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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烨瞧瞧窗外，日头都明晃晃的了，怕是快晌午了，可以叫醒墨景琛了。 于是，他连推带吼的，才把睡得极为深沉的墨景琛叫醒。 墨景琛睡眼惺忪地看向萧烨， “你醒了，头还疼吗？我给你熬醒酒汤好不好？” 萧烨一看墨景琛这般良好的态度，立即断定自己昨夜没有耍酒疯，马上皱起眉，捂着头，卖惨， “哎呦，头好痛啊，我是应该喝点药，可是，你肩膀怎么青了？还能熬药吗？” 【还不是你干的好事】 啥？ 还真是我干的啊？ 萧烨有些不可置信，悄悄把眼睛睁开一条缝，看墨景琛的脸色，只见他温柔一笑， “无妨事~” 墨景琛起身下榻，穿衣衫。 萧烨看着他光洁白皙的后背，一脸不可置信， “诶？墨景琛，你后背的伤疤怎么不见了？” “昨夜不是跟你说过了？” “啊……说过了……” 萧烨有点明白了，昨夜应该是看他后背的疤痕，他才脱给自己看的，于是，俏皮一笑， “嘿嘿，我喝断片了，都不记得了，你再跟我说一遍。” 墨景琛语气平淡， “孙太医和高妙手，联合研制了祛疤膏，我都好了。” 萧烨欣喜不已， “嘿嘿，真好，那两个糟老头子凑一起，还真是能干点好事儿哈~” 萧烨用目光描绘着墨景琛后背的肌理和手臂的线条， “墨景琛，你好像长点肉了。” 墨景琛有些无奈地道， “嗯，他们两个老郎中，天天比拼给我炖药膳，比谁做的药膳，我吃得多，好像，还带赌输赢的。” 萧烨很满意，连连点头， “嗯！那两个老顽童可算是能干件正事了，本王要重重地赏赐他们！” 墨景琛幽幽一笑， “不必，你那点俸禄，他们还瞧不上~” 萧烨顿时笑容消失，一脸严肃，吼道， “墨景琛！你很有钱是不是？我告诉你，你犯大事儿了！ 昨天那曲水流觞宴，怎么回事？ 显摆你很有钱是不是？ 父皇最忌讳奢靡，你这是给自己找大麻烦了。 云揽月那个女人，不能留了，马上让她走！ 一顿饭都安排不明白，留着有何用？” 墨景琛一愣，知道那顿曲水流觞宴，只是萧烨撵云揽月走的一个由头，他早就看她不爽，已经忍耐她很久了。 可是，自己也有难处。 墨景琛娓娓道来， “云揽月的母亲和舅舅，都是我外婆收养的孤儿，并且还是养在身边，亲自栽培的，就跟养亲生的儿女差不多。 她舅舅，你见过，就是剑血楼的楼主，杀通天。 她的母亲，你虽然没见过，但是，比她舅舅，本事还要大一些。 是丽人门的总管家，叫云三娘。 外公外婆拿他们兄妹当自己的孩子一样对待，虽然没改称呼，但是一直视作家人。 云揽月，虽然不是云家唯一的孩子，但是，是云家所有孩子里，最出息的。 她年纪轻轻，就成为了赏金猎人榜首。 按家中规矩，她是要留在我身边历练的。 将来，她也会成为无极宗或者丽人门的一处掌事。 一顿曲水流觞宴，对她来说，不过是寻常待客之道。 情有可原。咱们给她一次机会好不好？” 墨景琛的这番话，有理有据，还很诚恳，可落在萧烨的耳朵里，那就是： 家中有渊源，还能赚钱！ 这样的女人，还能留？ 萧烨更加不依不饶， “我才不管她什么出身呢！ 反正，昨天那顿宴会，她办得不好！ 能力不行！ 既然能力不行，就让她哪来哪去，你换个人培养。 我不管，你让她走，我不喜欢她！” 【真是个小娇包，都耍上无赖了……】 【好吧，娇娇既然开口，不能让他不痛快】 墨景琛淡然一笑，眼中满是宠溺， “嗯，我遣返她回江南。” 萧烨怕自己前脚一走，后面一堆人给云揽月求情，景琛就会变主意，马上又道， “你现在就遣返她！” 墨景琛走到门外，冲着空旷的院子，喊了一声： “去叫云揽月过来。” 话音落，屋顶上飞下来一个护院，抱拳回禀， “公子，云姑娘一大早，就让京兆尹衙门抓走了。” 墨景琛剑眉微蹙， “为何？” 护院道， “一大早，就来了好多官兵，围住了女医馆。 官兵说女医馆，医死人了。 云姑娘赶去处理，官府说，她是馆主，也有连带责任，就给她一并抓走了。” 墨景琛一脸费解，问道， “何人医治，医治死了何人？” 护院回道， “高老亲自下的处方，死的人，是周侯府的老夫人。” 萧烨瞬间炸了， “周侯府的老夫人？ 那不是四皇子的外祖母吗？这肯定是栽赃陷害啊！ 要给她的女儿和外孙子，报仇啊。 拿一条老命陷害咱们！” 墨景琛不置可否，陷入了沉思。 事情是这样的。 除夕宫宴，皇贵妃中毒一案后，周嫔被贬成官女子，还挨了二十刑杖。 她一个世家贵女，从小养尊处优，哪里受得住？ 二十刑杖直接打折了尾椎骨，人瘫了。 入了冷宫没多久，就一命呜呼了。 四皇子被禁足在自己府邸，母妃最后一面，也没见上。 周侯府的老夫人，心疼自己的女儿和外孙，就疯疯癫癫的了……
