 他冷冷回视。 对上他视线的雌虫，愣了一下，然后迅速低头。 雄虫嘴唇微抿，眼睛微微瞪大，黑色的瞳孔里似乎有怒气涌动。 他们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雄虫，生气的样子看起来就像是在撒娇。 等秦延的视线挪开，就听到那只雌虫语气激动地说道：“刚刚这位阁下是看我了吗？他的眼睛好漂亮！” 然后更多的视线停留在秦延的身上。 还不像之前一样看一下就挪开。 而是紧盯着，似乎在等秦延回头。 秦延：…… 会议室大门被推开，一个明黄色的球走了进来。 秦延的眼睛被这明艳的色彩晃了一下，仔细一看，原来只是因为太胖，头身比较均匀看起来像个球。 会议室陷入沉默，众虫默默地看着议长走进来。 众雌虫：这才是常态。 眼角的余光扫向第一排的雄虫。 众雌虫：这才是意外。 议长昂首阔步走进来，然后落座在主席台右边第一个位置。 文斯·瓦特坐在议长身边，视线不经意地往秦延身上一扫而过。 雄虫撑着下巴，神色厌厌，似乎感到有些无聊。 文斯·瓦特的心跳明显加快。 他攥住拳头。 该死！ 抑制剂是不是放太久过期了。 议长一眼就看到了秦延，怎么穿成这样？ 他小声问文斯·瓦特：“就是那只雄虫？” 文斯·瓦特低头道：“是的，议长。” 议长上上下下打量秦延一圈，道：“真是可怜，家里这么穷吗？穿得跟雌虫一样。他是E级还是D级？” 议长是C级雄虫，没有闻到秦延身上的荷尔蒙素味道。 这说明秦延的等级比他低。 文斯·瓦特眼睑微垂：“E级。” “啊。”议长轻轻感慨，似乎在唏嘘，“哪家的虫？” 文斯·瓦特道：“康奈尔家，现在家里只有一个高级雌兄长，在军部任职，是一名少将。” 议长咂摸了一下：“可惜了。有基因缺陷的隐患虫还是不能接触，不然我哥哥家有只雌虫也许可以嫁给他。” 议长哥哥家的雌虫，文斯·瓦特见过。 未婚的还有一只，一只金发又粗鲁的中级雌虫，继承了议长家一脉的脑袋空空。 这样的贵族雌虫，本身是一只E级雄虫可望不可及的存在。 如果秦延是一只普通的E级雄虫，能匹配上这么一只雌虫。 完全可以说是命运的馈赠。 然而他不是。 现在还被议长这样的雄虫评头论足。 文斯·瓦特曾经不觉得这对秦延有什么不公平。 他认为这只雄虫只是一只失败者。 查探到他的身份时，也是抱着一种戏谑审视的态度。 瞧瞧，这是多么可怜的一只雄虫，遗落在不知名的中等星，居住在贫瘠而又狭小的屋子里。 以后会娶几个中等雌虫，运气好也许可以孕育一两只虫崽。 然后重复这样的生活。 但是后来，文斯发现这只雄虫，跟他想得完全不一样。 这只雄虫，足够聪明，足够敏锐，足够大胆。 里奥。 这个名字是非常简单的两个音节。 舌尖轻轻抵住上颚发出一个音节，然后自然回落张开嘴巴发出第二音节。 如此的简单，又如此的平庸。 甚至可以说毫无特色。 但是拥有这个名字的雄虫，又是如此的特别，如此的让虫意外。
第二卷：坠落
第87章 欲望 主席桌上泾渭分明，明黄色礼服的雄保庭议长，及白色制服的雄保庭众虫坐在右侧。 身形高大占据了两个虫位，一身黑色西装的福特斯，及同样一身黑的新闻部众虫坐在左侧。 在主席台的下方并排摆了两排位置，面对面坐着十几只雌虫。 说是听证会，看起来更加像是辩论会。 一边是支持派，一边是反对派。 主席台的位置是裁判，中间是赛场，秦延坐的位置要么是评委要么是吃瓜群众。 支持派的雌虫先说话：“今天这个会议的主要目的是为了讨论一项提案，是雄保庭关于推动“雄雌爱情”文艺创作的提案。” “星网上有一部关于“雄雌爱情”的剧集——《折翼》，经过研究，我们发现观看这部剧集的一些片段时，可以显著提高雌虫脑部神经元的活跃度，及孕腔的雌激素分泌。” “雌虫脑部神经元活跃高、孕腔的雌激素分泌多，在与雄虫的交配中，更有利于受孕。为什么一部剧集可以对雌虫产生如此重要的作用？” 说着，会议室的半空投射出巨幅影像。 雌虫继续道：“这是这部剧集两位主要雌虫演员的问询影像，我们的工作虫对他们同样进行了监测。” 屏幕分成两块，在一个像审讯室的房间里，两雌虫乖乖坐在椅子上，对每一个问题都认真回答。 看着这一幕，秦延皱眉。 雄保庭的作风一如既往的霸道。 这哪里是问询，这明明是审问。 问话的雌虫不在画面内，他道：“在拍摄这部剧集时，你想跟这位维拉阁下交配吗？” 乔迪/库克：“是的。” 雌虫继续问：“即使没有荷尔蒙素的作用？” 