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广和陈家老太不是一起来的,眼看着就到饭点,陈远山都准备把杨颁推进酒楼了,才见陈家老太从远处的车上下来。 一点不着急地慢慢往这里晃着。 这大喜的日子陈家老太却一改往日,穿了一件素色的衣服,怎么看都不像是来参加婚礼的。陈远山微微皱眉,他奶奶素来不喜欢这种素色衣裳,偏偏今天专门穿了一件。 但这事也不算什么大事。陈远山没打算因为这种小事,和自己奶奶起争执。 朝着奶奶指了指陈广的位置,解释说:“父亲在那边,您过去找他吧。” 奶奶嗯了一声,抬脚往里走。 只是瞟了一眼杨颁,冷哼一声,语气中全是不满意。 杨颁现在看见陈家老太还是害怕的,不知道今天能不能顺利度过,他有些不安,偷偷瞟了两眼陈远山,两只双手不由自主地互相抠着。 陈远山拍拍他的手,推着轮椅,“走吧,我们还有事情。” “好。” * 陈远山自己走上酒楼的戏台子,把杨颁连人带椅子一起搬上去,走到中间站立,开口:“各位亲朋好友,感谢大家在百忙之后,参加我和我爱人的婚礼。” “现在已经正午,知道大家有些饿了,但是还是想请大家可以稍微忍耐一下,我在这里说几句话,还请各位一同做个见证。” “大家进来看到我爱人时,表情都有些变化,想来大家心中有很多的疑问,为什么我爱人要坐在轮椅上。” “请让我用简洁的语言给大家讲个故事。” 陈远山带着笑意,以自己的视角讲述了和杨颁的相遇。 杨颁本人都不知道,原来早在陈远山见到自己的第一眼,就已经对自己产生了好感。 杨颁自己像是一个聆听者,从别人的视角听自己的故事,这种感觉真的很奇妙。 … “我陈远山,成长于乱世之中,有幸见时代变迁,却遗憾天下之乱。人生中最荣幸之事,当属相识吾妻杨颁,近日各位亲朋好友均在,也请各位做个见证,我陈远山已娶杨颁为妻,此生不相负。” “吾妻甚好,却受了不少当今时代的苦痛,这才站不起来。还望大家不要以那样的神情看他。我很爱他,也很尊敬他。他爱多想,伤心难过了,还要我来哄。” 这话带着几分玩笑,大家听完纷纷笑起来。 陈远山也跟着弯了嘴角,继续说道:“我死缠烂打,龌龊心思满腹皆是,才得了这么一个宝贝,大家可别让我今后睡地板啊。” 不知道是谁,带头鼓起了掌。 二十岁左右的学生,正值热血之时,瞬间有人起来,欢呼吹口哨,祝幸福。 陈远山弯下腰,亲上杨颁,短暂却用力。 下面的人在欢呼雀跃,凑热闹,气氛好极了。 陈远山站直,双手在空中按了两下,大家安静下来,他说:“谢谢大家愿意听我们的故事,不打扰大家了,希望大家吃好喝好。” * 本来到这里就该结束了,却看见陈家老太站起来,走向戏台,稳步走上去。 “可这门婚事,我是不同意的。” 杨颁似乎没有想到陈家老太会做出这样的事情,一时间不知道自己该说点什么。 陈家老太根本没有停下的打算,继续说道:“大家应该也都知道我陈家在商界也算是有些地位的,怎么能让一个来历不明的瘸子嫁进来。” “现在已经不是过去了,身份有什么重要的。”陈远山很不满意自己奶奶现在的做法,但是不能和他吵架,只是讲理反驳。 陈家老太可不听:“哼,别说是现在,就是未来,我陈家也不收这样的东西。” 杨颁知道自己就是一个小喽喽,但从来不知道在他们有钱人的眼里自己是个东西,不对,连东西可能都不算。 他努力让自己平复,不能委屈,静下来再思考思考,自己是不是真的可以和陈远山有未来。 和陈远山待着的每一天都是快乐的,杨颁猜测,陈远山也是这样的,可是现在人们的包容度好像还是不高,自己没钱又是个残废,陈远山以后会不会也嫌弃自己。这样想一想,如果他和陈远山现在就及时止损,会不会才是正确的选择。 杨颁在陈远山身后看着他挺拔的背影,眼神中有不舍,渐渐变得暗淡下来。 只是让所有人都没有想到,陈远山却和大家说:“人人常说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可我却有别的见解,婚姻无疑对于我们人生的影响是最大的,有这样影响的人难道不应该我们自己挑选吗,难道这婚是父母结?” “再说,我父亲没有反对,母亲见我高兴,在天上也会高兴,什么时候轮到奶奶来管事了。我不愿意让杨颁操心太多,以后家中也不会有第二个妻子出现,没有和奶奶提出管家权的事情,但是奶奶要知道,现在这权已经可以交接了。” 台下人都已经震惊了,陈远山的直接让人害怕,这话虽然说得平淡,但是威逼利诱是一点没有,既说明了陈家老太管闲事,又表示换个人,她手里的权力可就要被夺走了。 这些见不得人的心思,全被陈远山摆在了明面上。 杨颁闻言,都震惊万分,这话也太……