第108章 毒药救人无功 周老夫人，作为一个名门老贵妇，疯了之后，一点都不讲体面了。 整日在侯府，打人毁物，隔三岔五，就要打死个丫鬟小厮什么的。 其中的一个小丫鬟，就是墨景琛派去周侯府的细作。 所以，最近周侯府发生的事，墨景琛一点都不知道了。 周老夫人的癫狂之症，看遍了京城的名医，也治不好了。 周侯府中，鸡犬不宁。 再后来，周老侯爷听说京城里新开了一家女医馆，什么疑难杂症都能治，就带夫人去看病了。 那十个新手医女，自然治不了老夫人的癫狂之症，就叫来了高妙手。 高妙手，只管治病，也不认人，不知道此患者是周侯府的老夫人，只听说她是承受不了丧女之痛，悲极至疯，就按照自己的行医习惯，给她开了一剂猛药： 五毒丸，以毒攻毒！ 治疗伤心过度，导致的疯癫，用五毒丸泄火，极其对症。周老夫人服用了几日，病情就缓解了。 周老夫人脑子一清醒过来，就想到了自己可怜的女儿，一个好好的后妃，竟然被活活打死了。 还有她的乖乖外孙，前途无量，风华正茂的四皇子，失去了圣心，再也不能继承大统了。 周老夫人哭泣自己白发人送黑发人，哭泣自己的外孙孙命运不济，也哀伤周家的未来，再无指望，哭得肝肠寸断。 痛定思痛之后，她决定打击报复，哪怕搭上自己的这条老命！ 周老夫人知道女医馆和墨府有关联后，就把三天的分量的五毒丸，攒一顿吃了。 反正，自己一大把年纪，也生无可恋了，临走，拉上墨府做垫背，很划算。 打掉了镇北王的左膀右臂，没准，以后自己的好外孙，四皇子，说不定还能东山再起。 毕竟，现在的户部尚书，是周侯府出来的门生，一辈子，都会效忠周侯府的血脉。 户部握着天启的钱袋子，四皇子，好做事…… 周老夫人吃完一把五毒丸，就七窍流血，毒发身亡了。 周老侯爷现在虽然年事已高，不任官职了，但是，有爵位在身，走到哪里，都得受敬重。 周老侯爷亲自到京兆府衙门告状，京兆府尹大人自然是亲自带兵上女医馆拿人。 把行医的高妙手和馆主云揽月，都捉走了，还查封了女医馆。 虽然周老侯爷极力要求一并抓捕墨景琛，负连带责任，但是，这事情，明面上和墨景琛没一点关系！ 京兆府尹查证一番，女医馆，确实是以云揽月为馆主的身份，在官府登记的。 而且，从籍契上看，云揽月无父无母，无夫无子，和墨府没有姻亲关系，也并非奴仆从属，孤寡良民一个。 当然，京兆府尹大人知道女医馆背后是墨府，可是，办这种案子，得讲铁证不是？ 京兆府尹大人都要庆幸死了，幸亏云揽月明在面上和墨府没关系，要不然，这个案子把皇上眼前的红人墨景琛牵连进来，自己的乌纱帽，还要不要了~ 事已至此，京兆府尹大人就准备秉公办案，给周侯府一个交代就可以了。 升堂断案，双方小有拉扯： 高妙手十分笃定的断定，肯定是那周老夫人不听医嘱，吃多了五毒丸，使毒性大于药性了，她才中毒死了。 奈何，侯府之人都表示，老夫人是按照郎中说的药量吃的。 自古就讲究： 毒药救人无功，补药杀人无过。 就算高妙手说的是真的，也没有证据。 但是，周侯府的老夫人死了，却是人证物证俱在。 女医馆医死人这事情，是铁案了。 这案子，很快就结了： 高妙手和云揽月，都判了斩刑，择日问斩。 墨景琛自己也是郎中，他很明白‘毒药救人无功，补药杀人无过’这个道理。 高妙手在江湖上行医，只要能治病，什么猛药都可以下，那一套，在京城，不好用的。 即使自己去求皇上，也会落得个包庇之罪，甚至，周侯府可能还会拉镇北王下水。 墨景琛现在能做的，就是连夜翻找医书，看看能不能推翻五毒丸致命的药理，撇开高妙手和周老夫人之死的关系。 墨景琛还特意叮嘱萧烨不要插手此事，免得遭了算计。 萧烨实在不忍墨景琛日夜查医书那么辛苦。 虽然云揽月那个女人的死活，他不在意。但是高妙手死了，就少一个人给景琛调理身子，得不偿失。 于是，萧烨还是暗中授意方正义出手干预此案。 在办案流程上，大理寺若觉得地方官断案有疑点，是可以质疑重审的，这个，没问题。 方正义当即就赶去京兆尹衙门，介入此案，查找真相。 方正义的查案手段一流，奈何，周侯府的人，不配合。 还放话出来： 就算把事情闹到御前，他们也不配合。 这个，情有可原，因为，方正义要解剖周老夫人的尸身，查看中毒情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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