乔迪：“我没有闻到过这位阁下的荷尔蒙素，如果他的荷尔蒙素有味道的话。” 库克：“是的，他的魅力超乎我的想象。” 雌虫问乔迪：“什么意思？” 乔迪沉默一下开口：“因为拍摄过程中产生肢体接触时，我出现过情动反应。但是不是在面对这位阁下时，而是在面对他演绎的角色时。” 雌虫道：“你的意思是，不在拍摄过程中，你没有对这位阁下出现情动反应？” 乔迪开口：“是的。” 雌虫道：“你的意识是，你的反应不是由荷尔蒙素引起的？” 乔迪沉默几秒，肯定回答：“是的。” 雌虫没有再说话，似乎无法理解这个事情，画面经过久久的停顿。 会议室里出现骚动。 众虫忍不住窃窃私语。 荷尔蒙素是交配的前提，这是每只雌虫生下来就要知道的常识。 如果不是为了抚平荷尔蒙素引发的精神暴乱，以及种族繁衍。 哪只雌虫愿意跟雄虫交配啊？ 雄虫们行为粗鲁，床上手段酷烈，带来的只有疼痛与痛苦。 他们非常乐于在这种时候折磨雌虫。 似乎以此来弥补自身的一些空缺。 甚至所有的教科书都在教育雌虫，应该如何温顺、规训的讨好雄虫，来让自己每月至少一次的日子好过一点。 不论你是重点种，还是高等种，亦或者是特权种。 只要你是雌虫，就会接受这样的教育。 不过有一些雌虫，生性高傲，宁可忍受精神暴乱长期折磨而不愿意摇尾乞怜。 这样的雌虫，不是疯了，就是死了。 画外的雌虫不知道应该问什么，沉默的时间太长。 镜头经过剪辑，跳到雌虫再次开口的时候。 雌虫的声音出现：“所以你认为，你是作为你演绎的角色，对这位阁下演绎的角色，产生了交配的想法？” 乔迪笑了一下：“或许你可以称之为欲望。” 雌虫不解道：“欲望？” 乔迪道：“是的，这是我们导演经常说的一个词。他说维拉是欲望的化身，他说我扮演的角色应该对维拉充满欲望，当我产生欲望的时，我就爱上了维拉。” 说到“爱”这个字的时。 乔迪的发音很奇怪，似乎很不习惯说这个字。 画面转到库克这边。 他的表述不像乔迪那么清晰。 雌虫问过了乔迪，主动问库克：“你对维拉阁下有欲望吗？是这个角色，而不演绎维拉的阁下。” 库克愣了一下，然后道：“这是可以说的吗？” 画外的雌虫似乎给了他反馈。 他点了点头，肯定道：“是的。” 雌虫拿出一个电子显示屏递给乔迪。 然后说道：“我们的检测显示，当你提到对维拉阁下产生欲望后，你的脑部神经元明显活跃，孕腔开始分泌雌激素，当时你在想什么？” 乔迪低头看着显示屏的数据，然后道：“当时我在想与维拉拍摄暧昧行为的场景画面。” 视频播放完。 把乔迪与库克提到欲望之间，与提到欲望之后，检测出来的两组数据摆在一起。 第二组有明显的波峰。 接着，屏幕又出现了一组数据，画面上把两边的数据放在一块，形成了十分鲜明的对比。 这是对同一批雌虫，不同时间段的一个检测数据。 活跃度高的是处在观看《折翼》的时间段。 而活跃度的低出自什么？ 雌虫揭秘：“活跃度低的数据，检测于他们每月一次跟雄虫交配时，大脑神经元以及孕腔雌激素分泌情况。” 说完这个，雌虫的表情很是凝重。 参会的雌虫面面相觑。 这意味着什么？ 意味着看一部剧孕腔分泌的雌激素，都比正经跟雄虫交配高。 秦延没想到雄保庭的研究那么早就开始了。 这些数据不是短短几天就能做出来的。 这说明很早他们就注意到了《折翼》。 屏幕分成两半，一半在播放《折翼》的高潮片段，一半是一个数据图。 数据有明显的起伏。 雌虫介绍道：“《折翼》这部剧集最近在星网的热度非常高，它能说明推动这个提议的重要作用。上面显示的数据是我们选择了一千个雌虫作为样本，对他们的精神力以及孕腔雌激素进行跟踪检测。” 雌虫继续道：“我们有了一个非常重要的发现！在剧集中出现这些片段时，这些雌虫的神经元活跃度明显升高，孕腔雌激素分泌明显提升，这意味此时的雌虫与雄虫交配，受孕的概率会有一个显著的提高。” 众虫哗然。 其他虫可能还不知道虫族的生育率问题有多么严峻。 在座的虫都是知道的。
第88章 讨论不重要 坦白讲，《折翼》这部剧只要在上网的雌虫，就没有雌虫没有看过。 在座的雌虫也不例外。 现在还没有看过《折翼》的雌虫，只有可能是没有光脑、住在没有通网的荒芜星的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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