第16章 娶了一个小瘸子16 大家现在看陈家老太就和看小丑一样,似乎都被陈远山说服了。 陈家老太没有想到会是这样的结局,一时间怔愣在原地。 片刻之后,陈家老太才重新有了动作。 脸上的尴尬之色退掉,看着自己儿子不满地说:“你身为父亲,没有什么想说的吗?” 陈广本来置身事外,没什么表情地看着台上这一场闹剧。被叫到之后,才回过神,看见杨颁脸上的表情,和自己妻子当年难为情的表情如出一辙,竟是如此的相似。 陈广这才决定管这档子事,他站起来,走上台。 陈家老太以为自己儿子是来给自己撑腰的,一下子底气也足了,抓着自己儿子说:“咱家可不是什么人都能进的。” 陈广脸上依旧没什么表情,只说:“妈,这些事情你还是少管吧。” 陈家老太见自己的儿子也不向着自己,手往腿上一拍,大声撒泼道:“哎呦,这没办法活了,儿子孙子没有一个人听我的了,都是白眼狼啊!” 她在台子上撒泼,大家看着,脸上都微微露出了尴尬之色,现在吃饭也不是,不吃饭看戏也不是。 陈远山也知道这样下去不是办法,正绞尽脑汁该怎么让自己奶奶消停下来,陈广又说话了。 “妈,你还想制造第二个悲剧吗?”陈广声音不大,但陈远山却听得清楚,一阵不好的想法从心底冒出来,但是陈远山自己否认了。 一时间不知道是自己不愿意想,还是这件事情真的不可能了。 可这个想法自从出来之后,陈远山就不自觉地往上面想。 陈家老太装傻,声音微微小了点,说:“这是什么话?什么悲剧。” 闻言,杨颁清楚地看见没什么表情的陈广脸上出现了怒气,语气中也有了很大的起伏,和第一次听到的声音不一样了,就像是两个人说的话一样,“妈,你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吗?还是当着警察的面才能说实话。” 陈远山的手还是不自主地颤抖,这不是什么好现象,预感越来越严重,在他身边的杨颁都感觉到了,拉住他的手,让他稳定下来。 陈家老太这时不说话了,原来一切都已经被查清楚了,陈广只是不愿意亲手把自己的母亲送进监狱。 陈广继续说道:“我儿子的婚姻很好,我很支持。孩子们到了成家立业的年纪,他们对自己有判断,将来的路让他们自己走。抱歉占用大家的时间,大家开始吃午餐吧。” 陈远山从来没想到自己的父亲能在自己的婚礼上说这么多的话,但是现在他的心没有放在这里。他心中预感迫切地想要得到回应,但现在不是什么好时候。 但他还是拉住陈广的手,却是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陈广拍了拍他,“我知道你心中是想说什么,改个时间来家里找我吧。你想知道的,我都告诉你。” 陈远山这才松开了自己冰冷却有手汗的手。这才感受到杨颁的手上传来的温度,微微回过神来,“饿了吧,咱们先吃饭。” 杨颁看见他魂不守舍的,那还顾得上吃饭。 “怎么了?我还不饿,咱们先休息休息吧。” 陈远山现在也没有多想,只把杨颁抱起,往后面的房间走。 进了房间,陈远山把他放在床上,听杨颁问道:“怎么了?可以和我说一说吗?” 陈远山在思考自己应该怎么把自己残忍的想法说出来,杨颁以为是他不愿意说,于是脸上有些别扭,但尽量不表现出来:“不想说的话也没有关系。” 陈远山没有这样的想法,于是出声:“爹刚才的反应,说得事情,悲剧,我,我有了一个不好的预感。” 现在陈远山自己已经不知道再说什么东西了,语序什么的都错乱。 “你知道的,我娘和我奶奶的关系一向不好,也不是,是我奶奶一直看不上我娘的。”陈远山越说越难受,不论他娘的离世和他奶奶有没有关系,这都是他不愿提起的。 杨颁听过他讲,点点头说自己知道,看出来陈远山不想再说,而自己也有了猜想,他不愿意陈远山再想这些残忍的事情,拉着他的手,安慰道:“别瞎想了,一切都会好的。” 陈远山拉起他的手放在自己嘴边,亲了两口,沉声道:“你说的对。” * “一早上了,你去吃点东西。”杨颁其实也有些饿了,但是刚刚见陈远山心情不好,就说自己不饿。现在也不好意思再和陈远山说他想吃东西。 陈远山也回过神来,想到外面还有宾客,他和杨颁都不出现不合适,就应下了,“那我出去招待宾客了。” 杨颁点点头,和他再见。 陈远山出去每一桌敬了次酒,就端着饭菜回屋了。 杨颁饿得头昏脑涨,闻见饭的味道肚子就先抗议了。 很大的一声咕噜噜,杨颁脸唰地就红了。 陈远山这才知道,杨颁刚刚说不饿都是诓骗他的。 此时陈远山喝了点酒,本来心情就不好,现在见杨颁也不和他说实话,一时间钻进了牛角尖里,语气中带着几分严肃,是杨颁没有经历过的。 “饿了为什么不说,为什么不和我说。” 杨颁从来没有听见陈远山这么和他说话,空气中的竹子味道突然浓郁起来,杨颁本能地害怕起来,腺体处也发起热来。 心里慌张,身体上也不太舒服,杨颁看着陈远山朝他走来,不由地想躲。 陈远山把饭端起来,走到杨颁身边,坐下,问“想吃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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